男廁里面的動靜不輕,隔間的門被一個個打開,很快就來到了門口。
向晚屏住呼吸,待里面的人氣急敗壞地走了出來,向晚忽然握住門把手,嘴里開始發出聲音。
“別…別這樣!嗯…會、會被人…啊…聽見的……”
一直緊盯向晚的人,眼眸瞬間加深。
腳步聲在門外不遠處停住,向晚繼續弄出動靜。
他雙手撐著門,使勁推了推,做出很難承受的樣子,呼吸粗重,即便沒有看到里面的狀況,也能想象里面的情形。
門外的人,呼吸放緩,慢慢靠近女廁門口,佇立著仔細聽著。
向晚腳底鞋跟使勁磕在地上,模仿高更鞋承受不住重量,掉了一只的聲音。喘息和口齒不清的拒絕聲愈發明顯,到最后只剩下激烈的撞擊和沉重的喘息聲。
她很冷靜,一邊揣摩著外面的動靜,一邊將手掌伸進衣服里,打算將自備的藥粉取出,以防門外的人突然發難撞門。
門口放緩的呼吸,始終都在,向晚側頭,沒來得及做出其他反應,嘴唇直接就被堵上了。
堵嘴之前,婁俊軒極快速地在向晚耳邊說了句“我幫你”,然后不由分說地直接將向晚嘴里的聲音變成了實際。
門外的人聽了一會,便撤了。
身上的動作卻沒有停,向晚忍不住一抬腳,踩在了婁俊軒的腳面上,伸手一把將人推到了一邊,低吼道:“瘋夠了,就趕緊出去。”
抬起手背一擦嘴角,向晚側身往女廁里面走去。
婁俊軒知道,這會不是說話的時候。
他眼睛微瞇,看著她動作迅速地拆開頂上的通風口,爬了進去,而后又轉身輕輕將其還原。
第一次看到她這種操作,婁俊軒伸出食指,輕撫嘴角,片刻后,轉動門把手,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廁所里安靜下來,沒一會,就聽到三個人走了進來,在女廁里挨個檢查了一遍,直到樓道里傳來腳步聲,才悻悻離去。
“老板,沒找到。”
“廢物,連個人都看不住。”
罵咧咧的聲音徹底消失在樓道里,向晚從通風口里下來,又來到了男廁,繼續清理衣服。
“請問,是凱文先生么?”
一名身著工作服的男子走了過來,恭敬地問道。
“是我,有事?”
“哦,有位小姐讓我過來看看,她等得有些著急了。”
“知道了,我馬上下去。”
人走后,向晚一把將紙團扔進了垃圾筒,理了理衣服,下了樓。
左右巡視一番,看到崔詩婉正和婁俊軒碰杯。
向晚從身旁經過的服務生托盤里端了一杯酒,走了過去。
“來得正好,凱文,我感覺有點不舒服,能送我回去嗎?”
崔詩婉一臉笑盈盈,半點沒有不舒服的樣子。
婁俊軒接話道:“不如,我送你回去吧,正好現在也沒什么事。”
“主角都走了,我留下也沒什么意思,不如,一起?”
最后,三人同行,只不過并沒有回去酒店,而是去了一個廣場。
廣場里的音樂噴泉十分壯觀,還有漂亮的燈光,是晚上休閑的好去處。凡是到市來的人,都會慕名前來觀賞一番,即便已經到了深夜,在這里閑逛的人也不少。
“有你們陪伴,我才好安心到這里來。”
崔詩婉裝束未換,十分惹人眼球。
到這里來的,并不都是有像他們這樣閑逛的,還有歌手和三教九流之輩。
所以,崔詩婉說這話,不算突兀。
有人在噴泉邊彈吉他,繾綣低吟,面前圍坐著一堆人。
三人在這些人面前站著欣賞了一會,崔詩婉便走了過去,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那人便將吉他放到她手里。
美女伴吉他,彈得不錯,嗓音也迷人,很快便有一堆人聚集了過來。
崔詩婉朝向晚招手,示意她過去。
婁俊軒也往里走去,不知什么人忽然推了他一把,然后,他就眼睜睜地看著向晚被人群推搡著往前走。等他趕到崔詩婉面前時,哪里還有向晚的身影。
崔詩婉還在吟唱著,整個廣場只剩下了幾個閑散的人,還有婁俊軒和那個一開始彈吉他的歌手,仿佛之前的喧鬧從來不曾出現過。
婁俊軒在廣場上焦急地四處搜尋著,卻一無所獲。他從來沒有覺得這個廣場如此空曠過。
崔詩婉不知何時來到了他身邊,問道:“我一抬頭,你們都不見了。凱文呢,他去哪了?”
襲遍全身的恐慌似乎有了宣泄口,婁俊軒緊緊盯著崔詩婉,若是視線可以化為刀刃,崔詩婉恐怕已經成了篩子了。
后者一臉的不明所以,再次開口道:“俊軒,你怎么了?為什么這么看著我?”
婁俊軒沒說話,扭頭看著夜空,黑色的雙眼深沉得可怕。
“夜深了,回去吧。”
崔詩婉跟在他身后,沒再開口,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被人群沖散的向晚,在被棉布捂住口鼻時,一把將這人的手腕扣住了,非常配合地隨著他們走到了拐角的一輛黑色面包車里。
車里的人要給他戴眼罩,向晚點頭默認,只是加了一句“別用藥,不然,弄出動靜來,你們別想完成任務。不信,大可以試試看。”
車里的幾人相互對視幾眼,默默地將頭套給向晚戴上,又用繩子將她的雙手綁到了身后。
一個多小時以后,車停住了,向晚被他們帶了下去,被推著拐了不少彎,最后進了一間屋子。
頭套被摘,刺眼的燈光下,只看到一雙黑色的皮鞋在她面前站定。
下巴被抬起,歐文那張熟悉的面龐背對著燈光,一雙平靜無波的雙眼定定地注視著她。
“婁向晚,沒想到吧?”
“歐文先生,都到了這一步,估計我也逃不掉了,何不讓我死個明白?”
向晚偏頭,面無表情。
“我向來不喜歡多費唇舌,所以,你注定要失望了。”
“不,歐文先生,如果我不把話說出來,恐怕您這一世英明,就要毀于一旦。你可以問問你的手下,我到底是怎么來的。我一個人,甘愿受人擺布,你就不覺得奇怪嗎?”向晚扭了扭身體,擺出一個舒服的姿勢,坐在了地上。
“哦?說說看。”歐文抽出一把椅子,叼著雪茄坐了上去。
“崔家,在下一盤大棋,您是這盤棋中沖鋒陷陣的車,而我,便是過河的卒子,用來引誘你主動出擊。”
“呵,繼續。”
“崔家以什么起家,您應該很清楚。因為和你一直有牽連,他們想洗白,簡直是天方夜譚,不說你不答應,就連你背后的保護傘,也是不會答應的。”
歐文抽雪茄的動作一頓,向晚假裝沒看到,繼續道:“每年數目龐大的資金流動,無聲無息地進入了你的腰包,淌入了您背后之人的錢袋,崔家會甘心?這次市地皮招標,表面上看,是政府為了促進本市的經濟發展,向全國的企業發出的招商信號,實則,是大清洗的開始。”
“前一段時間,有大人物秘密進駐本事,以您的能力,應該早就聽說了吧。婁家、崔家、沐家、衛家和各大集團的重要人物,皆已到了這里。可是,有誰和政府的代表人物見面了?”
“不說遠的,就說今天的酒會,滿場來的,有哪一個是政府的機要人員?獨獨衛家的后臺去了,還那么明目張膽,您就不覺得奇怪?”
“崔詩婉一來市,就直接找到了我,無非是因為我婁家私生子的身份,想以此拉攏和牽制婁家,可她沒想到,我與婁俊軒向來不睦,又怎么可能促成她和婁家的合作?”
“今晚,她又將我帶到了衛家那個人面前,還讓對方看上了我。我一個小卒子,除了這副身體,也沒什么可讓人圖謀的。她給我錢,讓我干什么,我自然不會拒絕。可是,衛家那個人什么脾性,你應該也了解。一個看上眼的男人,他就算得不到,一時半會不會如何,可崔詩婉偏偏又將我交到了你的手里。她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我想,你比我清楚。”
“還有,崔詩婉已經將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手勢教給了我,還有不少其他的暗語。她說了,只要我同她合作,從此我在市,可以橫著走。”
歐文吐出煙圈,將剩下的雪茄扔到腳下,踮腳碾滅,皮笑肉不笑道:“小白臉,花言巧語,以為我會信?”
向晚嗤笑,無所謂道:“要我將你千辛萬苦創造出來的手勢演示一遍么?死了我一個,還會有千千萬萬個,取代,也只是早晚的事。”
歐文雙手背后,冷笑道:“想取代我的人,多得是,不差你一個。”
“所以,我才覺得奇怪。我只是一個大學生,做點兼職而已,崔詩婉有什么理由非我不可,還要勞煩你?如果她對我,或者對與我有關的人有什么仇怨,大可以直接找一幫混混將我殺了,找個無人的地方掩埋,誰也發現不了。您說對不對?”
歐文轉身,直視向晚的眼睛,想從里面發現點什么,可注定什么也發現不了。
向晚本就坦坦蕩蕩,有什么好隱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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