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吃。”趁著筷子還沒有用過,知夏夾了最嫩滑的那塊雞腿肉到蘇瑾珩的碗里。
剛才臺上熱鬧的時候,她有偷偷觀察過他的表情,發(fā)現(xiàn)平靜如常,這才確定他是真的沒有心結(jié)了。也算是可喜可賀,值得吃塊雞腿慶祝一下。
“蘇學(xué)兄,我聽修遠(yuǎn)他們都說你是他們一直以來十分欽佩的學(xué)兄,我敬你一杯,以后有機會的話可要關(guān)照一下我們家修遠(yuǎn)哦!”
蘇瑾珩給葉知夏夾了一塊雞翅作為回報。吃完雞腿肉之后又伸筷夾了塊西蘭花準(zhǔn)備來葷素結(jié)合一下,就聽到隔著三個人的剛才那個不明所以地跑來找知夏又不莫名其妙地跑掉的女人站了起來端著紅酒杯遙遙地對著他。
蘇瑾珩看了知夏一眼。
知夏覺得應(yīng)該沒接收錯他的意思:“這也是家屬,不是我們一個學(xué)校的。”
“哦,那我不是你的學(xué)兄。”蘇瑾珩坐著沒起身,也沒端起杯子,“我還要開車,不能喝酒。抱歉,我也沒有什么可以關(guān)照你家修遠(yuǎn)的。”
知夏的手一頓,差點把好不容易夾起來的一顆鵪鶉蛋給抖了回去,幸好她眼明手快拿了小碗去接。小碗端回來一看,才發(fā)現(xiàn)剛才順手拿了蘇瑾珩的了。
她看了看碗里的鵪鶉蛋,還是小碗一傾把它倒進(jìn)自己的碗里了,然后鎮(zhèn)定而自然地把碗放回到他手側(cè),假裝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這個蛋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湯去燜的,十分可口,她這一顆可夾來不易。
話說這個酒樓也是有些不夠細(xì)心,這種又小又滑的食物怎么可以不配上一把方便盛的勺子呢?當(dāng)個個人筷子功都有她這樣好么?
正在心里吐著槽,然后就見到一個服務(wù)員說了聲“不好意思打擾了”就把一個長柄勺子放到了那盤子鵪鶉蛋里。
知夏:“……”
蘇瑾珩拿起勺子盛了兩個到知夏的碗里,自己也盛了一個嘗了嘗,點頭:“味道的確不錯。”
知夏頭也沒抬地繼續(xù)吃著東西,也沒去理會吃了蘇瑾珩一顆軟釘子之后謝清儀或李修遠(yuǎn)是什么表情。反正那關(guān)她什么事呢?
她得先把肚子墊一墊。可能再等會新人就會開始逐桌敬酒了,蘇瑾珩可以用需要開車的理由以茶代酒話說剛才他怎么不以茶代酒來著?哎,管這種問題干啥呢但是她這個作為帶蘇瑾珩來的人,有被人借機要她代喝的危險。
這里的服務(wù)員都很體貼,除非你主動要求人家多倒些,否則都是只往杯子倒一節(jié)拇指深的份量,兩小杯這樣的,只要不是空腹喝,倒難不倒她。
“吃點魚。”蘇瑾珩又給盛了一塊魚肚子肉到知夏碗里。
知夏看了看他,低聲說:“你自己吃,不用管我的。”說著怔了怔,莫非平靜的只是表象,內(nèi)里還是傷心得沒有胃口吃東西?
那可不行啊,不吃飽哪有力氣傷心?會損耗身體底子的吧。若是身體弱了怎么在接下來的賽程里和她并肩作戰(zhàn)?
想著,知夏就停下了筷子,也給蘇瑾珩挖了一勺子魚背肉,一勺子炒素錦,一勺子芙蓉蛋,一個蒜蓉蒸扇貝,盯著他吃下去了,最后還給盛了一小碗雜菌瘦肉羹。
都吃得干干凈凈的。
知夏點頭,還算是個明白人。
估計著之后就算什么也不吃,蘇瑾珩也餓不著了,知夏才開始繼續(xù)填自己的肚子。
這各懷心思的倆人,都沒有留意到桌上的人在他們這一來一往的互動中都被吸引了目光,一伙人一會看看這個,一時又打量打量那個。
隔著大圓桌坐在知夏他們對面的那兩個同學(xué)一個捅了捅另一個的手肘:“沒想到走清冷神秘路線的這個葉知夏,竟然還有往外發(fā)狗糧的一天啊。”
另一個往對面看了一眼,又往斜對面看了一眼,埋頭繼續(xù)吃:“被惹毛了吧。”當(dāng)自己是什么稀世珍寶人人搶著要似的,男的這樣,女的也這樣。擱誰誰不得忍無可忍啊?
把肚子填了個六分飽之后,知夏吃東西的速度就慢了下來。
桌上的其他人也吃得差不多了。遠(yuǎn)處一對新人已經(jīng)開始起來敬酒,但是從距離上看來還有一段時間才到他們這一桌。然后知夏的同學(xué)們開始未飲先嗨,先自顧自地互相灌起來了。
可能是源于開席不久后蘇瑾珩給謝清儀的那個下馬威的影響,沒有人敢撩蘇瑾珩,而且這位也趁著這個機會到洗手間去了,沒有了這尊鎮(zhèn)著,戰(zhàn)火很快就燒到了知夏的頭上。
知夏當(dāng)然是選擇了推辭:“眼下正是一致對外灌新郎的時候,怎么我們倒內(nèi)哄起來了,這樣不好。不好。”
“不要緊的。”那位已經(jīng)有點嗨了的兄臺不為所動,“跟你喝了這一杯,我照樣還有余力去灌新郎。”
紳士哪!你就不考慮考慮我有沒有余力?知夏正待繼續(xù)想托詞,就聽到身邊一個聲音在說:“她只有兩杯的量。”
知夏仰頭看了看回來的時機正好的蘇瑾珩,他該不會是想幫她頂了吧?那也不是不行,到時換她開車就是了。怕就怕這個人是不是想趁機一醉解千愁……
她開得動車,但她可搬不動他啊。
“所以呢?”已經(jīng)有點醉眼蒙眬的兄臺還在傻乎乎地問。
“所以要留著敬新郎。”蘇瑾珩淡淡地說。
沒有要替她喝的意思。
知夏倒沒有覺得他不紳士,反而覺得他還是挺冷靜的。
只是加起來都沒到半杯的紅酒,況且那也沒到她的量,但是如果他一旦開了喝酒的口子,別人要灌他的就不是這點量了。
你說別人沒有這個膽子?半醺的人的膽子可以大到你無法想象。
他怎么可以在新娘的面前失態(tài)呢?
誰知道新娘會不會跟李修遠(yuǎn)和謝清儀一個毛病,明明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可以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各自安好了,她非認(rèn)為你為了她借酒澆愁窮追不舍再看一眼也好。太可怕了那就。
說起來,蘇瑾珩這就算被人誤會也還是人家算是有跡可循的,自己那才是比竇娥還冤的冤枉呢……不提也罷。
想到這里,知夏不由抬眼看了看斜對面。咦?那倆人怎么不見了?
真是太好了。知夏覺得自己的眼前頓時眸清目舒起來。
微醺兄已經(jīng)在蘇瑾珩的介入之后去鬧下一位了。知夏挖了一勺子魚背肉來吃,覺得甚是清爽嫩滑,想了想,也給蘇瑾珩弄了塊魚肚子。
看這哥們神情還挺愉悅的,不知道為什么,知夏的心里忽然有些不太確定起來,一時覺得他豁達(dá),一時又覺得有什么不太對。
她真的沒有誤會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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