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寺的香火向來旺盛,知夏到了白云寺時,正是香客們在寺里盤桓一天之后下山的高峰期,她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流往下走著,倒也輕松自在。
就算是走正經的山路,知夏也知道不少小道可以抄一下近路,那些都是稍為留意就能注意到的,不少游客也會這樣做,但她還是老老實實地隨著大流,慢慢地往山下走。
很快就到了仙侶湖。
從山上往下走,通往仙侶湖的路上有兩個分岔口,一個是通往仙侶湖游船碼頭的,而另一個則是通往仙侶湖北岸的,那里也連接著一條下山的公路。
如果不是為了坐船游湖的話,在前面的分岔路里選擇左側的那條,到達仙侶湖之后可以沿著湖堤的路繞著百來米,就匯入了下山的大路了。
雖然坐船橫穿湖面會速度比較快些,但是游船票的價格不小,單是為了下山的話,如果不是趕時間到一定的程度,一般人都不會選擇坐船的。
更何況,如果真是懶得走或是很趕時間的話,那直接坐纜車就是了,又何必走一大段路來坐船?
知夏自然也不趕時間,在人群中走得不緊不慢的,很注意著追隨人群,不讓自己落單。
這一條路附近有纜車道,知夏隨著人群走的時候,視線范圍內偶爾會不時滑動過嫩黃色的車廂。
其實剛才她也有考慮過要不要直接坐纜車下山的,但是潛意識里她對于這種公共的密封空間有一種隱隱的排斥感。她一直不會與自己的直覺作對,所以還是遵循著內心的驅使選擇了走路。
雖然選擇走路后她也有一種猶豫的預感,總覺得就算走路了也會發(fā)生不愿意見到的事。
但是兩相權衡取其輕嘛。這也是她讓自己不脫離人群的原因。偶爾人的煙稀少的時候,她還有意放緩了腳步,遷就著一起走的人的速度,否則她早就到半山腰了。
等真正到了半山腰的時候,知夏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走這條路時那種隱約的不妙感的來源。
因為她遠遠的居高臨下地就看到了那個人,正往山上、往她這個位置爬過來。那人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前面的人群,知夏看到他的一剎那身體有些僵住了,眼神只在他身上停留那么兩三秒,他已經似有所感地抬頭望了過來。
知夏看到他本來表情清冷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來,那抿得平平的唇線上翹出一個彎彎的弧度,平靜的瞳眸似有光,那光向她籠罩了過來。
蘇瑾珩的眼神一下子在人群里擒住了她的。
知夏眨了眨眼,他唇上那抹笑意讓她不可忽略地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筆糊涂賬來,她的臉上微熱,下意識地就閃躲開他的眼神,轉頭看向前邊經過的人群。
知夏只頓了一頓之后就繼續(xù)往下走了,她知道這樣相向而行遲早會撞上,但是在還沒有相遇上之前,她左看看右望望,就是不肯再將視線停留到他的身上。
他怎么上來了?他怎么知道她在東望山里?
她還沒有想好怎么跟他說啊。
知夏覺得自己在竹林的幽靜中本來已經清明的心里現(xiàn)在又開始變得有些亂糟糟的。
“下山怎么不看路?要小心點腳下。”直到一個溫潤微亮的聲音在面前響起。
知夏不得不像東張西望的視線扯了回來,看了一眼蘇瑾珩那噙著笑意的眸子,馬上就像被蟄到了似的趕緊移開了目光:“你怎么跑這來了?”
語氣中帶了點她自己都不曾覺察的嬌嗔。
蘇瑾珩的心里微蕩,他上前了一步,讓自己更接近了她一些,視線黏住了她就再也扯不開,聲音溫柔得就像那桃花潭里緩緩流淌的水:“我見時間有點晚了,擔心你沒注意到,晚了下來會危險……”
“怎么會?”聽到這人質疑她的行事,知夏下意識地反駁,“我調了鬧鐘。”
語氣中帶了點得意,就像是在說“我是那么不靠譜的人嗎”。
蘇瑾珩想到了她說“我辦事你放心”的樣子,然后不可抑制地又回想起了她說這話之后接下來發(fā)生的那些事情,那些畫面讓他的心里那強自壓制的激動又翻滾了起來,他直直地看著她,眼睛越來越亮。
知夏被他這樣看著,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有些心虛。
“好了,我們快走吧。”再這樣看下去他們都要成為經過的路人注目的焦點了,她一點都不想要這樣的回頭率!
“好,走,走。”蘇瑾珩傻乎乎地答應著。
雖然是并排走著,但是知夏仍然能感覺到蘇瑾珩那無時不刻纏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她忍了一會,發(fā)現(xiàn)他還真的不收回去了,有些沒好氣地抬眼瞪他:“下山呢,怎么不看路?你要是摔了滾落下去,我可拉不住你”
要死了,本來是要把他剛才的話回敬給他的,但是為什么說著說著就想起了昨晚了,昨晚好像她也跟他說了類似的一句話。
果然,聽了她這話之后,蘇瑾珩應得雖然爽快,但是目光更炙人了。
“昨天下雨了,這一段路不好走,我拉著你吧。”說著還膽大包天地伸手過來握她的手。
“不用。”知夏斷然拒絕,“我自己走得穩(wěn)當著呢!”
“那你扶我一下。”蘇瑾珩把自己的手塞到她的手里,“我怕我會摔。”
知夏:“……”
這還有完沒完了?
知夏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總不能這樣因為心虛而由得他予取予求,還是把事情說清楚好。
“昨晚……我一時……”看著蘇瑾珩那驟然又亮了幾分的眼睛,知夏閉了閉眼,一口氣把考慮了很久的話說出來,“你可不可以當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反正你又沒有吃虧。
“當然不可以。”蘇瑾珩的神色一肅,“你對我用強了,還打算不負責嗎?”
聽聽著帶著無限委屈的語氣,那控訴的眼神,就像是在指控她是什么始亂終棄的渣女似的……
“你是打算始亂終棄嗎?”蘇瑾珩見她半晌不作聲,又委委屈屈地問了一句。
知夏:“……”
最后還是忍無可忍了:“什么始亂終棄,你不要亂說。再說你不是沒吃虧嗎?”被親了嘴都腫了的人是我好嗎?
蘇瑾珩睜大眼睛看她:“你把我的初吻都奪走了,我還不算吃虧嗎?”
知夏不甘示弱地反瞪他:“說得好像我被奪走的不是初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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