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蘇瑾珩自己手里還剩下的在暗網中曾經對“薪火”項目出過價的幾個出價者都相續被他找了出來，也相繼地被夏長寧派人將他們“請”回了警局。

    蘇瑾珩在暗網上所掛出的競價項目就有如一個異常誘人的香餌一般，經過一段時間的攪動和沉淀，到如今蘇瑾珩覺得基本上感興趣的都開口咬了，而咬了餌的也已經被他們翻找出來并肅清。

    之后再過了一個多星期，他都沒有再收到新的報價。

    “魚已經被捕得差不多了。”蘇瑾珩把那些出過價的人的資料放到了一起從頭細看了一遍，對知夏說著，“但是，這里面沒有間諜集團那邊的人。”

    要肯定這一點不難，夏長寧那邊的審訊已經出了結果，雖然更深的細節還沒有全數挖出來，但是已經能夠確定這些嫌疑人的出處。

    那個集團的人肯定知道了他在暗網上掛項目競價的事，但是他們居然忍住了沒有參加出價試探，這一點倒是有些出乎蘇瑾珩的意料。

    但是在暗網以外，他們跟蘇瑾珩的接觸一直在持續，雙方還在討價還價。

    蘇瑾珩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有別的渠道可以得知那些出價者的給他的標價，但是一直以來他們給他的報價都是略高于暗網出價者的。

    這種事屬于巧合的可能性很小，那么，代表了什么？代表了間諜集團的人其實在平日里就已經把這些人的電腦設備給監控起來了？所以對于這些人出了什么價他們都了然于胸？

    那幸好先前蘇瑾珩當其中一個是這集團的人了，所以在還價方面上沒有什么破綻，就算讓他們看到了也無所謂。

    這樣的話那難怪他們雖然一直保持著接觸但是又沒有一下子答應蘇瑾珩的條件而是選擇了一點一點地磨這么不著急的態度。

    只要他們的出價比別人高，蘇瑾珩就不會放棄他們，而他們如果最后跟蘇瑾珩達成交易的話，就算成本比那些出價人給蘇瑾珩的高些，到后面這些成本不是可以轉嫁到那些的身上的。

    只要把蘇瑾珩手里的資料給爭取到了，那就等于記得了那些客戶。

    “但是我覺得你跟那集團的接觸怕是要加緊些才行了。”知夏知道局里案件的進度，“先前的抓捕行動雖然一直以來都是在秘密進行的，但是這一次抓到的人畢竟不是少數，而那個集團看起來有些神通廣，那些消息壓不了多久的。

    “如果被他們知道了那些在暗網給你出過價的人如今都在局子里了，那肯定馬上就知道暗網上掛著的那個是餌，就可能會就此斷開跟你的接觸開始銷聲匿跡。”

    蘇瑾珩點頭，他的想法也正是這樣：“我會想辦法，促使那集團早作決定，爭取能讓他們派人出來直接接觸。晚點我就給那些人回復，同意他們的還價。”

    “但是怎么讓他們直接派人出來直接接觸呢？”知夏有些好奇地問。

    蘇瑾珩說得很簡單：“現金交易。”

    但是知夏馬上就明白了。

    說到底，做賊心虛，正在行違法之事的人擔心被追查到然后非法所得全部被凍結化為烏有，所以不相信銀行，因此不會在銀里賬戶里放太多的錢。

    而這么一大筆錢轉入，他要快速取出來想要不引人注意很難。所以就干脆要求了現金交易。

    沒毛病啊。

    蘇瑾珩和知夏已經覺得他的這一次讓步很及時，在時機上把握得剛好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那天晚上蘇瑾珩把自己同意對方出價的信息發了出去之后，一整天過去了，他都沒有再收到來自于那邊的只言片語。

    “不好。”第二天的晚上，到了知夏這邊找她的蘇瑾珩說，“我懷疑暗網出價者被捕的消息已經暴露了，至少讓間諜集團那邊的人給知道了，你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

    “那現在我們只能把目光放到蘇牧野的身上了。”知夏冷靜地說。

    隔天如常上班，快到十一點的時候，蘇瑾珩給知夏發了個鏈接過來：你看看。

    那是一個國內比較有名的貼吧，里面有一個熱度正在飛快躥升的貼子，內容是最近屢有間諜落網，國內的安防系統實在給力。

    表面上看來是一個夸獎警方工作的貼子，幾個暗網出價者的資料都在貼子上爆了出來，以及他們落網之前的隱藏身份都有，一時之間說得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評論里還有不少人在帶節奏，呼吁大家一起留意生活和工作環境周圍，積極給警方提供線索，寧愿報錯也不要放過！

    知夏把網頁關掉：是那個集團的人給弄出來的。這種利用輿論散播影響的操作手法很熟悉，先前已經有過幾輪了。

    他們的目的是把普通網民拉進這趟混水來，讓他們積極地“有報錯無放過”地提供線索，就是想要擾亂視聽，影響警方的判斷。蘇瑾珩也是早有結論了的，然后他們再趁亂混水摸魚。

    他們還想摸什么魚？

    制造離開的辦法吧。蘇瑾珩若有所思，也許他們當中有一些就是先前你所監控和分析的外籍機構的人，這一部分人想走不容易。

    沒錯。這個問題知夏最有發言權。事情就是她親自經手的，就差她追查到實證了，這種事正是她現在的主要工作內容，那我得加緊些了，免得這些人把證據都抹干凈了，到時不好把他們釘死。

    知夏這邊剛跟蘇瑾珩停止討論，夏長寧直接就給蘇瑾珩打了電話進來：“小珩，出入境那邊傳來消息，蘇全琨和陳鳳蘭以旅游的名義出境，正在花城機場安檢處那邊被攔住了。現在安檢部的人還是一樣一樣檢查著東西拖延時間，你看這人放還是留。”

    蘇瑾珩不假思索就馬上有了決定：“放！放他們走。”

    不放長線，釣不出大魚。

    夏長寧那頭的電話看來都沒有掛，得了蘇瑾珩這邊的回復之后轉頭去跟另一個電話說了幾句，回過頭來再問著蘇瑾珩：“你讓放他們離開，是因為里面沒有蘇牧野嗎？”

    蘇瑾珩點頭：“沒錯，這應該是蘇牧野在做試探，看看他有沒有被有關方面盯上，為之后他自己的離境逃離做準備的。”

    所以肯定得放，把人順順利利地放走，才能讓蘇牧野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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