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方蔚玉冷笑，“葉知夏為人正直善良，你的意思是說我惡毒卑劣嗎？”

    駱家豪覺得自家妹妹為了蘇牧野的事已經鉆進牛角尖里出不來了：“這種事有什么可比性嗎？為什么你會覺得你們兩個之間非得一黑一白呢？她正直善良，為什么你就會是她的反面呢？”

    “你就說吧！”方蔚玉自知時間緊，一點都不想扯到別的事情上去，她忍住了心中的氣，耐著性子問駱家豪，“一句話，你幫不幫我？”

    “抱歉。”駱家豪也很果斷地搖頭，“就蘇牧野的事來說，我已經盡力了。”

    方蔚玉深深地看著駱家豪一眼，隨即一陣風一般急匆匆地刮了出去。

    駱家豪不以為意。

    自家妹妹是自小驕縱習慣了，到現在都成年了還覺得什么事都應該依她的心意而行，如果不跟她行動一致就是跟她作對。說是說她不聽了，倒不如讓她多去碰碰壁，碰壁多了就認清現實了，也能冷靜了。

    想到這里，駱家豪拿起了電話，打給了駱媽。

    父親那邊他是不擔心的，就算妹妹求到他面前，他也不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就依著女兒心意而行的，在出手之前肯定會先了解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駱媽心軟，見到一向嬌慣的女兒急成這樣，沒準一個把持不住就出手幫忙了。

    但是駱媽年輕的時候也是跟著駱爸白手起家起來的，不是一般的家庭主婦，如果跟她說了蘇牧野不是無辜的，讓女兒繼續折騰下去會對她不利的話，駱媽也是能夠果決地下判斷而不會任由女兒胡鬧的。

    把事情大概跟駱媽交待完，駱家豪一時也睡不著，心里邊方才對方蔚玉說的那句話一直在翻滾著，他不由得問自己：是真的甘心了嗎？是真的已經接受了現實，知夏沒有選擇自己是緣分不足了嗎？

    駱家豪這邊睡不著，而市局那里夏長寧卻是想睡都沒時間睡。

    他有些不太敢睡。

    因為不用蘇瑾珩他們特別強調，他都知道間諜集團那邊的線索斷了，要順藤摸瓜，他們只剩下蘇牧野這一條“藤”了，如果他再像姚文軒那樣一不小心就自殺，那有可能有關那個組織的線索就徹底斷了。

    因此除了安排人手24小時都盯著之外，他自己也時不時就冒一下頭去看兩眼。

    原本夏長寧還想著蘇牧野的父母那邊也不能放松，最好是盯著的，畢竟根據蘇瑾珩所透露的暗示，蘇父恐怕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只不過打算安排人手時才被提醒了蘇父蘇母至今還在境外旅游沒有回來。

    蘇瑾珩沒有太樂觀，讓夏長寧做好蘇牧野父母不回來的準備，讓人盯著時間，簽證一過期就立馬申請引渡，如果他們還沒有從表面上的旅行目的地逃離，偷渡離開的話。

    一連盯了好幾天，夏長寧才確定在看守所里表現得很正常一點都沒有尋短見跡象的蘇牧野是真的不打算做傷害自己的事這個事實。

    蘇瑾珩聽到了也不奇怪：“蘇牧野跟姚文軒不同，從他一直以來隱于幕后不必親自出手去做事來看，他在那個組織的地位不一般，所以他知道更多的秘密，因此別人不敢拿他父母的安全要脅他。”

    知夏也贊同：“因為與他父母的命相比，蘇牧野所掌握的秘密顯然更為重要。那些人也怕逼得急了蘇牧野索性把他手上所掌握的線索都爆了，所以他們不敢走這一步的。”

    “所以我才會覺得蘇牧野的父母也許不會回來了，他們到了旅行的目的地之后，可能那邊會有人安排他們離開。”蘇瑾珩曲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面，“就看他父母的心夠不夠硬，能不能無視兒子還陷在國內出不去了。”

    “其實如果蘇父足夠理智的話，他應該不會接受離開的安排才對。”知夏笑了笑，“因為一旦接受了安排，就等于落到別人的手里，到時就算不是有心要脅卻也成被動的要脅了，豈不是弄巧成拙？”

    蘇瑾珩默契地與她一唱一和：“但也是因為蘇牧野位高權厚所以涉入得深的緣故，就算他痛快供認了怕是也不能徹底逃過牢獄之災，所以如果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他也不會暴露那個組織其他人的存在。”

    這對于他們來說不是什么好事。

    夏長寧無言以對，因為話已經被這兩個人都說了。

    然后接下來對于蘇牧野的審訊過程證實了蘇瑾珩的話，無論夏長寧再怎么反反復復地問，都沒法從他的嘴里撬出來什么。

    方蔚玉還在外面撲騰，又是請律師又是要反訴什么的，只是因為情況特殊，蘇牧野不能依她愿保釋，而她要反訴的夏長寧假公濟私也因為沒有語氣而不了了之。

    到此蘇牧野似乎對方蔚玉也不抱希望了，不僅拒絕了她的會面請求，并且在后來連她派過來的律師都不見了。

    案件逐漸陷于了凝滯中，在這種凝滯中遇到了蘇父蘇母簽證到期的日期，引渡資料和申請發給了目的地國，當地卻搜索不到這兩個人的蹤跡，極有可能真的是接受安排偷渡到別處去了。

    夏長寧去把這件事告訴了蘇牧野，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夏長寧覺得很有可能這本來就是他跟家里人商量之后的安排。

    知夏最近只剩下了篩查資料的活，難得的清閑了起來。也是在這時，她收到了方蔚玉發來的信息。

    方蔚玉說她手里有蘇牧野交給她保管的東西，如果知夏肯出去跟她見面的話，她就把這些東西交給她。

    知夏在衡量。

    蘇牧野的直系親屬已經離開了，剩下的最親近最信任的人，應該也只有方蔚玉了。他把一些秘密的資料交給她的可能性有多大？

    而如果她真的出去見方蔚玉的話，對方就真的會踐約把東西交給她嗎？

    如果方蔚玉不交，她也拿人家沒什么辦法的吧？

    反正她人已經出去了，到時方蔚玉就咬死說自己是騙人的，手里其實什么也沒有，那也沒有誰能拿她怎么辦。

    那是去還是不去呢？

    間諜集團已經意識到了蘇瑾珩以身作餌的事，所以他前面所作的努力就等于有一半以上都白費了。如果方蔚玉手里真的有蘇牧野留下來的東西的話，那東西也許子虛烏有，但是也也許很關鍵，拿到手了沒準就能查到那個組織在國內的成員……

    最后知夏還是同意了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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