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威廉和達利烏斯他們帶著最后一批守城的部隊走下了城墻。

    身后是巨石撞擊城墻發出的巨響，然后是堅冰被震落城頭的聲音，還有碎石飛濺又落下的聲音。有一顆巨石顯然擊中了堵在城門下面的雷矛攻城車上，攻城車的鐵甲發出了巨響，估計已經被一擊砸扁。

    城墻后面的狼人戰士們早已經集結待命，他們分成了三組，一組兩千人，一組一千人，都是多種職業混合的編制，重步兵、突擊隊、火n手、牧師。

    還有一組全是身穿皮甲的狼人潛行者。

    威廉、達利烏斯、尼爾森各自帶了一組開始往西方撤退。

    他們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弓箭陸續落進了奧特蘭克的雪地上

    不久之后，沃拉岡一躍跳上了一臺雷矛的攻城車，那臺攻城車已經被砸的嚴重變形，只是兩臺鐵疙瘩依然堵在城門洞里。

    虎頭怪沒有理會這樣的阻礙，他直接跑過了攻城車的頂部，而城門后面沒有守軍，但他看到大概兩千守軍們正在撤退。

    “馬杜克！讓士兵們抓緊把兩臺鐵疙瘩挪走！”他指著西方喊道，“叛軍逃走了！”

    馬杜克也早已經發現了不對勁，從他們開始攻城之后，城墻上的叛軍就沒了影子。

    “他們放棄了邊境？”他問道。

    “是的，叛軍逃走了。”沃拉岡大聲說道，“我們已經被他們騙了一天時間，他們根本就沒有幾個士兵在這里，最多兩千多，我們早該攻城。”

    “誰能把這些鐵疙瘩開走！”馬杜克大聲問道，想把這兩個大家伙挪走會很難，所以叛軍才會把它們留下。

    長久以來，人類對攻城機械都不擅長，這東西保養起來也很費勁，而且人類不喜歡，他們更相信騎兵，在這個地廣人稀的世界里，戰馬很容易飼養，而機械很不容易生產。光是制作起來，需要鐵礦，需要熔爐，還需要精通工程的技師

    于是，攻城車通常都是矮人和侏儒、地精這些體型上不占優勢的種族才比較熱衷。

    久而久之，很多士兵連開動機械都不會了，甚至很多人類士兵連攻城車都沒摸過。

    有一個老兵終于自告奮勇的站了出來，“我可以試試，將軍。”

    “上，”馬杜克說道，“只要能開走它，你就是中尉。”

    老兵威利興奮的爬上了攻城車的頂部，然后擰開一個小輪盤，一個圓形的蓋子彈開了一道小縫，他掀開蓋子鉆了進去。

    里面的地方有點是給矮人們量身定做的，但士兵還是按照記憶做了嘗試。在曾經的洛丹倫聯盟里，這個老兵曾經進攻城車里參觀過，有個矮人曾經跟他吹噓過里面的操作，雖然他沒有真的開過。

    一個紅色的啟動標志很容易找到，他按了上去，機器發出了轟鳴，他興奮的大笑了起來。

    但下一步里面的操縱桿和按鈕令人頭暈，還有復雜的變檔和轉向調整系統，另外還有炮塔的操作和轉向系統。

    他按耐住興奮的心情冷靜下來思考著，輪盤顯然是轉向了，那個操縱桿，短的應該是為特殊路況準備的檔位，最長的那個，應該就是掛擋的。

    他拉動了檔桿，一聲齒輪咬合的刺耳聲音發了出來，他被嚇了一跳，立刻松開了手，然后又試了一遍，又是一陣尖利的摩擦聲，他死活拉不上檔桿。

    “會不會！不會滾出來！”外面傳來了馬杜克的吼聲，“我們把它推開！”

    “就好了，我是個老司機。”威利立刻含糊的回答了句，一個中尉的機會怎么能就這么沒了，自己在軍隊混了這個多年都沒混到哪怕一個中士。

    又一聲令他不安的摩擦聲，他站起來沮喪的拍了下方向盤，一個中尉沒了，他又成了士兵。

    他的腳似乎踢到了什么東西，他立刻意識到，那會是油門兒和離合器。

    老兵大笑了起來，應該是個手動擋的家伙，他聽說過，不踩住掛不上檔。

    他把兩只腳一起踩住了兩邊的裝置，機器發出了一陣轟鳴，他興奮的再一次拉動了檔桿

    外面傳出了一陣驚叫，然后，攻城車似乎整個發狂的跑了起來。

    他想起來了，這東西一個人根本就開不了，因為他根本就看不到外面發生了什么，而那個導航的潛望鏡，根本就沒人管。

    很顯然，情況不怎么妙，他甚至不知道有沒有軋到近處的戰友們，應該沒有，剛才他們都已經遠遠的離開了。

    但他依然很著急，怎么停下來，一著急給忘了。于是他緊緊的抱住了方向盤，然而，抱住了往哪邊又成了問題。

    實際上，他往哪邊都沒多大效果，因為這種攻城車是履帶的，轉向很困難。

    老司機威利自然不知道這一點，他只管用力的往右拌著方向盤，這沒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因為他的右手力氣比較大。

    外面似乎有人在大喊著什么，而這令他更加煩躁和緊張，他把所有的緊張化為了手腳上的力氣，實際上，他的腦子已經一片空白，但力氣還是有的

    攻城車依然在轟鳴，外面的喊聲停了，似乎已經對他不再關心，他終于感覺好了一點，他放松了下來，而攻城車的轟鳴也安靜了一些。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腳是不是踩得太用力了，他像觸電一樣松開了腳。

    轟鳴聲立刻變輕，接著，他感覺車子似乎撞到了什么東西，他幾乎被從座位上掀了起來，當然，他已經沒有時間想一想座位附近是不是有安全帶忘了扣上了。

    他還是被從座位上掀了下來，他趴在了艙室里，然后終于明白過來發生了什么

    老司機威利打開了艙室的蓋子從里面爬了出來，不遠處是帝國的大軍們正在往前奔跑，而地上有一條橢圓形的履帶軌跡壓過了奧特蘭克的凍土和雪地，他轉頭看了看已經滅火的攻城車，那個鐵疙瘩側翻在了山腳下。

    感覺還不錯，他自我總結到，速度好歹降了下來，否則，車子可能就不僅僅是側翻了。

    “中尉。”一個大嗓門兒喊了聲，“準備出發，干掉那些叛軍！”

    老司機本能的回頭立正敬了個禮，“遵命將軍！”

    一陣僥幸、幸福、和激動的感覺充盈了他的身體，這么多年了，他終于混到了一個中尉的位置，而且居然是以這么意想不到的方式。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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