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你看這是什么,想不想吃啊?”
陳風晃了晃手里的棒棒糖,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在他面前站著的,是一個約摸七八歲的小女孩。
身穿洗的發白的藍色百合裙,腳踩暗紅色的破舊女鞋,纖細細嫩的雙手背在身后,模樣可愛。
陳風見女孩沒有拒絕,眼底閃過一絲興奮,繼續道:
“只要你跟哥哥走,這根棒棒糖歸你了喲~”
說著,他又晃了晃手中握著的棒棒糖。
女孩眨了眨眼,清澈透亮的眸子大膽迎上陳風的目光,櫻唇微啟:
“傻逼,現在誰還吃糖,一天八百,沒錢滾!”
陳風:???
沉默片刻后,陳風擠出一個牽強的笑容:“你是指...?”
“錢!一天八百!”
聞言,他摸了摸口袋,微笑中透露著淡淡的貧窮:
“呵,哥哥不是那樣的人!”
說完,陳風立即站起身子,大步朝巷口走去,留給女孩一個正直挺拔的背影。
看著漸行漸遠的身影,女孩不屑的撇了撇嘴,“傻逼。”
.......
邊走著,陳風抬頭望了眼灰暗的天空,一臉惆悵。
現在的鬼都這么物質了嗎?
一天八百,你怎么不去搶!
相比之下,棒棒糖顯得多么弱小,多么無助。
但那張卡牌還偏偏要他用這跟棒棒糖去捕獲人生中的第一只鬼物。
我捕你個香蕉皮啊捕!
“呼...”深吸了口氣,陳風放緩了步伐,伸手摸出兜中卡牌,瞧見上面顯示的時間,泛著淚花的眼中頓時充滿了堅定之色。
加油!
我是要成為控鬼師的男人!
——————————
2019年,12月15日,陽城。
離地約摸十余米的天橋上,陳風腳踩窄小護欄,一臉懵逼的看著底下堅實的水泥地。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在干什么?
“嗚...!”
夾雜著些許寒意的冷風呼嘯而過,吹動了他的衣擺,也拉回了他那發散的思緒。
目光逐漸恢復焦距...
好特么高!
腿不自禁抖動起來。
“我說小伙子,你到底跳還是不跳?我還等著回家看電視劇呢!”
“不就是想不開了嗎?你倒是快點跳啊!”
橋底下不知何時圍攏了一群看熱鬧的市民,他們皆仰頭看著護欄上的陳風,嘴上還不耐煩的嚷嚷道。
陳風有點懵。
你們是從哪兒蹦出來的?
勸我跳下來?
還站這么近,是生怕我跳下來砸不到你們?
“就是啊,你耽擱一分鐘,我們這里三十多個人,就相當于浪費了三十多分鐘!”
“都站這么久了,你倒是快點跳啊,真慫!”
誰特么想死了!
陳風險些破口大罵出來。
我要下去!
他調動起全身的力氣,試圖跳回到天橋上去。
可下一刻卻震驚地發現...自己的腿不聽使喚了!
“小伙子第一次?沒經驗?”
“穩住不要慌!我這里有幾句口訣,你且聽好了!”不知是哪個人扯著震天的嗓門賣力吼了起來:
“別緊張,要放松。悶頭抬步往前沖!”
“眼一閉,心一寬。三步兩步躥一躥!”
“人生路上多坎坷,不是你死就是我!”
“莫愁前路無知己,上墳路上擠一擠!”
“嘿!擠一擠啊,擠一擠!”周圍群眾紛紛附和道。
“......”陳風。
我擠mmp啊擠!
我要下去!
陳風沒有放棄,還在掙扎,試圖奪回腿部的控制權。
而底下人群的聲音愈發整齊洪亮起來:
“莫愁前路無知己,上墳路上擠一擠!”
“擠一擠啊擠一擠!”
“艸!”陳風低罵了聲,豆粒大小的汗珠從額頭上滲出,劃過那被吹得干裂的臉頰,最后滴落在地。
“啪嗒!”
呼聲戛然而止,人們的嘴一張一閉,似乎還在賣力喊著,可站在護欄上的陳風卻聽不到半點聲音。
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唯一可聞的,是汗珠落地發出的清脆拍擊聲。
“這...?”
陳風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地面上無聲吶喊的群眾。
驟然間,不知是誰在背后狠狠推了陳風一把,而剛剛還不聽使喚的腿突然又恢復了知覺!
整個人頓時失去重心朝前倒去!
地面在飛速接近!
“啊...!”
猛地坐起身子,周圍熟悉的景象躍入眼簾。
干凈整潔的臥室在些許透射進來的陽光的照射下隱約可見。
“呼...只是個夢只是個夢...!”陳風拍了拍臉頰,自我安慰道。
激蕩起伏的內心在不斷重復的寬慰聲中逐漸平穩。
瞥了眼床頭鬧鐘上顯示的時間,陳風當即起身下了床鋪,踩著拖鞋來到窗前。
“唰!”
隨著窗簾拉開,明媚的陽光瞬間照了進來,將陳風籠罩在內,帶來陣陣暖意。
更有些許零碎的金光散布在地,桌角、被褥、地板都被陽光滾上了一條灑金的花邊。
“又是新的一天!”看了眼樓下來來往往的車輛、行人,陳風肆意舒展起身體,“不用上班的感覺...真爽!”
從雜志社離職后,陳風小日子過得格外舒服。
沒有管束,沒有限制。
沒有壓力,沒有隱忍。
當然,也沒有工錢。
他打算再玩幾天就去找份工作,以供自己平日里的開銷。
為什么他能如此的灑脫?
因為上個月陳風徹底還清了房貸,擺脫了房奴的稱號——陽城的房子并不貴。
正是這個原因,他才會如此放縱自己,唯心主義嘛,一切隨緣。
“莫愁前路無知己,上墳路上擠一擠...”不知怎么,陳風輕聲念出了方才夢中出現的字句,反應過來后不禁啞然一笑。
別說,還挺順口的。
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些,從衣柜中翻找出換洗的衣物后,帶著浴巾走進浴室。
陽城的冬天不冷,常年不見雪花,即使已經過了大雪,街道上穿兩件式的路人仍隨處可見。
早九點過五分。
陳風拿起放在門口的瓶裝奶,又從面包機里取出兩份烘焙好的面包片,慢悠悠地坐回到沙發上,翻看起手機里的最新訊息。
“咚咚!”
微弱的敲擊聲突然響起,頓時將陳風目光吸了過去。
有人在敲門?
雖然剛才那聲音很小,但陳風確信他真的有聽到,絕不是幻聽。
遲疑片刻后,陳風放下了手中的面包片,向著門口快步走去。
他將臉緩緩貼到門上,透過貓眼瞧見了空無一人的走道。
沒...沒人?
難道真的是我聽錯了?
不可能呀!
莫非門旁正躲著一個心懷不軌的人,等自己一開門就來個迎頭痛擊什么的?
陳風暗自想到。
經過短暫的思想斗爭,他小心翼翼地把門推開,露出一道細細的縫隙,努力觀察起走道內的情形。
“砰!”
不一會兒,陳風用力推開了門,看著空無一人的走道,不禁搖了搖頭。
怎么開始自己嚇自己了...
一定是因為昨晚做的那個夢!
搞得自己...嗯?
那是什么...?
陳風驚訝地發現,在距離自己不遠的走道上,一青黑色的未知生物正快速爬去,現已經到了電梯門口。
定睛一看,竟是只小王八!
莫非...?
陳風猛地想起什么,目光瞬間落在腳跟前的地板上。
果不其然,一個小巧的“包裹”正靜靜地躺在那兒。
這是一個由樹葉、麻繩制成的小包裹,僅有巴掌大小,看起來還有些空癟。
陳風彎腰將其撿起,放在手里掂了掂,隨即沖著即將消失于拐角的小王八笑道:“謝啦!”
重新
關好門,回到客廳,陳風迫不及待的從抽屜里摸出一把剪刀。
裁斷麻繩,剝開樹葉,躲在其中的物件很快就呈現在他眼前:
一張對折過的紙片,
一個黑色的牌套
一個看起來質感不錯的皮革錢包。
很普通的三樣物件。
陳風率先拿起紙片,將其平展開,仔細閱讀起上面的文字。
【吾聞風離職而去,雜志社之將倒,深感惋惜。
你我相識數年,雖未曾謀面,但關系不錯。
特取吾生最為貴重之物寄之。
愿一切安好。
易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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