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北方佬的詛咒

    宋缺廣邀天下豪俠和北方世家，就是為了打掉他宋缺怕吳天的帽子，他如今已是大宗師了。雖然沒有點明，但消息靈通的人早已知道宋缺已在年前突破到了大宗師，這是一場武林盛事。

    宋家雖然是大隋第一世家，但這個帽子似乎被江南吳家拿去了，吳家隱隱成為大隋超級家族，實力之強不做他人之想。雖然宋缺和吳天都是國公，均有封地，若論封地之要害，非漢國公的封地才是咽喉要塞不可。

    大隋無懼嶺南宋家，乃因嶺南并非國之膏腴，如今江南已被吳天開發成富庶之地，成為天下最為富庶的地方，就是關中八百里秦川亦無法與江南相比。北方佬當時是想用人口把吳天拖死，豈料吳天不但沒有死，前幾年大把銀子撒下去，如今已是吳天收獲的季節，且江南早已成了北方佬想要攬入懷中的絕世玉璧，苦于沒有機會，現在的機會終于來了。

    這次宋缺的邀請，似乎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如果說服宋缺聯手，可以南北夾攻，那江南就是宋家和關隴門閥口中之物。把吳天攆走，讓他滾蛋，回他自己的封地去，這是所有世家均都渴望的事情。如今大隋已不需要吳天繼續呆在江南，更不需要他在江南持續地統治下去。大隋有信心也有能力治理好江南，這種桃子熟了，要摘桃子的好事，一向是所有世家的最愛。

    東都洛陽李家此時正迎接絡繹不絕的關隴門閥和山東門閥的家主，就連宇文家也參與了進去。李淵本來沒有這個膽子，不過接到陛下密旨，答應他召開這個世家門閥會議，商討前去嶺南參與宋缺和吳天的比武大會，而且楊廣美其名曰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其實楊廣心中抱著什么禍心，大家都是政治上的老鳥，當然知道楊廣已對吳家有了很大的戒心，眼下需要關隴門閥和山東門閥聯起手來共同對付日益強大的江南。

    李淵現在就很重視劉文靜，當年流民南下，劉文靜就竭力阻止，并且言道：“人乃天下之根基，更是立國之本，無人就沒有強國之望，若吳天度過眼下流民之禍，處理好流民安置的事情，吳家將獲取天下百姓之心，得民心者得天下。”

    只是當時李淵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其他世家又巴不得吳家亡于百姓之手，想讓吳家財力全部消耗在這些賤民身上。只是吳天硬是堅挺了過去，度過流民危機。如今流民帶來的福利早已讓北方佬眼紅不已，似乎人人都得了紅眼病，恨不得吳天離開江南。以前天下膏腴之地是八百里秦川的關中，所以關隴門閥把持這塊膏腴之地，如今江南又后來者居上，成為天下最大的產糧之地。是整個秦川之地五倍之糧，糧食之重要就是再膿包的紈绔也知道有糧食才能穩固自身地盤中的百姓不亂。

    李淵現在滿面春風，他昨天給楊廣的秘折已得到了陛下的認可，更是打著當今陛下默許的旨意而行事。李淵站在大廳之中，朗聲道：“諸位，今天召集大家前來，也是為了岌岌可危的大隋，但凡是個忠臣的人也不容許吳家把持江南，江南之富庶，若無北方諸位同心協力，開鑿出大運河，也不會讓江南愈發富庶，然江南之富卻無北方之民享受其利，于國于民皆不利，更不能讓吳家一個寒門庶子踩在我們這些老牌門閥的頭上，我們北方老牌家族才是國之根基，若無我等家族的支持，大隋早已危矣。”

    在場的人不是關隴門閥的中的巨頭就是山東巨頭，無不點頭稱許，亦覺吳天太過分了，現在北方義軍此起彼伏，已把世家中的錢財耗盡，有的世家甚至倒在了那些賤民手中，成為歷史塵埃。

    天下皆亂，唯江南未亂。而吳天又漠不關心北方情態，所以大家心中嫉妒，更是看著吳家在江南廣儲糧食，而銀子更是大把大把的摟，所有人恨不得吳天現在就去死，好讓他們上去替代。

    如果宋缺不送邀請函，北方佬還沒有這般熾熱，尤其是從宋缺言語間對吳天的藐視后，各大門閥當家的全都會意，覺得這個北方所有世家與嶺南極其江南那些世家聯手的好機會，而且可以明目張膽地在嶺南商榷如何分享江南這塊肥的流油的肉。

    所有的世家當家的從不認為吳天可以抗衡整個天下世家力量，只會妥協，一旦吳天妥協，說明吳天必然退走，黯然離開江南，然后回到那苦寒之地，雖然封地很大，但是沒有人認為那是個富饒之地。

    遼東以及高麗，也只有吳天這種來自后世的人才知道東北的富庶，絕不輸于江南的黑土地，只是現在苦于沒人完全開發出來罷了。而且吳天已暗中著手開發遼東，整個遼東已被他納入懷中，就是羅藝也不敢吭聲，擔心把吳天惹急了，吳家的黑旗軍會直接進入幽州，然后滅了他這個幽州大總管。

    現在罵吳家最兇殘的反而是獨孤家，畢竟獨孤家已被吳天踢出貿易伙伴的行列，成為了棄子，大家也知道獨孤家為何被踢出去，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并沒有言明，反而附和獨孤家大肆貶低江南吳家，說吳天無恥，沒有貴族風范。

    而這場特別會議，眾人竟然看到了江南的沈家和蕭家，劉文靜靜靜地站在旁邊聽著眾人的商議，可他萬萬沒想到江南還沒有拿到手，所有的世家已開始分贓了，好像江南已是他們的了似的。

    倏然間，劉文靜明白了過來，為何北方所有的門閥無法與江南吳家抗衡，實在是北方門閥的不團結，四分五裂，為了一點點的利益就爭執個臉紅脖粗，根本沒有去想一想，江南還在吳天手中，到底能不能拿到手，如果嶺南宋家不同意，那他們現在達成的協議全部作廢。

    劉文靜觀察到一個奇怪的顯現，宇文化及似乎沒有加入進去的意思，只是坐在一旁觀看著這些世家的可惡嘴臉，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瞧見李淵坐在那里同樣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宇文化及心中冷哼一聲，他知道李淵是想借此機會整合北方資源，只是北方有兩大集團，并非擰成一股繩，各自均為自家家族謀取最大利益。而且關隴門閥和山東門閥若非眼紅江南的富庶，兩方是不會湊在一快，這種勉強的糾集在一起，并不會產生真正的力量，看起來恐怖，實質上并沒有多大威脅，就是個紙老虎，嚇唬吳天無疑是癡心妄想。

    正當眾人大罵吳天不為人子的時候，李淵忽然放出一個煙霧彈來，笑道：“諸位，淑德為了取信嶺南，家中次子世民欲娶宋家二小姐宋玉致為妻。若是聯姻成功，料想江南就在諸位手中了。淑德對于江南的態度就是誰出力最大，誰得到的利益就大。現在就分配著實有些早。功勞才是分配的做好標準，況且江南的富庶，大家都看在眼里，若是滅了吳家，淑德在這里保證，只要誰殺了吳天，淑德那份將拱手相讓。”

    宇文化及對于李淵想與嶺南宋家聯姻他是非常鄙視的，宋家根本瞧不起李家，當年在吳家時，就曾聽吳天說過，宋家最瞧不起的就是皇室楊家和唐國公李家，兩家都是雜胡，沒有漢家純正血統。

    不過宇文化及是不抱任何希望的，當即說道：“我宇文家也有個條件，如果諸位能幫某家搶回義城公主，宇文家那份利益也拱手相讓。”一眾世家聽到李家和宇文家都不要，臉上露出了狂喜之色，在他們的心中，只要北方所有世家聯手起來，就是沒有宋家，他們也有把握滅了江南吳家。

    沈法興和蕭銑也發表了自己的態度，沈法興道：“既然宇文家和李家均都表態，那沈某也不再計較，沈家同樣只拿回曾經失去的部分，其余的沈某一分不要。”

    蕭銑接口道：“沈兄的話正是蕭某的話，蕭家也是如此，只要拿回吳天奪取的那部分，蕭家也就心滿意足了。并無意與諸位搶吳家其他的利益。希望諸位能團結一起，一致對外，滅掉吳家，消除世家隱患。”

    單是一個世家絕不敢生出滅吳家的想法，江南那般多的世家，就是吳天在最弱的時候就敢舉起屠刀清理江南那些強硬的世家。沈家和蕭家在江南的日子并不好過，已搖搖欲墜，為了把北方兩大集團拉進來成為盟友，兩家早已商榷好，一致答應不沾其他利益。

    實則沈家和蕭家均已謀劃著造反事宜，把北方佬拉下水，也是為了干擾吳家的視線，使得吳家的視線不要盯在沈家和蕭家身上，而且吳天的狠辣和歹毒在江南世家之中那是兇名赫赫，可以止小兒夜哭的狠角色。如果嶺南宋家答應聯手滅吳家，興許還有成功的可能如果宋家不答應，那北方和吳家兩大實力的較量反而對沈家和蕭家有利。至少蕭家和沈家身上的壓力不會像現在這般讓兩人有種窒息的感覺，差點就喘不過氣來。

    答應退讓利益，并且把所有利益讓給北方佬，也是沈家大小姐沈落雁給兩家出的主意，而且沈家和蕭家一直想起義，卻被沈落雁分析眼下局勢而打消了沖動的念頭，覺得現在起義的時機未到。

    劉文靜心中暗自感嘆：“這些世家之中也不是所有人都是無能之輩，也不是所有人全是鼠目寸光，也有看得明白的人吶！”原本劉文靜瞧不起江南的沈家和蕭家，但是看到沈法興和蕭銑竟然拋棄所有利益，可見沈家和蕭家也是打著坐山觀虎斗的心思，都想做那個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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