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震懾武當

    沖虛道長雖然立即下山，并沒有回到武當。他也想知道吳天到底有多強，一個人就能壓著佛門，顯然吳天要是離開佛門，沒有誰攔得住。事情的發展似乎超出了他的意料，吳天的強大超乎他的想象，非常慶幸自己沒有插足進去，不然的話，武當恐怕就是下一個少林了。

    原本武當弟子還有些不滿掌門讓他們立即走人，這種出賣隊友的行為，的確令人不恥。今見少林在吳天一刀之下覆滅，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沖虛道長沒有理會門中弟子的心思，忽然朝著來到他身后的一個胡須銀白的老道恭敬地說道：“弟子沖虛拜見老祖！”

    那老道點了點頭，神色輕和道：“原先貧道還擔心你會插足此事，那料你還是選擇了退讓，你干的不錯。”

    當年沖虛上位，他是阻攔的，不同意沖虛擔任武當掌門之位，不過上一任掌門鼎力支持，他也保持了沉默，一直暗中守護武當。外面的人很少知曉武當實則分成了道門和武門兩股力量，道門主修道法和傳教，武門則是護教，以張三豐傳承下來的道法和武學一分為二，這與少林和佛門的處理方法一樣。可惜佛門中萬妙大師因少林而不得不現身，現在卻慘死在吳天的魔刀之下。眼下正道武林，唯有武當扛起這面正義的旗幟，也只有武當才能領導正道維護武林和平。

    沖虛知道師祖已消除了心中隔閡，面露喜色道：“弟子兢兢業業，未敢懈怠，每走一步，如履薄冰。弟子的名譽在關乎師門興衰上，不值一提。”

    沖虛口中的老祖便與萬妙大師同屬于一個時代，知道的人不多。他是與佛門齊名的無憂道長，也是繼張三豐之后的武當頂梁柱。

    無憂老道形象邋遢，頗有當年張三豐的風范。如果不知道其人身份，只怕會誤以為是那個道觀中最不起眼的小角色哩！無憂道長眺望著覆滅的少林，長嘆道：“想不到貧道還是來遲一步，沒有送萬妙老禿驢一程。”

    他和萬妙神僧同樣是好友，又是道門和佛門的代表，兩人都非常強悍，道法和佛法的對撞，武學上的較量，似乎兩人都沒有誰贏了誰，平分秋色。現在見到萬妙被一個小輩一刀滅殺，順帶少林也跟著陪葬，心中不由一陣得意，顯然萬妙扶持的方證不如自家弟子扶持的沖虛有眼力。

    沖虛苦澀道：“方證輕視了吳天，他應該被魔教和五岳的人欺騙了，少林均以為吳天雖然武學高絕，可覆滅莆田的手段還是在于毒，吳天也厲害得很，心機和眼光都讓弟子望而生畏。早在滅莆田南宗時，吳天便已布局了，用毒忽悠了所有人。若非道門無意間看到了吳天的真實行為，只怕我們道門也要跟著少林栽一個跟斗不可。”

    無憂道長笑道：“你錯了，我欣賞的不是這些，要是因此而怪罪于你，這對你是不公平的。貧道欣賞你的是你這次來少林的行為，在得知吳天已至，便立即作出退出的決定，這需要很大的勇氣，至少貧道放在你的位置，就不會這樣選擇。”

    沖虛道長不禁好奇地問道：“師祖，吳天的修為到底在哪個境界？”

    無憂道長正色道：“比祖師爺還要強，祖師爺當年離開時，貧道一直跟隨其后，并得到了他老人家的道法傳承，祖師的武道源于道法，只要道法參悟透了，即能把武與道法融會貫通，登臨天道之境。萬妙與我只是半步天道之境，兼且萬妙為了對付我道門的北斗七星陣和真武七截陣也煞費苦心，他的一百零八羅漢陣已屬天道級，威力驚人，用毀天滅地來形容也不為過。”

    沖虛道長聽聞后，眼中盡是驚駭，顯是吳天的實力已超越了當年的祖師爺張三豐。張三豐號稱一代絕世大宗師，至今無出其右者，與禪宗創始人達摩并駕齊驅。

    “他要是道門中人就好了！”沖虛不由感慨道。

    無憂道長笑道：“他討厭佛門，卻不討厭道門。不然也不會滅了南宗而放過上清觀，你以為他不知道上清觀與我們武當的關系？只是吳天不想讓道門處于弱勢，故意扶持道門對抗佛門。他要想滅道門，也不會讓你安然無恙地下山？他的道早已超脫了門派觀念，倘非佛門過于討人厭，又囂張地要降妖伏魔，給他扣上了魔頭的屎盆子，真不知佛門是驕傲還是自大，以為佛門天下無敵了呢？太小覷天下人了。”

    沖虛道：“弟子一直分析吳天這個人的性格，感覺他的性格具有帝王思想，太過詭異，這也是弟子不敢推論他是道門中人的根本原因。”

    從吳天的行事風格和手段，無不隱含著帝王思想，其手段也是如此。吳天是世外高人，那吳天也不會這般與佛門斤斤計較，只須展示出自己的實力，少林也會知難而退，不至于像現在這般覆滅，禪宗在中原再無立足之地的悲劇。

    無憂道長道：“難怪師祖爺離去前，曾言：任何教派過猶不及。佛門一直壓制著道門的發展，并以武林為推動佛門發展的核心，是故，佛門近百年堅持推廣佛門武學，以一種隱藏性的忽悠，使得天下武林都傾向于少林，這種手段自祖師爺消失后，佛門更無所顧忌，處處與道門爭鋒相對，看似道門吃虧，實則道門卻得到了自保。這是道家最為精華的思想，無為而有為。”

    沖虛道長忽然明白了，一直讓他不解的地方，他瞬間想通了，激動道：“多謝師祖點撥，弟子知道該怎么做了。”

    當年張三豐創立武當后，并未急于求成，只輻射武當山方圓千里之內，其后的推廣，是在眼前這個祖師無憂道長的暗中推動下，不急不慢地前進。所以武當、泰山、崆峒等道門圣地得到了朝廷的扶持，打壓佛門迅猛的發展而造成尾大不掉。

    無憂道長點了點頭，神色忽然凝重道：“記住了，但凡吳天的事情，力所能及的給以支持，切莫爭鋒。此人的出現，也許是道門一次改革的契機，也是道門堅持華夏傳承的推動者。手段雖然隱秘，可也不是無跡可尋，入微觀察即可發現其中玄機。”

    言罷，無憂道長飄然而去，直至無憂道長消失在一眾武當弟子眼前，所有弟子才震驚地看著掌門，駭然道：“掌門，他是祖師爺”

    沖虛道長點了點頭道：“是的，他是我武當最高機密，知曉他尚在人世的人唯有萬妙和方證寥寥幾人而已。”

    沖虛道長似乎知道一眾弟子的心思，不由嘆道：“我知道你們想什么，是不是要問，既然有如此高手，為何讓魔教的人把師門至寶太極拳經搶走？”

    說到這里，沖虛亦覺沒有繼續隱瞞的必要，少林已然覆滅了，這些事情倒是可以讓弟子知道，他也要挑選武當未來的接班人，故而說道：“太極拳經是我們故意讓魔教搶去的，目的是為了活水東引，讓少林直面魔教”

    沖虛道長忽然嘆了口氣，苦笑道：“雖然策略對了，可我們也沒有料到門下弟子會如此在乎得失，太極拳經，若無太極心法，拿去了也毫無用處。只是門下弟子造成的影響之大，超出了我們的意料。少林也是狠人，直接封山十年，遂把禍水引到五岳劍派身上，這才有五岳劍派與魔教勢同水火，慘烈的廝殺，使得五岳劍派中的精英弟子傷亡慘重，很多五岳中的絕技漸漸地失傳，這才有現在的五岳劍派青黃不接的衰落景象。”

    清虛點了點頭，道：“師兄，你隱瞞師弟好苦啊，為了尋回武當昔日的盛威，師弟可是玩命地修煉武功。原來里面還有如此多的道道，真不可想象”

    沖虛苦笑道：“師弟，你還在怪師兄啊，師兄也沒有辦法，這是師祖以及門中長老定下的，不得外泄，不然武當的聲譽將”

    清虛搖頭道：“現在嵩山和華山將要與我武當三足鼎立，尤其是左冷禪和岳不群都不是易于之輩，岳不群所帶領的華山已脫離了五岳劍派的束縛，開始經營華山昔日大派的榮光，嵩山卻要合并其余三派，一旦勢力整合完畢，恐怕江湖便將不平靜了。”

    沖虛臉上露出了一絲凝重，低聲道：“現在不宜談論這些事情，師祖既然來了這里，顯然是感受到了天道之力的變化，以后武林中的高手會出現大爆發的景象，其高手的數量會超乎你的想象。我們不能錯過這一次的黃金時期，把握住了，道門將能奠定中原霸主的地位。”

    吳天做事雖然狠辣，不按常理出牌，可到現在為止，一直對道門都極為有利。他打破了天地意志的壓制，要不是這樣，師祖無憂道長也不會出現在這里。

    沖虛直接帶著弟子返回武當，準備關閉山門，然后帶著弟子突破下一個境界。只有無憂道長來到少室山，瞧著吳天寫下的字碑，很是震驚，田伯光等人沒有看破碑上的真偽，他這個半步天道之境的人卻瞧出了吳天的道。

    田伯光見到一名老道無聲無息地來到身后，心中大吃一驚，遂帶著令狐沖和林平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這名老道給他的感覺絕不在萬妙大和尚之下，他可不想讓這個牛鼻子老道當作立威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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