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楊樂之乖巧的點點頭。
在楊七四個孩子中,他算得上是最乖巧懂事的。
楊宗衛(wèi)性格跳脫,是個待不住的人。
楊七的大閨女早就被他寵壞了,每天跟著穆桂英瘋玩。
楊七的三兒子,如今還是一個一丁點兒大的小家伙,只能由他母妃伺候著。
楊樂之是一個難得的能靜下心的學(xué)東西的,所以楊七不介意多指點他一些。
陪著小家伙又聊了一會兒,楊七打發(fā)他出去玩。
之后的一段時間內(nèi),楊七都在為構(gòu)建燕京的水泥路忙碌。
修路就需要占地,而在新路沒有修好前,老路還得使用。
所以楊七就沒辦法直接在老路的基礎(chǔ)上構(gòu)建新路。
對于水泥路的設(shè)計,楊七跟劉亨商量過,準(zhǔn)備構(gòu)建兩丈寬,可容納三輛馬車并行。
在沒有柏油的情況下,兩丈寬已經(jīng)算是極限。
再寬的話,很容易出現(xiàn)龜裂的情況。
水泥路是一個新的嘗試,所以在修建的時候,并沒有得到百姓的大力支持。
楊七不得不在占取了百姓的房屋、田地以后,給予一定的補(bǔ)償。
拆屋還屋,占地陪地。
賠錢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規(guī)劃持續(xù)了兩個多月。
在燕京城兵馬的配合下,完成了所有的安置。
而修路的人手也被運送到了燕京城。
第一批修路的人手,由大晉國提供。
楊七在交割清楚了財物以后,大晉國就派人將修路的人手送到了燕國邊軍手里,再由邊軍押送到了燕京城。
當(dāng)楊七看到這些人的時候,心里是五味雜陳。
這些被大晉國賣給燕國的苦役,居然是楊七當(dāng)初送給折御卿的遼軍俘虜。
折家人手很黑。
這些人在去府州的時候,還是一個個膀大腰圓的漢子,現(xiàn)在卻變成了一個個皮包骨頭的骨骼架子。
這些人在府州受了多少苦,楊七不愿意過問。
他要用這些人,要用很長一段時間。
所以他不能眼看著這些人瘦下去。
在水泥還沒有到位的情況下,楊七先養(yǎng)了他們半個月。
水泥到位了以后。
一場轟轟烈烈的修路工程也隨之展開。
奠基的當(dāng)日。
楊七親臨現(xiàn)場。
圍觀的百姓不少,可沒有人看好朝廷的這一項舉動。
許多人都抱著一種看熱鬧的心態(tài)。
修路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在主持了奠基儀式以后,楊七就將此事交給了工部衙門和劉亨兩個人負(fù)責(zé)。
時間一晃又過了一個月。
一場鄰國的戰(zhàn)爭,打破了平靜的燕京城。
皇宮。
御書房。
彭湃奔跑著進(jìn)入到了御書房,喘著粗氣向楊七稟告,“陛下,出事了。”
楊七讓彭湃緩了兩口,才道:“發(fā)生了何事?”
“遼國為了湊齊給朝廷的歲幣,出兵搜刮了百姓,引動了百姓們叛亂。三王爺一行被堵在了遼國皇宮里。”
彭湃喘了兩口氣,急忙道。
楊七眉頭下意識皺成了一團(tuán),“三哥怎么會出現(xiàn)在遼國皇宮里?”
“還不是為了商量借道的事情。”
彭湃苦笑。
楊七臉色微冷,沉聲道:“遼國叛軍勢力如何?”
“遍地狼煙!”
楊七深沉的道:“看來遼國百姓,果然被壓迫到了極點。不然也不可能奮起反抗。難怪一個借道的事宜,會商量這么久。很有可能是遼國早已有了叛亂的苗頭,所以遼國朝廷才不敢答應(yīng)咱們借道的事宜。”
楊七緩緩起身,踱步到了御書房的窗戶前,背負(fù)雙手道:“朕原本是想留著遼國,等狄青、穆桂英長大了給他們練練手。如今看來,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搶孩子們的玩具,朕還有點羞恥。”
“罷了,朕回頭再給他們另覓一個對手。傳朕旨意,令燕國北部兵馬,全線推進(jìn),由楊延光節(jié)制。傳令給殤傾子,讓他的人馬活動活動,給朕拿下上京城。等到了北部兵馬趕到的時候,朕希望他能夠打開上京城的大門,讓將士們長驅(qū)直入。
朕可不希望,北部的兵馬到了上京城以后,看不到他們的主帥。”
“喏”
隨著楊七的命令傳達(dá)了下去。
固守在燕國北部長城上的兵馬,正式開拔。
時隔五年。
燕國兵馬再次出動,引起了各方關(guān)注。
首當(dāng)其沖的便是大蜀、大晉兩國。
五年時間,大蜀、大晉兩國兵馬的實力在不斷變強(qiáng)。
當(dāng)兩國的兵力突破了百萬以后,他們自然而然的生出了別樣的心思。
三國雖然有親戚關(guān)系,可真要到了爭奪霸主地位的時候,親戚關(guān)系就顯得薄弱的可憐。
和親戚關(guān)系比起來,霸主地位更重要。
它不僅代表著一種唯我獨尊,更代表著一定的話語權(quán)和決定權(quán)。
燕國作為霸主國的時候。
大蜀、大晉兩國,在燕國面前自然而然的會弱一頭。
楊七給他們送書信的時候也會格外的硬朗霸道。
都是坐擁一國的霸主,沒人愿意比別人低一頭。
能壓一頭的時候,誰也不會退縮。
燕國北部近二十萬兵馬浩浩蕩蕩的壓向了遼國。
經(jīng)歷了兩次換裝的燕軍,已經(jīng)全員裝備上了火槍火炮。
火炮兵更是脫下了盔甲,換上了制式的布衣。
燕國的兵種也經(jīng)歷了一次蛻變。
步兵全部成了火槍兵。
除了保留了一部分的重騎兵做移動盾牌之用外,剩下的弓兵、盾兵、長槍兵,幾乎都做了裁撤。
此番入遼,應(yīng)該算是燕軍更換了軍備以后的第一戰(zhàn),所以每個人都很緊張。
然而。
還沒有等到大軍趕赴到上京城。
上京城外。
殤傾子率領(lǐng)的兵馬已經(jīng)對上京城發(fā)動了攻堅戰(zhàn)。
上京城城頭上,發(fā)動了叛亂的叛軍早已在城墻上做了布防。
殤傾子卻像是沒看到一樣。
在燕國的諸多將軍中,殤傾子應(yīng)該算是最早適應(yīng)用火槍火炮作戰(zhàn)的人。
他少了一條胳膊,廢了武藝,所以他用盡了閑暇的時間,如饑似渴的苦讀兵書,充實自己的作戰(zhàn)能力。
經(jīng)過了他不懈的努力,他終于將自己從一個戰(zhàn)場上的猛將,變成了一個智將。
“火炮!”
殤傾子一聲令下。
炮兵推著火炮進(jìn)入戰(zhàn)場。
上京城城頭上的遼國叛軍嚴(yán)陣以待。
卻沒料到他們?nèi)魏蔚膽?yīng)對都是多余的。
上千門新式火炮一起發(fā)動了攻擊,不是城頭上的那些遼國叛軍可以應(yīng)對的。
縱然是殤傾子,在火炮到達(dá)戰(zhàn)場以后,率領(lǐng)著兵馬也后退了很長一段距離。
“嘭”
上千門火炮一起發(fā)動攻擊,居然只有一個聲音。
大地被震的在哆嗦。
磅礴的氣浪在上京城外掀起了一場可以媲美沙塵暴的巨浪。
“砰砰砰……”
炮彈落在上京城城頭上,上京城的城墻就像是豆腐一樣,碎裂成了一塊一塊。
亂石擊飛,收割者一個又一個的性命。
遼國叛軍在強(qiáng)勁的火炮面前,沒有絲毫抵抗之力。
殤傾子就像是一塊鐵石,冷眼看著這一切。
他在上京城外守了五年,五年時間,他推演過上千次攻打上京城的場景。
上京城在他眼里,早已沒有秘密可言。
在他眼里,上京城根本就不能阻擋他的腳步。
若不是楊七一直留著遼國,他早就可以率領(lǐng)著兵馬踏平整個遼國。
火炮一連攻擊了三十輪。
上京城的城墻早已被炸成了一片又一片的廢墟。
遼人鑄城,遠(yuǎn)沒有燕人實在。
他們根本舍不得將大量的銅融成汁水混在城墻里。
所以遼人的城墻,在火炮面前不堪一擊。
火炮炸的城頭上的遼國叛軍抱頭鼠竄。
殤傾子趁機(jī)下令,讓排頭兵在重騎保護(hù)下,炸開了城門。
城外的數(shù)萬大軍,長驅(qū)直入。
上京城,在殤傾子眼里,不堪一擊。
殤傾子率軍絞殺了城里的叛軍以后,率部趕到了遼國皇宮。
在通稟了姓名以后,進(jìn)入到了遼國皇宮里。
遼國皇宮里的眾人很奇怪。
從上到下,不管是守軍還是宮娥,一個個都在瑟瑟發(fā)抖。
似乎是在懼怕那些已經(jīng)被剿滅了的叛軍,也似乎在懼怕新入城的燕軍。
包括遼國攝政王、太后、皇帝,臉色都不好看。
反觀楊三,一身蟒袍光潔如初,渾身上下一點懼意也沒有。
他問宮娥要了桌椅、新茶,盤腿坐在遼國皇宮大殿正中,漫無條理的烹茶品茗。
殤傾子進(jìn)入到殿里以后,在宮娥們驚愕的目光中,快步走到了楊三身邊,單膝跪地。
“臣?xì)憙A子,參見王爺。”
楊三端著茶杯的手一頓,有些意外的道:“不是元帥嗎?七弟是不打算把你這一頭猛虎拍給我啊。”
殤傾子面色冷峻道:“臣接到的命令是拿下上京城,保護(hù)王爺?shù)陌踩]有接到其他命令。”
智虎之名號,楊三在遼國多日,早已聽的耳中生繭。
他很想見是一下,殤傾子這位猛將蛻變成了智將以后的本領(lǐng)。
可惜楊七似乎并沒有讓殤傾子跟隨楊三征戰(zhàn)的打算。
“哎……”
楊三長嘆了一口氣,低聲道:“陛下做決定了嗎?”
殤傾子道:“燕國北部數(shù)十萬人馬,正在趕往上京城。”
“遼國亡已……”
楊三嘆息了一聲,他并沒有在乎身后鐵鏡太后、遼國皇帝、遼國攝政王三人鐵青的臉色。
他更沒有在乎,他一個燕人,在遼國的皇宮里說出這句話有多尷尬。
燕要遼亡,遼不得不亡。
遼國沒有其他選擇。
楊七既然派遣了大軍壓境,那么對于遼國就已經(jīng)志在必得。
楊三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楊七的兄長了,而是統(tǒng)領(lǐng)大軍的元帥。
作為一方主帥,皇帝的命令他必須遵從。
楊三看向了殤傾子,笑道:“起來吧。既然到了遼國的疆土上,那就見一見遼國的主人。”
殤傾子緩緩起身。
楊三轉(zhuǎn)過身,指著背后的鐵鏡太后三人,“遼國太后耶律鐵鏡,遼國皇帝耶律嗣,以及遼國攝政王。”
殤傾子對著他們?nèi)它c了點頭,并沒有說話。
楊三淡然的看著他們?nèi)恕?br />
鐵鏡太后三人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鐵鏡太后下意識的看向了遼國攝政王。
遼國攝政王苦著臉,咬牙道:“三哥……”
楊三面色一冷。
遼國攝政王趕忙改口,“燕國三王爺,燕要亡遼,遼不得不亡。燕國勢大,遼國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
頓了頓,遼國攝政王慘笑道:“我們做無畏的抵抗,亦是徒勞。而遼國境內(nèi)早就狼煙四起,已經(jīng)不受我們管束。我們也沒辦法去幫你們招降任何人。
對燕國而言,我們是階下囚,也是無用之人。
不知道燕國打算如何處置我們這些無用之人。”
楊三沉默了片刻,看向了殤傾子。
殤傾子搖頭道:“陛下并沒有任何命令。”
楊三緩緩點頭,“那本王知道該怎么做了。”
楊三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抬起頭看向了遼國攝政王,淡淡道:“依照慣例,本王應(yīng)該處死你們這些遼國皇族,以絕后患。
可惜本王做不到。
本王縱然能鐵石心腸痛下殺手,可是以后回到了燕京城,本王不知道該如何跟娘和爹交待。
距離遼國南境不遠(yuǎn)的海外,有一處島嶼,名叫濟(jì)州島。
濟(jì)州島已經(jīng)被六郎攻克。
如今朝廷正在遷移流民過去,在上面建城立邦。
你就帶著家人,混在流民隊伍里,去濟(jì)州島安家吧。
以后就留在濟(jì)州島,安心的當(dāng)一個農(nóng)夫。
你們也算是有身份的人,為了避免你們的身份被泄露,造成危險,稍后本王會命人將遼國皇宮里的知情人,全部處死。”
此話一落。
不等遼國攝政王做出反應(yīng),伺候在大殿里的宮娥們就慌亂的四處逃跑。
殤傾子眼中閃過了一道冷忙。
不需要他吩咐,守候在殿外的軍卒沖進(jìn)殿里,將那些宮娥盡數(shù)處決。
“不要!”
鐵鏡太后眼看著近身的女官被處死,大聲呼喊。
然而,卻沒人聽她的。
遼國攝政王臉色慘白的道:“我們夫妻去濟(jì)州島做鄉(xiāng)野村夫,求之不得。只是孩子還小,能不能……”
楊三譏諷的看向他,“本王給你一道手令,你親自去燕京城見陛下,求一求他,看看他會不會答應(yīng)。”
楊三目光落在耶律嗣身上,冷聲道:“從他在燕國皇宮里說出那一句我是遼國皇帝耶律嗣的時候,他就再也沒有資格留在燕國的地方。
燕國可以收留任何一個國家的皇帝,但是我們地方小,只能埋下他們的腦袋。
你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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