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九品芝麻官面對這宗案子顯得實在是心力交瘁,以前這種狀況,他都會分析下利弊,再下最正確的決定,但是今天,只要一想到這方面的利弊,他就頭大,沒辦法,兩方都是他惹不起的人物,不管判誰,自己橫豎都是死!他的官服已經完全濕透,屁股在椅子上如坐針氈!人生中第一次羨慕大堂底下的犯人,什么也不用管,自然有人做決定也挺好。
“大人,判吧,有那么難嗎?”李輝著實不能理解這個九品芝麻官糾結的心理狀態,畢竟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哦,李大人,容下官想想,想想!”
秦九萬覺得不對勁,看來這個李輝的身份不簡單啊,不然他也不會掙扎的這么久,看來,還得有個強心劑來刺激刺激這位大人。
“大人,你看起來很熱的樣子,用不用我給你扇扇風。
“秦哥啊,不用勞煩秦哥,下官稍后便好,稍后便好!”
“哎呀,這有什么啊,幫大人涼快涼快,更有利于大人下決定啊!”因為在場人清楚秦九萬的身份,所以他走到堂上的過程中沒有一個衙役敢阻攔。
秦九萬支起扇子,在他側面扇起風來。看秦九萬如此諂媚的作態,李輝重重的哼了一聲。
“秦哥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真不用,讓您來我身前扇風,我承受不起啊,秦哥還是收起來吧,這,這是……”他本來還一臉誠惶誠恐的說道,不經意間的側眼一瞥,突然看到扇子上的大印,瞬間流露出震驚的神情。
“嗯,它是!”秦九萬也不說透,只是神秘莫測的點點頭。這位九品芝麻官咬咬牙,“我知道怎么判了,秦哥下去聽判吧!”這個過程太具有戲劇性了,這位九品芝麻官的態度突然轉變,瞬間就讓李輝感知到一個不好的結果。
“大人,你要慎重考慮,再下決定,你知道,有時候一個壞的決定,會出人命的!”李輝話里話外的威脅氣味十分濃厚。
“本官自有定論,你只管聽判就好了!”稱呼上的改變,似乎更是驗證了李輝的不良預感。
“李輝涉嫌強搶民女余墨香,證據確鑿,但由于并為造成嚴重后果,判處李輝進監三日,反省己過!副官李大山,毆打秦家護院,進監五日!”
“你……你個狗官,你敢?”一直看似彬彬有禮的李輝聽到結果的那一刻,情緒終于爆發了,對于出身顯貴的他來說,敗給一個自稱護院的人,自尊心根本就不能接受。為了防止失態失去控制,這位九品芝麻官趕緊吩咐衙役押他進監。
“等會等會,我有話要跟他說,哎,抓住抓住,人家可是犯人,可是暴徒,你們不抓住他,萬一他傷到我怎么辦!”聽到秦九萬對他的奚落,李輝眼里有種憤恨的怒火,他上前整理了他一下上衣,假裝的拍了拍土,“哥們,這回蛋疼不?”
“你別小人得志,很快,我會讓你們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讓我進監的代價!”
“答非所問,我問你蛋疼不?”秦九萬洋洋得意的樣子,讓李輝越發不爽,都不想保持當初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了,扭著身子要向他撲過來。
“看來,蛋還是不夠疼。 鼻鼐湃f笑呵呵的說完這句話,對著李輝的襠部,用力踢上一腳!啊……慘烈的叫喊聲響徹整個衙門,李輝跪在地上,臉上通紅,青筋直冒,口水都流了下來。
秦九萬揪起他的頭發,目視著他的雙眼,“我說過,我會讓你蛋碎一地,現在理解了吧!秦九萬這口氣終于撒了,爽啊!這感覺就是,天是那么豁亮,地是那么廣,情是那么蕩漾,心是那么浪!
秦九萬去官家打官司的事情最終還是被山口組的幾位分管業務的大哥知道了,他本來都已經氣消了,叫他們不要在生事了。但這幾位大哥可不答應,說不為秦九萬把場子體體面面的找回來,就不配做他的兄弟。
于是,最奇怪的一幕發生了,一大批的山口組成員跑到九品芝麻官的衙門口,大喊自首,就是要進監。這位九品芝麻官似乎早就料到這一點,進監的時候就把李輝安排在一個環境較好的單間里,但是他的副官李大山就沒有這么好的命了,他替主子扛下了山口組眾人所有的怒火,幾天下來,一個上過戰場的漢子,也被打的唯唯諾諾的。
但是,事情還沒有完,李輝蹲了三天大獄之后,出來之后明顯憔悴了許多,滿臉的胡子渣,上位者的氣勢也已蕩然無存。并不是他在監獄里遭受了什么折磨,甚至他的住宿和飲食都要強過判他入獄的九品芝麻官,他是自己過不了自己的心態上的那一關,他想不通,為什么他這種顯貴的人會輸給一個他認為下賤的護院?為什么那個九品芝麻官敢判自己入獄?為什么墨香選擇的是他而不是自己?他不懂,他不理解,三天來他茶飯不思,一直冥思苦想這個問題。
每當他回憶到那個家伙竟敢踢自己襠部的時候,他更感覺屈辱異常。當看到九品芝麻官帶著一幫衙役在門口畢恭畢敬的給自己送行的時候,他沒有感到一絲的高興,甚至看到那個九品芝麻官的臉,他升起了熊熊的報復之心,這個強烈的報復欲充斥他的全身,他要馬上去做,一刻都不想耽誤,上了自己的戰馬,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他的方向是京城,目標就是回京,找人,殺人。
他騎著馬飛馳行進,兩排牙齒咬的吱吱響。哐當,他栽下馬來,重重的摔在地上,“孫子,不跟爺爺打聲招呼就想跑!你以為事情終了了嗎?”說話的是趙毅,他算好日子與地點,等待這個李輝多時了。
“你們是誰?”李輝環顧這群包圍他的人,一臉緊張的問道。嘶……哐當……李輝的戰馬被牛大飛用斬馬刀一刀剁下頭顱,崩出來的馬血賤了牛大飛一身,他一抹臉上的鮮血,樣子分外的猙獰。
“我們是那天得罪的人的小弟,今天過來幫大哥找回場子!”
“是他讓你們來的,好啊,判我三天進監還不夠,還讓人埋伏我!”李輝目露兇光,惡狠狠的說道。
“你想多了,大哥沒吩咐我們過來,我們這是自愿。官家倒是判的很公平,進監三日,不過這有兩層意思,我認為他們只做到一層,對三日的理解還是不夠透徹,沒辦法,另一層我們只好自己來做!”說這話時趙毅的語氣有種淡淡的冷漠,像極了三天前的李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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