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寺廟離開回到京城的這段路程非常順利，很快就平安地抵達蘇府。
“多謝國公爺。”
蘇雯瀾道謝。
“既然已經到了門口，不如請國公爺進去喝杯茶水再走？”
“不用了。”
鏡國公微笑。
“改日再來叨擾。
本國公還有別的事情，先告辭。”
“恭送國公爺。”
蘇家姐妹整齊地行禮。
鏡國公走后，蘇雪瑜好奇地看著他的背影。
“姐，這個鏡國公看起來很嚴肅，其實挺有意思的。”
蘇雯瀾睨她一眼：“你剛才不是說怕他嗎？”
“怕是一回事，但是他說話確實有意思。
只要他一開口，就沒有那么怕他了。
要是不開口，就有些可怕。”
“我有預感，我們還會再見這位國公爺。”
蘇雯瀾說道：“希望我的預感不要這么靈。”
“今天的事情瞞不了祖母和娘他們。”
蘇慕玉說道：“我們怎么說啊？
好久不出門了，一出門又遇見危險。
這樣下去誰還敢讓我們出府？
瞧今天那陣仗，就算把蘇府所有的暗衛和護院都派出去保護我們，對方也不會善罷甘休。”
“船到橋頭自然直。”
蘇雯瀾邁進院子。
“等會兒你們別說，我來說。
要是祖母問你們，看我眼色行事。”
這樣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干，姐妹幾人配合默契。
然而就算如此，禁足是免不了的。
雖然這些事情不是她們愿意招惹的，但是暫時呆在府里，就當作避避風頭也好。
這就是幾位長輩共同的意思。
蘇雯瀾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預感會這樣靈。
在和姐妹禁足的時候，她和蘇雪瑜蘇慕玉呆在房間里下棋看書。
因此這個時候幾姐妹是呆在一起的。
半夏來向蘇雯瀾匯報事情的時候，另外兩個妹妹也聽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是同樣的表情。
驚嚇。
“你剛才說了什么？
我沒有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蘇慕玉絞著手帕，柔聲說道。
“鏡國公來府上提親了。”
半夏重復了剛才的話。
“不是！”
蘇雪瑜捂住嘴巴。
“鏡國公這么大年紀了，還沒有成親呢？”
蘇雯瀾和蘇慕玉刮她一眼。
這是重點嗎？
她應該慶幸自己是生在蘇府的。
要是出生在其他家族，只怕早就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長點心吧！蘇二小姐。
現在的問題不是鏡國公有沒有成親，而是他來蘇府提親了。
這代表著什么？
“他來向誰提親？”
蘇雯瀾問出重點。
蘇雪瑜坐在蘇雯瀾對面，一幅看怪物的表情。
“以他的身份，如果真來咱們府上提親，除了你還能有誰呀？”
蘇雯瀾微笑：“你又不是鏡國公，還能預知他想娶誰？”
“京城里有一百個男人，九十九個都會做同樣的選擇。
剩下的那個肯定是想娶小妹的。”
反正不會是她。
她一個庶女，要是真能嫁進鎮北侯府，那已經是高攀的事情。
鏡國公的爵位比侯府還高，而且人家是正兒八經的國公爺，要實權有實權，要能力有能力，甚至長得也不差。
這樣的男人就算年紀大了點，也不會選擇她這個庶女。
蘇雯瀾看向半夏：“你來說。”
半夏看著蘇雪瑜，微笑道：“二小姐，你猜錯了。
鏡國公不是向大小姐提親的。”
“難道是小妹？”
蘇雪瑜驚訝。
“總不可能是母親和二嬸吧？”
蘇雯瀾見她越說越不像話，打斷她的話：“不是。”
“那是誰呀？
難道還能看上我們府上的哪個丫環？
我們蘇府的漂亮丫環不少，就算鏡國公看上了，也不用提親這么正式。
只有正妻才用提親這個詞，納妾連個儀式都不需要。”
“行了，越猜越不像話。”
蘇雯瀾對半夏說道：“你來告訴二小姐，鏡國公到底向誰提親？”
“是二小姐。”
半夏說道：“鏡國公想向二小姐提親。”
“我？”
蘇雪瑜差點被口水嗆著。
“發什么瘋？
他是不是眼睛有毛病？”
“那天誰說有些害怕鏡國公。
現在卻在這里破口大罵。
你到底是真的怕他，還是假的怕他？”
蘇慕玉取笑。
蘇雯瀾朝半夏揮了揮手：“你去打聽一下祖母的態度。”
“是。”
“祖母不會答應的。”
蘇慕玉說道：“不用這樣緊張。
畢竟鏡國公和二姐的年紀相差太大了。”
蘇雯瀾見蘇雪瑜滿臉糾結的樣子，說出鏡國公的事情。
“鏡國公今年三十二，原配與他青梅竹馬長大，感情深厚。
八年前，原配夫人難產而死。
這些年鏡國公一直沒有再娶。
原配留下一個女兒，今年已經八歲，被他嬌寵著長大。”
“那他干嘛向我提親？”
蘇雪瑜聽說鏡國公死了妻子沒有再娶，有些動容。
“或許因為欣賞你的性格吧！那天在寺廟的時候，我就察覺到鏡國公對你特意的有耐心。
你當時被他說的話吸引，沒有發現他對其他人和對你的態度是不一樣的。
也就是說，在那個時候他已經做好了娶你的打算。”
“原來是這樣。”
蘇雪瑜臉頰緋紅。
“可是，我們年紀相差太大了。
而且，他是國公爺，我是一個庶女。”
“他算個鰥夫。
就算原本有些價值，現在也大打折扣。
不過這不是重點。”
蘇雯瀾摸著蘇雪瑜的腦袋。
“三十二歲也不算老，雖然比你大了十幾歲，但是京城里老夫少妻的不少，又不止你一個。
不過有個問題就是他有個女兒。”
“對！后娘不好當。
更何況那是青梅竹馬的原配妻子留下的女兒。
鏡國公想必疼如珍寶。”
“你們說這些做什么？
我又沒說要嫁給他。
他來提親，祖母不會同意的。”
蘇雪瑜嬌羞。
“鎮北侯府來提親的時候，從來不見你這樣嬌羞。
我們提起蔣五公子的時候，也不見你有這么大的反應。”
蘇雪瑜尷尬地回避視線。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明明知道祖母不會同意，母親不會答應，在聽說鏡國公向她提親時，心里居然產生了一點奇怪的情緒。
沒過多久，半夏回來了。
姐妹三人看向她。
半夏不敢賣關子，開門見山：“老夫人說二小姐已經訂了親事，沒有辦法再許一家。”
“這是拒絕了。”
“是。”
“看來二妹和蔣家的親事要訂下來了。”
蘇雯瀾說道：“拒絕了鏡國公，而且說她訂了親，總不能空口白話。
要是被鏡國公知道，反而得罪了他。
看來在鏡國公和鎮北侯府之間，祖母選擇了鎮北侯府。”
“應該是這樣。”
蘇雪瑜沉默。
蘇雯瀾和蘇慕玉看著她。
“你想選鏡國公？”
蘇慕玉問。
蘇雪瑜搖搖頭：“祖母是對的。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考慮，我都不適合鏡國公。
而蔣五就不同了。
年紀，性情，還有大家相處的位置，他比鏡國公更加適合我。”
“鏡國公被拒絕了，有沒有生氣？”
蘇雯瀾問半夏。
“沒有。
只是出門的時候，鏡國公說了句要是貴府反悔了，隨時找他。”
“這人還真是自信。
他憑什么認為我們會反悔？
就算真是反悔了，也不一定選擇他啊！他年紀大了，還有一個八歲的女兒。
八歲的孩子又不是奶娃，什么都懂了。
到時候無法接受后娘，處處為難人，那不是夾在中間難過嗎？”
蘇雪瑜的大丫環在旁邊埋怨。
“就你話多。”
蘇雪瑜斥道：“這些話要是傳出去，你擔當得起嗎？”
鏡國公來提親的事情并沒有傳開。
這件事情大家都保全了顏面，也沒什么好說的。
所有人都以為這只是人生的一個小插曲。
畢竟一家女百家求，沒有成親的閨閣女子總有幾家爭著求的。
那些沒有成功的，也不會覺得失了顏面。
好女兒誰都想要，沒有機會娶回去，也只能說緣份不夠。
在這樣的氛圍中，蘇雯瀾和蘇慕玉進了宮。
她們像普通的女子那樣穿著大方得體的衣服，排著隊接受著宮人的檢查。
在進行最羞恥的那關檢查時，兩人沒有脫衣服，而是在里面坐了一會兒，然后就算過關了。
“當今皇上還沒有妃嬪。
聽我爹說，連個通房都沒有呢！”
一個官家女眷壓低聲音說道。
“要是我們能夠得到皇上的寵幸，封妃是少不了的。
只是，皇上看得上我們嗎？”
蘇慕玉緊緊抓著蘇雯瀾的手臂：“姐，我害怕。”
“怕什么？
出來的時候不是說清楚了嗎？
皇上不會選我們。
我們只需要在宮里呆上一年半載就能出去。”
“嗯。
只要姐姐在我身邊，我就沒那么害怕。
要是姐姐不在，我就會失去信心。”
“如果我們沒有被分在一個地方，那怎么辦？”
蘇雯瀾沒好氣地說道：“你呀，就是太依賴了。
要是我不在，你照樣好好的。
只要我和二妹在，你就習慣依賴我們。
可是我們總會分開的。
以后你得自己想辦法處理事情。”
“那就別分開嘛！”
蘇慕玉拉著蘇雯瀾撒嬌。
“一輩子都在一起。”
“還能嫁同一個男人？”
蘇雯瀾挑眉。
“我愿意，世子爺也不愿意的呀！”
蘇慕玉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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