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薇還是太低估權恒的存在感了,上課的時候,就遭遇了老師的提問:“這位同學,就是你,米色毛衣的這位男同學。”
權恒的注意力全在前面,心里反復咀嚼著樓薇和何承承課前說的話上,一直盯著她后背,而老師來了之后,她和何承承沒再說話,他仍是盯著她們。
樓薇一僵,心里在禱告,何承承千萬別注意到他,因為小朵的這個關系,遲早會暴露。剛才腦子一定是秀逗了,讓他來陪自己上課。捶胸頓足都來不及。
“下面你來說一下,咱們上節課講的,新聞的還原性和受關注度之間的平衡,你會傾向哪一種?”
對于一個理科生提這樣的問題,他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幸好有閱讀理解的能力,只好按照自己的意思瞎掰了,他站起來:“如果播出去的不是事實,傳播度再高也是一種誤導,我覺得新聞人最基本的節操,不是去博什么關注度,而是把自己搜集到的事實讓大家知道,至于,社會是什么反響,只能順其自然了。”
臺上的老師卻沒有輕易放過他。
“那么沒有關注度,你的工作得不到肯定,是小事兒,但,每次都得不到關注度,沒有人來讀你的新聞,久了,你可會失業的。”
對于這個問題,卻還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的答案應該藏著以后真正的工作當中吧。
此時只有曲線救國了。“所以現在有很多網站類新聞,標題都很吸引人,比如說:這件事情引起了震驚。再比如說:他們竟然這樣做,更夸張的那些大家都知道,這是道德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這一驚一乍的標題,現在人們都不感冒了吧。”
下面的學生跟著輕笑,臺上的老師,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樓薇此時真心佩服他的反應能力,而他說的這個話,又代表了他的看法,這樣的話自己也會說,但能不能做到,她不能保證。
正如樓薇擔心的,課間休息的時候,他就被圍觀了,開始還是,幾個女生交頭接耳,時不時,往這個方向偷偷瞟一眼,兩分鐘之后就有一個膽兒大的,上來問他的名字,“這位同學,你不是我們專業的吧。你是哪個系的。”
權恒本來想向樓微求助,對方卻假裝和何承承低頭聊著什么也沒有注意他,本來想賭氣說這點是東大的,陪女朋友來上課,首先是這樣就沒有樂趣了,其次是,她肯定和自己沒完的,都答應她了。
這群女生有點瘋狂了,他們專業從來就沒有一個這樣的人,要是有,怎么能逃得過他們的眼睛,怎么也在一起上課大半年了,而且沒有和任何一個人坐在一起,要是說喜歡聽這節課,這個老師講的和自己看課本幾乎沒什么區別,誰都不會相信。
情急之下,權恒沒有回答,禮貌的點點頭,狠狠的掃了一眼樓薇,撤了。
要不是周圍有何承承會引起懷疑,樓薇肯定是會爆笑,比自己上次在他面前還要窘,這下可扯平了。
“剛才那個男生好帥,也不能說用帥這么簡單的字眼去形容,有一種特別的氣質。”何承承也來評價,又轉了一句:“但是我怎么覺得有點眼熟呢。”
“只要是帥的,你都眼熟,”樓薇這才想起,他們是真正碰過面的,剛才怎么就沒想起來呢,怕是她有印象,畢竟是在東大樂宇表演時見過一次,敷衍著她。
“估計不理我就是見過,你忘了,還坐你旁邊了,就是那個什么……”果然想起來了,當時禮堂里那么暗,她都能記住,真是的,樓薇只好將裝傻進行到底。
“坐我旁邊,我怎么不記得,你不知道和什么人記混了吧。”
被樓薇說的何承承有點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記性了,才上第二堂課已經開始,她把聲音轉小,嘀咕著“不會呀,真的很眼熟。”
“別想了,上課了,你想像我上學期一樣掛科嗎?”樓薇看了看臺上的老師,提醒道,希望這樣能轉移何承承的注意力。
這一招果然管用,何承承安靜下來聽課。樓薇暗暗的拍了拍自己的心臟,第一次就被發現,嚇死她了。
喬嫣然自從入圍后又被刷下來,情緒一直不好。尤其是見到孫鵬就煩,小朵和樓薇先后給她打了幾個電話,勸慰了幾次,并沒有能讓她更好受一些。
這天她去拍一個特別暴露的平面,被悄悄跟來的孫鵬發現。
攝影棚很簡陋,就是臨時租的影樓,工作人員也并不專業,喬嫣然在幕布后換衣服,前面的人走來走去。甚至孫鵬進去都沒有人攔。
開開那扇門,喬嫣然穿著比泳衣并不多多少布料的羽毛,擺著各種姿勢,影棚里并沒有開空調,這個時候暖氣也剛剛停掉了,她皮膚顏色有點泛青,看來是,拍攝的時間已經不短,被凍著了。
孫鵬沖動之下,脫下外套包住她,什么話都不說,就向外走。
“喂喂,這個小胖子,你是誰呀?你干嘛來搗亂。”所謂的攝影助理上來攔他,喬嫣然也怒目:“孫鵬,你來干什么?”
孫鵬此時還喘著粗氣“我干什么?我想問你在干什么?這就是所謂的平面廣告。”
喬嫣然向工作人員笑笑:“不好意思,等我一下,就幾分鐘。”那幾個人有點不耐煩,但還是勉強答應了,牢騷為沒有停止:“搞什么搞,拍完了,趕緊去吃飯。耽誤我時間。”
喬嫣然拉緊了孫鵬剛才給自己披上的羽絨服,拉著他到樓梯拐角處:“你怎么跑到這兒來打擾我工作。”
“這就是你的工作?”
“過去你給淘寶拍衣服照片不是挺好的嗎,這個算什么平面廣告?哪會給登這些?這明明就是……”孫鵬有點說不下去了。
“衣服照片,有幾個商家回來找我們這樣的,現在有的店主節約成本都自己上了。”
“那也不一定我拍這個呀。”
“那你讓我拍什么?你以為我有選擇的空間嗎?現在什么好活不是都有更好的人去搶。甚至是做裸替,都有大把的人等著。”
“你現在正在上學,難道學費生活費不夠嗎?”
“夠,什么叫做夠,我們這也叫上學,我們花著高價錢到這來讀書是干什么的?大家心里都有數。這個畢業證到底值幾個錢,是不是等著畢業?你還看不出來?去年大半年,我連個沒有臺詞的群演都沒有撈到。今年我再不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一點兒,多在自己身上花一點錢。更沒有被選中的機會。”
孫鵬被說的啞口無言。
“生活各項雜費消費這么高,現在連最便宜的唇膏都買不起了。更別說像同學那樣攀比了,你不讓我來拍這個?真像我說的,人要去傍一個大款。”
孫鵬還是無話可說,其實他想說的,他想說,我只要能在你身邊,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了。但此刻,這句話都撫慰不了自己,也平衡不了對方。
他用極低的聲音“上個月,不是和你說了嗎,我找到了一個好活,每次的收入比你不少呢,這樣的事情不用來。”
“我憑什么讓你養著,我讓別人養著也不會找你。”喬嫣然語氣中的諷刺太明顯,這讓孫鵬的頭低了又低。
“不就是拍個照嗎,把妝化濃了,誰知道是我。”喬嫣然,露出了不以為然的表情。
看孫鵬久久不說話,喬嫣然語氣也緩了下來:“你走吧,以后別管我了。”
轉身,又開了門,進了攝影棚。
其實她天天說要找個高富帥,也并非是她本意,論家世,她拼不過梅小朵,論吃苦,她也比不上樓薇,唯獨一樣就是父母給了她一幅好皮囊,而由于沒有資源,也利用不上。
來到京城也大半年了,哪些女同學,除了是自己的競爭對象,根本就衍生不出什么友誼,更談不上,是培養的人脈。
那些從來沒有聽過的拍垃圾劇的小導演小制片人,都敢明目張膽的,揩油潛規則,而那些同學們,長得雖然不如自己,個個比自己放得開,家里母親除了第一學期的學費,再打電話,除了責罵,就什么都沒有了。
拍完這一組照片,現場點給她600塊錢的勞務費,她要吃飯,買廉價的化妝品,然后再去各個劇組,找跑龍套的角色,希望哪一天幸運,仍有小小的出頭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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