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結(jié)束后,侯明問薛家良回哪兒。薛家良跟侯明說明了情況,他不放心莊潔和祺祺,就在醫(yī)院門口下車了。
侯明讓他轉(zhuǎn)達對莊潔的問候。
侯明看著薛家良的背影,感覺這個人還真講義氣。一般人可能都避嫌,盡量不跟這樣的女人來往,但薛家良似乎根本不考慮這些,盡自己的兄弟之情,坦坦蕩蕩,光明磊落。
不過江湖險惡,以后要在適當時候提醒他注意。
薛家良晃晃悠悠剛走出電梯,就看到前面一個人影,心說糟糕,她怎么還不下班?真是怕見誰偏偏又見到。
但此時他已經(jīng)無處躲藏,前面那個人影聽到后面的腳步聲已經(jīng)回過頭,站住。
“薛大哥,這么晚還來了?”
薛家良不敢看宋鴿那雙機靈的大眼睛,他躲閃著她的目光,說道:“有點不放心,你怎么還沒下班?連班嗎?”
“不是,是我要求倒班的,怕別人照顧不好程哥家的嫂子。”
薛家良皺著眉頭說:“你身體剛剛恢復(fù),怎么能吃得消?快點下班,換別人吧。況且她的情況也就是一個感冒,不會有大礙的。”
宋鴿見薛家良關(guān)心自己的身體,她很高興,說道:“我沒事的,歇了這么長時間了,也該多干點。”
薛家良站住,打量著她,的確,昨天還是那么憔悴的一個人,今天就煥發(fā)了精神,倒是年輕好,年輕什么都能扛住。
“你是不是喝酒了?”
宋鴿捂住嘴驚叫道。
薛家良說道:“我哪天不喝酒?喝酒就是我的工作。”
“都這么說,難道你們的工作就是頓頓泡在酒里?”
薛家良從她的話里聽出來了,李克群平常肯定也這樣說過,不知為什么,他忽然想到胡曉霞,他很想問問她對新嫂子的感覺,但又感覺自己在一個小丫頭面前太像長舌婦,就沒說出口。
“你想說什么?”
宋鴿捕捉到他欲言又止。
薛家良湊到她跟前,低聲說道:“我什么都沒想說,女孩子不要那么敏感。”
說完,他邁開長腿,向前面的病房走去。
宋鴿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幸福地笑了。
“媽媽,薛叔叔來了!”
薛家良剛在門口露面,祺祺就跑了過來。
薛家良一把抱起祺祺,舉過頭頂。
“呀,酒味,真臭!”
小家伙嚷著,硬是從薛家良的托舉中出溜下來,跑到媽媽跟前。
薛家良走到莊潔跟前,看了看,說:“感覺怎么樣?”
“燒退了,大夫說,再輸兩天液,等炎癥消除后,就可以回家了。”
薛家良伸手摸了一下莊潔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說道:“怎么我比你的溫度還高?”
祺祺說:“你喝酒了。”
“你的意思是我喝了多大度數(shù)的酒,我的體溫就有多高?”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薛家良笑了,說道:“如果我喝的酒的度數(shù)是100度,那么我現(xiàn)在是不是就變成烤肉串了?”
“反正有一年冬天,爸爸讓我和媽媽都把腳伸到他的被窩里,他就說他喝酒了,體溫高,我和媽媽的腳就都不冷了。可惜,爸爸沒有了,我和媽媽沒人管了”
說到這里,祺祺就靠在媽媽床邊,低下了頭。
薛家良的心就是一動,他看看莊潔,莊潔的眼圈漸漸紅了。他又看看祺祺,就見祺祺撅著嘴,低著頭。
他抱過祺祺,說道:“好孩子,你和媽媽還有薛叔叔,薛叔叔不會離開你們的,薛叔叔會照顧你們一輩子。”
莊潔拭去流出眼角的淚,說道:“家良,時候不早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薛家良說道:“那祺祺怎么辦?他不能跟你在這里過夜,這里空氣不好。”
莊潔說:“剛才張老師來了,要帶他走,他不去。”
“哦,你為什么不跟張老師去她家。”
“我在等著你呀?”
“等著我?”
祺祺點點頭。
“真的嗎?”
莊潔說:“這個倒是真的,他說小霞阿姨給他買的玩具放在你那兒了,他不放心。”
“原來是這么回事啊。臭小子,我還以為你離不開我呢。不過你睡覺可是要老老實實的,半夜可不興把我踹到地下去。”
祺祺捂著嘴笑了。
莊潔說:“祺祺,你薛叔叔晚上還要加班趕材料,你就跟媽媽在這睡吧。明天讓薛叔把玩具給你捎過來。”
祺祺看著薛家良,一時不知怎么辦好。
薛家良口氣堅定地說道:“不行,既然祺祺同學(xué)看得起我,我求之不得。祺祺,跟媽媽再見,咱們走。”
祺祺一聽,高興地揚起手跟媽媽再見。
莊潔想攔也攔不住了,薛家良抱起祺祺就往出走。
迎面碰上了宋鴿。
宋鴿一見,說道:“你要帶他走嗎?”
“是的。祺祺,跟宋阿姨再見。”
“宋阿姨再見,我要去薛叔叔家里睡。”
宋鴿看著薛家良抱著祺祺的背影,這個背影,怎么看怎么像一對父子,她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薛家良將祺祺放到醫(yī)院,他就回楓樹灣了,因為今天有一處工程澆筑,盡管他不完全懂這方面的技術(shù),但是他要在現(xiàn)場看著,他相信自己只要往現(xiàn)場那么一站,所有的人就會格外精心。
等他晚上回到縣城,趕到醫(yī)院的時候,莊潔已經(jīng)出院了。
他有些納悶,不是說好了明天出院嗎?怎么提前了?
薛家良開車直接到了程忠家的樓下,他往上看了看,屋里亮著燈。他忽然感到,有家的人真好。
容不得他感慨,三步并作兩步上了樓,按響了門鈴,就聽祺祺奶聲奶氣地說道:“是誰呀?”
“你薛叔叔。”
“你不是有我家鑰匙嗎?”
“呵呵,好,叔叔自己開。”
薛家良剛把鑰匙插進鎖孔,門就從里面開了。
是莊潔。
“家良來了,坐吧。”
薛家良剛要說話,這時他看見沙發(fā)上還坐著胡曉霞。
薛家良看了一眼胡曉霞,沒理她,說道:“嫂子,你怎么今天就出院了?不是說明天嗎?”
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叫小嫂子,也可能,隨著程忠的離去,這個稱謂也就不會再從他的口中出現(x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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