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將掌中烈焰注入劍鋒之中的時刻,寧越順勢割破了自己的手掌邊緣。小說覺醒狀態下,他一人之血就足以喚醒暗煊被封印的力量。
剛才的交鋒,他從未想過自己能夠正面取勝,唯一的目的只在于能夠抗住慕容彥這無法躲避的強橫一擊。
對,只要攔下。
然后,就是現在,真正的殺招就此展現。
瞬滅之快,幾乎能夠越時間的束縛。遲緩仿若凝固的瞬息之中,只有他與他的劍,能夠共同而舞。
縱身偏開突刺的槍尖,寧越輕輕一笑,踏步一蹬,劃動的劍刃從慕容彥大槍槍桿上方掠過,側起的致命鋒芒指向對方咽喉。
森然的寒芒,就此綻放。
乒!
剎那之間,寧越眼神驟變,揮動的劍刃竟然止步于一抹斜擋慕容彥身前的墨綠色流光,質地半透明而修長,狀若另一桿長槍。槍的另一端,竟然是從對方手中大槍的槍桿中直接冒出。
霎時間,瞬滅的效果宣告結束,兩人的距離更加貼近。突然間的拉近也是令慕容彥為此一驚,沒有多想,大槍改刺為掃,揮動的巨勁狠狠撞向近在咫尺的寧越。
鐺!
斜劍一擋,寧越勁力已盡,好在慕容彥的變招威力也不算強,雖然將他震退,但是并無其余創傷。
心中僥幸一嘆的同時,他突然間再是一凜,劍靈示警的聲音赫然在腦海中響起。
“主人,退后!”
嗤!嗤!
轉瞬間,兩抹劃動的墨綠色纖細流光劃動在狹長的通道中,斬過之處,石屑飛濺。其中,一小塊碎巖呼嘯著從寧越臉龐擦過,微微刺痛驚起,留下一道細長的傷痕,鮮血滲出滑落。
他沒有余暇去拭去那抹鮮血,雙眼緊緊盯住前方,心在微顫,不由暗嘆自己的疏忽。
前方,慕容彥手中挺著的大槍之上,槍桿之上共有兩支幻化的纖細長槍在轉動,忽長忽短,角度與所處位置也能夠一同變幻。
靈器。
當初在訓練場中,寧越是看到過慕容彥從掌中直接幻化出了大槍,那個時候就已然知曉這槍是一件靈器。剛才的交手中,急于分出勝負,竟然一時間忘了還存在這樣一個變數。
對于武修強者而言,任何的靈器都能夠讓他們的戰力再上一個檔次,甚至能夠顛覆原先的輸贏。這一點,寧越自己再清楚不過,仗著暗煊古劍在手,他已經不知道擊敗了多少自己本身無法戰勝的對手。
“好險……”
唏噓一嘆,慕容彥皺起了眉頭,剛才的格擋并非他所操縱,而是靈器感受到主人有危險,自行護主。不然的話,那一劍之下,他非死即傷。
“算你運氣好,撿回一條命。不過下一次,我知道了你的靈器的能耐,就不會再失手了。”
寧越狠狠一喝,雙手共同握劍,沒有更多廢話,也不打算給慕容彥喘息的機會,縱身一躍,攻勢再臨。
魔族血脈的覺醒存在時限,等一下斬殺慕容彥后,如若無法啟動機關,他還需要打碎下方的地板。剩余的時間,不多了。
“哼,無需說我,難道你的劍不也是一間靈器嗎?兩次了,突然之間的奇襲突進。你的能耐,我也差不多知曉。終究,你只是靈醒境三重層次,現在的姿態還能維持多久?剛才那樣的驚鴻一劍,你又還能否繼續揮動?”
慕容彥也是一哼,挺槍迎戰,兇煞的大槍之上,兩桿幻化長槍一同劃動突刺,招數詭變難測。在這樣并不寬敞的空間內,幾乎沒有攻擊的死角。
叮叮!叮叮叮
乒
劍光崩裂,余勢斬擊在兩側石壁上劃下修長劍痕。
寧越抽急退,在靈器能力施展的慕容彥面前,他根本尋不到絲毫破綻能夠下手。
咚!
下一刻,一支幻化的長槍斜突一刺,釘在了他腳前。而另外一支竟然脫離大槍,飛射而出,鉆動的勁氣凌厲不容小覷。
“可惡。”
劍刃一挑,寧越格開飛射的長槍,卻不及提防刺在身前的另一支竟然破開地板再上挑一劃,倉促后退中左腿被削中,裂開的褲腿上頓時一片鮮紅。
“呃!”
他頓時一聲痛哼,那一槍幾乎傷到了腿骨,就算有血脈覺醒的痛楚減輕,同樣很不好受,因此后撤的一腳踏空,幾乎要滑倒,只得騰出左手一按撐住側面墻壁。
與此同時,慕容彥真正的大槍攻至,凌空劈落,降下雷霆萬鈞之勢。
別無他選,寧越一聲嘶吼,暗煊古劍扭動回防,憑單手之力橫在身前。
鐺!
轟隆隆!
眨眼間,煙塵大揚,劈斬的大槍終于止住,在槍尖之下,寧越單膝跪倒在地,雙腳陷入裂開的地板中半寸有余。持劍的右手也是向下一沉,左掌抽回抵住劍尖后端,無比勉強的擋下了這雄渾一擊。
嘀嗒。嘀嗒。
鮮紅的血液在滴落,寧越的右腕處已經被匯聚的好幾道猩紅徹底沾染。右手衣袖之上,一道裂縫悄然浮現,寒意尚存。
槍尖順勢一遞,慕容彥直接抵在寧越的胸膛正中,目光一抬,卻是望向了他的身后,不屑一哼,怒道:“誰叫你來插手的!”
只見在寧越身后,不知何時竟然多出了一道人影,一個女子的身影,身著如雪白衣,幾乎一樣雪白的小手正在將一柄直刀緩緩收入腰間鞘內。
“你浪費太多時間了,主人等得不耐煩,只好叫我來。”
叮
暗煊墜地,寧越臉龐扭曲不止,右臂在劇烈顫抖著。裂開的衣袖中,一道纖長刀痕觸目驚心。莫名的寒意融入經脈,逆著血流上涌,甚至連他的胸膛都凍結大半。
覺醒的時間尚余少許,若非悄然而來的那一斬偷襲,就算他擋下慕容彥雄渾一槍已是劣勢,卻并非就此喪失一切機會。但是剛才那一刀,不僅僅是斬中了他的手臂,更是切斷了最后的希望。
身后的女子,比慕容彥的實力更加可怕。
“那么這小子,要死的活的?”
慕容彥瞥了眼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寧越,在他眼中,尚有一絲不甘。沒能夠真正擊敗對手還是其次,合兩人之力拿下一個修為層次更差之人,這樣的勝利對他而言,簡直是對自尊的最大羞辱。
“當然是活的。不然的話,我剛才直接葬送他的命,何必還等你來問這一句?”
說罷,女子轉身踏出,朝著通道深處走去。
并未走出多遠,就在之前慕容彥原本準備對付寧越三人的陷阱前方,地板突然下沉,裂開的缺口中出現了一條通向下一層的階梯。
“帶過來的路上,如果人死了的話,過去后可不好交代。”
“這一點,無需你多嘴。”
慕容彥冷冷一哼,撤開了抵住寧越胸膛的大槍,他也看得出來,此刻的對方無力反擊。緊接著,他俯身撿起了暗煊古劍。
不知道是因為之前吸收的精血力量耗盡,還是離開了寧越的手,暗煊劍刃之上赤光黯淡褪去,斑駁銹跡重現。
“好古怪的一柄劍。不過,既然它能夠讓你擁有勉強與我相戰的力量,也就是說,作為靈器,這柄劍品階絕對不低。”
聞言,寧越冷聲回道:“勉強與你相戰?如果剛才不是那個女人出手偷襲我,現在的勝負還指不準呢。況且,你不也動用了靈器?”
“沒能夠真正交鋒拿下你,稍微算是一個遺憾吧。不過,我之后還將遇到更多更強的對手。用不了多久,今夜給我留下了點印象的你,就會從我的記憶里淡去。”
說罷,慕容彥抬劍一刺,將暗煊古劍插回到寧越背負的劍鞘中。而后,他伸手一提,將半跪著的對方抓起,令他重新站立。
剛才的沖擊余勢尚在,寧越突然間被提著站起,雙腿一顫,一時間差點又再次倒下。
單手抵住他的身軀,慕容彥再是一哼,道:“都這副樣子了,還那么嘴硬。不過,想必你也只能在嘴上再逞強一下了。走吧,我倒想看看,前面會有什么等著你。”
下一層,密道深處,前行的白衣女子突然間停下了腳步,本能伸手一握抓住刀柄。未及出鞘,她輕輕搖頭一嘆,松開了五指。
側面支道,一道嬌小的身影從黑暗中踏出。
“霜塵姐,放了他好不好?”
來者,竟然是芷璃!
女子搖頭回道:“芷璃,你知道主人定下的規矩,我們沒有資格反抗他的命令。之前你的胡來,還有剛才的話,看在之前的交情上,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有生。包括,你私放了那名疾狩。跟我回去,你應該明白,自己贏不了我的。”
眼中掠過一絲淡淡寒意,不過芷璃望向的并非那白衣女子,而是她的身后,遠處順著臺階下來的人影。
“但是,我要贏他還是比較容易的。霜塵姐,你先回去復命,當做什么都沒看到就好。這些年來,我沒求過你任何事。唯獨這一件,還望成全。”
話音落實,芷璃小手十指一握,縱身向上。
錚
刀出鞘,僅僅只是女子撥指一抬,露出了一截鋒芒。
嗤!
一線無形的寒意橫在虛空中,攔于芷璃身前。
側面墻壁上,一枚小小的洞口堪堪形成。芷璃瞪大眼睛看著前方一縷秀緩緩飄落,那是她額角邊的一抹。
女子挪開了手指,直刀歸鞘,伴隨著清脆一聲,她再次開口,道:“退回去,別叫我動真格。”
雙肩一顫,芷璃握緊的小手很是不甘地松開,輕輕點頭。
“好,我跟你一起去見主人,當面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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