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微變,濘英就算心中惱火,但面對這樣一位深不可測的軒刻守護者,自然也不可能發作。
最后,他只得忍氣吞聲,拱手作揖行禮道:“打攪了,告辭!
“別忘了把你帶來的那些小嘍啰一同收回去,不然,老夫不介意活絡一下筋骨!
“這個當然。”
不敢有所違抗,濘英與森羽一同后退,揮手一招間,現身于虛無的鐵騎兵將重新退入陰影漣漪中,就此消失。同時,在他們各自腕部,似乎都多出了一圈手環。
待到這兩位不速之客都離開之后,老者輕輕頷首,隨即轉身朝向孟葉俯首行禮,道:“陛下,老臣護駕來遲,還望不要怪罪!
如釋重負般喘了口氣,孟葉伸手一揮,示意對方起身,道:“哪里的話,前輩來得正是時候。我還依稀記得,好像多年前曾經在父皇的寢宮中,見過一次老前輩吧?”
“陛下記憶可真好,確實見過一面。老臣玖谷南,歷經軒刻三代皇帝,因為當年澤瀚入侵,犯下一身傷痛,心灰意冷歸隱田園。只是在曾經一次偶然路過皇城時,再進去看了眼,恰好叫先皇遇上,這才有了與陛下曾經的一面之緣!
說罷,老者再環視了一眼四周,哼道:“說來也慚愧,你與大皇子的爭斗,老夫早有聽說,只是覺得這種小打小鬧,對于一國之君而言也算是一種歷練,因此沒出手阻攔。想不到,最后竟然發展成了這般境地,生靈涂炭,還叫外寇抓住機會兩度入侵,進一步虧空軒刻國力。”
“過去的就都讓它過去吧,之后,軒刻將轉入休養生息,絕不主動對外宣戰。還希望屆時,前輩能夠出面相助一二!
孟葉再是一嘆,事情發展到這步田地,她也不想。只是好在,這一戰之后,濤勇主力折損大半,就算再有反抗之心,應該也成不了氣候。
在對方剛才主動請纓,去攔擊森羽與濘英的時候,她其實心中已有打算。若是濤勇在這一役之后能夠放棄爭斗,她愿意給了他一條活路,許一生衣食無憂。
“這個自然,先皇所托,老臣不敢忘記。首先,先從你那個不孝不義的大哥開始吧。叫他過來,嘗嘗我這支百年前被軒刻芳衷帝所賜,上打不孝王孫,下打奸邪佞臣的權杖!”
玖谷南怒聲一喝,很快,一名將領來到孟葉身前,跪下捧出一枚精致兵符。
“陛下,大殿下令末將前來獻降。麾下所屬大軍兵權,盡數交出!
沒有立刻去接兵符,孟葉淡淡問道:“我大哥他在哪?”
“大殿下傷重,自知無力再斗,經過幾次交鋒,也對陛下的文韜武略很是放心,決定就此退出皇位之爭,退隱田園,不再過問世事。現在,他已經走了,獨自離開的,沒帶走一兵一將!
“罷了,讓他去吧。也希望大哥能夠遵守自己的承諾,別再給軒刻帶來傷害了。”
長長一嘆后,孟葉接過了兵符。
從這一刻開始,軒刻再無二主,她是唯一的,也是名正言順的皇帝。
“前輩,這場戰事就此告于段落。收拾殘局的事務還很多,我需要失陪一段時間了,你請便。”
誰知,玖谷南長杖一拄,搖頭道:“不,陛下,還沒有結束呢。”
“嗯?”
孟葉一怔,很是疑惑對方的意思。
目光一轉,玖谷南打量著伏地昏睡的芷璃,眼神中露出一抹明顯敵意。
“陛下,老臣這一次出山,并非因為澤瀚的預備騎士出現,而是在軒刻境內竟然察覺到了天神族的氣息波動,而且很是不弱,這才過來看上一看。那個小丫頭,身上好像擁有著超乎想象的力量,對于軒刻而言是一個巨大威脅,不得不除!”
“芷璃是我的朋友,更是前輩趕到之前,捍衛著軒刻的功臣,怎么可以”
“陛下,不要糊涂!”
玖谷南怒聲一斥,打斷了孟葉的反駁,伸手一指,再是落在了后者懷中靠著昏睡的寧越。
“陛下若是喜歡那個混血小子,甚至打算立他為皇夫,老臣都不會阻攔,畢竟他體內也流淌著魔族的血。但是,那個小丫頭留不得,她是天神族的后裔!之前,老臣之所以放那兩個預備騎士離開,就是擔心澤瀚以軒刻s預備騎士為借口,再次出兵犯境。但是,放他們回去,同樣存在隱患。一旦他們兩個說出軒刻國內竟然養了與一個天神族有關的丫頭,一樣可以讓狼子野心的澤瀚自詡師出有名。這丫頭,留不得,她不死,則軒刻亡!”
對此,孟葉放聲一喝:“前輩,芷璃先前以一己之力,nn兩名澤瀚的預備騎士,大幅度減少了我軍傷亡。而且,前輩也說了,若不是她釋放天神族的力量,你也不會出現。她是軒刻的功臣,若是因為無法因自己而決定的出身被處置,今后我以何面對有心振興與守衛軒刻的子民?”
重重一頓手中長杖,玖谷南再道:“陛下,老臣這一支可上打王孫的權杖,可不希望落在你身上!對,這小丫頭有功,但是她的過更大。錯就錯在,她身為天神族,卻踏入到了軒刻境內。為了社稷大業,犧牲她一個,不虧!
孟葉雙目一瞪,義正言辭道:“若是今日,我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而處決了芷璃,豈不是叫百萬將士,上億子民寒了心。軒刻的領土,我會守護的,不需要白白葬送一位功臣而去對澤瀚妥協!”
呼
風掠起,長杖一挽,順勢劈下。只是,最終在距離孟葉左肩余下幾寸位置停下,卷動之風將她一頭櫻紅秀發吹拂亂舞。
玖谷南握著長杖的枯瘦雙手在顫抖,就算他真的被賦予上打不孝王孫的權力,畢竟也是百年之前,真的要下手,終究還是會猶豫。
“陛下,你不曾經歷過那份被澤瀚鐵蹄肆意踐踏的痛,恐怕無法理解為何直至今日,澤瀚的兩名預備騎士都踏足我國領土肆無忌憚!澤瀚帝國太強大了,就算經歷了當初的大亂,幾位繼承者為了皇權大打出手,致使一統再次分裂。但是如今在魔界,其余大帝國心中心中都清楚,自己依舊不是一個傷了元氣的澤瀚帝國的對手。小不忍,則亂大謀。陛下,三思!”
孟葉鎮定回道:“我想的很清楚了,因為畏懼,而去妥協,去躲避,根本不是長久之計,只會讓澤瀚更加肆無忌憚。放幾個預備騎士,帶著一群靈體將士到來,瞞天過海也許我察覺不到。但是,想要繞過數個帝國國境,以大軍直襲我軒刻,如今澤瀚恐怕做不到。若是澤瀚真的能夠到來,也有心再掀戰事,其實有沒有芷璃這樣一個借口在,結果都一樣。”
“但若是,澤瀚以此為借口,借道出兵,真的來了呢?”
依舊一臉凝重,玖谷南一直無法釋懷當年之痛。那般淪為魚肉的無能為力,他真的不愿去回想。
“那就抗擊到底!我軒刻的熱血將士,絕對不會屈服。一寸河山,一寸血!”
說罷,孟葉揮手一招,揚聲下令。
“收拾戰場,救治傷員,撤軍!”
看著一副完全不容拒絕模樣的孟葉,玖谷南沒有再反駁,微微點頭,嘀咕道:“我大概明白了,為何先皇選擇的繼承者是你,而不是那個表面上武略更勝一籌的大皇子。因為,你有骨氣,有能力,更有自己的底線希望,軒刻在你手上,能夠再一次復興!
“我不甘心啊!”
嘭!
一拳重擊在側面山巖上,裂痕轟然驟現,只是在森羽抽手的時候,明顯幾點鮮血飄落。
看著他這副狼狽的模樣,席地而坐的濘英挑動著篝火,冷冷回道:“不甘心的話,自己再殺回去就是了。連我都對付不了的老家伙,你覺得自己有戲?”
“哼!還是小瞧了軒刻的能耐,不僅有老一輩強者坐鎮,竟然還暗通天神族。你說,若是我們報告了這件事情,陛下會怎么定奪?”
坐下之時,森羽一臉猙獰。單單芷璃身為天神族一點,足以大做文章。
誰知,濘英輕輕搖頭,回道:“空口無憑,你怎么讓陛下取信我們?況且這一次行動,我們是私自出擊,若是那樣報告,反過來被追問一個擅自踏足軒刻的罪名,可承擔不起。”
“喂,我們都親身感受過了,還不算是證據?”
森羽怒聲一嚷,也因此牽扯到臉上傷口,頓時痛得一陣齜牙咧嘴。
“此時太過重大,僅憑我們一面之詞,可不夠為證。其實,我們這一趟并非沒有收獲。一直以來,我都說你不夠細心,你還總是不承認。有了這玩意,已經不虛此行了!
突然間,濘英戲謔一笑,反手一抽,在他掌中所托,竟然是寧越的暗煊古劍!
“這柄劍很不一般,落在地上,被我順手帶走了,就連那個老家伙都不曾發覺;厝ズ笳覀高階煉器師幫我們鑒定一下,必然價值不菲,就算不自己用,拍賣出去也是一筆豐厚的報酬!
“是嗎?給我看看,之前都沒怎么注意過,好像是有點不一般!
森羽下意識伸手一接,忽然間,只覺一股勁風從暗中襲來,握住劍柄瞬間反手一削。卻不曾想,襲擊者動作更快,五指扭動一擒,扳住他腕部反向便是一扭。
咔嚓。
手腕脫臼,森羽面色煞白,滿臉冷汗。
同一剎,同樣有所動作的濘英也沒能快過襲擊者,被迎面一指點中眉心,瞬時渾身麻痹,難以動彈。
只見在他與森羽之間,襲擊者悄然而至,輕而易舉接過了暗煊古劍,冷冷一笑。
“哼,這柄劍,可不是你們能夠隨便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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