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凝聚在掌下的虛幻劍鋒發出最后鳴嘯,寧越望著指間的細碎星光飄散消散,小口喘息幾下,隨即嘴角微微挽起,露出一抹欣喜的微笑。
終于,成了一次。
星珖訣終式,耀變,他初窺門道,勉強掌握了雛形。
“主人,果然你沒問題。之后再多加練習,必然能夠正式掌握這一招。練成之后,我也不敢多夸什么海口,但至少今日那個弓鱗,將不再是你的對手。”
“耀變,出其不意的絕殺一擊。現在的我,都有信心對上通天境六重強者了。”
點了點頭,寧越仰首再是一嘆,胸膛微微起伏著。
“幽萱,還是那句話,多謝了。”
“嗯。今夜也差不多了,主人該去歇息了。白天里已經經歷了連續的激戰,明天又還要趕路,為了以防萬一,最好還是多恢復些體力為上。”
“你說得不錯,那么,明晚再見了。”
揮手離去,當寧越的意識從模糊再次恢復清醒時,猛然睜開雙眼坐起,余光一瞥窗外,夜色都已經開始呈現褪去的征兆。幾縷蒼白透過被撕裂的云層灑落向大地。距離日出,剩余的時間不多了。
點了點頭后,他再次躺下,順手抓過一側的被子隨意蓋上。今夜,確實該好好睡上一覺了。
次日,清晨,并非被什么驚醒,而是寧越習慣性在這個時間醒來。舒展了幾下筋骨后,他正欲出門看看玄衣箭衛的準備情況,忽然又聽見一陣急促腳步聲,卻是隔壁的門被來者敲響。那個房間,住著的正是小隊長遠駿韜。
雖然知道有些不太好,但是寧越依舊好奇地提高了自己的感官能力,聽覺瞬時達到極限。這種隔著一面墻壁根本沒有多少阻礙效果,足以聽清對面的對話。
“隊長,有一個意料之外的求救信,是不是要回應一下?”
“我們有護送任務在,別節外生枝。有什么需要救援的,周邊的駐軍自然會去解決,輪不到我們多管閑事。”
“不,可能是我說的不夠清楚。這封求救信,是周邊駐軍得知了我們在這驛館歇腳后,才刻意轉過來的。據說是有一個不明的入侵者,他們根本應付不了。目前,一個有些來頭的家伙就在臨近城鎮被抓走了,他隨行的幾名護衛全部斃命。”
“我說了,不管。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是誰?玄衣箭衛可是直接聽從皇室調遣的特殊部隊,怎么能夠私下接受地方駐軍的請求?入侵者的事情,讓他們聯系別處解決。至于我們,完成手上的任務再說。”
“明白。”
很快,洗漱之后,寧越與遠駿韜在一樓的餐桌上再次相遇,后者一臉隨意,似乎剛才的對話根本不曾發生過一樣。
眼見對方沒有主動告訴自己的意思,寧越也不會自討沒趣開口提及,就當做一夜無事,隨便吃了些早餐。
用餐結束之時,一眾人等正準備離去,忽然聞見驛館外傳來一片嘈雜聲音。透過敞開大門望去,只見數十騎飛卷煙塵奔騰而至,其中一道身影未等坐騎停下,直接翻身躍下,大步踏入驛館,徑直找向了也在打量著他的遠駿韜。
“還勞煩這位玄衣箭衛的隊長,出手相助。”
畢恭畢敬說著的同時,來者甚至躬身行禮。
對此,遠駿韜微微一皺眉頭,探手一攙托起對方,搖頭道:“任務在身,無法接受地方直接調遣。而且,你有傷在身,不適合這樣急促的奔襲,還是回去躺下好好養傷吧。”
“這傷就是那位突然出現的入侵者給我留下的。我根本不是那家伙的對手,甚至連其模樣都不曾看清。后來,也問過我們那邊坐鎮的最強者,他聽了我等幸存者的描述后,說出了一個名字一個很可怕,被稱為禁忌的名字。”
“哦?是什么?”
似乎,遠駿韜來了點興趣。
左右張望幾眼后,來者貼近了對方的耳朵,輕語一聲。
隔著有些距離,寧越將通天境實力強化后的觀感能力施展至最大,在那稍縱即逝的一瞬,還是聽清了那個聲音中所訴說的名字。
那一剎,他心中劇烈一顫,卻又必須強行裝出一副什么都不曾知曉的模樣。
“還是不行,我們在執行任務。不管你們那邊遇到了什么麻煩,又是誰下達的命令,想要調動我的部隊,都不合規定。只是事情可能真的有點大,也許你們可以去求助州府”
留下這句話后,遠駿韜揮手一招,示意麾下玄衣箭衛重新上路。
在縱馬離開了驛館十里開外后,他突然又湊到了寧越身側,沉聲道:“剛才那名將領貼耳說的話,你是不是聽清了?雖然只有一剎,但是我看到了在他說完之后,你的臉色有點變化。應該,不至于只是一個巧合吧?”
寧越眼見無法抵賴,只得應道:“沒辦法,一時好奇,就豎起耳朵聽了聽。應該,不算涉及什么機密吧?”
“只要你不說出去,那就依舊是機密。別想多余的,跟著我去邊境,然后離開雋鐸就是。別的事情,都與你無關。”
“雋鐸的事,我也不想管。”
很快,到了傍晚時分,晚餐直接啃著帶著的干糧解決,寧越一行抵達了雋鐸的邊境線。與想象的有些不同,只是一片荒蕪,沒有守軍駐扎,只是在那里立著一塊有些年份的石碑。至于碑文,則是他看不懂的文字。
“過去后,就是雋鐸與珂索帝國的間隔區域,屬于無主之地,只要你快速通行,應該不會有麻煩主動找上門來。若是順著往南走,還能夠抵達軒刻。至于去哪里,隨便你了,反正不要再回雋鐸。不然,我將認定你為入侵者,開始驅逐甚至斬殺。說實話,我絕對不想與你為敵,所以不要再回來,好嗎?”
“放心,我也不愿與你們為敵。多謝一路護送,告辭。”
躍下了戰駒,寧越只提上了為他準備的水和干糧,徒步走向邊界線的位置。踏出雋鐸之刻,他沒有回頭,只是揮手一招,示意告別。
但是,遠駿韜一眾玄衣箭衛沒有就此離去,還在那里繼續看著。
心中暗暗叫罵不妙,寧越只得繼續走著,估摸著遠去了一里多地,才依稀聽見背后傳來的一陣急促馬蹄聲。片刻后,他再回首一望,終于不見玄衣箭衛身影。就此,心中暗暗舒了口氣。
“怎么,主人還是決定要回去?”
也在這時,幽萱的聲音響起,帶著一抹調侃的味道在。
寧越搖頭一嘆,回道:“你也聽到了,對嗎?”
“嗯,我聽見了。主人的感官,我能夠共享大半。早上那個帶傷的將領所說的名字是歪魔族。”
“所以我才覺得奇怪,之前也與緒紗聊過的,歪魔族除去她之外,很少有在外游弋者,目前所奉行的生存之道就是盡量與世隔絕。況且軒刻一統之后,歪魔族應該已有自己的棲息之地,沒必要再出來亂闖。現在,這么明顯的入侵與劫掠行為,按理而言不應該啊。除非,那位入侵者有很明確的目標。而且,想要得到的n很強。”
懸浮躺在虛幻空間內,幽萱仰望著上空,淡淡說道:“那么,主人決定怎么做呢?若是你回去,先前展現過強大戰力的玄衣箭衛將不再保護你,而是驅逐你。除此之外,先前所得罪的弓鱗與他背后的勢力,也不會輕饒主人的。”
“雖然不知道哪位入侵的歪魔族是誰,又到底是為了什么目的。但是既然撞上了,我還是想去看看的。之前在軒刻,我與緒紗交情不淺,她又是孟葉的姐姐,不管是看在誰的情面上,既然遇上了可能身陷危險的歪魔族,我覺得自己不能放任不管。至于那些潛在敵人,其實只要不叫他們發現,不就可以了嗎?”
說罷,寧越狡黠一笑,右手一抽倒持暗煊古劍,而后左手再在劍鋒上一撫,一件襤褸斗篷就此拽出。揮動一披,整個罩在了他身上。
日蝕之陰,折光斗篷。
這玩意,他也許久沒用過了,還有些懷念。
“走了,去看看吧。反正接下來,我也沒什么非做不可的急事。”
風沙飛揚,在荒蕪大地之上,踏出的身影隨即模糊,就此消失。
煙淼鎮,雋鐸帝國商道邊緣的一座小鎮。鎮子不大,卻因往來商隊許多,常駐歇腳,因此而熱鬧非凡。
鎮中茶樓,寧越坐在二樓扶欄旁的一處位置,時不時打量著下方穿行商隊。現在的他換上了一身當地衣物,只要不隨便開口,被察覺到是外來者的概率應該不大。
之前從遠駿韜那邊偷聽到的情報,都不曾提及準確地名,他也只得自行翻找地圖核對。距離那日歇腳驛館最近的小鎮,并且能夠交換到足夠情報的,就是此處。
只是,他已經在這里坐了快一日,茶水都續了三壺,仍舊沒有聽到任何有用信息。也許是歪魔族入侵之事過于機密,并沒有對外透露太多,以至于就算這些來往雋鐸各地的商隊消息靈通,也不曾得知,更不會出現在隨口閑聊中。
“看來,真不是個辦法啊。”
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正準備起身離去的時候,忽然間瞥見斜對面酒樓門口,一隊風塵仆仆的騎兵停下,叫嚷著踏入店中。那身著裝,他還清楚記得,應該就是那一日早上,所看見前來尋找玄衣箭衛的騎兵所穿。
只是,是不是律屬同一處編制,還不好說。
這種時候,寧越也別無選擇,心中想著死馬當活馬醫,結賬之后掂了掂昨日臨時接了個委托賺到的酬金,狠了狠心,還是下樓跟進了斜對面的酒樓。
一踏入門,就聽到那幾名軍士在叫罵著,催店家趕快上酒。而在他們周圍桌位,不知是不是刻意回避,空了一圈沒有來客入座。
頓時心中一喜,寧越挑了個鄰近位置坐下,假裝著點菜,豎起耳朵開始細細聆聽。
“但愿,有所收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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