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激撞之驚響,勢若混雷霹靂破云而降。激蕩的狂暴聲波激起圈圈波瀾,肆意擴散在荒野之上。無形勁力澎拜涌動所及,周圍數十騎幻刺鐵騎應聲而倒,摔砸在地。
嗡嗡嗡
長棍鳴動顫動,最終劇烈一抖,脫手墜地。
錚展連退數步,一臉痛楚,雙手虎口開裂,鮮血淋漓,不住顫抖。
前方,依舊端坐戰駒之上,那名騎兵手中長柄砍刀同樣在顫動,幾縷符文殘余的波紋環繞其刀鋒之上。殘光寂滅的瞬間,悄然發出一絲裂響,只見是刀刃刃口之上,伴隨一枚缺口碎裂,幾道纖細裂痕隨之蔓延。然而,尚不足以粉碎整支刀鋒。
苦笑一聲,錚展連長棍也顧不得去撿去,抽身后躍急退。剛才一擊,他已然知曉自己勢力相差那騎將甚遠。若非仗著那支靈器長棍中的符文之力,只怕自己此刻已然喪命。
不過他也并非大敗而潰,就剛才那一記交手,心中的判斷更近了一步。剩下的,只需實力足夠者替他打出最為致命的那一擊即可。
而眼下的人選,顯然只有一個。
“羽茱姐,這邊能不能支援一下!”
“喂,我很忙的,別一招架不住就想著呼救!”
乒!
羽茱揮槍強行格住那名暗影圣殿揮斬佩劍的同時,抽空怒斥了一聲,左手一抽正欲反擊,余光一瞥的瞬間,又是攻勢一轉,掌心中攤開的一線異光凝為大弓,利箭自行上弦,驟然出射。
叮
不遠處,一縷幽寒刺擊而至,正中出射箭矢。眨眼間,箭矢粉碎,而飛射的幽寒還在繼續。
“可惡,沒完沒了嗎?”
改為雙手共持長槍,羽茱奮力一拽拖動兵刃,強行將以劍鋒壓制的暗影圣殿甩出。而后,嬌軀一翻閃躲到來幽寒的同時,右腕發力一拍重擊長槍末端,長槍呼嘯疾射而出。鋒芒所指,遙遙鎖定遠處荒野之上,一道孤立身影。
攻勢迅疾,凌厲無匹。然而,那道聳立身姿卻是看似非常隨意躍動一挪,躲開了這一記射擊。拂袖之間,纖纖細指下三點寒光閃爍,驟然再發。
“不要太過分了!真以為,我解決不了你們兩個嗎?”
這一刻,羽茱勃然大怒。單打獨斗她絕不畏懼那名暗影圣殿,或是后來突然現身的這一名精通暗器的女子。但是,這兩名強者一遠一近聯手纏斗,就算是她也不得不小心應對。稍有差池,很可能當場斃命。
縱身而起,雙翼展開的同時,在她玉手之下星遺寒翎再現。上弦的箭矢并非指向兩名對手中的任何一個,而是豎直指天,連環三箭出射。
下一剎,一聲嚎叫凌空而降,澎拜寒意舞降席卷一團濃郁蒼白。凍結彌漫之中,隱匿中的暗影圣殿身形一滯,瞬間現身,再欲躲閃卻是猛然抬頭。瞪大的眸子中,清晰看見以三支降下箭矢氣勢融合而成的一條龍形虛影咆哮而下。
吼
凍結的凜冽轟擊,狠狠吞噬了那一道身影。
與此同時,羽茱掌中星遺寒翎的弓身玉石之中,光彩似乎黯淡了許多。
另一側,眼見同伴遭受重創,那名同樣行蹤鬼魅的女子冷聲一笑,竟然直接棄了攻擊,抽身而逃。離去之時,雙方一翻,數十點寒芒出射編織虛空,赫然是揮出了一張巨。每一縷縱橫的紋路寒光,皆是無形之利刃。
乒
揮手一撥,虛幻長槍出射擊碎巨。羽茱再往前一踏,卻是望見那女子身影遠去。若要追,還并不算晚。但是顯然,現在的她當務之急可不是追殺。再回首一望,卻見另一側散去的森然白霧之下,大地上凍結著一攤血漬,再無其他。
“連他也逃掉了?罷了,就算不死,也是重傷,往后暫時不存在威脅。”
狠狠一嘆,揮手從虛無中接過什么撫上星遺寒翎后,她掠身一踏,趕至另一處戰場。在那里,面對幻刺鐵騎的沖擊,防線已潰,只在最后苦苦支撐。
“羽茱姐,你再不來,就等著給我們收尸吧。”
望見羽茱終于抽身到來,錚展如釋重負嘆息一聲,沾滿著鮮血的雙手勉強持著雙劍,還在奮力戰斗。期間,他的余光還一直在留意著不遠處,已經停下了沖刺的那名騎將。
說來也奇怪,自從交鋒了剛才一擊后,那騎將好像陷入了沉思,或者說被什么無形之物束縛住了。總之,就是沒有再動,僅僅立在原處,觀望著這戰場。
嗤嗤嗤嗤嗤
援助射擊到來,羽茱的箭矢充斥著森然,擊穿幻刺鐵騎的同時,以創口位置擴散,凍結的冰晶順勢將其從上到下包裹。而后,粉碎在獵獵風中,化為一片晶瑩殘屑。
“懂了嗎?若是不知道打哪里能夠致命,那就干脆粉碎掉渾身全部部位。”
僅兩輪射擊,闖入防線的幻刺鐵騎全滅,羽茱來到錚展跟前,戲謔一笑。緊接著,她抬起了手中的星遺寒翎,指向不遠處的騎將。
乒!
眨眼間,箭矢出射,寒意的盡頭卻是火光迸射。
騎將出刀了,掄動一劃,精準無誤切開了箭矢。在他刀尖再一次斜指大地之刻,奔出的幻刺鐵騎似乎聽見了收兵的鳴金之聲,轉身就撤,退出戰場。
而那名騎將,親自斷后,躍馬橫刀截斷追擊之路。
雙眼微微一瞇,羽茱哼聲笑道:“看樣子,這家伙很自信啊,覺得自己斷后足夠了。”
“羽茱姐,你能解決得了他,對吧?”
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親身感受過那騎將的恐怖后,錚展到現在還有些后怕。在寧越依舊沒有歸來的情況下,他所能夠依靠的,也只剩下羽茱了。或者說,這支運糧的車隊的最后希望,全部寄托在羽茱身上。
緩緩拉開弓弦,指間一線晶瑩凝聚,羽茱冷冷回道:“如果你覺得我贏不了,那還愣在這里做什么,趕快跑吧,越遠越好不是嗎?”
“你說哪里話,我還能信不過你的實力嗎?而且,還有我鉞劍堡鍛造的兇器星遺寒翎在,對羽茱姐而言更是如虎添翼”
羽茱可沒有閑工夫去聽錚展的話語,在她收縮的視線之中,所望見的那名騎將與表面可有所不同。無形的躍動隱隱環繞在那騎將周身,好似虛幻烈焰將其身軀包裹。猶如來自地獄一般的兇煞寒意,還在進一步加劇。
以其刀鋒為始,緩緩升騰,經由戰駒,最后凝聚在那說不清是死是活的身軀之內。
“要是寧越主人在的話就好了。他的劍,似乎很擅長對付這種怨靈型的對手。”
輕嘆一聲,羽茱全力拉滿大弓,冰冷鋒鏑所指的前方,一圈猩紅靈陣轉動,魔翼皇棋之侍從的紋路顯現其上,凝聚著空前強大的毀滅之力。
刀揚,騎將緩緩抬起手中兵刃。這一刻,肉眼可見的濃郁黑霧翻滾而起,如同驚濤駭浪般盤踞在他周圍,而且還在向兩側擴散。翻滾涌動的那一重重森然中,漆黑的幻化烈焰內,依稀可見一排排騎兵就位,即將展開又一輪沖鋒。
吼!
沙啞的嘶吼從騎將裂開的嘴中響起,亦在同一剎,他掌下砍刀隔空一斬,列陣的黑霧如同聽見沖鋒號角的鐵騎,瘋涌出擊。扭曲的縷縷漣漪之下,鬼魅怨靈的無形鐵騎鳴嘯著介入真實與虛幻之間的致命尖刃。
嗖
黑霧鐵騎迫近的同一刻,星遺寒翎弦動,出射的冰冷晶瑩在染上猩紅的瞬間,摧枯拉朽之威暴漲。一擊轟鳴,交錯的斬擊勁風盡數擊入沖陣正中。
霎時間,凄慘的鳴叫與無形金鐵交打之聲狂嘯,荒野之上仿若滔起一支龍卷颶風。黑霧陰影,冰冷猩紅,在扭曲為一體瘋狂盤旋中,共同步入泯滅的虛無。
很快,一切沉入幻滅。天穹下,荒野上,絲毫不剩。
余波的狂風在吹拂,先前騎將聳立之地,再無身影。
滿臉驚詫,錚展緩緩扭頭,聲音中還帶著一絲顫栗:“羽茱姐這是,贏了?”
“我傷到了他,但是留不住。所以,他逃了。”
羽茱仰首一探,垂下的手中星遺寒翎扭曲為一弧寒光,憑空消失。但是,在她指間,尚有一縷幽寒的淡色冰藍尚存。似乎因此,她手指的動作略顯僵硬。
“別愣著了,清點一下損失,再重整陣型。我想,他們還會卷土重來的!”
依靠在一顆枯樹上,響疏抿了一口隨身攜帶的烈酒,臉上露出些許滿足之色。
也在這時,一道身影跌跌撞撞沖出,摔倒在地大口喘息不止,正是先前在羽茱交手中被擊敗的那名領隊。
“呦,回來了?怎么去的時候信誓旦旦,回來卻是這般模樣?”
冷冷一笑,響疏拋出了那囊烈酒。
然而,遭受重傷的領隊已經沒有余力去接了,只能看著酒囊落在身前。他沒好氣地一吼,道:“為什么你不出手,就這樣單單看著?如果有你的沒羽箭在,那個賤女人哪能那樣為所欲為?”
“自己沒本事輸了,反而來怪罪我了?不要忘了,我跟你不是直接律屬一個編制的。而且,殿下臨行前可是千叮萬囑過的,按照計劃行事,延緩他們的歸途就好,可沒能讓你你們直接去襲擊!這下好了,不僅損兵折將,還連幻刺部隊這個特殊的手段也亮了。到時候,殿下回來,自然會收拾你們的。”
走上前自己拾起了酒囊,響疏忽然又哼了一聲,反手一擲,一枚尖銳石子擊出。出射軌跡之上,幾點寒芒閃爍。
乒!
一聲激響,兩般攻勢同時落下。只見一名女子踏出,冷冷瞪著響疏。
“大家都是為殿下效命,為帝國出力的。你這樣冷眼旁觀,還說著風涼話,好嗎?”
“為帝國出力,這一點沒錯。但是”
響疏忽然邪異一笑,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在心中,暗暗補充了一句。
“為殿下效命?垣廷那個家伙,他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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