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深寒降臨之時,連影妍來不及做出更多的反應(yīng),細劍一挽抵出,驟然再化為折傘姿態(tài)撐開,以此作為屏障正面抵擋到來的突射箭矢。
鐺!
鳴響激震,凌厲之中透射的剛猛勁力勢若攻城錐般重擊于傘面正上。力量怒吼的一瞬,連影妍身形應(yīng)聲后退數(shù)米,后背直接撞上了一側(cè)墻壁這才勉強抵住。
然而,這一箭之威并沒有就此而結(jié)束。撐開的傘面之上,冰晶凍結(jié),再有一道虛無蛟影雙爪按出壓著傘面。箭矢雖然開始消逝,但是其中滲透蔓延的森冷卻反而還在加劇。
連影妍持著佩劍亦是傘柄的手在顫抖著,毫無準備下,這突如其來的這一擊確實叫她措手不及。主動權(quán)變更之際,剛才占據(jù)上風的優(yōu)勢自然不復存在。根本不用去看,她很清楚就在不遠處的寧越絕對不可能放過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
錚——
劍嘯,深寒一閃,暗煊鋒芒透過傘面邊緣下的間隙,突刺而至。寧越選擇的進攻角度很是刁鉆,完美利用了那一箭余勢的冰冷作為掩護,而非從看似更為適當?shù)膫?cè)面展開偷襲。以至于,直到劍尖已至眼前不足咫尺,連影妍才錯愕反應(yīng)過來,致命危險已至。
“寧越,真有你的!”
卻在這電光石火間,她瞪大的左眼眸子正上,剛剛因為昂岳咆哮而褪去的那一枚符文紋路再次顯現(xiàn),也在同一剎,雪白左腕之上,環(huán)狀波紋二次激蕩漫出。
這一片區(qū)域,包裹著她與寧越的虛無,驟然遲緩數(shù)十倍乃至上百倍。仿若一切,直接凝固于這瞬息之鄭
誰知,連影妍尚未來得及喘息一口,忽然再覺幽寒迫近,閃爍異光的暗煊古劍竟然強行從遲緩束縛中掙脫,再一次開始加速突刺。
“哼,果然又是這一招嗎?同樣的招式,你覺得對我第二遍還能管用?”
冷笑的同時,在寧越指間,一縷飄舞赤光融入劍鋒,喚醒著圈圈泛起波瀾。
第七式,回音。
第一式,瞬滅·無限!
他的想法很簡單,雖然不知道連影妍所施展的究竟是何手段,但歸根到底,終究也是類似瞬滅的時間短暫掌控之法,或是遲緩對手,或是加速自身。不論哪一種,只要同時也變化自己的速度,中和之后與其持平,那就又將是回歸同一起點的戰(zhàn)斗!
乒——
倉促間,連影妍只得揮劍相迎,驟然一抽從傘中再持霜鋒,挽動的冰冷斜起一擊正中暗煊劍鋒,回蕩的鳴響堪堪驚起,彼此皆是再抽佩劍,順勢爆發(fā)一陣疾風驟雨攻勢。
叮叮叮叮叮叮!
交鋒鏖戰(zhàn)之際,僅余的傘面在虛無蛟影的爪擊下碎裂一翻,再無抵抗的冰冷箭矢低鳴一聲,二次出射,近距離直擊后方嬌軀。
“麻煩。”
冷哼一聲,連影妍略顯輕松往后一退,左手一抽竟然解下了自己的腰帶如同長鞭一劈,莫名的淡紅光色一閃即逝之下,箭矢余勢瞬間崩裂。就連那躍出的蛟影亦是碰壁一般身形一顫被彈開,在半空盤旋最后一圈后,游弋歸去。
不遠處,崩塌的墻壁后方,暗室之內(nèi),一道飛掠而至的身影探手接過那道蛟影,順勢一拍將其按入手中大弓。緊接著,凝聚箭矢一提上弦,弦如滿月的大弓轉(zhuǎn)動指出,赫然再一次瞄準了激戰(zhàn)之中的連影妍。
眼神一凜,羽茱沉聲嘀咕道:“這一次,我看你還能怎么躲!”
錚——
箭發(fā),一線森冷勢若流星趕月,眨眼間穿過漫劍影交錯,再擊后方持劍之影。
這一剎,連影妍咂了咂嘴,眼中閃過一絲慍色。就算是她,短時間內(nèi)沒有喘息間隙,連接這樣面對迅疾攻勢,也同樣感到吃力。不過,若是抵擋不住就此落敗,那可還不至于。
“九劫獄鎖,去吧!”
左腕一抖,拽在指間的腰帶嘯動而出,包裹在外側(cè)的布條碎成紛飛飄絮之際,也是終于顯露出了隱藏其中的真正模樣。那是一道很是纖細而修長的暗紅色鎖鏈,每一環(huán)連接處還微微泛著一絲妖異紫光。
真身顯現(xiàn)之刻,甚至直接脫離了連影妍手指的掌控,仿若有自己生命一般游弋在半空,環(huán)繞其身軀發(fā)出一陣細碎聲響,好似在低吼一般。
也正是那環(huán)繞的鎖鏈,無形中布下了一重全新防御,正面迎擊到來箭矢。
乒!
激撞,箭矢一偏折斷,碎裂的幽寒再嘯成一陣雪雹擊出,再是止步在防御前,潰散為點點晶屑。緊隨其后,那名為九劫獄鎖的鎖鏈仿若被激怒了一般,忽然停下了游弋的動作,而是揚起頭部對準揮劍而至的寧越再是一嘯。
霎時間,數(shù)圈赤紅漣漪蕩漾而發(fā),倚為巨盾正面攔下暗煊突刺的一瞬,在那后方,鎖鏈鳴動一突,一線紫紅噴射而發(fā),自行透出漣漪擦著暗煊古劍鋒芒,順勢繼續(xù)突進。
電光石火間,寧越扭身一躲,堪堪避開直擊的同時,只覺一股恐怖炙熱擦著臉龐而過,隨風飄起的一縷頭發(fā)瞬間化為灰燼,傳遞而來的余熱,亦如烙鐵點下,突然的滾燙幾乎能夠直接點燃肌膚血肉。
身形失衡一顫,他也能夠感覺到就在自己露出破綻的這一剎,連影妍如同毒蛇獠牙一般的劍刃再次襲來,無奈之下只得咬牙揮劍迎出,又是一記正面硬碰硬的較力碰撞。
鐺——
火光迸射,寧越再退,眼中所見赫然是獰笑的連影妍,以及環(huán)繞其嬌軀的那一道有生命般的鎖鏈。隨著赤光一閃,九劫獄鎖二度竄出,嘯動的模樣簡直就是一條陰狠的毒蛇,致命獠牙即將咬下。
“滾回去!”
同一刻,一聲嬌喝響起,卻是羽茱三度拉開星遺寒翎,蛟影利箭順勢而發(fā)。
叮!
顫栗。箭對鏈。激撞之刻,箭矢毫無懸念粉碎凋零,但也因此,九劫獄鎖緩慢下來,似乎是被打暈了一般,還在緩神。
也就在此刻,伴隨著一聲粗獷嚎叫,昂岳縱身奔出,本已骨折的右臂竟然自行復位磨合一接,近乎完好如初。而后,雙拳共握高高掄起,勢若重錘一擊轟落。
轟——
近乎爆裂般的勁力宣泄,噴薄的沖擊瞬間在走廊中掀起一片煙塵。狂風鼓瑟之下,依稀再聞見鎖鏈嗦嗦轉(zhuǎn)動之音,只見散去的煙塵后方,游弋的九劫獄鎖速度加劇,盤旋在連影妍身前,赫然又是一副防御陣勢。
屏障之后,她自然毫發(fā)無傷。
“合三人之力,一番激戰(zhàn),卻還是傷及不了她絲毫?”
羽茱嘀咕了一聲,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在。對于自己的三次狙殺射擊,可謂信心十足,卻依舊只有這等戰(zhàn)果。
眉頭緊鎖,寧越在后退中點零頭,沉聲道:“她的實力太可怕了,總是感覺好像能贏了,卻又是終究差了那么一點……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對此,連影妍戲謔一笑:“哼,既然知道了厲害,還要繼續(xù)負隅頑抗不成?乖乖束手就擒,不也免去了許多沒必要的痛苦,不是嗎?”
利齒一磨發(fā)出猙獰聲響,昂岳哼道:“但是,她就算沒受傷,經(jīng)過了這樣的激戰(zhàn),要沒有損耗可不可能。我就不信了,我們幾個輪番上陣,殺不了她,難不成還耗不干她?”
沒有直接去回答這個提議,寧越瞥了羽茱一眼,壓低聲音再道:“你怎么過來了?那一邊,戰(zhàn)況如何?”
羽茱回道:“還行吧。剛剛陷入他們的伏擊可能還有點被動,后來曦柚與朗傷站穩(wěn)腳跟后,基本可以反擊了,一轉(zhuǎn)局勢。因為魔翼皇棋的呼喚,我感覺到了寧越主人這邊情況不太對勁,交待一聲后,他們也就讓我先過來了。也萬幸,我在察覺到不秒后的第一時間就趕來了,不然沒準來不及那一箭援攻。”
點零頭,寧越應(yīng)道:“曦柚他們能夠撐得住就好。這邊,情況倒還好。垣廷麾下的主力折損近半,唯一能打的除去壓在那一邊的戰(zhàn)力外,就只剩下這個恐怕另有所謀的連影妍了。雖然我們?nèi)齻齊上不一定能夠贏她,但是同樣,她也贏不了我們。這一局的最后勝負,還不好呢。”
這些話,連影妍自然也聽得清楚,不由幽幽一笑,回道:“似乎在你看來,我并不會在這里玩命死戰(zhàn),一旦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就會為了保全自己,而離去?推測得倒合情合理,不過只對了一半。確實,我來此另有目的,當然不會給那個扶不起的垣廷賣命。之所以剛才要救他,不過是另外的打算罷了。”
“你什么意思!”
聞言,垣廷心中閃過一抹惡寒,本能中意識到了危險。
嘭!嘭!
同一刻,兩聲重擊悶響傳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側(cè)的兩名護衛(wèi)強者應(yīng)聲倒下,皆是后背受創(chuàng),還殘余著炙熱氣息的石子嵌入焦灼的血肉中,直接致命。迅疾轉(zhuǎn)身一望,再望一點暗紅嘯動疾掠而至,即將正中自己面門。
乒——
電光石火間,魘敕劍抽出一格,堪堪切開襲至的沒羽箭,垣廷協(xié)力后撤了兩步,很是憤怒地瞪著眼前一臉悠閑的響疏,喝道:“響疏,你想做什么?”
“不過只是,按計劃行事罷了。當然,我所執(zhí)行的不是殿下你的計劃。也同樣不是,你那位名存實亡的父皇的命令。”
就在響疏冷笑之時,意識到了情況不妙的垣廷來不及多想,握住魘敕劍的五指玄力外放,意欲就此散發(fā)那股源自血脈的強大壓迫。
嗤。
幾乎同一刻,一聲細微切割之音響起,只見一線猩紅滲出,垣廷持劍的右手還保持著緊握的姿勢,與那柄魘敕劍一同墜落,濺起點點塵埃。
斷腕,鮮血噴濺不止。
“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甚是凄慘,垣廷臉色煞白連退數(shù)步,很是驚恐地看著還保持著未收劍姿勢的連影妍,顫抖著問道:“其實,與你盟約的不是我,而是他?”
連影妍歪著腦袋幽幽一笑,回道:“答對了。可惜,也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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