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殿下,這可不是你該做的,放下吧,我來清洗就好了。”
廚房里,紫音妍看到寧越放下收拾好的托盤碗碟時,急忙一嚷,上前就要奪過來。
然而,寧越很是靈巧一閃,躲開了對方的動作,搖頭笑道:“沒事,我來就好。從吃慣了苦,這些雜活早就是家常便飯了。我可不是錦衣玉食出身,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生慣養的富家子弟。”
“那是以前。現在殿下知曉了自己的身份,又有我們在,哪里用得著自己做這些粗活,還是我來吧。”
“那就一起洗吧,也快點。”
最后見是推脫不過,寧越索性分了紫音妍兩張碟子,自己開始清洗余下的那些。
“看你的樣子,也像是個大姐出身,想不到干起這些活也挺熟練。”
“之前殿下也聽圓桌騎士起過,我家族世代馴養魔獸。除去生擒一些野生的來慢慢馴化外,更多的則是經過家族數代努力介入,挑選相對好的品類魔獸配種繁衍,再接著挑選,得到最適合的新品種。從我記事起到現在,已經數不清有多少個晚上實在獸欄邊上的屋中湊合著過夜的。連那些魔獸我能夠照顧過來,何況做一些家常粗活?”
突然間,紫音妍意識到了自己所言的不恰當,急忙搖了搖頭,倉促解釋道:“那個……殿下,我不是有意的。我絕對沒有把伺候你們當做是馴養魔獸,剛才的話,都是無心之舉。”
聞言,寧越一笑,回道:“嗯,我知道的,不用緊張。我有那么可怕嗎?難不倒,我還會因為你一句話的失言,就把你怎么樣不成?何況,你若不,我都沒往那方面去想。”
唏噓一嘆,紫音妍苦笑道:“曾經,我的一位叔父帶著馴養好的魔獸去交接,本來一切都好好的,雙方文書也都簽好交換了。就在那時,一位大將軍一時興起湊到魔獸跟前來細細打量,卻不曾想到正好那只魔獸腹脹,放了個屁。結果就是,包括我叔父在內,去交接魔獸的一行三十一員,只活著回來了二十名。而且活著的,也全部被那位大將軍斬斷一臂。”
“這么不講道理的嗎?既然是軍中的正規交接,還能濫用私刑的?”
“澤瀚帝國的典律明令禁止,不許動用任何私刑。然而,他們怎么可能遵守?就我見過的那些喜怒無常的位高權重者,已經不下十位。他們生性暴虐,很可能因為下屬的一點點的失言引起不悅,揮手間就是一場腥風血雨的殺孽。在那樣一個帝國下,活著,真的不容易。所以,我越加向往他們所的那個,先帝治下的盛世。”
又搖了搖頭,紫音妍放下清洗好的盤子,目光凝視在寧越身上,再是一嘆。
“就我現在的看法,殿下如果稱帝,應該是一位仁君。但是就眼前這亂世,想要平定,想要鎮住那些虎狼之將,叫四方割據的諸侯臣服,可不是一位仁君能夠做到的。”
“我心中清楚,就自己的能耐為將還行,為帥都不夠格。更不要,為王為帝了。況且,那玩意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學得來了,也不是效仿史書上那些賢君帝皇就可以做到的。哼,總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寧越也搖了搖頭,直到現在,他都還在盤算著到時要用什么手段脫身,不用去承認那個皇子的身份。野心肯定有,但是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能耐。
就目前的局勢,一片戰亂的魔界,可不是他能夠鎮得住的。
“要我的話,就算是仁君,在戰亂未止時必須先是一位暴君。忤逆者盡數誅殺,剩下的怕了懼了,這樣才能太平。遠的不,至少我覺得在對待那位機巧族的俘虜上,殿下的手段太仁慈了。”
“兩軍交戰,各為其主。而且,她其實也是一個被蒙騙聊可憐家伙,若是爭取到我們這邊,不是更好?”
“她只是一個機巧族,不需要她投降。只要我們到時候交給魔導工匠,將其拆卸了,同樣可以得到許多情報。那種連生命都算不上的家伙,殿下未免過于上心了。”
話音剛剛落下,紫音妍心中閃過一絲本能的顫栗感,下意識一看,正好對上了寧越充斥著慍色的雙眼。
“就算是機巧族,也是有自我意識的存在,就算與嚴格意義上的生靈存在差別,但我依舊愿意把他們當做平等的生命體來看待。你那種偏見的話,我不希望再聽見第二次。”
“是,殿下。”
著的同時,紫音妍急忙俯身跪下行禮。
“還有,之后的每一頓飯,都準備上零炎的那一份,連著我的份一起送到房間里。然而,我去端給她。”
“殿下,恕我直言,真的需要做到這一步吧?就算承認機巧族也是有意識的生命,但她終究是一個階下囚,沒必要這般禮賢下士吧?”
對此,寧越狡黠一笑:“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不求自己能得多助,但是很樂意看到,我的對手只剩下孤家寡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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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兩日,都是寧越親自給零炎送去一日三餐,看著她吃完再把碟子與托盤一同帶出來清洗。而零炎的態度變化也明顯,從開始時的抵觸,已經逐漸變化成了見到飯菜便吃,還時不時主動講解一番自己所知曉的魔導器知識。
于是乎,那些從臻坎帝國手上敲來的魔導弩與雷火銃,寧越也可以拆卸組裝自如了,并且對于其中一些構造細節也了如指掌。最后,更是與零炎一道,將所有雷火銃按照使用損耗度以及出產時的研磨精度,綜合比較,排了一遍序。
對于他們兩個玩得如此開心,紫音妍與罡嵐一直都有些意見,只是礙著寧越的身份,不多什么。佰狼則是一直似笑非笑的模樣,似乎已經看出了寧越的用意。
也在再后一日的中午,他們搭襯這艘艦船進入了澤瀚帝國的領海,朝向計劃中停靠的港口駛去。
也是同一,寧越完全打開了軟禁零炎的房間的大門,朝外指了指。
“快要靠岸了,先出來吹吹風,如何?”
零炎聞言一笑,回道:“你就不怕我跑了?雖沒有對應的魔導裝備,水戰肯定是不行,但就我們這些強襲型機巧在最基礎的設計上,已經是擁有潛水與游泳的能力的。若是我跳到海里水遁跑了,就算你們能夠把我再抓回來,想必也要費一番功夫。”
“如果你真想跑,根本不會告訴我這些。而且,如果你真的跑了又被抓回來,那么之后就不是這樣軟禁了。雖不會把你捆起來,但一日三餐應該是別指望了。”
“你可真狠,這幾才叫我也嘗到了一日三餐的滋味,而且剛有點習慣了,就拿這個來做威脅?”
寧越攤手回道:“不是威脅,只是警告,以防萬一。”
“沒有萬一,都到了這里,我還能夠往哪里跑?”
邁出了腳步,零炎從對方身邊穿過,順著走廊他踏向甲板方向。雖作為機巧族,平時不作戰的時候,她基本都是在一個黑暗的狹窄空間里度過,應該早已習慣了那種孤獨與封閉。但一旦可以走到屋外,興奮早已抑制不住。
正因為見識了光明的美好,才開始更加希望遠離黑暗?她不愿多想,就算只是活在當下,能夠偶然這般不用考慮作戰,只是單純地吹吹海風,在以前都是不可能實現的奢望。因此,更要好好珍惜。
伏在護欄上看著海一色的前方,零炎任憑自己沒有扎起的長發隨風舞動。
“我都不太記得,上一次被放出來還不用戰斗,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對于我們這些機巧族來,時間的概念只在任務要求中,根本不知歲月的流逝。很可能一次任務結束后,重回黑暗中沉睡,再次醒來了已是數百年后。好在,我們沒有人類那種多愁善感,無需感慨滄海桑田。”
“能夠出這樣一番話語,其實你也與活著的人類沒有什么區別了。偶爾忘記自己是機巧族,就當自己就是一個人類,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怎么樣?”
“那還真是奢望。誰家攤上我這樣一個女兒,怕是要日日雞犬不寧。”
零炎一笑,而后忽然又沉默了,低頭靜靜看著船舷下翻騰的浪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寧越會意,問道:“你是在想櫻翹她們吧?還真有可能,她們現在隨著那艘魔導戰艦,就潛航在我們下方。沒準,你往下一跳,就能夠被她們救走了。”
“不會的,她們不在那里。雖然,我不能告訴你這一趟機工神殿的任務,但可以透露一點,與你遭遇純屬是一個巧合。機工神殿圣子司徒立陽的功利心很強,他不會為了我而放棄計劃好的任務。只是,之前作戰失敗,他肯定是勃然大怒,我又斷后被擒,那么更加洶涌的怒火所指向的,自然是櫻翹姐她們。我在擔心……在那次分開后,她們到底會遭受什么樣的刑罰。那個司徒立陽,折磨起機巧族,可是什么狠毒手段都使得出來!”
“因為,他從來沒把你們當做生命來看待。既然是工具,就無需講究什么平等,更不用顧忌在他看來你們所不存在的尊嚴。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答應我,不再回去為虎作倀,現在就可以走。所有魔導裝備,歸還與你。”
聞言,零炎遠了了一眼前方,依稀已經可以望見海岸線了。
“再不走,是不是我就沒機會了?”
“等到了岸上,就算我放你走,難保別的魔族不動歪心思。所以,趕快決定吧。”
罷,寧越瞥了眼艦橋方向。在那里,罡嵐與紫音妍也一直在留意這邊。不過只要是他發話放人,后者也無法阻止。
順著他的目光望了眼,零炎再看了看身前的碧海藍,微微搖頭一笑。
“我不走。”
“嗯?你竟然想留下?”
“別誤會,我可不是要留下!而是想作為一個旁觀者看一看,你到底與那司徒立陽有多少不同。若是叫我發現,你其實表里不一,心中也是各種算計與狡詐,到時再走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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