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璉望了寧越一眼,在后者意識到目光扭頭對視的一刻,他輕輕點頭,似乎是在告訴對方,無需擔心,一切有他在。
上前一步,他來到名為珞虎的統領面前,面若冰霜喝道:“你好大的膽子,剛才的話什么意思,是覺得我太過愚蠢,交友不慎嗎?還是,你在質疑我串通帝國逆黨,意圖謀反?”
聞言,珞虎急忙俯首作揖,答道:“末將不敢!只是,這家伙來歷實在……”
“那好,我來告訴你發生始末緣由。這位是我朋友,也正好是此次前來押運森融液的一員。由于路途勞頓,他們打算在礦洞中先歇息片刻。于是,我這位朋友自告奮勇,帶著信物先行來此,打算先完成對接事宜,待到其余同袍休息好過來,就可以直接返程了。未曾想到的是,他正好遇上了青鎖龍蚺發難,致使原本計劃被打亂。恰好在那時,我認出了他,于是邀請他一路來此,陪我共同制服巨獸。至于后面的事情,你們現在眼中看得清楚,我們贏了!
揮手一指身后的巨大尸身,桀璉罷的那一刻,雙眉再是一翹。
“所以,現在你還有什么疑問嗎?”
氣勢稍微弱了些,但珞虎依舊拱手一振,再道:“但是那支押運隊在礦洞中遇襲,可是不爭的事實。沒準,正是他解決了那些軍士,之后的謊話死無對證,想怎么編都可以。不過好在,那支押運隊還留了半數在礦場入口處,至于他是不是其中的一員,叫來對質,一問即知!
“珞虎,你很能耐啊,這是在教我如何做事嗎?”
“末將不敢,只是職責所在,還望少將軍理解!
點零頭,桀璉回道:“那好,我跟你們一道去,對質一番。還有,你們捉到一個女奸細是不是?一并帶上,同時審問。”
“是!
穿過礦洞,回到礦場。一路上,寧越時不時打量幾眼被羈押的影琦,欲言又止。
影琦自然也清楚此時的利害關系,只是狠狠回瞪幾眼寧越,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總之,就是看上去本不相識的模樣。
礦場中,余下的半支隊集結起來,背負雙手而立,看著由桀璉帶著寧越走到他們身前。
此時的桀璉解除了那一身彼岸焰花鎧,換了一身全新的戎裝。而在其長袍的衣領位置,鑲嵌著一枚淡銀色的金屬徽章,狀若一槍一盾交錯,列陣迎擔
“都抬起頭,睜開眼睛,看清楚了。這一位是我的朋友,他是跟你們一路過來的,隨著剛才那半支部隊一同進洞的,對不對?看清楚,想明白,再回答。若是誰敢胡,就地正法,絕不姑息,聽明白了嗎?”
“明白!”
數十名士卒異口同聲答道,而后,他們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寧越身上,卻是或多或少露出了些許疑惑。
其中,一名士卒試探性回道:“報告將軍,我們一路過來風沙太大,都是壓緊著帽檐,看不真牽只是他的身形我依稀記得,應該是我們中的一員沒錯。”
珞虎聞言神色一變,喝道:“你什么意思?一路過來都沒看清臉部?而且,你們不應該是同一支軍營中的嗎?”
“這位將軍,我們這一隊都是從燕歌城轄區下的數個兵營中臨時抽調的,然后聽從統一指揮。就算到了這里,這一行具體任務是什么,也不曾知道!
“即是,你們彼此間,并不認識?”
這一下,珞虎有些愣住了,他可沒想過會是這種情況。
似乎早就知道這一點,桀璉淡淡笑著道:“哎呀,這下可就糟糕了。你們再想一想,就算之前不認識,畢竟同行了一路,怎么著也該打過照面吧?有誰見過嗎?”
一陣竊竊私語后,另一名士卒答道:“將軍,我想起來了,就是他。半路上,我的水囊漏了,跟他借過一點水喝,當時只看得七分樣貌,所以一時間不敢認。現在,看清楚了!
珞虎頓時一瞪眼,喝道:“你確認看清楚了?”
“對,絕對沒錯,的敢用性命擔保!”
“好了,珞虎將軍也別嚇他了。既然事情都清楚了,還有什么好的?難不成你認為,我提前串通了這半隊士卒,編了一個謊言來對付你不成?”
桀璉上前解圍,笑得很自如,也很輕松。
急忙抱拳作揖,珞虎答道:“末將不敢。這位兄弟,剛才冒犯了,還望見諒!
“不打緊!
寧越也抱拳回禮,只是心中還帶著幾分擔憂。他應該是沒事了,但是被羈押的影琦可仍舊無法脫身。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桀璉舒展了一下筋骨,再道:“在這邊待久了,想回城里去玩一玩,歇息。正好,珞虎將軍替我在這邊坐鎮幾日吧。而我,隨著他們一道回去復命。畢竟這一次,東西沒拿到,他們空口無憑,到時不好交差。對了,那個女奸細我們一并帶回去,沒問題吧?”
“末將遵命!
很快,一隊人馬開始返程。
桀璉策馬與寧越并身前行,借著呼嘯風聲的掩護,湊近了些低語道:“這一次,我們兩清了,互不相欠。到時候,你找個機會制造點混亂,將她帶走。還有,之前為你話的那名士卒,一并帶走。”
“為何還要帶他走?”
寧越一愣,扭頭望去,卻是一時間找不到那名士卒身在何處。
“不用找,到時候他自然會來找你的。之前我過的,不反對你們,但也不會協助你們。不過,也不容不下你們布下的暗子蹦跶在我眼前。所以,這一次一起離開吧。”
“你的意思是,他是……”
“那你以為,為何他會為你話?只是因為我亮出了政威大將軍府的標志,他來討好我?若是這么容易就可以攀上關系,那么澤瀚帝國只會更加混亂!
到這,桀璉忽然臉色微微一陣抽搐,留意到了這一點,寧越正欲發問,卻是被對方搶先一步打斷。
“可能是剛才鏖戰一場,太過勞累了,突然間有些乏力。等一下到了驛站休息的時候,你自己想辦法把你那兩位同黨帶走,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全當沒看到。至于那些士卒,盡可能少傷一點。”
“放心,就他們這點實力,我不傷一個都隨便跑。”
之后的事情,倒是與計劃出了些偏差,寧越也沒想到,那名潛伏在士卒中的自己人早有打算,竟然暗中在驛館端上來的茶壺中下了藥。以至于,所有其余士卒都被麻翻,可以堂而皇之離去。
最后看了一眼那些昏倒的士卒,寧越無奈聳了聳肩,帶上影琦還有那名自己人,揚長而去。
獨自看著這一群被麻翻的士卒,不曾中招的桀璉搖了搖頭,不屑哼道:“就算這些押運森融液的是臨時聚集起來的烏合之眾,只做用一次就扔的棄子,但沒了統領就這般毫無警惕心,也未免太廢物了。罷了,正好我也有借口脫身事外了!
三十里外,一座不足百戶的村莊中,一處看上去很是平常的院木屋內。
影琦被攙扶著躺下,她看了看那名扮裝的士卒,略感歉意道:“應該,你就是代號‘沉睡者’的那位吧?”
對方輕輕點頭,應道:“對,是我。在你們得到情報的同時,掌柜也給我傳遞了密令,伺機接應你們。如果可以,我不出手。不過出手也沒關系,反正那支隊伍我也就是早上才混進去的。他們這種為了所謂的保密,臨時拼湊的隊伍,彼此間很多互不相識,但也幫了我們大忙!
到這,他瞥了眼換去軍服的寧越,沉聲道:“之前那位年輕將領是誰?他衣領上的徽章可是政威大將軍府的標志,雖然我們組織里也有滲透入其中的潛伏者,但絕不會如此飛揚跋扈,拋頭露面。為何,他竟在掩護你?”
對此,寧越如實答道:“他是政威大將軍桀骨濤之子,桀璉。按照他所,他也反感自己父親與大伯所做之事。只是出于孝道,只好接下那個位置,陽奉陰違,隨便混混日子。這一次,我與他一并解決了藏在山中飼養的詭異魔獸青鎖龍蚺,所以他也幫了我們這一出。此后,兩不相欠!
“原來,他就是桀璉。雖然根據我們的情報,這家伙確實不跟桀骨濤一黨一條心,經常就是當個紈绔公子哥。但是,他的修為以及心智都不低,所以存在可能這一切都不過是裝出來的假象。所以出于謹慎,還是不要與他接觸為好。在這里,我們也就休息半個時辰,我去安排一下接應,到時間就走!
“勞煩了!
看著對方匆匆離去,寧越抱拳行了一禮,而后看向合上雙眼開始閉目養神的影琦,嘆了口氣道:“不好意思,我不應該去那么久的……”
“你不用道歉。至少這一次,你探知到了足夠的情報。回去后,麻煩陳列清楚,交給掌柜!
“好的。對了,那位‘沉睡者’是誰?”
“我也不知道。關于他的事情,少問為好。我只聽,他是我們在燕歌城暗中行動的最后一道保障。他的任務只有一樣,協助可能受困的行動同伴逃脫。其余時間,保持蟄伏。”
……
“呃,嘖嘖——”
略顯吃力地將衣袍脫下,桀璉痛得齜牙咧嘴,卻見在他的衣袍內側,沾染了一片污濁血漬。最為詭異的是,在那抹猩紅之中,還混雜了些許青綠色。
看著身前的銅鏡,他臉色大變,續而俯視一看,眼中閃過一抹驚恐。
在他的左腰后側,一塊潰爛狀的傷口中緩緩滲出些許青綠色污血。并且,在開裂的血肉中,竟然冒出了幾顆新綠的嫩芽。
“該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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