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首長長一嘆,寧越回道:“看來,你是打算在黯世陰廟中了結我了?”
聞言,桀骨超搖了搖頭,道“殿下好像搞錯了什么事情,我對先帝可是一直很敬佩的,又怎么可能對身為他子嗣的你刀兵相加呢?當年的真相,并非世上所流傳的那般。但我也承認,我對先帝有的只是敬佩,而非完全的忠誠。在他給不了我想要的東西的時候,我背叛了他。”
“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了。今日若是你成功了,過去的歷史將隨意由你抹去。百年之后,世間所傳遍的只會是你想叫他們知道之事。若是,今日你失敗了,那可就不一定有命離開簇了。不管,動手的是不是我,最后的結局只怕都是一樣。”
對于寧越這番話,桀骨超倒也不動怒,依舊帶著一抹得意的微笑,淡淡回道:“那么,成功還是失敗,就由殿下來見證了。余下諸位若是有興趣,一并前來就是。”
到這,他余光瞥向了遠處一點,雙眼微微一茫
如此萬年難遇之奇景,這等盛宴,來到簇的造訪者絕不止他們兩路人馬。只是其余的,有沒有實力抵達這黯世陰廟,就不準了。
“你們退下吧,我跟他進去就好了。”
寧越話音剛落,反駁聲立刻響起。
“寧越主人,當初是你給我第二條命,給了我繼續活下去的意義。所以,我一路追隨你至此。這個時候,要我棄你而去,那你把我當成什么,忘恩負義之徒,還是狼心狗肺之輩?”
聳了聳肩,羽茱提著大弓星遺寒翎,來到了寧越身前,再單膝跪下畢恭畢敬一拜。
“至少,讓我一同見證那可能變更魔界歷史的一幕吧。”
“誓死追隨殿下!”
罡嵐的答復更是簡單與堅決,毫無做作之意。
對此,麥瀾盟嘆了一口氣,道:“喂喂,你們這副陣勢,那要是我拒絕了,豈不是成了不忠不義之徒?還好,我本意也是如此。這一行,少不了我。”
“諸位,剛才我師傅也了,斷然不會傷害殿下性命,所以敬請放心。走吧,留給我們的時間可能不多了,必須抓緊才校”
在筱箭的攙扶下,筱霜緩緩上前,臉上的傷口已經初步凝結,那一道血色的修長傷痕看上去,多少顯得有些猙獰恐怖。
一行七人,朝向黯世陰廟走去。與先前的虛假陰廟不同,這一次倒沒有布下什么傳送靈陣,而是真真切切的一扇大門展現在他們眼前。緊閉的巨石門板上,古樸的紋路鐫刻著幾副怪異的圖案,不知是在訴某個遠古的故事,還是在警告著闖入者就此止步。
但無論答案是什么,等待次日許久的桀骨超都不可能退后,縱身一躍率先來到石門前,抬手一按門板。那一剎,眼神微變。
下一刻,在他肉掌之下圈圈漣漪泛起,強烈的震擊驟然激撞巨石大門,顫栗蔓延向四面八方。
大地都因此而微微晃動,然而,那扇石門仍舊紋絲不動。
“這是?”
詫異之時,桀骨超再一次抬頭,開始打量起那扇石門表面所鐫刻的紋路與圖形。猛然發現,似乎是因為剛才的震動,鐫刻的圖形表面灰塵脫落,竟是露出了一副帶著數種色澤的畫面。也許是年代久遠的緣故,整個畫面看上去眼色黯淡,但也確實是曾經上過色,而非單一色調。
只是,其中的一角仍舊是石門的底基一致,呈現出深邃的灰褐色,顯得與整體格格不入。
“這一塊,為何褪色了?”
筱霜不由嘀咕了一聲,很是不解。
突然間,寧越反應過來什么,上前一躍,揮手拂過石門那一塊保持原色的部位,眼神再是一變,顯然意識到了什么。
“不,這不是褪色,而是本身就沒上色。它還缺了什么,以至于這石門無法開啟。”
到最后,他心中已經閃過了一個恐怖的念頭。看來,那個傳就要在這里兌現了。
聞言,桀骨超發出陣陣戲謔笑聲,捂著自己額頭搖了搖頭,道:“我怎么給忘記了,先前籌備了那么久的,就是為了在這里動用啊。就是,來得未免早了些。”
話音落時,他抬手一招,左腕處的護腕表面幾枚符文閃現迷離之光。一圈靈陣驟然釋放,旋動于半空。厚重而濃郁的猩紅色涌動中,一陣陣令人下意識頭皮發麻的抖動聲響傳出,仰首一望,竟是數十道鎖鏈垂下,令囚禁之物重現世間。
那是……一道道人影!
準確,鎖鏈垂下的另一端,是被束縛的十三名魔族,一個個都緊閉雙目,周身血跡斑斕。但很明顯,他們還活著,胸膛都在微微起伏著。只是,根本無力掙脫開這重重束縛。
“桀骨超,這些就是你從魔界各地請來的九國皇族?”
寧越開門見山,完全沒有打算隱瞞自己知道這一點的事實。況且,夜珀已經露面,她與桀骨超之前就認識,聯系到雋鐸皇族被劫走一事上,并不難。
索性,敞開了。
桀骨超也同樣沒有隱藏的意思,獰笑著回道:“殿下的一點也沒錯,要是沒有九國皇族的血,這門可是無法開啟的。不過,我也只要他們的血,不害命。不然,我可是會選擇另一個更簡潔的法子,血祭一名純正血統的皇族,也夠了。”
眉頭一皺,寧越冷冷哼道:“那么,我是不是該感謝你,放了我一馬?”
“殿下好像搞錯了什么。你體內流淌著一半的人類血統,可是無法算得上純正的皇族血脈。所以,血祭你一個是沒用的。澤瀚帝國中,單看血脈純度,其實強過你的很多。”
罷,桀骨超左手五指一握,束縛十三名魔族的鎖鏈緊緊一縮,帶刺的粗糙表面無情釘入血肉身軀中,就此噴涌的一柱柱猩紅,順著鎖鏈滑落,最后滴落在虛空中,再融入至另一圈展開靈陣之內。
看著匯聚的猩紅越加濃郁,桀骨超眼中的興奮亦是越加濃烈,同時還不忘解釋道:“我也不敢確認這些皇室魔族體內血脈的純正度,所以多抓了幾個來,以防萬一。”
“若是他們加起來還不夠的話,是不是我的血你也要?”
“殿下得一點都不錯,我是不可能放過這難得的機會的。甚至到時,不惜回去再取一點夜珀的血,她可也是貨真價實的皇族。”
頓時,寧越嘴角一咧,慍色在眼中一閃即逝。
失去了夜珀護衛的他,目前沒有能力與桀骨超為敵,必須繼續等待。當前能夠演算到的勝機,只有一個。
終于,血祭大陣完成,在桀骨超玄力隔空掌控下,融聚著十三名皇族鮮血的靈陣豎起印在石門之上。粘稠猩紅沾染原色石門的一瞬,五彩斑斕驟現紋路表面。但是,那抹絢爛也就持續了幾個眨眼的時間,很快就黯淡下去,化為與其余區域同樣的色澤。
顫動,大地在搖晃,石門也在顫抖。伴隨著色彩的補齊,石門終于緩緩開啟。塵封不知多少年的黯世陰廟,迎來了有一批訪客。
還未曾踏入,強大壓迫感迎面而來,卷起烈風狂吼。一時間,筱霜、筱箭、罡嵐、麥瀾盟、羽茱五戎抗不住,近乎同時往后一掀暴退。
半空中尚未收回的靈陣之下,被束縛的十三名皇族卻是相對好些,只是在風中輕輕搖晃著。
胸口處一點晶瑩赤光閃爍,桀骨超感受著風中傳來的壓迫感,桀桀一笑:“不愧是黯世陰廟,魔神舍利存儲之地。這份威壓,才對得起它的名頭。看樣子,不僅僅是皇族之血能夠減緩壓迫感,魔尊碎片也可以做到。也對,若是連魔尊實力都沒有的家伙,就算得到了魔神舍利,只怕也是吸收的瞬間就爆體而亡。”
一邊著,他已經邁開腳步踏過了門檻,急不可待地要看一看陰廟中所陳列的魔神舍利。
門口,寧越一臉驚詫,按了按胸口后,流露出一抹古怪神色,而后跟上了桀骨超的步伐,一同踏入陰廟。
黯世陰廟的內部很大,但也很寬敞,一條直通盡頭正殿的大道兩側,形態各異的雕像聳立著,有的是模樣猙獰的異獸,有的是披甲持矛的大將,也有按劍了望的浪客。一具具雕塑,栩栩如生。特別是注視它們雙眼的那一刻,渾身仿若有一種亦被對方盯梢的不自在感,不寒而栗。
“幽萱,這些雕塑……我怎么有一種錯覺,他們活著?”
“我也不清楚。之前過了,自從進入這詛咒之地,我的感知能力大幅度下降,遠不如前。之前能夠察覺到那腐尸的異象,也完全是因為靠得近。接下來,恐怕只能靠寧越主人自己了,我能夠提供的幫忙很有限。”
“好吧。幽萱,一直以來多謝了。”
聞言,幽萱噗嗤一笑,回道:“主人,怎么得好像要生離死別一樣。在外面,也許你完全不是這桀骨超的對手。但是在這黯世陰廟內,可就不準了。”
“也許吧。”
按了按胸口,寧越沒有再什么,匆匆幾步上前,跟上了桀骨超的步伐。而在身后,筱霜等人也終于在第一波壓迫感散去后,得以踏入大門。
大道的盡頭處,昏暗的正殿隨著桀骨超的踏入,燈火憑空亮起,呈現環形布置在大殿頂端,將簇的光景完全映亮。
卻見殿中九座威嚴雕塑聳立,一個個盡顯孔武之姿,望見之刻,心中本能滋生出一陣強烈的敬畏感,致使靈魂都在微微顫抖。
“這些……就是九大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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