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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海有龍女 第973章 第八十九片龍鱗(一)

作者/哀藍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第八十九片龍鱗一

    “……玲瓏還不過來見過你母親。”

    說話的男子約莫三十余歲,留著美髯,生得儀表堂堂此時他正用慈愛的目光望著剛被他帶回府中的玲瓏少女今年將將十三歲正是花骨朵兒般的年紀,她母親是被男子養在府外的外室三個月前因病逝世,她便成了沒娘疼的孩子,父親憐惜她便將她帶回府中。

    與男子同坐,面色冷若冰霜的不是別人正是濰州牧邢冀之妻莊夫人。

    莊夫人為邢冀育有一子一女,皆為嫡為長長子邢淳,智謀過人文武雙全,長女邢萱溫婉柔美,氣度過人,與這對出色的子女相比,邢冀其他的妾侍所出之子女都要遜色不少。

    再加上莊夫人出身邑陽莊氏州牧府中無人越得過這母子三人。

    邢冀對妻子也十分敬重,只是莊夫人善妒,對府中妾侍與庶出子女雖稱不上虧待卻也不聞不問邢冀也一直將嫡出的一對子女當做自己的驕傲可今日他居然從外面帶進來個外室養的女兒,這怎能不讓莊夫人憤怒?!

    她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少女,十三歲,也就是說,她生下萱娘不久,主君便在外頭養了女子。

    這對莊夫人來說,著實是種侮辱。

    玲瓏站在花廳中央,在她獲得的記憶中,邢冀是天底下最最慈愛溫柔的父親,如果沒有莊夫人,撇開邢冀的身份,他們一家三口在外面過得其實很開心,很幸福。

    可惜娘親病死了,她一個小女郎住在外頭邢冀不放心,因此要帶她回府。

    只是莊夫人并不歡迎她,面上的冷漠連遮掩都不愿意,邢冀叫了玲瓏兩聲,見她不應,不由得對莊夫人道:“玲瓏性子內向害羞,日后還請夫人多多照料。”

    玲瓏心想你這心也真夠大的,跟你大老婆說讓她照顧你小老婆哦不,是外室給你生的私生女,真把天底下的女人都當成蠢貨啦?

    莊夫人會善待他才怪呢!

    其他妾侍能在府里安穩度日,是因為邢冀對她們寵愛有限,可玲瓏的生母不同,雖然她來的時候母親便已經死了,但她仍然從身邊伺候的人口中得知了母親生前有多么得父親寵愛。

    本來父親甚至是要抬母親入府做平妻,是母親自己不愿,她不愛與人勾心斗角,在外頭住著也算快活,若是沒有生病,想來也是不愿將女兒送入州牧府的。

    莊夫人仍舊面無表情,她用苛刻的目光審視著眼前的少女,她也常常這樣看那些妾侍所出的子女,郎君們還好,邢冀胸懷大志,對兒子們的教育十分看重,但女郎們大都被養得膽小懦弱,怕極了她這個嫡母。莊夫人沒有下作到去要了小女郎們的名聲或是命,畢竟她的萱娘還沒有許人家,家中女郎若是壞了名聲,對萱娘也有礙。

    可這并不代表她沒有辦法收拾那些庶女,莊夫人深愛邢冀,對于任何奪走了邢冀目光的人,她都報以十分敵意,也正因她彪悍霸道,府中妾侍才愈發老實規矩,生怕哪里觸動了莊夫人,叫她惱了自己。吃苦頭事小,牽連兒女最是不好。

    玲瓏卻無所畏懼地與莊夫人對視。

    邢冀似乎并沒有察覺自己妻子的不高興,而是又說了玲瓏一堆好話,甚至于對莊夫人所出的一雙嫡出兒女道:“日后玲瓏便是你們的妹妹,你們要愛護她、照顧她,切不可讓她受到絲毫委屈。”

    邢淳與邢萱應了。

    且不說他們是真心還是假意,玲瓏卻是站得累了,她朝邢冀撒嬌:“父親,人已經見過了,我可以去歇著了嗎?”

    全然沒有第一次進州牧府的忐忑不安,這倒是出乎了邢冀意料。他點頭,問莊夫人:“我讓你收拾出的新院落,可弄好了?”

    莊夫人答道:“回主君,妾身已全部打點妥當,只等……玲瓏,住進去便是。”

    邢冀頷首表示滿意,親自起身走到玲瓏身邊,慈愛道:“跟父親來。”

    玲瓏便乖巧跟在了他身后。

    這父女倆一走,莊夫人才咬牙道:“欺人太甚!”

    可她也不過嘴巴上說說,邢冀真出現了,她還是會任勞任怨做他的賢妻。

    邢淳道:“母親何必為了這么個小女郎大動干戈,府中父親的妾侍也有數名,母親總是為這些動怒,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阿兄說得是。”邢萱也勸,“如今那外室已死,這小女郎進了府,父親又常年公務繁忙,哪里有功夫天天關照?母親切勿做出什么沖動之事,您才是濰州主母,這一點誰都越不過您去。”

    道理莊夫人都懂,可是看著主君對一個外室女如此和顏悅色,她心中又怎會滿意?萱娘是他長女,他也不過是在她滿月時抱了抱,為何卻對一個外室女那樣好?

    卻說玲瓏跟著邢冀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頭確實打掃的干干凈凈,但是太空曠了,什么都沒有。母親是在遇到父親之后才生的他,遇到父親之前,母親只身一人逃難,又因為容色過于美麗,常常需要隱藏自己的真實容貌,若非為父親所救,還不知要遇到什么樣的危險。也因此,她們母女倆的一切都是父親給予的,在玲瓏記憶中,母親常常惆悵地望著門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每次父親來的時候她總是很高興,但這高興又總是短暫的,因為邢冀待不了多久便要回去,她寧可做外室也不肯為妾,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看看缺了什么東西,跟父親說,父親讓人給你送來。”邢冀寵愛地說。

    玲瓏是真的不客氣的,她逛了一圈,嘟著粉潤的唇瓣出來:“什么都缺,因為什么都沒有。”

    邢冀也知道莊夫人的毛病,想來又是嫉妒心作祟,他溫聲道:“那你跟父親去私庫,看看你喜歡什么,都拿來好不好?”

    她立刻便高興了,笑起來燦若朝霞,美得令人迷醉,就連訓練有素的濰州將士,都忍不住看晃了眼。

    玲瓏高高興興跟著邢冀去了他的私庫,毫不客氣地挑了一大堆寶貝,莊夫人聞言,氣得差點沒暈過去!

    她早就察覺主君在外頭養了女人,也早就想查清楚那女人的身份,只可惜主君將人當眼珠子一樣護著,根本不給她的人查探的機會,好不容易熬到那女人死了,主君卻又把那外室女帶進了府里,這若是傳出去,還要不要做人了?叫別人怎么想萱娘?萱娘的婚事可還沒有定下來啊!

    外室女與庶出女,那是截然不同的,外室女身份低賤卑微,莊夫人實在是想不明白,那外室是給主君吃了什么**藥,才能讓主君在她死后,力排眾議將外室女帶回家。

    邢冀亦是哭笑不得,他怎地不知小女竟有這樣的本事,將他私庫逛了一圈,最值錢的全叫她給拿得差不多了!而且她明顯更喜歡那些又貴,看起來又亮晶晶的,說一句愛不釋手都不為過。

    隨后他又給玲瓏派了自己最信任的人過去伺候,莊夫人得知,又是好生氣惱!主君不看身為嫡長女的萱娘一眼,卻將那外室女視為掌上明珠,世間怎會有這樣的道理?那外室女如何能跟萱娘比?

    邢淳再三勸誡,莊夫人也聽不進去,邢萱心中卻也委屈,她是父親嫡長女,但所得父愛并不多,父親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兒子們的培養上,若所有姐妹都如自己這般倒也罷了,偏偏那外室女卻能得父親青睞寵愛,怎能讓邢萱不惱?

    但她本身也是溫婉的性子,心中雖然失落懊惱,卻也沒有表達出來。

    安頓好玲瓏后,邢冀陪了她一會兒,把邢淳叫到書房,邢淳原以為父親是有要事叮囑自己,誰知卻是要他日后多多照顧玲瓏,聽得邢淳一愣。

    雖說男子三妻四妾本尋常,可莊夫人是他生母,母親不喜那外室女,邢淳對玲瓏印象自然也算不得好。不去欺負對方已是他的風度,還要照顧對方?

    邢淳面上不由得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來,他是邢冀嫡長子,自幼被給予厚望,如今天下大亂,朝廷動蕩,皇帝被架空,各路勢力虎視眈眈,又有佞臣把權,只待師出有名,這天下便將是有能者居之。父親胸懷大志,邢淳亦然。

    可父親是不是對這外室女太過上心?

    邢冀沒有多說,只再三叮囑邢淳,因他常年公務繁忙,在府中的時間遠不如邢淳,若是邢淳不照看著,他怕玲瓏吃虧。

    “怎么說玲瓏也算是你妹妹,你要與她交好才是,做個兄長的樣子出來。”邢冀語重心長道,“玲瓏是個好孩子,你不會討厭她的。”

    邢淳失笑:“父親,這并非討不討厭的問題,她是外室女,我是嫡長子,縱然血緣上是兄妹,也斷然沒有我這個嫡出兄長去照顧她的道理。還是說,夫親不信任母親會一碗水端平?”

    邢冀瞥他一眼:“你母親是什么性子,還需要為父來說?”

    一碗水端平?天底下誰都能,就是莊夫人不能!

    她只認她出的一雙兒女,旁人的死活她才不在意呢,不落井下石都是好的,還指望她善待玲瓏?

    邢淳道:“我會讓萱娘多看著她,只要她安分守己,在這府中必然能活得下去。”

    很顯然,邢淳站在莊夫人那邊,他并不厭惡庶出的弟弟妹妹,可也不會跟他們多么親密,因為母親不喜歡。兄弟之間可以相互扶持,妹妹他也會盡所能為她們尋找好人家,但若說感情要跟萱娘那樣好,這絕不可能。

    邢冀嘆了口氣:“她母親剛剛死去,正是惶恐不安的時候,你若是得空,記得勸你母親,不要太過苛待,那孩子膽子小得很。”

    “父親為何不自己與母親說?”

    邢冀與莊夫人相敬如賓,邢冀愿意給正室夫人面子,莊夫人自然也不會打他的臉,可惜邢冀并非一心一意情深不悔之人,他如這世間大多數男子一樣,不說將女子當作玩物,也沒有放在彼此平等的地位上,更是無心情愛。

    可莊夫人常年囿于后宅,一顆心都撲在主君身上,卻又不能得到回應,眼看主君的妾侍納了一個又一個,她如何能不嫉妒?

    尤其是這個在外頭被養了十幾年的外室,更是莊夫人的心頭大患!主君對那外室保護的滴水不漏,莊夫人幾次三番派出去查探的人都險些被發現,如今那女子死了,她卻連對方一面都不曾見過!

    只看玲瓏的臉,便知道那死去的女子生得如何天姿國色,否則又怎么讓主君為其神魂顛倒?

    “我與你母親說,她聽得進去?”

    邢淳沉默,顯然對自己母親的性格也十分了解,若是去掉善妒這個缺點,莊夫人可以說是最完美的夫人模板,里里外外都打理的井井有條,人亦聰慧,惟獨在主君的事情上拎不清楚,恨不得天底下沒有女人能靠近邢冀,然而這是不可能的。

    不說邢冀本身,便說如今各路勢力分庭抗禮,其中便少不得聯姻,邢冀后院的一些妾侍便是如此而來。作為男人,邢淳能夠理解父親,可作為兒子,他又為母親感到不滿。原本父親并非為美色所迷之人,然而在外頭養的那個,卻叫莊夫人犯愁不已。

    好不容易等到人死了,父親將那外室女接入府中不說,畢竟也是同父所出的兄妹,可父親這樣再三叮囑要待外室女好,這豈不是在打母親的臉?

    邢淳道:“母親并非蠻不講理之人,父親與她好好說,她會明白的。”

    邢冀搖搖頭:“總之我不在府中的時候,你多看顧著玲瓏點兒就行了,她還小,你待她好,她心有所感,日后也會回報于你。”

    邢淳禁不住想笑了,他稀罕一個外室女的回報不成?可父親都這樣說了,為人子又怎能拒絕?“父親放心,我不會讓她吃苦頭的,母親若是為難她,我也會幫她說話。”

    邢冀正色道:“為父是與你說認真的,玲瓏對為父而言非常重要,你一定要好好待她,切不可讓她出事,明白么?”

    他再三強調,要邢淳照顧一個外室女,邢淳心中自然不舒服,不說別的,這外室女便是母親的眼中刺肉中釘,他頂多看一下不讓她丟了性命,要再多的卻是沒了。

    因此對父親的叮囑也是看似誠懇實則敷衍,在邢冀出發去朝圣后,整個濰州便由公子淳接管,他自幼便受父親教導,又是嫡長子,日后父親所打下來的江山,他便是不二的繼承人。

    一忙起來,父親臨行前的叮囑便全忘了。

    莊夫人不至于下作到為難一個剛剛喪母的小姑娘,只是她的心胸也沒有寬廣到哪里去,給點小絆子是常有的。

    當家夫人對這位新來的女郎的態度,也代表了府里下人的態度,他們不覺便輕慢起來,其他女郎雖說是庶出,卻也是正兒八經的濰州邢家血脈,這位外室女,雖說主君說她是邢家女郎,可誰能保證她那做外室的娘品性如何?

    虐待也稱不上虐待,就是屋子打掃總是不干凈,去領來的吃食總是冷的,想要點什么東西,府里也是推三阻四,看著都是小事,碰在一起便難免叫人心煩。

    尤其是又一次午膳晚了,送上來時雖不說冰冷,卻也毫無熱氣,那一些肉菜做得也不精心,冷了之后葷腥難聞,別說吃,看一眼都叫人倒胃口,這樣的食物玲瓏怎么可能吃得下?

    旁的地方惹她,她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在吃食上糊弄,卻叫她非常惱怒。

    那送飯的婆子生了一雙吊梢眼,看人的時候都是斜著的,活似眼睛長在了頭皮上,“女郎息怒,實在是今兒個廚房那邊太忙了,因此才誤了時辰,女郎且先將就著吧。”

    伺候玲瓏的都是邢冀派來的人,他們最愛對玲瓏說的,便是主君待她如何寵愛縱容,如何恩重如山,要她感恩,要她回報。

    換作往日,原主肯定也就忍了,覺得自己本就是外室女,身份低微,也不想給疼愛自己的父親惹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雖然這些肉菜不能吃了,可素菜還勉強能入口。

    但玲瓏怎么會忍?

    天底下人人變成忍者神龜,她也絕對不忍。

    “將就?”

    玲瓏重復了一遍這個詞,笑起來,“你讓我將就?”

    那婆子被這笑弄得有些怵得慌,隨即在心里狠狠唾了一回:呸!下賤坯子生出來的小野種!名不正言不順的,還真當自己是邢家女郎了!這到底是不是主君的種都難說呢!竟在這兒跟她擺起譜來了!

    只是面上仍舊帶著笑,一副卑微討好的模樣,滿滿的都是綁架,活似玲瓏要是不將就,那就是不懂事不賢惠不溫婉,是不配做這邢家女郎的:“女郎請息怒,廚房那便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夫人與郎君是重中之重,今日郎君回府,夫人便想著要多多犒勞,這才耽擱了給女郎送飯的時辰。”

    “哦。”玲瓏了然。“原來是阿兄回來了,那倒也情有可原,是我考慮不周了。”

    婆子心底得意,就知道這外室女眼皮子淺,旁人說什么便信什么,她今兒個磋磨了她,改明兒就要到夫人那里露個臉討個賞,將此事當做笑話講與夫人聽,討夫人的歡心,說不得還能被調進夫人的院子做個媽媽呢,那樣的話,何愁日后沒有出路?“正是如此,女郎如今知錯卻也不晚。”

    玲瓏慢慢點頭,站起身,“今兒個是有情可原,那昨兒個呢?前兒個我似乎也沒吃上口熱乎的,原來全是有情可原啊。”

    她看向桌上那盤油膩紅亮早已冷透了的大肘子,嘴角抿起的笑容嬌俏明媚,這些天她的飯食全是這些油膩之物,問就是廚房那邊有難處,身為女郎要多多體諒,這樣才討人喜歡云云。

    若是第一次進府的懵懂少女,興許會被忽悠,怕自己惹了嫡母厭煩,因此謹慎卑微做人,恨不得自己是隱形的,可玲瓏怎么會信?

    最關鍵的是,她是主子,主子為什么要體諒奴才的難處?

    眾目睽睽之下,玲瓏伸手抓住了婆子梳的整整齊齊的發髻,然后以當仁不讓之勢,將對方的臉狠狠地砸向了那盤油光水滑的大肘子!

    婆子一直在廚房做事,向來會揣摩莊夫人的心理,莊夫人討厭誰,她便給誰顏色看,久而久之,也算入了莊夫人的眼,得了個機靈的夸贊。

    今兒還是她頭一回吃癟,平時人模人樣的,也把自己當個人物,誰曾想被個十三歲的少女如此羞辱,頓時一張臉便氣得漲紅,心中百般不滿,卻又礙于這是主子。畢竟鬧到了莊夫人跟前,莊夫人是必然不會保她的,誰叫這一切都是婆子自己策劃的呢?

    “我見你這態度,似乎涼了的飯食也很好吃,那你今兒個就把這一桌子的菜全都吃完,不吃完不許走。”

    玲瓏說著,又將婆子的臉在肘子上摁下去,這婆子生得膀大腰圓,她卻纖細裊娜,偏偏婆子卻跟被千斤墜壓頂一般掙扎不動,看在一邊下人眼中,愈發覺得此人偷奸耍滑,十三歲的女郎能有多大的力氣,此人真是會裝!

    婆子從大肘子中抬起頭時,滿臉滿頭都是猩紅醬汁,離得遠也能聞見那腥味。這飯菜雖然豐盛,可論起味道,卻只能算作一般,玲瓏若是不吃,他們私底下便說她挑剔,因此玲瓏覺得,他們應該覺得很好吃吧?

    好吃的話,還是賞給他們好了。

    “把她的嘴掰開,喂給她吃。”玲瓏輕聲說,“最好連盤子都給我舔得干干凈凈,才叫不浪費。”

    周圍下人不敢不聽她的話,連忙上去幾人,一人拽住一只手臂,另一人掰開嘴,又一人端起菜盤子往婆子嘴巴里塞,塞得那婆子涕淚橫流哀嚎不已,她雖說只是個下人,在府中卻也有頭有臉,不少人都溜著她討好她,何曾被這樣虐待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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