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片龍鱗六
“我沒有胡說。aneiin”邢萱看似鎮(zhèn)定其實(shí)袖子里的雙手都在顫抖。從小到大她從未忤逆過母親,母親的話她言聽計(jì)從,因此第一次跟反駁母親她連聲音都有些不穩(wěn)“那日女兒確實(shí)是親眼所見,鄴表哥見了玲瓏十分失態(tài)若非玲瓏立刻走了,還不知要如何,母親與舅母怎能直接將罪名怪到玲瓏身上?她還是個未及笄的女郎,若是被人聽到了這些話日后還如何做人?”
莊夫人厲聲道:“萱娘,誰許你這樣與我說話?你的規(guī)矩都學(xué)到哪里去了?”
狄夫人早知莊夫人不喜玲瓏自然幫腔:“萱娘便是太善良太容易被騙了,你可知這世上盡有些面甜心苦的人兒表面與你稱姐道妹,私下里不知藏著什么腌臜心思你鄴表哥雖不才卻也不是那等見色心喜之人這其中必有誤會!
她對這個外甥女也生出幾分不喜,當(dāng)著這樣多的人面還未嫁進(jìn)邑陽便如此指責(zé)未來夫婿,待真做了莊家婦還不知要怎樣跋扈。若不是她是邢冀之女狄夫人是看不上邢萱做自己兒媳婦的。
兒媳婦家世太好性格高傲,兒子便要受委屈,唉,也是沒辦法。
邢萱抿著紅唇,“能有什么誤會,母親與舅母口口聲聲說玲瓏勾引鄴表哥,難道鄴表哥就沒什么說的嗎?還是說,鄴表哥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
此時的莊鄴遠(yuǎn)沒有后來的圓滑狡詐,勉強(qiáng)還算有幾分羞恥心,邢萱都這樣問了,他若是還說玲瓏勾引自己,豈不丟人?正巧又瞧見玲瓏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一時沖動,竟撩起袍子跪下:“母親,姑母!萱娘表妹雖好,可鄴對玲瓏表妹卻是一見傾心,倘若可以,鄴愿娶玲瓏表妹為妻,還請母親與姑母成全!”
玲瓏心想這人根本不是喜歡自己,而是跟自己有仇吧?瞧這仇恨拉的,剛才兩個夫人看自己的眼神只是厭惡加鄙夷,現(xiàn)在已經(jīng)上升成怨恨跟忌憚了!
她們未嘗不知道她與莊鄴只見了一面,可就一面,便讓莊鄴如此神魂顛倒,莊夫人要考慮邢萱日后嫁過去能不能受寵,狄夫人要考慮這么個能迷惑兒子的女人若是真留在兒子身邊豈不是要有麻煩,反正莊鄴不承認(rèn)對玲瓏有心,讓玲瓏給他做妾興許還有幾分余地,他如此誠實(shí),兩人反倒決不可能。
莊夫人尤為生氣,她覺得玲瓏母親搶走了主君,玲瓏又來搶萱娘的未來夫君,這母女倆果真是一脈相承,都是一樣的下賤貨色!心里惱怒,厲聲道:“你還是死了這條心!除非我死,否則絕無可能!”
狄夫人也惱怒:“莊鄴!你心中若還有我這個母親,便不要再說這等令人發(fā)笑的話!否則你我之間的母子情分也就到此為止了!你敢與你父親說,你不要你的萱娘表妹,卻要娶一個外室女么!”
看他們說得熱火朝天,兩位夫人俱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莊鄴則露出痛苦的眼神望向玲瓏,其中似乎還摻雜了幾分歉意,活似兩人是被王母娘娘分開的牛郎織女,下一秒就要高唱梁;。
她很有禮貌地舉起手:“不好意思,我可以說一句話嗎?”
兩位夫人異口同聲道:“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余地!”
雖然不被允許說,但玲瓏一定要說,她詢問能不能說話是她有禮貌,是通知,又不是詢問!罢垎柷f家郎君是哪里來的自信,我也會愛慕你?又是哪里來的自信,覺得阿姐也會對你動心?怎么你們邑陽莊氏一族,都是如此自信的嗎?這樣的自信能分我一點(diǎn)嗎?”
這三人都自信過了頭,要不怎么說是親戚呢。
莊鄴一愣,狄夫人隨即大怒:“你什么意思?”
“聽不明白嗎?我看不上你兒子,也看不上你啊!绷岘囀┦┤坏,她整個人都坐在椅子里,往后倚著,一副悠閑自得的模樣,“我說,你既然覺得你兒子那么金貴,這個配不上那個也配不上的,恨不得把你兒子揣懷里隨身攜帶,那你自己嫁嘛!看你這個年紀(jì)估計(jì)也還能生,別人低賤的血脈怎么配得上你高貴的兒子?我看還是內(nèi)部消化得了,血統(tǒng)純正,絕對沒有瑕疵!
這話說得簡直駭人,且不著調(diào),且低俗。
聽得邢萱都忍不住伸手拽了一下她的衣袖,意思是讓她別說了。
玲瓏卻道:“我又沒說錯,我還沒見過這樣的母子呢。除了晚上不睡一個屋,親昵地跟夫妻也沒什么區(qū)別,怎么,莊家郎君還沒斷奶?”
太惡毒了!
莊鄴一張俊臉漲得通紅,想要斥責(zé),卻又在見到那張令自己傾心的絕色容顏時氣短,說不出話,狄夫人更是被羞辱的險些氣暈過去:“大膽!大膽!大膽!!”
“在下不才,人送外號龍大膽。”玲瓏朝她一拱手,“可惜大膽也比不過自信,還是夫人更加有本事。”
莊夫人徹底忍無可忍:“來人!”
她要狠狠教訓(xùn)這個外室女一頓,對方才知道什么叫做體統(tǒng)!
邢萱急了:“母親不可!”
“你給我閉嘴!”莊夫人怒道,“你與她什么關(guān)系,你便護(hù)著她!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與這等低賤之人來往,平白降低自己的格調(diào),你可曾將我的話聽進(jìn)去?既然你這樣有主意,何必還認(rèn)我這個母親?!”
邢萱從來溫柔乖順,莊夫人卻如此傷人的話都說得出來,立時讓這個女郎面色蒼白,淚珠滾滾而落。
玲瓏愈發(fā)厭惡起莊夫人來:“夫人真是好威風(fēng),這種話不知道敢不敢對著父親跟阿兄說!
莊夫人再度怒道:“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兒么!”
“嘴巴長在我身上,我想說就說,你管我?”玲瓏得意洋洋,還故意伸出雙手,欣賞自己剛剛?cè)旧系霓⒌ぃ胺蛉瞬痪褪强窗⒔阈宰泳d軟,又聽話孝順,恨不得她做個提線木偶,事事都?xì)w夫人掌控,稍有脫控便是不孝。日后便是阿姐嫁人,也需要娘家照拂,夫人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傷害她,可若換作阿兄,那便不一樣了,阿兄是父親未來的繼承人,是濰州邢氏一族的少主,夫人還需籠絡(luò)阿兄,因此從不對阿兄大喊大叫,說白了,還不是因?yàn)閷Ψ蛉硕裕瑑鹤犹焐扰畠航鹳F,女兒不值錢罷了。”
邢萱聽她所言,字字句句皆扎心,回想過去,不正如玲瓏所說?
母親對她跟對阿兄,那真真是兩個態(tài)度,往日她還能以母親希望自己做個貴女所以要求嚴(yán)格來安慰自己,如今卻再也不能。
玲瓏直接來了致命一擊:“夫人若是覺得我所言有錯,那倒不如讓阿兄娶個莊氏女,如何?”
莊夫人臉色極為難看。
還能如何?當(dāng)然不如何!
邑陽莊氏如今每況愈下,她將女兒萱娘嫁過去,打的便是扶持娘家的主意,當(dāng)然,這其中也有著對萱娘的疼愛,希望萱娘在婆家能過得好,但話又說回來,她可以將女兒嫁回娘家,卻不會允許兒子娶娘家的侄女為妻!
狄夫人也清楚這一點(diǎn),可叫玲瓏明晃晃的挑破,那誰都顏面無光。
這外室女當(dāng)真是沒規(guī)矩!
“我兒要娶誰為妻,無需你在這里指手畫腳!”莊夫人怒到口不擇言,“總之,我絕不會允許他娶個你這樣的女子!”
玲瓏說:“那可不見得,萬一阿兄日后哭著喊著要娶我這樣的呢?我奉勸夫人話別說得太早,免得風(fēng)大,閃了舌頭。”
莊夫人真真是見她一次被氣一次,眼看要短命了。
眼角余光瞥見萱娘落淚,她心中沒有不安與愧疚,反倒生出一股快慰,為人父母,卻想著用言辭犀利的態(tài)度傷害兒女,以此來報復(fù)兒女的“不聽話”,實(shí)在是可笑。
但正如玲瓏所說,若是換了邢淳,莊夫人必定不舍,也不敢,無非是邢萱是個女郎。
莊夫人想要教訓(xùn)玲瓏,可惜邢冀說過,不許任何人動她一根毫毛,且玲瓏特別熱衷于告狀,每次她告了狀,莊夫人與邢冀之間本就淡薄的夫妻情分便要又少一層,再這樣下去遲早消磨干凈,可叫莊夫人忍耐,她又不甘心。
邢萱不想再在這里待下去,她站起身,向莊夫人行禮:“母親,舅母,我覺著有些不舒服,便先退下了。”
她一走,玲瓏也不想留,兩個靈魂不怎么美好,皮囊也不怎么好看的人,她覺得辣眼睛。
剩下莊夫人氣得胸口不停起伏,她忍著一股氣,待到邢冀回府,便第一時間過去尋他,要趕在玲瓏告狀前先將今日之事告知于他,并尋求他的認(rèn)可與幫助。
誰知道邢冀卻一臉鄙夷:“那莊鄴如何配得上玲瓏?她的婚事我自有主張,你就不用操心了。”
莊夫人愣住了,什么叫莊鄴配不上玲瓏?她的意思是玲瓏自甘下賤勾引未來姐夫,怎么到了主君這里,卻成了莊鄴配不上玲瓏?!“主君,您是不是聽錯了,莊鄴乃是妾身的侄兒,年少有為,又才貌雙全,品行俱佳,妾身原本是想將萱娘許給他……”
邢冀很自然道:“萱娘許給他倒不是不可以,但玲瓏不行!
莊夫人瞬間手握成拳,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主君的意思是,玲瓏比萱娘更金貴?!“玲瓏不過是個外室女,萱娘卻是主君的嫡長女,怎么在主君心中,卻是玲瓏比萱娘高貴?她明知莊鄴是我為萱娘挑選的夫君還蓄意勾引,本就是水性楊花,又”
“夠了!毙霞酱驍嗨脑,淡淡地看她一眼,“既然如此,那萱娘也不嫁給這人,你那侄兒如此年少有為、又才貌雙全、品行俱佳,想必我邢氏女郎也配他不上,叫他另尋姻緣去吧,萱娘的婚事也不必你來操心!
就這么輕飄飄的,便將萱娘婚事權(quán)拿走了。
莊夫人還想解釋,邢冀面色卻愈發(fā)淡漠,“好好做你的主母,盡你的責(zé)任,別再讓我因?yàn)檫@些后宅小事煩心。”
他每日都有許多事情要做,回府還要聽莊夫人來告狀,玲瓏告狀,那是因?yàn)樗艿搅瞬还降膶Υ鳛楦赣H,自然要滿足她、安撫她,可莊夫人告狀,從來都是因?yàn)閯e人不聽她的掌控,若是下人,自己處理便是,兒女已經(jīng)成人,卻還想像小時候一樣控制他們,邢冀是搞不明白,莊夫人怎么想的。
那邊狄夫人也傻眼了,本來說這一趟濰州行,莊鄴與萱娘的婚事必定是十拿九穩(wěn),結(jié)果到了這會兒,莊夫人卻不能做主萱娘的婚事了?!
那、那莊鄴怎么辦,他們莊氏一族日后怎么辦?難道都要靠莊夫人來提攜?可再親近的關(guān)系也會隨著時間褪色,萱娘若是不嫁過去,邢冀邢淳父子倆又怎么會將莊氏一族放在心上?!
莊鄴得知自己不能娶萱娘,人也傻了。
本來他敢那么表達(dá)好感,是因?yàn)槟赣H與姑母都說要將萱娘許配于他,他就是犯賤,覺得送上門的,不如親自求娶的香,結(jié)果他求娶的那個看都不看他一眼,本來板上釘釘?shù)哪莻也沒了,到嘴的鴨子飛到了天外邊,莊鄴就難受了。
他父親也有不少兒子,他也不是唯一一個嫡子,下頭還有狄夫人所出的兩個同胞弟弟,以及五六個庶子,因?yàn)樗堑臻L子,得狄夫人喜愛,與萱娘的婚事才落到他頭上,否則哪有這樣的好事?
狄夫人也不能接受竹籃打水一場空,可再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鋌而走險,只好哭求莊夫人,畢竟對于這個小姑子她很是了解,哭一哭求一求,莊夫人一定會想辦法的。
不屬于莊夫人的,她都想要拿到,更何況本來屬于她的女兒婚配權(quán)?她是萱娘的母親,她有權(quán)利決定萱娘的婚事,為萱娘的未來做打算!
主君不許萱娘嫁回邑陽莊氏,她偏偏要將萱娘嫁回去!
不得不說,莊夫人此時生出了一些叛逆與報復(fù)心理,她想讓主君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氣的,而且也確實(shí)是為萱娘好,至于萱娘的意愿不好意思,在莊夫人的字典里,從來都不知道女兒還有什么意愿,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他們家也不例外,身為父母,為兒女決定婚事有什么不妥?
只是主君不同意,那也不能正面來,還是得想些迂回的法子。
因此當(dāng)夫人親手做的糕點(diǎn)送來時,玲瓏故意裝作很饞的樣子,將一盤子全都吃了!
母親第一次為自己做的糕點(diǎn),邢萱一塊也沒嘗到,她有些難過,但玲瓏吃得很開心,她便也沒說什么,只擔(dān)憂道:“……這糕點(diǎn)是糯米粉做的,很難克化,你全吃了,不覺得脹得慌嗎?”
玲瓏笑嘻嘻道:“怎么會呢?沒想到夫人手藝這樣好,她還會下廚啊?”
想也知道,說是莊夫人親手做的,基本上也就是到廚房里抓把糯米粉放盆里,其他全是廚子做,但她摸過,所以算她做的。
邢萱被這么一說,頓時覺得有些尷尬,正巧這時莊夫人身邊的婆子過來,說夫人請她過去,邢萱正要起身,卻被玲瓏抓住了手,她一低頭,瞧見玲瓏面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紅:“阿姐……我、我有點(diǎn)熱!
“熱?”邢萱擔(dān)憂地伸手摸摸她滾燙的粉頰,“怎么會這樣?”
按理說天已經(jīng)逐漸轉(zhuǎn)涼了,夜間不蓋厚厚的被子都會覺得冷,玲瓏怎么會熱呢?
“好熱好熱!绷岘嚩家蘖,她眼神開始渙散,不覺扯開衣領(lǐng),露出一片雪白胸口,看得人面紅耳赤,邢萱連忙把她衣服往上拉,她卻還是撕個不停,邢萱心性單純,根本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還以為是玲瓏病了,“快去請大夫,快!”
莊夫人身邊那婆子卻是懂的,看了這個還有什么不明白?她忍不住干澀地問:“女郎,夫人親手給您做的糕點(diǎn),您沒吃嗎?”
邢萱也沒多想,“都被玲瓏吃了,她愛吃,不許我吃,我便全讓給她了!
婆子心想大事不妙,趕緊跑回去通知莊夫人,邢萱抓住玲瓏胡亂揮舞的手,但她的力氣卻突然變得很大,一只手就能把她牢牢摁住,一個翻身,竟將她壓在了身下!
邢萱:“玲瓏?玲瓏?我是阿姐呀,你、你到底是怎么了?!”
她想掙扎又掙扎不出,只能被玲瓏壓著,見她雙眼赤紅,竟像是中了邪,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擔(dān)憂,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直到身體相貼,玲瓏的衣服因?yàn)樘珶岫㈤_,邢萱才發(fā)覺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對。
玲瓏的胸居然是平的!
不是那種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隆起,就是平的!一片平坦?jié)嵃椎男靥牛?br />
邢萱就是再傻,也不至于分不清男女,她呆滯地看著身下的美貌少女不,是美貌少年,整個人都陷入嚴(yán)重的自我懷疑中,原以為是妹妹,其實(shí)卻是、是弟弟?
然而再多的,卻來不及叫她想了。
說來也奇怪,大夫按理說早就該到了,偏偏路上盡是出些小意外,待到莊夫人等人趕到,屋子里已經(jīng)是一片狼藉,莊夫人臉色鐵青,她一把推開門,便看見了坐在床邊發(fā)呆的女兒。
萱娘只披了一層薄衫,莊夫人是過來人,自然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再看床上那個還躺著的,敞開一片胸膛呼呼大睡,即便睡著仍舊貌美如花,怎么看都不像是男人的少年
這他媽是何等的荒唐事!
她上去就要抓住玲瓏質(zhì)問,卻被回過神的邢萱擋住,莊夫人下意識要斥責(zé)女兒,卻見女兒并不如往日乖巧,甚至顯現(xiàn)出冷漠之色,這讓莊夫人有些無所適從:“萱娘,你……”
“為何會出現(xiàn)這樣的局面,母親應(yīng)當(dāng)比我更清楚!毙陷嬉埠荏@訝,發(fā)生了這種顛覆她世界觀的事,她居然還能如此冷靜地與母親交談!澳赣H本來打的是什么主意呢?又送糕點(diǎn),又讓我去您院子里,去見誰呢?”
莊夫人愣住了:“什么、什么意思?”
隨即她勃然大怒:“你以為我是在糕點(diǎn)里下了藥?!誰準(zhǔn)你這樣想我?!”
邢萱卻認(rèn)準(zhǔn)了是莊夫人的手筆,若說一開始還糊涂,那么她在床頭坐了這么久也想明白了。那盤糕點(diǎn)是母親“親手”所做,送過來之后,不可能有人做手腳,也就是說,如果里面有藥,也必然是先前就放好的,玲瓏與她在一起都沒有異常,偏偏吃了那盤糕點(diǎn)外就一直嚷嚷著好熱,恰逢此時,母親的心腹又來請自己過去,邢萱就是個傻子吧,也知道母親在打什么主意。
父親不許她嫁給鄴表哥的事兒她已經(jīng)知道了,不得不說的,那一刻邢萱心中大石落地,可她怎么也想不到,母親讓她嫁回娘家的想法那樣強(qiáng)烈,強(qiáng)烈到已經(jīng)完全不顧自己的意愿與名聲!
“反正也沒什么區(qū)別的,對吧,母親?”邢萱問,“是于表哥,還是于同父異母的弟弟,都沒差別的不是嗎?反正都一樣要丟人,與其是表哥,還不如是弟弟!
莊夫人又怎能想到玲瓏居然不是個女郎?!他平日里穿著羅裙,肌膚勝雪又嬌滴滴的,聲音清脆稚嫩,一副狐媚相,誰能看出來他是個郎君?!
若是被人知道了萱娘與同父異母的弟弟有了茍且……莊夫人打了個冷顫,不行,決不能讓人知道!決不能讓人知道!
她也來不及解釋,這副不解釋的模樣落入邢萱眼中,便成了默認(rèn)。
她不覺流下淚來,心中第一次升起對母親的恨意,就因?yàn)樗宦犜,就因(yàn)樗幌爰藿o鄴表哥,母親居然想出如此下作的法子!
莊夫人卻無暇顧及女兒是否哭泣,她現(xiàn)在只想,要如何才能將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最重要的是,得瞞著主君,決不能讓主君知道這樁丑事,決不能!
可惜,越怕發(fā)生什么,就越會發(fā)生什么,世上哪有不透風(fēng)的墻,更何況,還有玲瓏在里頭的推波助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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