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片龍鱗六
小娟姑娘雖然年紀(jì)不大但生得大手大腳大胸大屁股,用村里人的眼光來看,就是最適合當(dāng)媳婦的那種姑娘大手大腳說明干活麻利,大胸大屁股說明好生養(yǎng),可人見人愛的小娟姑娘卻偏偏喜歡阿貴而阿貴又不喜歡她反而喜歡瘦巴巴一陣風(fēng)就能吹走,沒胸也沒屁股的阿燈。
小娟姑娘能不生氣嗎?
她生阿貴的氣覺得阿貴不懂得欣賞她的美,她也生阿燈的氣覺得阿燈不檢點。
這年頭居然還有女子隨意與男子說話你又不打算嫁給人家,卻又跟人家說話,這是什么道理?簡直就是那個什么……不安于室!對,不安于室!也就阿貴死心眼看不開你看這阿燈的架勢像是會嫁給他這種鄉(xiāng)下漢子的人嗎?
再加上阿燈不僅跟阿貴說話也會跟村子里其他小伙子說話所以在小娟姑娘心里阿燈是個不安于室且水性楊花的人就像是她偶爾去過鎮(zhèn)上,在茶樓外聽說書先生說得那種該浸豬籠的“淫婦”,也就是他們鄉(xiāng)下沒這等規(guī)矩不然阿燈這樣的,早叫人拉去浸豬籠了!
一個女子,還是獨自一人居住的女子,卻不知道什么叫潔身自好,隨意跟男子說話,又讓男子為自己做事,簡直就是厚顏無恥!真不知道那俊美倜儻的新郎官,是怎么看上阿燈的!
反正在小娟姑娘看來,阿燈這樣總是跟男子說話的女子不檢點,以后說不得還要給新郎官戴綠帽呢!
之前她看見阿燈,也總是會陰陽怪氣兩句,鼻子里再用力哼一哼,阿燈懶得跟她計較,又沒說什么過分的話,在阿燈看來,小娟姑娘還是蠻可愛的,淳樸的那種可愛。但今天是她跟湛芳的大喜日子,小娟姑娘這張嘴又開始沒把門,阿燈就不樂意了。
小娟姑娘叫阿燈刺了兩句,還專門刺她最難受的地方她的長相。
雖然小娟姑娘大手大腳大胸大屁股得村里許多女性長輩的喜愛,但她唯有一點缺陷,那便是容貌生得并不嬌艷,圓臉盤塌鼻梁小眼睛,雖說不算丑,卻也稱不上是美人。
最慘的是什么?最慘的是村子里還有個絕頂?shù)拇竺廊耍@兩邊一對比,愈發(fā)顯得小娟姑娘粗糙。
阿燈也氣呢,憑什么說她小胸小屁股?這小娟姑娘知道什么叫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嗎?她有就行,難道非要像小娟姑娘那樣波瀾壯闊,走兩步都要抖一抖才叫好?
小娟姑娘說刻薄話,叫屋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婦們聽了,也都覺得不大好。阿燈之所以選擇在這里落腳,就是因為這里的人格外有人情味,不是每個人都像小娟姑娘這樣說話沒把門,更多的人都是抱著祝福友好的心態(tài),而且再重復(fù)一萬遍,她讓人幫自己干活,都是給報酬的!而且報酬不菲!
真要說起來,她還叫過村里的小蘿卜頭們給自己撿板栗呢,同樣給銅板給吃的,從沒虧欠過人家!
小娟姑娘張嘴就造謠,是不是沒有被告過啊?
“小娟,今兒是阿燈的大喜日子,你嘴上積點德吧你。”
“就是,哪有人在好日子說這種話的,得虧是人家爺們兒沒在,要是叫人爺們兒聽了不抽你!”
一人一句,數(shù)落的還沒出嫁的小娟姑娘眼圈一紅,“你們就知道欺負(fù)人!討好她!”
說完沖出人群就跑了,一路揮灑眼淚,直到看見那一身紅衣的新郎官,小娟姑娘心里咯噔一下,平心而論,剛才她說的那番話確實是不大道德,這要是換個小心眼的男人,怕不是還沒成完親就要開始鬧,男人最怕的就是戴綠帽子,女人最怕的便是被詆毀名節(jié)。
雖然叫人諷刺了一頓,小娟姑娘還是心虛,不知道為什么,那新郎官明明離自己很遠(yuǎn),卻給她一種很恐怖的感覺,總覺得自己說了什么,對方都知道……明明不可能啊,她是在屋子里說的,他們卻是在屋外喝的酒,不可能聽到的,不可能
“啊!!!”
一聲慘叫,正胡思亂想的小娟姑娘沒有仔細(xì)看腳下,愣是踩空了一腳,從路邊翻進了溝里,要說她運氣也不算太差,雖然正常人沒有摔溝里的人,可這會兒溝里沒水,這要是夏天,水多又急,直接淹死都可能!
也正因為沒水,小娟姑娘那張本來就不怎么美貌的面容,又被溝底的石頭劃拉到,最慘的是她的牙,正好磕在一塊大石頭上,說來也奇怪,溝里怎么會有那么大一塊石頭?
愣是把小娟姑娘的牙齒磕掉了好幾顆!
這動靜太大,她是眼睜睜當(dāng)著吃喜酒的大家的面翻進去的,眾人連忙跑來救人,小娟姑娘當(dāng)眾丟了這么大一丑,心態(tài)崩了,大哭起來,哭得又不梨花帶雨,而是雷聲陣陣,再加上那一臉血,著實不美。
湛芳淡淡地別過視線,他雖然不在阿燈身邊,卻在阿燈身上留了自己的一抹神識,所以阿燈身邊發(fā)生了什么他都知道,自然也知道這個村姑對阿燈說了什么。
也是他現(xiàn)在脾氣好了許多,不再那樣暴戾,否則換作過去的君上,小娟姑娘別說只是摔了幾顆牙,就是魂兒都要叫他給捏碎了!
阿燈在屋子里也聽說小娟姑娘摔掉了牙哭著回家,好在人沒出什么事,她心里有數(shù),這事兒跟湛芳估計脫不了干系,這家伙護短得很,根本不講道理。
要叫阿燈說,她跟申屠鴻其實也是陰差陽錯,誰都沒有錯,只是造化弄人,可在湛芳心里,申屠鴻便是大大的負(fù)心人,所以每一世都要被他殺,被他扒皮縫鼓,因為申屠鴻讓阿燈難過了,所以就必須得死。
湛芳就是這樣的人。
她不會去責(zé)怪湛芳,有她在身邊,會好好看著他的,不會讓他變成冷血無情的大魔王。
阿燈善談外向,雖然是新娘子,卻不見半分羞澀,還能教村里的姑娘們?nèi)绾问釆y打扮,甚至一時興起,自己掀起蓋頭,給一個姑娘梳了個特別漂亮的發(fā)型,喜得那位姑娘連連感謝。
所以說啊,像小娟姑娘那樣不喜歡阿燈的人是極少數(shù),她太討人喜歡了。
等到湛芳回來,一屋子的女人,見了他跟耗子見了貓似的大氣不敢喘一下,一個個快速溜出去,頭都沒回。
真不知道阿燈是從哪里定下的這個夫君,長得的確是好看,可也太冷了些,冷得都嚇人。
剛才有人鼓起勇氣跟新郎官打招呼,新郎官居然理都沒理。
這就是她們打招呼的方式不對,湛芳離開酒席想回來,有人順口說了一句早生貴子,他那張冷淡至極的臉?biāo)查g便柔和了,再夸點什么白頭偕老郎才女貌的話,說不定君上大人心情一好,賞你個金山銀山!
阿燈見湛芳進來,吐吐舌頭,連忙老老實實回到床上坐好,然后察覺自己的蓋頭還在頭上,又伸手拽下來,一系列動作做得是行云流水,看得湛芳哭笑不得。
他走過來,慢慢掀起阿燈的紅蓋頭。
這真是他做夢都不敢想象的場景,阿燈居然真的嫁給他了,做他的妻子了。而且他們就像是凡人一樣,還從官府那里領(lǐng)了婚書,在村長那也登記了姓名,以后,就是這蕓蕓眾生中的普通一對夫妻,和所有人那樣,過上平凡又快樂的生活。
他跟阿燈。
阿燈見他神情恍惚,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鼻子:“傻瓜,你在想什么?”
湛芳回過神,看見笑靨如花的阿燈,突然道:“阿燈,這是真的嗎?”
沒等阿燈回答,他又自言自語:“我總覺得這像是在做夢……夢里阿燈回來了,還嫁給了我,跟我結(jié)為夫妻。若這是夢的話,不管是什么樣的夢,都讓我沉浸其中,再也不要醒來吧。”
阿燈聽得心酸,她踮起腳尖,在湛芳耳垂上用力咬了一口,湛芳吃痛,她才慢慢悠悠地說:“疼嗎?”
當(dāng)然疼,這一口阿燈可是用力了的,都咬出血珠了!
“疼就說明是真的,你看,我是不是對你很好?”阿燈得意極了,兩手叉腰,“現(xiàn)在不覺得是做夢了吧?”
湛芳伸手摸了摸耳朵,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聽阿燈的不用法術(shù),當(dāng)然,某些特殊情況除外,而且就算是用,他也知道要偷偷的不能被阿燈發(fā)現(xiàn)。
就比如說阿燈讓他洗衣服,他實在是不想洗,但也不想讓阿燈洗,更不想讓不認(rèn)識的人碰他們的衣服,這種時候,趁著阿燈在做別的事情,快速施展法術(shù),然后裝模作樣地拿清水再過一遍屢試不爽,阿燈從未發(fā)現(xiàn)過,可見辦法總是會有的,只要你反應(yīng)快,并且足夠機智。
他嗯了一聲,摟住阿燈就往床上倒,并且公然犯法,施了一個結(jié)界術(shù),這樣的話,就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
不僅如此,湛芳還很誠實地告訴阿燈:“這次我要用法術(shù)了。”
“嗯?”
阿燈一開始沒反應(yīng)過來,還以為他說的是結(jié)界術(shù),直到不知過了多久,天黑又天亮,天亮再天黑,她才意識到湛芳說的是用什么法術(shù)!這家伙!
他想要感受她的存在,一直一直,不肯停下。
阿燈反抗無果,只能被壓,事情很糟糕,阿燈從前只在話本子里看到過一夜七次郎,她還哈哈大笑過,現(xiàn)在她真正見識了何謂一次七天狼,如果不是她發(fā)狠賭咒不原諒他,感覺湛芳想永遠(yuǎn)停在她身上。
太可怕了!
自知理虧的湛芳去掉了結(jié)界術(shù),老老實實去洗衣服洗床單,并且全程手洗,洗的干干凈凈再晾起來。
雖然他還是不怎么愛說話,但卻有了很大的改變,這種改變在村里的小伙子們看來最明顯,那就是之前的湛芳冷冰冰的非常可怕,現(xiàn)在的湛芳雖然還是冷冰冰,但已經(jīng)沒有了那種讓人感到很可怕的氣勢,甚至讓人生出“這家伙也許脾氣很不錯”的感覺,這真是相當(dāng)不可思議。
難道說成親了真的能徹底改變一個男人?
湛芳從前不認(rèn)為這種清貧的日子有什么好過的,他以幼童外表跟阿燈相依為命時,阿燈雖然表現(xiàn)的很快樂,也努力活得很快樂,但是看得出來,失去了父親孩子和丈夫,對她造成的打擊是致命的。那時候湛芳不懂,只知道阿燈不開心,自己就不開心,然而現(xiàn)在,他卻慢慢意識到阿燈為何那樣熱愛生命,熱愛活著。
他們就在這山腳下的小屋里,這么小的屋子,卻住了兩個人,轉(zhuǎn)個身都能碰在一起,跟魔宗的魔殿根本無法相比,湛芳在魔殿的王座恐怕都比這個屋子大!
可是,他在這里所得到的平靜與幸福,卻是在魔宗從未有過甚至在他之前的人生中都從未有過。
做阿燈的丈夫,居然是如此幸福的事情。
每天一起睡覺,親密纏綿,第二天一起醒來,洗漱做飯,每周會一起進山然后滿載而歸,山貨新鮮又美味,吃不完的還能讓人拿到鎮(zhèn)上換錢,在這樣的生活中,就連那些總愛找阿燈說話的村漢,在湛芳眼里也變得可愛起來。
當(dāng)然,他們永遠(yuǎn)不要來找阿燈最好,話也不要說得太多,三句是極限。
他身上的戾氣,一點一點淡了。
隨著時間過去,天氣漸漸轉(zhuǎn)冷,家里只有一床棉被顯然是不行的,雖然平時的山貨可以讓村里人幫忙去賣,然后給他們傭金,但購置生活物品,阿燈還是想自己挑選,她言辭拒絕湛芳“我給你變你想要的”提議,兩人數(shù)了下他們有多少錢,然后準(zhǔn)備進城。
出乎意料,他們吃喝上從不委屈,居然也攢了二百多兩銀子!
既然要去鎮(zhèn)上,那就順便進山打點獵物撿點山貨什么的拿去賣,湛芳打獵輕輕松松,他自己做了一張弓,這讓他在小伙子們的聲望迅速累積到頂點,因為用百步穿楊來形容湛芳一點都不夸張,而這樣的箭術(shù),村子里的人可不會,他們甚至還想拜湛芳為師,湛芳才不收那種蠢了吧唧的徒弟呢,要學(xué)可以,他能抽空指點一下,至于拜師?還是算了吧。
堂堂魔宗君上收了幾個蠢到家的凡人教他們射箭,這種事情傳出去,想想都讓湛芳覺得羞恥。
“湛芳,湛芳!”
阿燈在叫他!
湛芳將一頭野豬丟到地上,朝著阿燈聲音的方向走過去,雖然他留了一抹神識在阿燈身上,阿燈自己也很強,可他總是忍不住擔(dān)心,怕她受傷,更怕她一句話都不留,就又一次離開。
“你快看。”
阿燈只給他看的,是一只小老虎。
說是小老虎都不大恰當(dāng),應(yīng)當(dāng)是小奶虎,它的眼睛還沒能睜開,正嫩生生的叫著,旁邊的母老虎已經(jīng)身軀僵硬,顯然是死透了,身上滿是傷口,周圍則是虎視眈眈的狼群。
看樣子,是母老虎在生產(chǎn)時遭遇了狼群襲擊,它再是森林之王,也不可能在身體虛弱時應(yīng)付這么多狼,倒是這只小奶虎居然活了下來,四條小短腿兒顫巍巍的站都站不穩(wěn),撲的一下就倒在地上,還是拼命想要站起來。
跟周圍兇神惡煞的狼群一比,剛出生不久的小老虎是多么可愛呀!
阿燈立刻用星星眼看向她的夫君,湛芳沒好氣道:“在這等著,不許亂跑!”
本來他去打野豬,讓她在原地待著,她卻被一只小老虎吸引到這兒來,可見是壓根兒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陽奉陰違的厲害!
阿燈摟住他的脖子吧唧親一口:“夫君真棒!”
行吧,四個字就把君上弄得迷迷糊糊魂不守舍,什么都忘了,恨不得抓一堆小老虎來給她玩。
稍微聰明點兒有點危機意識的猛獸,看到湛芳都會害怕,但狼群不一樣,它們足夠兇狠殘暴,數(shù)量又多,眼看多了個人,短暫的畏怯后,是更加兇神惡煞的齜牙,口水順著雪白的利齒落下,湛芳彎腰拎起小老虎,他冷笑一聲:“不知死活的畜生。”
話音剛落,狼群已經(jīng)被這強大的力量沖擊的四處分散開來,這下它們知道了厲害,夾著尾巴,在頭狼的帶領(lǐng)下迅速逃了。
湛芳沒把它們?nèi)寂溃灰鼈儾粺┧麚炖匣⒕托小?br />
小老虎在他手上蹬著四肢,湛芳實在是看不出這玩意兒有什么可愛的地方,他隨手交給阿燈,沒用阿燈請求,就主動刨了個坑,把母老虎的尸體掩埋了,還有些可惜:“這虎皮被咬得破爛不堪,不然扒下來能賣幾十兩銀子。”
阿燈看他一眼,偷笑,湛芳立刻瞪她:“笑什么?”
“笑你會過日子呀!”
一開始對銀子根本不在意的家伙,居然會主動想一張完整的虎皮能賣多少錢,這難道不是一種質(zhì)的飛躍嗎?
小老虎在阿燈懷里更安分一些,可能是阿燈的氣息更加自然柔和,它瑟瑟發(fā)抖,餓得嗷嗷叫,阿燈不得不解開衣襟,將它放到胸口取暖。
親眼所見屬于自己的被一只小畜生占據(jù),湛芳的臉黑得能磨墨,他忍不住道:“不要抱著它。”
“那怎么辦?它身上毛都沒有多少,又一直在發(fā)抖。”
湛芳忍氣吞聲:“我抱。”
阿燈快笑死了:“那這么多東西誰拿?你舍得我拿嗎?”
……舍不得。
所以最后,湛芳扛著野豬背著背簍還拎了一大堆東西,阿燈卻只揣了一只哼哼唧唧的小老虎,并且在回家后迅速被小老虎奪去了注意力,別的什么事都沒有做,一會去,就給小老虎弄吃的,雖然沒有奶,但米湯也是可以喂的,用大骨頭熬得米湯十分養(yǎng)人,也挺養(yǎng)虎。
餓得要命的小老虎一舔到米湯,立刻嗷嗷待哺,吃得那叫一個興奮,阿燈越看它越可愛,她特別喜歡這種毛茸茸的動物,成年老虎雖然危險且兇悍,但幼年虎就是大大的萌物,母老虎膘肥體壯,生下的小老虎也很健康,肉墩墩圓滾滾。
湛芳見阿燈的目光全被那只該死的小老虎奪走,甚至寵溺地抱著小老虎喂它,臉色相當(dāng)難看,等到兩人上了床,他想求歡結(jié)果阿燈卻把小老虎也抱上來時,這種憤怒與不滿到達了頂點:“你怎么可以把它也抱上床!”
阿燈無辜道:“可是咱們家就一床被子,沒別的地方給它住呀。”
湛芳忍著怒氣:“找點稻草就行了。”
阿燈立刻用那種沒想到你濃眉大眼的居然如此冷血無情的眼神看他,并且拒絕把小老虎放下去。
最后先屈服的永遠(yuǎn)都是湛芳,他受了極大的委屈,也不求歡了,直接背對著阿燈睡覺,話都不想跟她多說一句。阿燈先把小老虎塞進柔軟溫暖的被窩,然后起身壓在湛芳身上:“真的生氣啦?”
湛芳緊閉雙眼不搭理她。
“別生氣嘛。”阿燈笑瞇瞇地親親他的耳朵,“這么大的人了,一定要跟小老虎生氣?”
湛芳心想,你也這么大的人了,為了一只小老虎便不管我,你又好意思說?
他自認(rèn)為全部身心都放在阿燈身上,阿燈卻總是將她的目光分給其他人,雖然他得到的最多,可他想要的不是這樣,他要全部的阿燈,無時無刻,都要阿燈眼里只看得見他!
阿燈柔聲說:“湛芳,好乖乖,你別跟我生氣呀。”
湛芳在心底哼一聲,什么好乖乖,別以為叫得這么嗲,他就會原諒她。
“你不覺得毛茸茸的小動物很可愛嗎?”
湛芳幽幽道:“野豬也是毛茸茸的。”
怎么不見她喜歡,想養(yǎng)?還要吃人家?
阿燈覺得這人好喜歡抬杠哦,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哄他:“你看嘛,小老虎沒了娘多可憐,沒人照顧的話它很快就會死的,我是它的娘,你就是它的爹呀!”
湛芳想起那日成親有人祝他們早生貴子,當(dāng)時他覺得是句好聽話,還沖對方點頭,現(xiàn)在他覺得這四個字簡直晦氣極了!還早生貴子,現(xiàn)在早生貴虎了!
氣死君上了,他絕對絕對絕對不會要小孩子,光是一只老虎就夠他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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