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的觀察力何其敏銳,而周東喬又沒有掩飾自己的動作,蘇景臉色一沉,“跟希竹有關(guān)?”
“你猜?”周東喬眨了眨眼睛。
蘇景聞言頓時舒了口氣,如果真是什么要緊的事,周東喬也許不會告訴他,但一旦開了口,就不會皮這一下。
所以,蘇景難得配合一下,出聲問道:“是我的情敵出現(xiàn)了嗎?”
“不是。”周東喬搖頭。
蘇景兩手一攤,聳了聳肩,“那我不猜了。”
周東喬白了一眼蘇景,“是有人要撬小竹的墻角,你說麻煩不麻煩。”
蘇景斜眼一瞥,整一個滑稽的表情似的,“這有什么麻煩的,有人喜歡我不是很正常的嗎?”
周東喬:“……”
他怎么好意思說出這句話的?
可特喵的我還真不知道怎么反駁。
“算了,我直說吧,楊嘉穎來南都了。”
聽到這個名字,蘇景笑容一斂,眼神有些閃躲,不敢直視周東喬的目光,“她來就來唄,南都又不是我的,我還能不讓人來?”
周東喬說的這個楊嘉穎,正是蘇景的前女友,是蘇景當(dāng)時在校外認(rèn)識的一個其他學(xué)校的學(xué)生。因為楊嘉穎經(jīng)常去蘇景的學(xué)校看蘇景打籃球踢足球參加運(yùn)動會,所以跟蘇景班的大部分同學(xué)都見過。
尤其是蘇景的幾個舍友,在那個男性荷爾蒙旺盛的年紀(jì),紙巾都用得比較多的幾個人慫恿蘇景讓兩個宿舍聯(lián)誼一下,幾次聯(lián)誼下來,有沒有顯著的成效不好說,但至少是熟悉了很多。
“她找過我了,說想見一見你。她現(xiàn)在還在南都,見不見,你自己決定吧?”周東喬說道。
“那她為什么不直接聯(lián)系我?”蘇景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里有些發(fā)苦。
周東喬大概聽出了蘇景語氣中的苦澀,苦笑道:“大概是怕影響你現(xiàn)在的生活吧,不過我聽你這語氣,咋滴,還念著舊情?”
“我不知道,心里有點(diǎn)亂。”蘇景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fā)燙,倒也沒有隱瞞自己的內(nèi)心想法,“你說我見還是不見呢?”
“我特喵的要是能幫你做決定,要么就不告訴你,要么就直接把你帶到她面前了。”周東喬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蘇景。
“我想想。”蘇景的眼神有些慌亂。
“反正你自己想清楚吧,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你。”說著,周東喬看了一眼寧希竹,“不過我告誡你一句,她是你的前任,但你就說不準(zhǔn)是她的前幾任了。你可要經(jīng)受住考驗,別辜負(fù)了寧大美女啊。”
蘇景沉默,他倒不是想著舊情復(fù)燃,相愛著的兩個人都有可能在相處中把愛意消耗殆盡,更別說早已經(jīng)分手的兩個人。蘇景可以保證自己已經(jīng)不愛楊嘉穎了,但誰知道楊嘉穎是怎么想的呢?更何況,無論是前任的身份還是初戀的身份,楊嘉穎在蘇景的心里始終都有一種特別的地位,無關(guān)愛情,無關(guān)遺憾,只能說她曾是他的青春。
所以,蘇景現(xiàn)在很矛盾,他不知道該不該去見楊嘉穎。見一面吧,好像也沒什么不妥的,但蘇景總有種背叛寧希竹的感覺。不見吧,萬一人家只是想簡單的見一面呢,拒絕豈不是顯得自己很小家子氣,和搞得自己好像還對她余情未了似的。
總之,楊嘉穎的突然出現(xiàn),猶如一塊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亂了蘇景的心神。
“蘇先生,你怎么啦,我看你心神不寧的樣子。”寧希竹忍不住問道,剛才在車她就看出蘇景跟她們說話時心不在焉的。
“沒……”蘇景原本想說沒事的,但轉(zhuǎn)頭看到寧希竹擔(dān)心的模樣,一陣心虛,只說了一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
站在原地想了下,他欲言又止。
寧希竹跟著停住腳步,小區(qū)石板路邊的精致路燈很明亮,蘇景的欲言又止她自然看清楚,但是她沒有問,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蘇景。
她不知道蘇景心里在想什么,但蘇景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敏銳注意到蘇景眸中一閃而過的閃爍,寧希竹心里一顫,貝齒輕輕咬著朱唇,長長的睫毛顫抖著。
“楊嘉穎來南都了,說想見我一面。”最終,蘇景還是選擇了老實(shí)交代。
寧希竹淡淡地“哦”了一聲,腦海里卻不由浮現(xiàn)出一張清秀的面孔,她自然見過楊嘉穎,在蘇景和楊嘉穎分手前,楊嘉穎是她羨慕的對象,她恨不得取而代之。
她想起一段幾乎被遺忘的記憶,在籃球場蘇景每投入一記三分球,總會親吻戴在左手無名指的戒指。那是當(dāng)時蘇景用得最多的慶祝方式。那個戒指也是寧希竹認(rèn)識蘇景以來,蘇景唯一戴著的首飾。
不管是當(dāng)時看到,還是現(xiàn)在想起,她承認(rèn),她酸了。
對于寧希竹冷淡的回應(yīng),蘇景就感覺頭大,弱弱地試探道:“你生氣了?”
“我沒有。”寧希竹平靜地?fù)u頭。
蘇景扯了一下嘴角,把寧希竹摟在懷里,在她的耳邊輕聲說:“現(xiàn)在的我,是屬于你的了。是你的私有物。”
耳朵是寧希竹的敏.感部位,感受到耳郭傳來蘇景溫?zé)岬臍庀ⅲ瑢幭V袂文樜⒓t,雙手環(huán)抱著蘇景的腰,有些不自然地問道:“她見你干什么?”
“不知道。”蘇景答道。
“那你去不去見她?”寧希竹又問。
“不知道。”
寧希竹忍不住在蘇景的腰間用力一捏,嗔怒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動口不動手,你先放手。”老腰突然吃痛,蘇景低呼一聲,然后一邊吸氣一邊急忙說道。
“動口不見得比動手好到哪里去。”雖然這樣說,但寧希竹還是依言松開了手指,只不過她磨牙的聲音讓蘇景心里有些發(fā)毛。
蘇景沒有放開寧希竹,反而抱得更用力,“如果你覺得咬我一口能出氣,那你就咬吧。”
“我才不要,在外面走了一天,你這衣服臟到死。”寧希竹一臉嫌棄,猶豫了片刻,她又說道,“不管是順道還是專程,她難得來一趟南都,你還是見見她吧。”
蘇景沉默了一會才開口,“其實(shí)跟她見面,除了寒暄也沒什么好說的。”
“還是見見吧,你也安心,她也甘心,我也放心。”寧希竹把頭埋在蘇景的肩膀,淡淡說道。
“也好,明天反正我也要去店里,就約她在店里見面吧。”蘇景也不矯情,再推脫就顯得心里有鬼了,還不如大大方方答應(yīng)下來,約在自己店里,主要也是讓寧希竹放心。
……
珠江邊,一個穿著碎花連衣裙的女人雙手撐著欄桿,望著對岸繁華的燈火,眼神迷離。
耳機(jī)里的聲音很熟悉,就像眼前這幅幾年不見的南都夜景,沒有什么變化。
只是早已在家鄉(xiāng)慢節(jié)奏的生活中磨煉得平靜的心,再次看到舊地?zé)艋穑y免會產(chǎn)生一些躁動。一如她第一次在電視看到那張沒有變化的臉。
那是他從來不在她面前展示過的一面,所以在這個五一,她鬼使神差選擇了舊地重游。
四天的時間,想要走遍南都是不可能的,但去曾經(jīng)去得最多的幾個地方,還是綽綽有余。
認(rèn)識的人也見過不少,但遺憾的是沒有見到最想見的那個人。聽說他今天回來南都了,原本打算今天離開的她跟單位請了一天假,也不知道這趟旅行,是否能如愿以償。
遺憾嗎?
后悔嗎?
恨嗎?
也許沒有,也許都有,她不知道。
如果真的見不到,那就算了吧。也不一定非要見到他,來這里,其實(shí)也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交代。
手機(jī)響了,鈴聲是蘇景的那首《葡萄成熟時》。
“日后盡量別教今天的淚白流
留低擊傷你的石頭
從錯誤里吸收
……”
看到來電顯示是周東喬,她連忙接了起來,急切問道:“大周,他怎么說?”
“他也不知道見不見你,不過他的性格你也清楚,一般他這樣回答,都是拒絕的可能比較大。”周東喬有些不忍地說道,說實(shí)話,對于楊嘉穎,他是有怨言的,畢竟曾經(jīng)是她讓蘇景墜入無邊黑暗。但愛情的事,又怎么能夠說得清對錯?
楊嘉穎找他說想跟蘇景見一面的時候,他是想過拒絕的,但想了想,還是決定當(dāng)好一個傳聲筒。比起讓蘇景為難,他更害怕楊嘉穎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來傷害到蘇景和寧希竹。
聽到周東喬的話,楊嘉穎一陣失落,不過還是強(qiáng)顏歡笑道:“我知道了,謝謝你。”
“不客氣。”說完,周東喬很干脆就掛了電話。
聽到耳機(jī)里重新響起那道熟悉的聲音,楊嘉穎心里發(fā)酸,眼睛頓時就濕潤了。
她突然覺到江邊的風(fēng)很冷,在這個繁華的大都市里,她孤獨(dú)無助。這萬家燈火,沒有一盞是與她有關(guān)的。
是啊,她只是一個過客。
誰都辛酸過。
哪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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