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小轎車可不多見,特別是遵化縣城這種小地方,就更是稀罕東西了。
黑色的小轎車一開進(jìn)縣城,就吸引了大量的好奇的目光,一大幫孩子很快聚集到了車屁股后面,嘰嘰喳喳的跟著看新奇。
“專員,遵化縣城到了。”副駕駛座位上的年輕男人轉(zhuǎn)過身,恭敬匯報。
后座上坐著的一名五官精致的年輕女性,緩緩睜開眼睛,如寶玉似的雙眸勾人心魄,看上一眼就能讓人深陷其中。
很隨意地往窗外掃了一眼。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神色間流露出了一絲厭色。
“找間賓館住下,然后你去把小林粟喊來!迸思t唇輕啟,語氣平淡地吩咐。
“是!”副駕駛的男人低頭領(lǐng)命,隨后有些遲疑的開口:“專員,遵化縣城非常落后,這里的賓館”
“干凈就好,我們是來做事的!迸嗣鏌o表情的回道。
“是!”副駕駛的男人再次低頭應(yīng)聲,臉上浮現(xiàn)出由衷的欽佩。
小汽車沿著縣城主街開了一陣,遇到幾個巡街的時候,緩緩?fù)O隆?br />
副駕駛坐著的男人下車,打聽了幾句后回到車上。很快汽車?yán)^續(xù)行駛,拐了個彎兒,停在了榮福旅館門前。
副駕駛的男人先隔著車玻璃,打量了一下榮福旅館的門臉。
接著一臉愧色地轉(zhuǎn)頭開口:“專員,這里就是遵化最好的旅館了。不如您去唐山暫住”
“不用!”女人抬起纖纖玉手,打斷了助手的話,轉(zhuǎn)頭看了眼榮福旅館的大門,說了一句:“太遠(yuǎn)了,影響效率!”
說完,便打開車門,一條長腿邁出了車外。
隨著做工精致的小牛皮冬靴落地,女人高挑的身線立在榮福旅館門前。輕輕理了下身上的栗色毛呢大衣,邁步向旅館大門走去。
男人趕忙下車,小跑著趕到前面,拉開旅館大門,等女人走進(jìn)后,又快步走到前臺。
輕輕拍了一下柜臺的木板,讓正看著女人發(fā)愣的老板回過了神兒來。
“啊,客人,請問您有什么需要?”眼前的客人一看就不是凡人,老板自知剛才失態(tài)了,說話的聲音透著發(fā)虛。
其實(shí)不止是旅館掌柜的,剛才女人一走進(jìn)來,大堂里閑坐的幾個住客,外加跑堂的小二,全都已經(jīng)看呆了。
漂亮姐兒大伙多少都見過一兩眼,可眼前這種好看到風(fēng)景一般的女人,哪個瞅見過!
五官粉琢,身材妖嬈,渾身還散發(fā)著一股清冷不容接近的高貴氣息,仿若天上仙女下凡,與這塵染的遵化城格格不入!
要不是女人和她那跟班兒的,一看就不好惹,輕佻些的住客,恐怕早就湊上去搭茬了。
“最好的房間,趕緊派人打掃干凈!”男人滿臉嚴(yán)肅。
“哦,三樓幾間上房都空著。全都干凈立整著呢。您隨便挑隨便看,相中哪間都行!崩习逡宦爩Ψ綇埧诰鸵戏,心想著果然是個有錢的主兒,嘴里的話更加熱情了幾分。
男人一聽整個三樓都是空著的,正好合意。
直接從手包里取出一封銀元,放到了柜臺上:“三樓房間我全包了,馬上派人重新打掃一遍。如果發(fā)現(xiàn)一點(diǎn)兒灰塵,我”
掌柜一看這出手闊綽的主,頓時又驚又喜,心里琢磨這是哪里來的豪客?可得好好侍候!
“不用了,你去找人吧。”女人被大堂里的幾個閑人,盯著看得非常不耐煩,冷冷說了一句后,已經(jīng)邁步上了樓梯。
“是!”男人低頭應(yīng)聲后,示意門口拎著行李的司機(jī),趕緊把東西送上樓。
然后轉(zhuǎn)頭問掌柜的:“八通商行怎么走?”
“出門往東,走到綢緞莊的那個路口往南,然后一直走,過兩個路口道西面就是!闭乒竦内s緊回答。
男人剛想走,又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頭交代掌柜的:“準(zhǔn)備熱水,再弄些新鮮的水果。還有,派人在樓梯口守著,不準(zhǔn)任何閑雜人等上三樓!
“是是是,小的明白,您盡管放心,小的絕不會讓人擾了貴客休息!闭乒竦内s忙應(yīng)聲。
男人滿意地離開旅館,大堂里瞬間就炸了鍋了。
“我的天,那姐兒長得怎么跟畫里仙女兒似得!币坏浆F(xiàn)在都沒回過神兒來的色胚喃喃的叨咕著。
“嘿嘿嘿,這要能摟著睡一宿,真特么死了也甘心啊!绷硪粋齜著一口大黃牙,腦子里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瞎琢磨什么呢,就那種姐兒,指不定是哪個高官養(yǎng)著的。被聽到了,小心剁了你的命根子!
“切,剁老子?好啊,老子就在這兒等著呢。有本事”
“各位爺,各位爺,還是消停點(diǎn)兒吧,禍從口出,禍從口出啊!”掌柜的一聽話越來越不對味兒,趕忙出言提醒。
大堂里的幾個閑人也就是過過嘴癮,掌柜的一提醒,聲音很快都壓了下去,坐在那繼續(xù)閑磨牙。
另一面男人按照掌柜的指點(diǎn),很快找到了八通商行。
他跟門子通報,說自己要找小林粟的時候,趕巧林老板正要出門。聽到來人和門子的對話后,轉(zhuǎn)身躲進(jìn)了門房。
沒一會兒,小林粟從后院出來,遠(yuǎn)遠(yuǎn)看清來人后,神色顯得有些緊張,加快了腳步走出大門。
走近后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注意這面,開口:“安谷君,你怎么來了?”
“事件太過嚴(yán)重,小南課長派了調(diào)查專員過來跟進(jìn)!北环Q為安谷的男人,低聲回答。
“調(diào)查專員?請問,是那位專員前來負(fù)責(zé)?”小林粟緊張之色更為明顯。
“是觀月秀美小姐!卑补群托×炙谶算有些交情,壓著聲音提點(diǎn)了一句。
“嘶怎么是秀美小姐!計劃不是一直都是小澤先生負(fù)責(zé)的嗎?”
聽到觀月秀美這個名字,小林粟的臉上直發(fā)僵。
腦子里忍不住回想起,那位南滿之花,各種讓人心頭泛冷的事跡
“小澤先生有緊急公務(wù)去了朝鮮。別耽擱了,秀美小姐還在等著你的匯報呢!卑补群唵蔚慕忉屃艘痪洌叽傩×殖霭l(fā)。
“哦,好!我們這就走!
等小林粟和安谷離開,林老板才從門房里出來,看著兩個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后面跟著的伙計,看著自己家老板站在門口發(fā)呆,也不敢催促。只能雙手抄進(jìn)袖口悶聲等著。
林老板站在那琢磨了能有一分鐘,才回過神兒來。招呼了一聲跟班,不慌不忙地匯入了街上稀稀落落的人流。
富順昌酒樓二樓的包房內(nèi),韓斌順著窗戶往街上瞅了半天。
轉(zhuǎn)過頭,有些焦急的問身邊坐著的齊海:“你送消息時,沒報錯地方吧?”
“肯定沒有!林老板那么忙,興許是有事兒絆住了。”齊海信誓旦旦地回答。
韓斌點(diǎn)了點(diǎn)頭,壓了下心頭的焦躁。
暗自告誡自己:“談生意嘛,一定得穩(wěn)著點(diǎn)兒。之前好幾筆私貨就是因?yàn)樘,都賣得低了,這回可是大買賣,說什么也得拿捏住了。”
“來了,來了!”齊海打窗口看到林老板的身影出現(xiàn)在街角,趕緊出聲提醒。
“穩(wěn)著點(diǎn)兒,叫喚什么!
韓斌一聽人到了,心里不由得踏實(shí)了下來,隨口訓(xùn)了齊海一句。
不多時,林老板被小二引著上到二樓。
進(jìn)到包間后,笑容滿面的抱拳:“韓爺,什么大買賣啊,怎么還搞的神神秘秘的?”
“哈哈,勞煩林老板親自跑一趟了,實(shí)在是盤子太大,怕您手下掌柜的吃不準(zhǔn)!表n斌穩(wěn)著氣勢回禮后說了一句。
等林老板坐下后,跟齊海打了個眼色,讓他出去盯著。
之前齊海就是隔著包房夾板,探聽到了林老板和金雁鏢的談話。
今天,可不能犯同樣的錯誤。
一次能走幾百公斤大煙的主,勢力肯定不小。自己憋了半個月,才敢尋找下家。要是在這個當(dāng)口走漏了消息,搞得貨主尋上門來,可是個大麻煩。
雖然憑著一溜鞭的實(shí)力,不怕對方尋仇?梢坏┦掳l(fā),自己帶人偷偷干私活兒的事兒,可就包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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