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舞在這祖宅內呆了很久,差不多有天的時間。
她仿佛要將十五年都不曾對自己這位父親所說的話全部吐露出來,當蕭舞從主宅內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近乎虛脫的不成樣子。
蘇哲早有預料般將蕭舞扶起,就算一個普通人天兩夜不吃不喝都會餓的虛脫,更何況蕭舞本來就心力交瘁。
在扶起蕭舞的同時,蘇哲便渡入長青之力,幫蕭舞恢復身體。
蕭漢江也猛地站起,他望著那臉色蒼白無力的蕭舞,低喃著:“真像!”
蕭舞的身上,有太多十五年前蕭如君和安寧的影子了,讓這位老人仿佛重回到了十五年前。
當見到蕭舞的這一刻,蕭漢江似乎更愧疚了。
他傷害蕭如君與安寧到如此地步,那么蕭舞呢?
老人想要靠近,但他又不敢靠近,所以就愣愣的站著,連話都沒有說出一句。
還是蘇哲開口,“你讓人帶來一些食物吧!”
一語驚醒夢人,蕭漢江連忙點頭,通知蕭家的人。
蘇哲搖頭一嘆,長青之力雖然能幫蕭舞恢復一下體內的精氣,但吃一些東西顯然會對蕭舞更好。
這一次打擊對蕭舞太大了,蘇哲心有些擔心。
吃了一些食物后,蕭舞的精氣神這才有明顯的好轉,盡管那張臉上依舊無喜無悲。蕭漢江從始至終就沒有對蕭舞說過話,只是靜靜的望著自己這個十歲有余,自己卻僅僅第二次見的孫女。
“我們走吧!”
蕭舞抬頭望著蘇哲,拜祭之后,她的心情似乎好上了許多。
蘇哲輕輕點頭,他余光掃過那正在收拾著蕭舞碗筷的蕭漢江,暗暗搖頭。
蕭舞沒有與那位老人說話,老人同樣也沒有開口。
明明是祖孫,卻猶若路人。
事實上,蘇哲明白,蕭舞知道這位老人的身份,或許,她只是還無法原諒罷了。
走出蕭家祖宅后,蘇哲尋找一處五星級酒店住下。
他讓蕭舞去洗一個澡,然后親自去外面買了一套衣服。
不得不說,蘇哲的照料的確是細致入微。
蕭舞雖然不說,但眼還是帶有一絲感激。
等到兩人登上離開神都的飛,蘇哲才輕輕開口,“以后有什么打算?”
本來,蕭舞是打算來上學的,但現在……蘇哲心一嘆。
“我會回普羅寺!”蕭舞輕輕道:“師父,主持以及眾師兄坐化后,普羅寺不能沒人。”
蘇哲點頭,“也好!”
他再沒有說話,直至兩人出現在西南,踏入到普羅寺的路上。
蕭舞在前,蘇哲在后,一步步的走著。
忽然,蘇哲眼眸之閃過冷意。
“滾!”
萬古劍不知何時已經盤旋在蘇哲身旁,在蘇哲的一聲爆喝之,萬古劍化作利芒在山繚繞,不時有慘叫之聲響起。
當萬古劍歸來時,已經沾有縷縷血跡。
“佛家重地,我暫且不殺你們,若再來,殺無赦!”
蘇哲眼沒有一個人,但他的聲音卻響徹整片峰巒。
隨后,許多帶著重創,狼狽而逃的人影出現在山下。
普羅寺內,當蕭舞回來的時候,忽然一頭白鶴從峰頂而落,落在蕭舞身前,親昵著,它的雙翼上有血有傷,顯然在普羅寺空無一人的時刻,是它在守著整個普羅寺。
“法靈!”蕭舞露出了笑容,清純甜膩。
這是這么多天以來,蕭舞第一次笑。
蘇哲跟在蕭舞身旁,他輕輕的撫摸著這頭靈鶴的肩膀,長青之力如涓涓細流匯入到白鶴的體內,它受傷的傷口在長青之力下緩緩恢復著,雖然翎羽無法再生,但假以時日,依舊會重新生長出來。
就如這如今已經空無一人的普羅寺,總有一天,依舊會是華夏的第一佛寺。
法靈在傷口恢復后,感激的看了蘇哲一樣,一雙眼眸內頗具靈性。
蘇哲也不在意,進入到普羅寺內。
“蕭舞,我會在這石壁上刻上經,若你悟透,應該可以直達先天!”蘇哲輕輕開口,萬古劍一削,那凹凸不平的巖壁便化作如鏡面般平滑。
這是他答應蕭舞的,自然會守約。
蕭舞點頭,沒有道謝,一切感激盡在心。
不過蘇哲沒有立即動,而是望著蕭舞,凝重道:“你也要答應我,不成先天,你不可去海外!”
蕭舞一怔,笑道:“我是那種送死的人么?”
“佛曰,殺己之罪勝殺人十倍!”
蘇哲淡淡的望著蕭舞,直到蕭舞低下了頭。
“好!”
她做出了承諾,蘇哲這才輕輕一嘆,持萬古劍望著眼前這石壁。
蘇哲腳下一踏,若一頭鴻雁騰空,萬古劍劍隨念動,劍尖如筆鋒,在那石壁上留下經。
伴隨著石屑簌簌落下,一行行龍飛鳳舞,卻充斥著浩瀚氣息的經出現在石壁之上。
洋洋灑灑,浩正光大的千字經,在蘇哲的下僅僅十余分鐘便可以將盡數刻在了這石壁之上。
當蘇哲落下時,他緩緩道:“此經名為如觀經,曾是一位真佛所留,不過這一卷留下的卻僅是入門卷之的下卷。”
如觀經,修真界之千佛寺的經,是無上如來觀音大慈大悲經的前篇,雖然,這經名字很長,實際上,整卷經曾有一千百萬千九百二十一個字,算是千佛寺乃至整個修真界之佛域凈土內至上經之一。
就算是前篇如觀經,也絕對是晦澀難懂,若無佛心悟性,普通人就算數百年也難以悟透。
不過蘇哲留下這卷經的最大原因,是這如觀經很適合蕭舞。
這卷經的創造者也曾與蕭舞的經歷相似,幼時被父母送入一座小佛寺內,隨后父母突兀雙亡,孤苦伶仃,最后以一個凡人身軀走了一萬千多里,最后拜入千佛寺下,歷經苦難明悟世事,研讀無上如來觀音大慈大悲經后創下的如觀經。
此人也曾最后登入仙界,成為仙界千佛位之的一位真佛。
蕭舞神色一震,她不懂這卷佛經有多珍貴,而且,這經蘇哲在刻寫的時候她就已經在看,憑借她自幼研讀佛經,專研佛法的佛心都看不懂一絲,只感覺晦澀難懂,這卷經有太多智慧。
但這樣的經居然不過區區入門卷之的下卷?
若這卷經真如蘇哲所說的那般驚人,蘇哲到底是從哪里得來的?
她望著蘇哲,最后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的疑惑。
“我這就走了,另外,你讓這頭靈鶴也可觀悟,有教無類!它雖然未必能懂,但對它也有極大的益處。”
蘇哲一笑,轉身離去。
蕭舞剛要張口,蘇哲卻灑然一笑,背對著蕭舞揮了揮。
“我們是朋友,不是么?”
蕭舞怔怔的望著蘇哲漸漸消失的背影,眼眶發紅。
“沒錯,我們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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