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怕了吧!你現在走,我就不追究了”,劉福壽聞言揚了揚頭,輕蔑的看了她一眼,一揮手阻止了手下人的動作。
他也沒必要和一個小丫頭過不去,只要她識相,讓她走了也就算了,免得別人說他仗勢欺人,連一個小丫頭片子都不放過。
陳玥璃聞言,瞥了他一眼,隨即問道:“那他呢?”
緩緩抬手指向伏趴在地上的身影,她聲音堅定,凝睇著劉福壽問道。
他以為她是害怕了嗎?怎么可能,既然她已經決定要管這件事了,自然不可能中途放棄。
今日,她勢必要救下這個少年。
“嘿,你這丫頭今天非要管這件事是吧?小小年紀,膽子倒不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簡直不知天高地厚”,男人冷哼一聲,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站在那里的陳玥璃。
不僅是他,周圍的人也開始議論起來,無不在說陳玥璃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就連剛剛與她說話的那個大娘也看不下去了,她幾步走上前拉過陳玥璃的小手,對她勸說道:“孩子,大娘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是你救不了他的,這劉掌柜與知縣是親戚,如果你非要去救他,可能還會將你自己搭進去啊。”
她雖然也心里不忍,可是這是沒辦法的事。誰叫人家權大勢大呢?哪是他們這些普通小老百姓哪里能夠惹得起的啊。
看著她關切的目光,陳玥璃心中一暖。
她明白大娘的意思,她也是一番好意,不忍看她受到連累,所以才來勸說她。
可是今天,她既然遇到了這件事情,她就不可能不管。
想起那道悲涼絕望的目光,她心中感到十分難受,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不斷的驅使她一樣,讓她非管不可。
“大娘,您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不過今日我一定要救他”,抽出自己被拉著的手臂,陳玥璃心如磐石般堅定。
“哎”,搖了搖頭,女人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孩子真是太固執了。
他們非親非故,她為什么非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他呢?
陳玥璃在眾人唏噓的目光下,快步走到少年面前,緩緩蹲下身子,她向他伸出了手。
“你還好吧,還能站起來嗎?”關切的問了一句,她是真的很擔心他。
他身子這般單薄,又被那些人那般毒打,現在一定傷的不輕。
忽的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陳玥璃心中一震,她竟然有些害怕看見他這樣的眼神。
那般絕望的,悲涼的,生生的刺痛了她的心。
“你走吧,我不想連累你”,少年終于說了從她來到現在的第一句話,聲音嘶啞難聽,可是其中的關切之意卻令陳玥璃心中溫暖。
其實他是一個很好的人,只是生活的磨難迫使他走到了這一步。
“不,我不會走,你也不會連累我,今天我一定會救你,帶你離開!”陳玥璃向來是固執的性子,只要是她決定的事情,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越是困難的事,她就越想去試試。
多么動聽的話語,聽得少年心里一震。
這么多年了,除了他母親,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帶他離開!就像多年前他們母子被人追殺,那個溫柔的女子對他說,她一定會帶他離開。
抬起頭定定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女,她的眸光是那么的清亮,好似能照亮所有的黑暗,給人帶來美好的希望。
她是那么的耀眼,渾身上下那種濃烈的光芒刺痛了他的心。
他是一個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只能匍匐在地上,摸索著前行,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走到盡頭。
在被人毒打的時候,他就沒想過反抗,因為他根本就反抗不了,就像這個黑暗的世界。他也沒有想過會有人愿意出來救他,哪怕是為他說一句話,人性如此,誰不是欺善怕惡
可是這個少女卻做了所有人都不愿意做的一件事,她勇敢的站到他面前,堅定的說,她要救他。
冰封了多年的心似乎有了絲絲松動,恍惚能聞見心跳聲聲。
不再管他的反應,陳玥璃一把拉住他的手,動作帶著絲絲溫柔,生怕弄疼了他。
卻在不經意間扣住了他的脈搏。
跳動緩慢,血液很是凝滯,經絡暗沉難見,微微凹陷,這是重傷的癥狀,看來他傷的不輕,不止是外傷,甚至還傷到了臟腑。
這些人怎么可以對他下如此狠手,他們難道想打死他嗎?
這表面風平浪靜,民生安泰的寧城竟是這樣的黑暗,官商勾結,草菅人命,難道都沒有人管的嗎?
南越皇帝也算是一代明君,可是在他治下,怎么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
見她這般堅持,少年也沒有再拒絕,借著她的力道緩緩的站了起來。
沖他微微一笑,陳玥璃向他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
點了點頭,少年眼中終于有了一絲波動,定定的看著她,心中一派暖意融融。
不管怎么樣,能夠遇到她,就是死了,他也知足了,只可惜他沒能報得了母親的大仇,而且還連累了她。
“劉掌柜,我是陶府的丫鬟,您能不能看在我家小姐的面子上放他一馬,他欠您的錢,我一定會盡快還上的”,陳玥璃看向不遠處一臉傲慢神色的劉福壽,來了個大轉折,放低了語氣,諂媚的說道。
現在這種情況下,敵強我弱,橫沖直撞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會將事情弄得更糟。
論語衛靈公中言道:“巧言亂德,小不忍則亂大謀。”
忍一時之氣,才是現在最好的解決辦法。
她此言一出,不僅是正準備看好戲的陶映雪大吃一驚,就連囂張不已的陶福壽也是張大了嘴,半晌反應不過來。
見二人如此,陳玥璃心中好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她早就算計清楚了,要想取得一場戰爭的勝利,非天時地利人和不可。
現在她沒有任何勢力,也沒有足以帶著這個少年逃走的能力,那么她就只能借助外力,而她能利用的外力,也不過一人爾。
這外力便是天時。
劉掌柜既然是經商之人,必然對名震寧城的陶家有所忌憚,她只需要扯出陶家的人,他就一定會松口。
這便是地利。
現在陶大小姐就在這里,剛好可以證明她說的話,對他起到威懾的作用。
這便是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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