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新年伊始,平淡的生活里,總會出現一些意外,現如今到了七月份,總算消停下來了。明雨齋那邊的賬房差事,已經辭去了,現如今只剩下兩個月的時間就要科舉了,這段時間還是靜下心來溫書最好。
張承延并未住進新宅子里面,畢竟現如今還未成親,平日里卿卿我我倒也還不算太過分,他和秦韻兩人身上,都有一些原因,對禮法的束縛,看得自然輕一些。其實真若住在一起也可以,只是鄰里街坊怕是要閑言碎語成風了。
到了成親的時候,秦韻也會回到原先的小院子里,從那里出門,一轉身就能被他領回家,迎親自然是非常方便,鄰里去他們的婚宴,也就是幾步路的事情。
秦韻原先的院子,租金還未到期,索性就讓趙夏谷住進去,和張承延作伴。
“我的危機算是過去了,你接下來怎么辦?”
清晨,他跟著趙夏谷修煉了內功,打了幾套招式,反正是依葫蘆畫瓢,有沒有作用,暫時也覺察不出來。前一段時間,雖然趙夏谷一直不在他身邊,但這些其實都沒落下。
“不怎么辦,綾綃姐就是讓我跟著你。”
趙綾綃是將賭注壓在了他的身上,將來若是飛黃騰達,趙夏谷自然也有好前途。他隔著衣服,按了按胸口,里面是趙綾綃送給他的玉墜,這些天一直戴在身上。
“既然這樣,那就跟著我好了,將來定讓你衣錦還鄉。”
到了七月下旬的時候,陸陸續續有些好友過來拜訪。大多都是溫書累了,出來放松一下心情。這時候士子們聚在一起,倒是不怎么談論風花雪月的事情,無論是真心想考科舉,還是只打算混一次的,在這個時間點上,都會收斂一些。
雖說是溫書累了出來放松的,但實際上還是相互交流心得體會,相互借鑒,取長補短。探討間自然也繞不開今年秋闈的主考官,范正之走了,頂替上來的是一位姓宋的大人,叫宋長文。
科舉之前,考生們往往都會了解一下考官的身份背景,多少也是一個方向。這位宋長文大人,據說是舊黨的力量,那將來的試策題目,作答起來,就要小心一些,不能太多的涉及到新黨。
這其實對張承延來說,稍有些麻煩,他現在看的東西,都是范正之給他的,若按照前世的說法,可以叫壓題資料,但其畢竟是新黨領袖,這里面難免沒有參雜一些主觀因素在里面。
但也并非不能解決,說到底不過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罷了,于他而言,倒是沒有那么多心理包袱,科舉只是入仕的道路,先走過去上岸再說,至于在考上場寫什么,不過是給考官看得罷了。
聚會閑聊間,倒也說到了上一屆明州的科考,周世安等一批大才子入京,參加省試和殿試,結果不是很好,只有周世安和趙審兩人中榜,其余人都落榜了。周世安已經在京城,步入仕途了。至于趙審,倒是還沒當官,又回到了明州,也就是上個月的事情。
到了七月底,老王爺準備送往京城的賀禮,都已經備好。出發前,楊志讓人過來通知了張承延。他將寫給范正之的信封好,去軍營里交給楊志。
在信里面,他用了很多篇幅,說了火器的重要性,雖然眼下火器的威力一般,但只是受制于技術,而絕非是這種新式武器本身的問題,只要加以投入,多找能工巧匠,定然能夠研發出可以克制草原騎兵的火器。
眼下西北邊疆已經安定,但金與遼之間的紛爭,也快落下了帷幕,從一些北方商隊帶過來的消息看,遼國的情況很不好,接連打了敗仗,金人已經成了氣候。這和他知道的歷史大勢相比,是沒有多大出入的。金人滅遼之后,下一個怕就是要劍指大陳了。
雖然一些具體的時間,他現如今不知道,但仔細想想,這樣的事情怕也就是十年、二十年的事情了。到時候逃自是能逃的,總不至于丟了性命。但現在事情還沒發生,還是能做一些事情的,至于能不能有效果,就要看天意了。
在軍營的囚車里,又看見了李京祚,二十多天沒見,這人好像恢復過來了,靠在囚籠上,曬在太陽底下。張承延走過去,和他打了招呼,李京祚對他沒有反應,愛答不理的。
“真的以為你能活著到京城?”
“你什么意思?”
看著李京祚眼神里流露出的懼怕,他笑了,雖然是在太陽底下,本身也是七月天,但李京祚卻感覺渾身冰涼。這個笑容,是張承延對著鏡子,苦練了二十多天的結果,來之前專門跟趙夏谷示范了一下,效果不錯,趙夏谷當場就嚇得往后退了幾步。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
李京祚在囚車里恐懼的掙扎著,手腳上的鐵鏈嘩嘩作響。這里的動靜,驚動了附近的士兵,他們跑過來,用手里的長槍拍打著囚車,試圖讓李京祚冷靜下來。
“你又對他做了什么?好不容易才消停了一會兒,又被你搞成這個樣子,到了京城我怎么把人交出去?”
“這可就冤枉我了,我是來給他送行的,他突然發瘋,可和我沒一點兒關系。”
楊志不敢讓他留在軍營里,否則真不知道會出什么事情。之前張承延的一些手段,讓他明白了,有些人殺人是不用刀的。
出了軍營,似乎還能聽見李京祚驚懼的叫聲,不過這些都不關他的事情了,至于這人最后會怎樣,就要看個人的心理堅強程度了。若是心理脆弱,說不定到了京城,真就是他的死期。
這些都是前世看到的一些心理暗示殺人的新聞,真假倒是不清楚,但若是真的,那被殺者的心理必然是存在一些致命的缺陷。他其實也不是很清楚怎么操作,只能是盡可能的摧毀李京祚的心理,最后再給他一個暗示,到京城的時候,就是他的死期。至于能不能成功,倒是不強求,最差也能讓他一路上都活在不安之中。
從軍營回來之后,就看見隔壁院子里,琴兒拿了許多糕點,請趙夏谷品嘗。看來秦韻說的不差,這兩個人之間,是真的互生情愫了。他沒進去,直接回去溫書了。等到了晚上,才跟趙夏谷說起這件事情。畢竟是少年人,說起這種事情,還是有些羞澀的。
“喜歡就行,等再過幾年吧,你們現在都還小,有些事情不好跟你們說,到時候讓你風風光光的把人娶進門。”
他還是從人的生理方面考慮的,琴兒現如今也就十六周歲的年紀,雖然說床笫之事倒也可以了,但在這個年紀生孩子,實在是太危險了。于腹中胎兒或是本人自己,都是很冒風險的一件事情。
趙夏谷想不到這些,只是簡單的認為,現在還沒有功成名就,成親的話有些委屈琴兒了。他對張承延的話,倒是沒什么意見,左右不過只是幾年的事情。
現如今,他每天都要寫上一到兩篇的試策文章,若是機會合適,也會讓幾個好友評判一番。有時候過了幾天,便會翻出之前寫過的文章,自己再看一遍,找一找哪些還能改進和完善的地方。
文章當時做出來,可能有些問題發現不了,但等過了幾天,再返回來看看,說不定就會有一些新的發現,這應該就是‘溫故而知新’了。現如今,他沒有好的先生在身邊指點,只能自己用這樣的方式,來提升自己的試策文章水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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