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一路上,莫里斯都沉著臉,大部分原因是在藥劑師的帳篷內(nèi)白恩和那位老藥劑師肆無忌憚的笑聲。另一部分原因則是莫里斯也覺得他們兩人笑的對,乞丐和國王的性命難道是等價的嗎?
當他們回到營地外,那位名叫約翰的中尉似乎已經(jīng)跟那個大塊頭諾加茲談好了,他們躲在營地外墻邊的陰影處,正在等待著白恩一行人。
“很好,看來你準備嘗試改變一下你可悲的人生。”白恩走上去,對著諾加茲直接開口說道。
“不管你打算做什么,你什么也改變不了。”諾加茲低聲地對著白恩說道。“這些人會成為架橋工人是有原因的。”
“也許吧,但我不在乎。”白恩回應道。
“你沒有足夠的威信,你不是戰(zhàn)場上負責指揮他們的人。你只不過是是一個當上面的人決定讓他們?nèi)ニ退罆r負責看著他們的家伙而已。”諾加茲提高了音量喊道。“你聽到了嗎?你根本無法服眾,也不可能有威信!”
“是嗎那么他們一定愿意聽從蓋茨上尉的命令嘍?”白恩轉(zhuǎn)頭把目光看向約翰中尉,他開始懷疑這名約翰中尉是否很好的完成了自己交給他的任務。
“當然。”諾加茲肯定道。
“好吧,那么我只能告訴你,他死的時候跟你一樣,也是這么說的。”白恩把目光從新轉(zhuǎn)到諾加茲身上,淡淡地說道。“他說:不可能!甚至語氣都和你差不多。”說完他笑了笑。
這個大塊頭似乎不相信白恩的話,他瞪大了眼睛,隨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中的懷疑轉(zhuǎn)變成了恐懼。
白恩滿意地看著對方情緒的轉(zhuǎn)變。“他錯了。”
諾加茲畏縮地退了一步。
“他沒有機會改正這個錯誤了,但是你還有機會,不是嗎?”白恩微笑著說道,“而且你不用擔心,至少暫時不用擔心。我還需要你做一些事。”
諾加茲瞧了瞧約翰中尉,確認對方不會幫自己了,然后開口問道。“什么事?”
“一些受罪的事,不過報酬豐厚。”白恩把一小瓶消炎藥劑和一截繃帶提給他。“你到時候會用到的。”
諾加茲離開白恩之后,回到營地旁的木材廠,來到木匠們正在建造新橋的地方。經(jīng)過一番搜尋,諾加茲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一塊厚重的木板,正等著被安裝到一座新的輕便橋架上。橋架的一側(cè)安了一排提供給架橋工人扛橋用的把手。
“我能借用這個嗎”諾加茲詢問一位路過的木匠學徒。
那人舉起一只手去抓了抓滿是鋸屑的腦袋,疑惑地問道。“借”
“我就呆在木材場這里,”諾加茲解釋道,說完他舉起木板,把它扛在肩上。這比他想象的要重,他很慶幸有了這件白恩剛剛給他的皮背心。
“我們最終會需要它的”木匠學徒瞧了瞧那件未完工的橋架說道,但他也沒有提出足夠的反對意見來阻止諾加茲帶著木板離開。
諾加茲按照白恩的要求,選擇了兵營正前方的一塊平地。然后,他開始從木料場的一頭跑到另一頭,肩上扛著木板,感受著午后的太陽照在皮膚上的熱氣。他來來回回地重復這一過程。接著他開始練習疾跑、散步和慢跑。最后他嘗試練習把木板扛在肩膀上,然后伸出胳膊,把它舉得高高的。
他很快便把自己累垮了。事實上,有幾次他幾乎要崩潰了,但每次崩潰時,他都想到白恩交給他的那些藥劑,還有對他的承諾和威脅,對于那些美好的承諾他并不相信,但是對于白恩的威脅,他每一個字都堅信不疑。
于是他選擇站起來繼續(xù)往前走,咬緊牙關(guān)對抗疼痛和疲勞,靠數(shù)著自己的步數(shù)來集中注意力。和他談過話的木匠學徒帶了一位主管過來。那個主管在帽子下面不解地撓著頭,看著諾加茲,研究了他一段時間。最后,他留意到不遠處的白恩對他做出了一個手勢,示意讓不要管閑事,他聳了聳肩,帶著學徒兩人都退了出去。
不久,諾加茲的行為便成功地吸引了一小群人。最開始是伐木場里的工人,接著是一些士兵,最后則包含大量的在木材廠等待是否出勤的架橋工人。負責架設橋梁的其他一些工作人員發(fā)出嘲笑的聲音,但諾加茲那支隊伍里的架橋工人們則保持沉默。許多人則選擇無視他。其他幾個頭發(fā)花白的架橋工人,還有幾個年輕的面龐,站成一排看著他,似乎不敢相信他在做什么。
那些眼神盡管那是震驚和充滿敵意的眼神但卻是諾加茲堅持下去的部分原因。他扛著木頭奔跑的同時也紓解了他的煩躁和挫折感,還有他那在內(nèi)心沸騰、翻滾的怒火。他為自己的失敗而自責。為諸神創(chuàng)造了這么一個世界而發(fā)怒,在這個世界上,一些人在奢華的晚餐中死去,而另一些人卻要扛著橋架死去。
那個名叫白恩的指揮官為他選擇了一種使自己筋疲力盡的折磨方式,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這種感覺好得出奇。他感覺體內(nèi)有一種興奮、喜悅的n,這是一種與找那些營妓完全不同的感覺。當傍晚的鐘聲響起,召喚士兵們?nèi)コ酝聿蜁r,諾加茲終于停下來,把那塊大木板放在地上的一塊石頭上。他轉(zhuǎn)動肩膀。他已經(jīng)跑了好幾個小時了。他抬起雙臂,不解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他從哪里找到這份力量的
諾加茲搖了搖頭,這份力量來的有些出乎意料,不過這總歸是件好事。他慢吞吞地跑到木匠們的工作站,當他停下來時,把汗水都滴到了地面的石頭上,然后他從水桶里舀起水,喝了一大口。這里的木匠們通常會趕走試圖這樣做的架橋工人,但當諾加茲吞下兩勺充滿咸澀味道的雨水時,他們一個字也沒說。他喝完水,晃了晃勺子,甩掉上面的水滴。然后向兩個木匠學徒點了點頭,最后小跑著回到他離開木板的地方。
洛克那個比諾加茲還要高大,有著古銅色皮膚的卡拉奇人正皺著眉頭把它舉了起來,似乎對那塊木板的重量感到疑惑。
站在洛克身邊的另一伙架橋工人的首領(lǐng)注意到了諾加茲,然后向洛克點點頭。接著他轉(zhuǎn)過身,面對諾加茲開口道。“他用一個銀幣跟我們幾個人每人打了一個賭,說你用了一塊很輕的木板來讓我們留下一個深刻印象。”
如果他們能感覺到他的疲憊,他們就不會這么懷疑了。諾加茲心中想道,但他沒有說話。他強迫自己把木板從洛克手里取回來。那個大個子男人一臉迷惑地把木板放開了,看著諾加茲跑著把木板放回他找到它的地方。他向那位木匠學徒揮手表示感謝,然后小跑著回到那屬于他的一小群架橋工人聚集的地方。洛克站在原地,搖了搖頭,不情愿地為他的賭注支付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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