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看看她，不知為何，他竟然從卡爾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名為悲傷的東西。

    “這就是戰爭！”他肯定的點了點頭。

    卡爾從屏幕上艱難的移開了視線，看向楊玄，再問：“這就是戰爭么？”

    楊玄依然點頭，回答道：“這就是戰爭。”

    卡爾沉默了，半晌后，他才喃喃道：“大人，為何我的情緒系統中，多了一種我說不清的東西，讓我很難受，很難受，就像是有人撕開了我的能量核心，讓他暴露在冰霜之下那樣難受。”

    楊玄不知該怎么說，半晌后才問道：“你們既然有這樣的武器，為什么以前沒用過呢？”

    卡爾回答道：“這些都是存在于中央數據庫中的武器，在紫獄人到來之前，從來沒有真正的制造出來過，今天是智械族歷史上，第一次使用它。”

    楊玄心中泛起異樣的感覺，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將真正殘酷的戰爭帶給他們，是好是壞了。

    也許就讓他們保持著過家家一樣的玩鬧，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他又問：“你們還有比這威力更巨大的武器嗎？”

    卡爾點頭：“有的，這只是覆滅級，之上還有毀滅級、泯滅級、湮滅級，星空級，以及最終的宇宙級。”

    楊玄有些沉默，覆滅級已經如此可怕，那么之上的毀滅、泯滅、湮滅恐怕威力更為巨大，星空級或者宇宙級，想必已經能趕得上大帝，又或甚至是圣級也說不定。

    如果這些武器真的被智械一族全部利用起來，很難保證他們是否會用在其他地方。

    拍了拍卡爾的肩膀，楊玄語重心長的道：“卡爾，如你所見，這就是戰爭，但我向你保證，這只是最初級，最初級的戰爭，真正的戰爭，是你想象不到的殘酷和無情，生命凋零，文明毀滅，甚至連星辰，也會一顆接著一顆的消失，你確定智械一族，要真正的去接觸殘酷的戰爭嗎？”

    卡爾呆呆的看著楊玄，表情之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一刻，她也迷茫了。

    原來，這才是戰爭。

    楊玄又道：“誠然，整個人類的歷史，就是一部戰爭史，但從另一個方面來說，戰爭史又何嘗不是一部毀滅史和血淚史。”

    “在你看到的地方，是勝利，是所謂的戰爭的藝術，但卡爾，我要告訴你，真正的戰爭，從來都不是什么藝術，以前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會是，真正的戰爭，是建立在無數尸骸之上的血腥城堡，人們只看到了城堡的美麗和宏偉，卻看不到在它的基座之下，那厚厚的，堆疊在一起的尸山血海。”

    聲音入耳，卡爾更加沉默，楊玄也不再說，只是靜靜的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卡爾才像是回過神來，喃喃道：“大人，我很難受，我的能量核心波動很大，我想，我有必要將這里的影像送回議會長那里，由他，由整個智械族來做出判斷，來決定我們是否要接觸真正的戰爭。”

    楊玄點點頭道：“我陪你去。”

    兩人順著來時的路返回了中央城，楊玄回到了自己的堡壘，卡爾則帶著戰爭的影像去了議會大廳。

    五天之后，議會長翰莫來到了楊玄這里。

    “尊貴的客人，我不知道該如何說，但我任然感謝您將戰場的殘酷告訴我們。”翰莫神情嚴肅。

    楊玄微笑道：“議會長，我想你肯定帶來了智械族的決定。”

    翰莫搖頭：“不，客人，我們還需要你來幫助我們做決定。”

    楊玄奇道：“什么決定。”

    翰莫道：“客人，十萬智械族人的毀滅，給了我們極大的震撼，但議會中依然有一些頑固派，他們堅持認為，智械族需要真正的戰爭，尊貴的客人，我需要你幫我說服他們。”

    楊玄想了想，問道：“您的決定呢？”

    翰莫感嘆道：“智械一族最初的誕生目的，就是為了和平，為了保衛生命，如果連我們都要去擁抱戰爭，那我們存在的意義又是什么呢？所以，我提議銷毀覆滅級以上的武器資料，智械族需要的是和平和熱愛生命，而不是毀滅。”

    楊玄肅然起敬，這一刻，他對于這呆板的機械人，竟然產生了一種敬佩之情。

    “我贊成您的決定，戰爭的殘酷比想象還要殘酷萬倍，我向您發誓，那絕不是智械族想看到的景象。”楊玄鄭重道。

    翰莫做了一個奇異的禮節，道：“我絕對相信您的話語，尊貴的玄圣閣下，請將真正的和平帶給智械族吧。”

    楊玄愣了一下，苦笑后才奇怪道：“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呢？”

    翰莫那張機械臉上牽出微笑，道：“事實上，在您和卡爾離開后，我族的使者就傳回了您的圖像資料。”

    原來如此！

    楊玄這才明白翰莫為何突然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好吧，翰莫大人，我要怎樣才能幫到您呢？”楊玄客氣的道。

    對于這些可愛的智械族人，他已經由最初的趕到好玩和可笑，改變為尊敬了。

    這是一群真正值得尊敬的家伙。

    “玄圣大人，我需要您以強大的武力來告訴那些頑固的老家伙，外面世界的可怕。”翰莫微笑道。

    楊玄一愣，接著莞爾。

    想不到翰莫也不是一昧的迂腐，也知道耍小一些小手段。

    “好吧，本人樂意效勞，具體該怎么做，翰莫大人說說吧。”楊玄道。

    此刻的翰莫笑的像是一個老狐貍，哪里還有半點機械人的樣子，他微笑道：“玄圣大人，您需要以您強大到宇宙無敵的力量，讓他們見識見識什么叫做殘酷，在您擊敗那些老頑固之后，我會發起投票，將整個智械族，歸于您的麾下，從此以后，您將會是我們智械一族的信仰的神。”

    楊玄訝然道：“歸于我的麾下？這又是為何？”

    翰莫笑笑道：“大人，我們的使者除了帶回您的影像資料外，也順路帶回了其他的資料，這些資料讓我們知道，我們智械族在整個宇宙中，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粒沙塵，稍微有一點大浪，就會消失不見，即便是我們制造出宇宙級武器，恐怕也無法改變這樣的狀況。更不要說，覆滅級別以上的武器，制造起來消耗的資源，即就算是以智械族十萬年的積累，也難以承受。”

    “所以呢？”楊玄看著他。

    “所以……我們自然是要找一個靠山。”

    翰莫緩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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