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在歡快的氣氛中吃完了,陸小雅去收拾飯桌了,宋巧麗就和蘇星暉一起到茶幾旁去看那些竹編,而陸正弘就在旁邊喝茶聽他們說話。
宋巧麗道:“小蘇,你們這個竹編工藝品還是很有水平的,我們商店可以進貨,不過我有幾個問題,一是如果我們大批進貨,你們的產量能不能保證?二是質量能不能保證?三是能不能按照我們提供的圖樣來編制?”
宋巧麗當工藝品商店的經理,看樣子不是依靠陸正弘的關系話說回來,他現(xiàn)在能不能幫到妻子也不好說宋巧麗問的都在點子上,這證明她的能力還是很強的。
蘇星暉道:“山里的田地不多,竹林多,那些婦女別的沒有,有的就是時間,因此產量是可以保證的,質量的話請放心,肯定會有專人把關的,按你們的圖樣來編制也沒問題,她們是編什么像什么。”
宋巧麗點頭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放心了,不過我得去你們那里看一看,看看情況是不是真的跟你說的一樣。”
蘇星暉大喜道:“那太好了,我代表猛虎嶺的鄉(xiāng)親們歡迎您!”
宋巧麗微笑道:“你放心,我去的時候會帶著合同去的,只要情況跟你說的一樣,我就跟你們簽合同。”
蘇星暉興奮的搓起了雙手:“那太好了,那太好了,山里的鄉(xiāng)親們一定會感謝您的!”
陸正弘問道:“小蘇,這么點事,就值得你這么高興嗎?”
蘇星暉道:“陸叔叔,這件事情可能是小事,可是對山里的鄉(xiāng)親們來說就太重要了。您可能還不知道,我們那個鄉(xiāng)是全縣最窮的一個鄉(xiāng),鄉(xiāng)親們的日子實在是太難過了。”
“窮到什么地步?現(xiàn)在經濟發(fā)展不是挺快的嗎?”陸正弘不由得有些感興趣了。
陸正弘雖然是從基層干起來的,可是他在基層的時候已經是十幾年前了,他在市里呆了十來年,最近更是在黨史辦這個閑散部門呆了三年,根本沒有下基層的機會,雖然他很注意看報學習,可是那能看到多少真東西。
因此,陸正弘對現(xiàn)在的農村還真是不太了解。
蘇星暉對陸正弘說起了猛虎嶺現(xiàn)在的真實情況,不知道什么時候,陸小雅從廚房里出來了,她也坐在沙發(fā)上聽著蘇星暉的話。
當聽到山里有的人家一年人均收入不到二十塊錢,卻要交納五十多塊錢的提留統(tǒng)籌時,陸正弘震驚了,不過他強忍著沒有說話。
當聽到山里有的人家一家人只有一條褲子,誰出門誰穿的時候,宋巧麗的臉上都露出了不忍之色,陸小雅的眼睛里更是噙滿了淚水。
聽完了蘇星暉的講述,陸正弘道:“現(xiàn)在農村的情況有這么糟糕嗎?”
其實陸正弘知道,蘇星暉說的不會是假話,他沒必要對自己說假話,自己現(xiàn)在并不是什么領導干部,只算是一個閑散之人罷了。
而以陸正弘的見識,他當然聽得出真話假話,假話說得再像,也總有不合邏輯之處,他問這一句,也只不過是下意識的。
蘇星暉語氣沉重的道:“其實,上俊縣還算是好的,至少還算不上貧困縣,有些國家級貧困縣的情況只會更糟糕。”
陸正弘提起手來,就待拍案而起,可是下一秒他就想起了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他的手頹然垂下了。
他轉頭對宋巧麗道:“老宋,你要好好幫小蘇這個忙。”
宋巧麗點頭道:“我會的,我會盡快去猛虎嶺的。”
陸小雅悄悄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她的美目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蘇星暉,似乎又重新認識了他一樣。
見時間已經不早,蘇星暉拿出筆和紙,在上面寫下了猛虎嶺鄉(xiāng)政府的地址和電話號碼,交給了宋巧麗道:“宋阿姨,這是我們的地址和電話,您去之前給我打個電話。”
宋巧麗接過紙條,點頭答應了。
蘇星暉道:“陸叔叔,宋阿姨,陸小雅,今天謝謝你們,那我現(xiàn)在就告辭了,下午還要去江城農業(yè)大學有事呢。”
三人一起起身將蘇星暉送了出去,陸正弘轉身從茶幾上拿起那張?zhí)K星暉寫的紙條,看了一會兒,點頭道:“這么年輕的小伙子,寫得一筆好字,真不錯。”
陸小雅問道:“爸,您是說他的字不錯還是人不錯?”
陸正弘哈哈一笑道:“人和字都很不錯,行了吧!”
陸小雅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不過就在她轉身那一瞬間,她的嘴角彎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江城農業(yè)大學在江城的東南面,離江城大學比較遠,已經快到郊區(qū)了,只有這樣的地方,才有足夠的面積給他們做校園,要不然他們的學生想種實驗田都沒地方。
蘇星暉坐了半個小時的公交車才到江城農業(yè)大學,下車之后問了路,又走了半個小時才找到饒松年教授的家。
蘇星暉提著路上買的水果,敲響了饒教授的家門,開門的正是饒教授,這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雖然年紀不可是他的精神還很好,不過樣子就不太像教授了,黑瘦黑瘦的,跟個老農民似的。
不過也不奇怪,搞農學的教授,平時做的不就是農民的事情嗎?
蘇星暉并不因此而有所輕視,他恭恭敬敬的道:“您就是饒松年教授吧?我是蘇星暉,秦劼教授的學生。”
饒教授笑道:“你就是蘇星暉啊,秦教授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進來吧。”
進了客廳,饒教授讓蘇星暉坐下,然后對他說:“大致情況秦教授已經跟我說了,你再跟我說一下詳細的情況吧。”
蘇星暉道:“我們那里是山區(qū),有個村子叫野豬溝,那里的山上有野豬、野雞、竹鼠等野物,我覺得可以讓老百姓進行養(yǎng)殖,只不過沒有養(yǎng)殖技術,所以這次來是向您求援來的。”
饒教授聽了之后點頭道:“你這算是特種養(yǎng)殖了,現(xiàn)在養(yǎng)殖這些動物前景還是不錯的,你很有眼光啊。剛好,這幾年我們系里對這些動物的養(yǎng)殖還是有一些研究成果的,所以,我可以幫到你。”
蘇星暉高興的道:“那太好了,您能給我們提供一些養(yǎng)殖技術的資料嗎?”
饒教授搖了搖頭道:“技術資料我不能提供。”
蘇星暉有些愕然,饒教授笑道:“技術資料不能提供,但是我可以到你們那里去一趟。”
蘇星暉這才知道,原來饒教授是在開玩笑呢,他笑道:“您肯去我們那里,那就更好了。”
饒教授道:“也不是我想多事,主要是各地的水土不同,動物習性、食性等等就各有不同,我要到你們那里現(xiàn)場考察了之后,根據(jù)你們那里的具體情況,再來確定最佳的養(yǎng)殖方案。”
蘇星暉不由得肅然起敬,這個時代的科學家,他們治學嚴謹,就算是這么一件對他來說無關緊要的小事,他也要去現(xiàn)場考察之后再拿出結果,這樣做當然是最好的了。
蘇星暉道:“行,那您什么時候有時間呢?”
饒教授道:“現(xiàn)在是暑假,我什么時候都有時間,再說了,去你們那里考察,也算是我研究的一部分呢。”
蘇星暉沉吟片刻道:“那這樣吧,我明天租個車接您一起到我們那里去。”
饒教授擺手道:“租什么車啊?你們那里不富裕,不用花那個冤枉錢,就坐班車挺好的。”
蘇星暉道:“這樣太失禮了吧?”
饒教授道:“沒事,我去哪兒都自己坐班車,習慣了,坐那烏龜殼我還暈車呢。”
蘇星暉見饒教授堅持,他也只能點頭答應了。
饒教授又道:“這樣吧,你今天也別走了,就住我們學校的招待所,明天早上早點兒走,咱們這兒離長途車站遠,不能走晚了,走晚了也熱。”
蘇星暉點頭道:“行。”
這天下午,蘇星暉是在饒教授家吃的飯,饒教授非要留他,他也拗不過,只好留下吃飯了,不過也借此機會給饒教授好好介紹了一下猛虎嶺鄉(xiāng)的情況。
饒教授還有點奇怪,怎么蘇星暉去了那里一個月不到就把那里的情況摸得這么熟了,蘇星暉說他是經常跟當?shù)氐睦习傩蘸透刹苛奶欤圆琶宄@么多情況的。
饒教授還感嘆了一陣子,說現(xiàn)在像蘇星暉這樣有心的年輕人不多了。
吃完飯,饒教授把蘇星暉送到了學校招待所,現(xiàn)在是暑假,住招待所的人不多,饒教授幫他開了個單間,讓他早點休息,約好了明天早上的時間,便回家休息了。
蘇星暉給余高山打了個呼機,這是余高山今天告訴他的,沒一會兒,他就回了電話,在電話里,蘇星暉告訴余高山,他明天就回猛虎嶺,還帶了一個搞養(yǎng)殖的專家。
余高山一聽,馬上決定第二天跟他一起去猛虎嶺,蘇星暉說,他明天早上到汽車站,再給余高山打呼機,告訴他開車時間,讓他在青魚鄉(xiāng)的公路邊等著,一起坐班車去猛虎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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