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公開了陸小雅的身份,這件事情也能迎刃而解,可是這樣做不還是借了陸正弘的勢嗎?誰知道陸正弘喜不喜歡下面的人這樣做呢?
想了一會兒,他將蘇星暉喊了出去,這件事情,他想聽聽蘇星暉的意見。
隔壁房間是為陸小雅開的,在這間房間里,張開山詢問了一下蘇星暉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蘇星暉道:“張叔叔,紀書記現(xiàn)在在縣里嗎?”
張開山有些明白了蘇星暉的意思了,這件事情要想順利解決,必須要讓紀濤出面,單國智雖然跋扈,可是紀濤畢竟是縣委書記,單國智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往死了駁紀濤的面子。
如果張開山直接出面,單國智賣賬的可能性不大,因為畢竟張開山是單國智的下屬,如果這事真是單國智授意的,張開山一說話,單國智就放人放車,那未免太沒有面子了,就算他肯放人放車,也不是今天的事情了。
另外,張開山現(xiàn)在與紀濤剛剛達成了默契,出了事找紀濤解決,一來是跟紀濤進一步加強關(guān)系的好機會,二來,也是要讓紀濤進一步表明他的立場,因為之前紀濤在縣里的立場太模糊了。
張開山道:“紀書記回家去了。”
紀濤的家在峪林地區(qū),他一般每個周末都會回家去,然后周一早上再到縣里來,這不但是他有回家與家人團聚的需要,也是他表示低調(diào)的一種方法。
蘇星暉問道:“那您能不能給他打個電話呢?”
張開山點了點頭,不過他又問道:“陸秘書長的女兒在現(xiàn)場的事情用不用對紀書記說?”
這并不是張開山?jīng)]有主見,畢竟是蘇星暉跟陸正弘更熟悉一些,所以關(guān)乎陸正弘的事情,張開山當然要征求一下蘇星暉的意見。
蘇星暉稍一沉吟之后道:“我覺得您不需要直接說陸秘書長的名字,但是可以暗示一下。”
蘇星暉給張開山出點子,都是用的建議的口氣,這樣會讓張開山不會覺得不舒服,雖然現(xiàn)在兩人的關(guān)系不同,可是蘇星暉也很注意這些細節(jié)。
張開山于是當著蘇星暉的面給紀濤打了一個電話,接電話的正是紀濤,這年代沒有手機,他雖然回家了,也不能完全跟縣里失去聯(lián)系,因此,在星期天這天,尤其是下午快到吃飯時間了,他一般都會在家里。
張開山用最快的速度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對紀濤說了一遍,他強調(diào)了今天被扣車輛是省城國營工藝品商店的車輛,現(xiàn)在好像省里的領(lǐng)導(dǎo)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情了。
紀濤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腦子也在飛快轉(zhuǎn)動,最近縣里發(fā)生的事情讓他確信,張開山在省里肯定是有根腳的,這毫無疑問,今天張開山遇到了這種事情,第一個給他打電話,他還是很滿意的。
陶炎彬的膽大妄為,讓紀濤有些意外,單國智有這么囂張嗎?他難道不知道張開山背后的人嗎?
這件突發(fā)事件,當然是一個危機,處理不好的話,他紀濤肯定會在領(lǐng)導(dǎo)面前大大失分,不過危機也意味著機遇,如果這件事情處理好了,他在領(lǐng)導(dǎo)面前也能加分,而且,這也是對上俊縣這一潭死水進一步攪動的機會。
于是,紀濤聽了張開山的話,馬上決定趕回上俊縣,他的司機是從地區(qū)帶到上俊縣的,周末送他回地區(qū),司機也是住在地區(qū)的,所以,他馬上就可以動身,而峪林地區(qū)離上俊縣城只有四十公里左右,路況也好,只要半個小時左右他就能趕回。
大約四十分鐘左右,紀濤趕到了縣委招待所,他先慰問了一下李副經(jīng)理、陸小雅還有三名司機,然后到隔壁房間跟張開山商議了起來。
兩人單獨商議了十分鐘左右,然后紀濤便直接給單國智打了電話,讓他到縣委招待所來一下,有事找他商量。
單國智對紀濤雖然不感冒,可是畢竟紀濤是縣委書記,是一把手,表面上他還是要過得去的,而且今天這事很不尋常,今天是星期天,昨天下午,單國智知道紀濤是回家去了的,怎么今天下午就在縣委招待所了呢?
單國智的直覺告訴他,一定出事了,因此他并沒有拿捏什么,直接趕到了縣委招待所。
紀濤和張開山并沒有直接讓李副經(jīng)理他們跟單國智見面,而是他們兩個人先把事情的經(jīng)過對單國智說了一遍,他們也沒有上綱上線,而是客觀描述,他們相信,單國智也是知道輕重的。
這個時候,并不是抓住單國智的錯失的時候,而且想抓住他本人的錯失也并不容易,畢竟出面的是陶炎彬,并不是單小龍,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解決問題。
單國智聽了張開山的話,大吃一驚道:“他們膽子有這么大?不會是搞錯了吧?會不會是被扣的車輛真的在手續(xù)上有問題?”
紀濤和顏悅色的道:“單縣長,手續(xù)有沒有問題,一查就清楚了,既然江南區(qū)工藝品商店的同志投訴到我們這里來了,我看我們就一起去交警大隊看一下情況吧!”
單國智怎么肯讓紀濤和張開山去交警大隊?他一聽就知道,這事多半是真的,有可能是陶炎彬瞎來,想要撈點好處,之后才演變成了這個局面,陶炎彬的德性他再清楚不過了。
于是,他對紀濤道:“紀書記,我覺得辦什么事情都還是要通過流程來,我們直接去交警大隊不太合適,我建議讓陶彥同志去調(diào)查一下情況怎么樣?”
紀濤沉吟道:“單縣長,你的建議是有道理的,事情最好還是通過流程來,不過,這件事情牽涉到陶彥同志的兒子,他去調(diào)查情況是不是也有點不合適?我建議,就讓公安局分管交警大隊的副局長鄭健安同志去調(diào)查吧。”
紀濤的話本來讓單國智覺得他是要抓住這件事情不放了,不過當他提出由鄭健安去調(diào)查的時候,他放下了心,因為鄭健安是陶彥一手提拔起來的副局長,看來紀濤并沒有抓住這件事情不放的意思了,只是單純想把這件事情解決掉而已。
單國智連忙點頭道:“紀書記你的考慮很周到,剛才確實是我想岔了,讓鄭健安同志去調(diào)查更合適一點,我這就跟他打電話。”
單國智當著紀濤和張開山兩人的面就給鄭健安打電話,在電話里,他說了情況,讓鄭健安“如實調(diào)查情況,如果那三輛車手續(xù)齊全,請盡快放人放車,給外地來上俊縣的客商一個交待,如果這其中有違紀行為,請嚴肅處理當事人”。
當著紀濤的面,單國智當然要表現(xiàn)出這個姿態(tài),反正就算是嚴肅處理了,這樣的內(nèi)部處理也算不了什么。
今天的事情,按道理說,紀濤不應(yīng)該找單國智這個縣長來解決,不過在上俊縣,誰都知道陶炎彬的父親陶彥跟單國智的關(guān)系,這件事情,也只有單國智才能解決得了,陶彥和公安局那幾個副局長,除了單國智,是誰的賬都不賣的。
今天這件事情,單國智還非得解決了不可,因為這件事情一眼就能看出誰是誰非,又牽涉到陶炎彬,這事由他來處理還好說,他完全可以大事化小事化了。
如果把這件事情的處理主動權(quán)交到紀濤手上,他要是拿這件事情大做文章,這件事情只怕會牽扯到陶彥身上,到那個時候,單國智和陶彥就太被動了。
給鄭健安打了電話,又跟他說了他和紀書記、張縣長在縣委招待所等著調(diào)查結(jié)果,單國智便掛了電話,然后看向了紀濤,他的意思是想看看他的處理方式紀濤認不認可。
紀濤點了點頭,表示對單國智的處理比較滿意,這讓單國智心下稍安,不管紀濤和張開山今天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們能夠不抓住這事大做文章就行了,他覺得,這也許是因為紀濤還是想保持低調(diào)吧。
單國智道:“江南區(qū)工藝品商店的同志在哪里?我們?nèi)タ赐幌滤麄儼桑 ?br />
紀濤點了點頭,便和張開山一起帶著單國智去了隔壁房間,此時,陸小雅、蘇星暉他們都已經(jīng)回避了,隔壁房間只有李副經(jīng)理和三個司機在。
張開山向單國智介紹了李副經(jīng)理的身份,單國智道:“李經(jīng)理,不好意思,這件事情可能是個誤會,我已經(jīng)讓公安局的同志去調(diào)查這件事情了,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待的。”
李副經(jīng)理拿捏著姿態(tài)道:“今天的事情,我已經(jīng)匯報了我們宋經(jīng)理,我們宋經(jīng)理說如果你們縣里不能很好的處理這件事情,她就要向省領(lǐng)導(dǎo)匯報這件事情的。”
單國智還以為李副經(jīng)理是虛張聲勢,不過人家畢竟是省城的,誰知道會不會有什么門路呢?他現(xiàn)在既然想要平息這件事情,自然不會隨便在口舌上得罪人,他順著李副經(jīng)理的話說:“請你跟宋經(jīng)理說說,請宋經(jīng)理放心,就不要驚動省領(lǐng)導(dǎo)了,我們縣里一定處理得好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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