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后。
“你怎么看?”大海望著隔壁的醫院,手里是一個雙通望遠鏡但此時已經只有一邊能看清遠處了。
“問我嗎?如果他們沒有惡習的話,我會選擇我們餓死在這里。但這半個月你都看見了,我們沒時間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話說他們會相信嗎?”我看著大海,稍遠處是一個保溫箱。
保溫箱的兩條肩帶此時已經斷了一條,半開的箱子內發出了雞蛋腐爛的味道。
三個月前,大海開著特斯拉和三天的食物出發離開四季公寓。
最開始的日子,大海很大方的就用自己的特斯拉換取了我們一個月的食物。滿滿的一個保溫箱,隨后拿著食物我們步行了三個月,我們一路往西。
白天睡覺晚上行動,躲避無法直視的太陽。
最難跨越的是高速,大海制造了一個簡易的阻擋物。帶著我三天時間,到了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大海說他認識這里,這里最開始叫大黃村。是城市的郊區了,拆遷后改名成了光谷。
這片區域的超市被一群地痞控制著,超市的兩個門被二十四小時的看守著。
我和大海過去的時候,險些死在那里。
但還好,超市的老大表示愿意交換物資。
但我們其實也已經沒什么東西可換了,我們愿意成為勞動力。
但他們顯然不需要更多的人了,我目測超市內少說有幾十個人有男有女。
當時老大就說了一句話我記憶猶新:“我們超市里什么都有,唯獨沒有藥。你們要是能拿到藥品過來,我們愿意選取我們要的食物以一換十。也就是一包退燒藥,我們肯給十包食物交換。當然有rpn、n之類的藥的話,愿意一換十五。”
我和大海離開了超市,我詢問大海一換十五的藥到底是什么?
大海笑而不語,我們在大超市的門口睡了一個白天。
這里是大黃村,或者說光谷最大的超市。
也是白太陽爆發后三個月后唯一的大量食物囤積地區,但光我們兩個一胖一瘦根本起不到作用拿不到十五。打不過、說不過、給人家當狗人家都不一定要,無奈只能霍霍著最后一點用特斯拉換來的食物。
最開始大海想過造假。
大海開口道:“明天晚上一起去周邊看看,在垃圾桶沒看看能不能找到用過的藥盒子。然后扣點墻皮粉兌水攆成藥丸欺騙說是藥物換取物資?”
“你能做到一模一樣?藥片不是還有一層錫箔紙嗎?”我詢問道。
“給我時間,我可以制造出藥殼與藥下方的錫箔紙。貼上去粘好以后看起來就像真的一板藥,只不過背面沒有任何文字描述。我們就說是醫院拿出來的,就說醫院的藥就是沒說明的管他信不信呢?”大海解釋道。
我搖著腦袋:“對方不是傻子,不管你說什么藥對方也有大把的人能用來試藥吧?到頭來我們別說食物騙不到,說不定還會被干掉。”
大海在我的勸說下放棄了造假的念頭,我們的食物所剩無幾卻只有一條重要的消息。這片區域最大的超市,他們愿意出售大量食物用來換取藥品。
而我們跟著這條線索來到了光谷醫院,距離大超市五公里外的一個地方。
我們渾渾噩噩的到了今天所有的食物只剩下兩個人一天半的量,而且裝食物的箱子已經發出了如同臭雞蛋的惡臭。如果吃壞了肚子,我們沒有藥品也可能活不下去。
我站起了身:“干吧,就現在。”
“你不會換取到安逸,就不要你這個老伙計了吧?我最多靠這些快變質的食物撐三天,要不我們帶著狗回超市吧?說不定一頓狗肉可以換我們兩個進去當奴隸呢?”大海開口道。
我搖著腦袋:“你忘記你被當做嗅探者的事情了嗎?你還愿意當狗嗎?九死一生,換取藥品的控制權那就是無盡的食物了。”
“成,那我聽你的。”大海此時也晃晃悠悠的站起了身,從一旁的籠子里拿出了一只已經骨瘦如柴的小臘腸狗。
我也不知道這個可憐的小家伙是如何撐過白太陽后的三個月被我們發現的,當然我們能明確的知道動物并不會因為白太陽而化成白骨。
這是我們最后的籌碼,也是我們以無換有的最后一絲希望。
我從大海手里抓過臘腸狗,從保溫箱內抓出了最后半個已經變味的香腸。
我看了一眼保溫箱內的食物開口道:“你確定夠你撐住三天嗎?”
大海點著腦袋:“夠了,但是如果你失敗了。我會在這里用保溫箱給你搞一個墓志銘,當然我也會葬在旁邊。”
我點著腦袋,對著臘腸狗將手里的一根香腸擺成了兩半只喂給了這個小家伙一半。
大海是前天抓住這只臘腸狗的,而我們在這里蹲了至少有半個月。
我們的計劃早在七天前就已經設計好了,而這只狗讓我們對計劃的成功率多提高了三成。
從原來的兩成成功率提升到了五成,所以這兩天大海一直在打罵這只臘腸狗唱黑臉。
而喂養和照顧的工作都交給了我,就兩天時間這只臘腸狗已經把我看做了主人。而我也給他取了個我自認為不錯的名字,我叫它9,我最喜歡游戲輻射2里面陪伴主人的那只警犬的名字。
我拉著9,在夜幕降臨的時候去往了光谷醫院。
此時醫院的門口,跟超市一樣有守衛看守。守衛們手里拿著兩只霰彈槍,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是從銀行的押運車里拿出來的。因為附近三百米就有一個銀行,押運車就在門口停著。這是我暫時猜測,超市的人不敢亂來醫院拿藥或者用食物換藥可能就是因為這兩把霰彈槍。
我抱著臘腸加快腳步,埋著頭從醫院的門口跑過。
此時兩位看守顯然是攔住了我,一位端著槍指著我、另一位則站在了我的面前攔住了我能跑的去路。
“什么人?”看守大喊道。
我抱著9停了下來,顫抖的大喊道:“不要殺我,我不知道這里有人。我知道規矩,我不會跟別人亂說的。求你們放過我和我的狗吧,讓我和我的狗離開。”
此時的9可能并不知道槍械為何物,奮力的對著看守吼叫著。
但臘腸狗畢竟是臘腸狗,沒有一點威懾作用。我俯下了身子保住了狗,眼淚流淌而出撫摸著臘腸狗:“9別叫了9。”
狗的吼叫聲,讓醫院內躁動起來。
終于,十幾個男男女女推開了阻擋窗戶的床板,并從窗戶望了下來。
我嚇了一跳,因為這里的人遠比我想象的要多。
我和大海等了有半個月,因為遮擋的木板看不清楚里面的狀況。但此時還是估計少了,很多沒見過的新面孔。從原先判斷的最多十三人小部隊,翻了不知道多少。
還記得大海跟我說十個人以下就排,他目測最多一個排多一點的人。
但現在一樣望去至少有一個連吧,也就是三個排。
大海和我在抓住這只流浪狗之前討論過誰去誰留的問題,我還記得大海的話是這樣的:“我去的話,以我的臉怕是照面就是一梭子散彈了。你不一樣,你看起來像是那種鄰家大男孩。你放心吧,你不會死的。”
此時上方窗戶處有人喊道:“把他留在那里,我馬上帶人下來。”
“好的大哥。”
“小子,想活著就別動。”
我抱著臘腸狗下意識的喊著:“9乖。”
兩分鐘不到的時間,十幾個人將我們團團圍住。
這些人有男有女,此時帶頭的男人開口道:“你叫什么?”
路橋沒看錯的帶頭老大身旁的女人,此時躲在男人身后披頭散發。
我想起了大海跟我設計好的所有臺詞,我伸手到了口袋內。
此時兩個守衛拿起了霰彈槍同時指向了我的腦袋,我顫抖的說道:“我拿身份證,我不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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