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凡人啊

    “哇哈哈哈，作為敵人，我當你在贊美我喔。”耶羅力大笑，奔跑中高高躍起，第一次自上而下撲向伯萊。但他忘記了他裝備的不是步甲戰士標配的重盾長劍，而是兩柄尖牙匕首。當蜷縮在地的伯萊抬頭瞄向耶羅力腰部的時候，耶羅力心里駭然，顧不得撲擊，匕首收回身邊防御。

    伯萊猛地站直身體，單臂掄出，刃刀向著耶羅力一閃。

    方才哈哈大笑、威風凜凜的耶羅力在空中倒飛而回，打著旋兒落向地面。

    奎斯想起前世的一句流行語：“不作不死，越作越死，嘴作賤臉作死。”奎斯再次目睹耶羅力破布偶一樣摔在地面，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

    亞寧贊適時灑出閃電，將伯萊壓制在原地。比列莉緊接著向伯萊潑出重重鞭影。

    “我們該怎么辦？奎斯，快想辦法。”亞寧贊等待魔法充能，問道。

    耶羅力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喘著氣提議：“我們一擁而上，堆死他。”

    鞭影被伯萊壓成碟形，明顯處于下風的比列莉還能抽出空來嘲笑：“你以為我們現在沒有在堆這條長蟲嗎？”

    “奎斯還沒出第二招。”耶羅力弱弱地說。

    “他就一廢物！什么戰略型天才，我呸！”比列莉一邊說著，一邊苦苦支撐著鞭影。話剛說完，就被伯萊兩刀撩出空隙，一肩膀扛飛。

    亞比贊頓杖，身體彈射而出，左手緊握，揮舞著一道閃電長鞭，抽向伯萊和比列莉中間的空地，阻止伯萊的進一步追擊。

    伯萊慢慢彎腰，蜷縮蹲在地上。他動作扭曲，一手掩鼻，一手撐地，用顫抖的聲音說：“我，伯萊，不是凡人，不是長蟲！我不是蟲，不是人！啊——”伯萊猛地站起，兩個手指狠狠刺入自己的鼻孔，往外撕開。綠色的血液流出來，伯萊一只手繼續撕開自己的鼻子，另一個手伸過來，胡亂將綠血在臉上抹勻。

    亞寧贊身體繃緊。伯萊兩米高的身軀收縮、彈出。亞寧贊左掌張開，閃電呈箭形射出，打擊在伯萊飛速突進的身體上。

    伯萊渾身抖了下，速度不減。

    亞寧贊頓杖，身體往后彈回，但伯萊不管不顧地突擊，他的攻擊已經避無可避。

    刃刀彈出，亞寧贊尖叫一聲，一道淡灰色光繭包在亞寧贊身外。刃刀和光繭無聲撞擊，亞寧贊貼著地面掠飛而回，在地上滾了好幾個水漂。

    “老師！”奎斯、比列莉、耶羅力齊聲大叫。

    比列莉長鞭抖直，疾沖刺向伯萊。伯萊揮刀格開長鞭，鞭腿掃出，脛甲拍在比列莉的臉上。

    比列莉木樁般應聲歪倒在地。

    這時候，與比列莉同時出擊的耶羅力才剛剛趕到，他趕緊剎車。因為比列莉干脆利落地倒下，耶羅力就仿佛突然出現在伯萊面前，他的小眼瞪著伯萊的大眼。

    “嘿，你好雯萊。”耶羅力擠出笑容，招招手。

    “伯萊！”

    “好名字。唔，這個女人讓你吃了不少苦頭吧？”

    伯萊瞥了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比列莉，伸手掌出去，攥緊耶羅力的脖子，慢慢提到半空。耶羅力臉漲得通紅，突然正持匕首，刺向伯萊的手臂。

    但他刺空了。

    伯萊在匕首及身瞬間放開耶羅力，縮回手，并在匕首力道用老的時候，邁步向前，一拳杵在耶羅力的胸膛上。

    “沒有凡人能讓高貴的伯萊吃苦頭。”伯萊錘飛耶羅力，低下頭看向比列莉，慢慢提起腳。

    亞寧贊半撐著身體，吃力地向伯萊射出一支閃電箭。

    伯萊噴口氣，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幾步，然后突然發動，向還能站著的奎斯沖過去。

    一條鋼鐵長鞭出洞蛇般地伸出，從背后方向朝伯萊咬過去。伯萊沒有察覺，胸部連同手臂被卷了兩圈。

    長鞭的另一頭，比列莉剛搖搖晃晃蹲起，被前沖的伯萊帶得前仆出去。

    “想動我的男人，先過我這關！”比列莉跳起來，雙腳用力踩在地面。

    長鞭繃直，伯萊被拉定。

    “我承認你讓我感到為難，人類的女人。但是，遠遠不到吃苦頭的程度。”伯萊伸出手，握緊長鞭，緩緩把比列莉拔過來。

    比列莉剎不住腳，伸手一拍右臂上荊蛇。長鞭如同上岸的魚，猛烈地跳動。伯萊抓握不住，讓鋼鐵長鞭滑離了手掌。

    伯萊高達2米的身體沉下，跨步沖向比列莉。比列莉揮舞荊蛇，潑出鞭影。

    但伯萊任由鐵鞭打在身上，沖到比列莉身前，揮出一刀。

    最后一秒，比列莉勉強收回一截荊蛇擋在身前，被伯萊的刃刀砍得倒飛，摔在地上。她胸前丑陋的泥濘顏色的皮質護甲裂開一道傷口，紅色的血流淌而出。比列莉仰躺在地，雙手掙扎幾下卻起不來。

    伯萊被比列莉兜頭兜臉鞭打，他頭頂至肩膀綻開道道傷口，綠血縱橫。而亞寧贊之前的閃電箭擊打所在的前胸焦黑一片，狀態凄慘。但他緩慢而堅定地邁出腳步，向躺倒在地的比列莉走過去。

    “怪物，蟲子，人類，你別動，等爺爺來……干掉你！”耶羅力翻不起身，他側著頭，嘴里一口一口地吐著鮮血。

    伯萊輕蔑地橫了耶羅力一眼，再準備走向比列莉的時候，發現亞寧贊撐著一身破破爛爛的長袍，雙手拄著手杖，笑瞇瞇地看著伯萊。

    “你好，叫雯萊的大蟲子。你玩過火嗎？”

    伯萊微微側頭。他切壞過不少人類，但眼前這幾個的人類第一次“讓他為難”。玩火？那種討厭而危險的東西，伯萊才不會玩。

    “嘿，對面的大蟲子看過來，看過來，這里有好玩的東西！”

    “我伯萊不是大蟲子！”伯萊憤怒地轉過頭，“你們別再惹怒我。”然后他看到最膽小怕死的男性人類的手里，正晃蕩著一個瓶子，瓶子里有半瓶液體，瓶口塞著布條，布條上燃燒著火焰。

    “就這一點點火焰，你們就想把高貴的伯萊嚇跑？愚蠢的人類。”伯萊輕蔑地說完，就見一陣煙灰迷在眼前，瓶子突然從煙灰中冒出，砸在他的身上。

    一陣火光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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