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門輕輕的開了,殿前小太監(jiān)垂著頭捧著五彩三層湯盅平步疾走,交給御前領(lǐng)班大太監(jiān),御前領(lǐng)班大太監(jiān)接過來不敢離眼,隔著內(nèi)書房的屏風(fēng)看向當(dāng)值的贊公公。
贊清見狀彎身悄悄退出去,轉(zhuǎn)過屏風(fēng),又是器宇軒昂的宮中第一大太監(jiān)。
“公公,也是后宮送來的。”
贊清點點頭,讓御前執(zhí)筆小太監(jiān)記檔,接過來,銀針試過,垂下身繞過屏風(fēng),又是主子跟前的忠厚小太監(jiān),手法穩(wěn)穩(wěn)的捧到御前,小心翼翼的放在離奏章最遠的邊角。
皇上若用,他就進前伺候,若不用,他就等涼了拿走,其它什么都沒敢說,小心地站回原處。
宗之毅突然抬頭看向那盅湯。
贊清嚇了一跳。
宗之毅緊繃的嘴角不自覺的放松,甚至說不出的隱隱雀躍,她不生氣了?!她肯定不生氣了。其實心里已給了答案,因為她下廚,總有一言難盡的特殊為味道……
宗之毅手里的筆沒有再落下去,壓制不住的躁動從心里蔓延開來,會送湯來是證明不生氣了吧。
宗之毅想到此,也是哭笑不得,他那天沖動之下處理了她近前的仕女,她轉(zhuǎn)而就殺了一批給他下馬威,脾氣大成那樣,除了她還有誰,害得他這幾天都沒有敢往后宮走,唯恐不小心碰上了,自討沒趣。
他會這樣想絕對不是小題大做,端木徳淑遠沒有她表現(xiàn)出來的脾氣那么好,她生氣了就會擺臉色不理人,就算他因此發(fā)怒,她還對他皮笑肉不笑的應(yīng)付一下,讓人骨子里涼透了才甘心,他怎么還敢去觸她的霉頭。
可她送湯了,表示那件事就過去了吧。
宗之毅看著眼前的湯,突然沒了批折子的心情,人站起來,想了想又去里面換了一身衣服:“把朕新得的珊瑚樹帶上。”說完大步抬腳出去。
……
一個人高的紅鶴香爐內(nèi)燃著裊裊香氣,端木徳淑趴在紫色絲織軟塌上,綢緞般的發(fā)絲披在一側(cè),天晴的絲縷衣衫半褪在腰間,雪白的背脊在燭光中猶如山脊上的皚皚白雪。
戲珠重新凈手,準(zhǔn)備等香精效果過后,為主子開背。
此時能在房內(nèi)伺候的都是娘娘的近侍,資歷最淺的也跟了娘娘三年以上,不會驚慌與主子的顏色,每個人都井然有序的忙著手里的工作。
戲珠拿著扇子,坐在一旁的小幾上,輕輕為主子扇風(fēng)。
圓圓冰了毛巾為娘娘固剛上色的指甲。
欣玉在屏風(fēng)處規(guī)整著娘娘的衣物。
房間里靜悄悄的,安寧祥和,突然一聲靜鞭聲,打亂了滿室寧靜,戲珠急忙起身:“皇上到殿外了!”急忙洗手為娘娘更衣,房內(nèi)頓時忙碌起來。
端木徳淑懶洋洋的躺在軟塌上,像一只肥嘟嘟的酒足飯飽后曬太陽的大貓,嫌棄眼皮看看人,又沒有動的意思。
戲珠焦急洗完手轉(zhuǎn)身,準(zhǔn)備為娘娘挽發(fā),發(fā)現(xiàn)鏡前根本沒有娘娘的身影,急忙跑過去把娘娘拽起來:“奴婢的好娘娘,您快起來吧,皇上都到殿門口了。”
端木徳淑看她一眼:“你也知道到殿門外了還急什么。”端木徳淑又倒回去,腰間的紗衣瞬間全散了開來,緊緊前面掛著一件薄紗的里衣,后面的帶子還是開的,可不只有掛嗎?
戲珠不忍直視,又不得不直視,趕緊手忙腳亂的給娘娘系帶子。
端木徳淑嗔她一眼:“死樣,白給你看還不看。”
“娘娘啊,都這個時候了,您別想著逗奴婢了行不行?”結(jié)果人剛繞到娘娘身后,手還沒有勾到娘娘腰間的帶子,娘娘轉(zhuǎn)身站起,腰間的紗衣全部落在地上,戲珠趕緊跟上:“娘娘奴婢的好娘娘啊”
端木徳淑微笑回頭。
戲珠覺得天都要塌了,被她主子嬌媚到骨子里的風(fēng)情羞愧塌的。
端木徳淑隨手選了一件粉青色的外袍,寬大的衣衫旋轉(zhuǎn),從脖子以下裹在她身上:“好看嗎?”
下面的人見狀,急忙上前為娘娘系外袍。
“皇上駕到。”
“糟了,頭發(fā)還沒有挽?!圓圓,找跟金縷線來”戲珠話落,宗之毅已到了近前。
端木徳淑回頭,嬌美清新看不出一絲歲月痕跡的臉,生動無雙的對上宗之毅的眼睛,她老人家似乎很不喜歡有人在她整裝時進入,下一刻漂亮的眼鏡像寒星一般惱怒的對上宗之毅不請自來的眉宇,干脆最后的帶子也不系了,轉(zhuǎn)身,衣袍如綻開的曇花,剎那間盛放,帶著它不高興的新主人生氣的走開。
宗之毅的心像被人狠狠勾了一下,帝王的氣勢還沒有全開,腳步便像有自己的意識一樣跟了上去。
贊清垂著頭自發(fā)站定。
戲珠見狀,把玩著手里的金縷線也沒有跟上的意思。
房間內(nèi),宗之毅站在高大的屏風(fēng)前,頭頂高聳的方頂明明十個人羅列都碰不到頂,他卻覺得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端木徳淑側(cè)身坐在梳妝桌前,長發(fā)垂在肩側(cè),冷冽的嗔他一眼,聲音嬌軟的抱怨:“這么久了也不過來看看,若不是提醒您老一下,您是不是把我忘腦后去了,還給你送什么湯,誰知道最后給誰喝了。”
宗之毅頓時覺得通身舒暢,他覺得自己絕對不能再弄砸了,所以沒發(fā)現(xiàn)他出口的話多么小心:“朕看到你送的湯不是直接來了,你還怨上了。”
“是啊,來的可真早,太陽都要出來了。”端木徳淑發(fā)絲半垂,剛剛保養(yǎng)過的肌膚散發(fā)著健康柔潤的光澤:“你怎么不在外消遣完了再過來。”
宗之毅像沒聽見,鬼使神差的走過去,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勾起她露在雪白脖頸上的一縷絲帶,體貼的想幫她系起來,一拉,衣服瞬間散了一半,漏出明媚光澤。
“你干嘛?”端木徳淑惱怒不已。
宗之毅冤枉不已,他發(fā)誓他真是好心想幫她系個帶字,真的,如果她的目光不是粹著星,如果不是他好久沒見她的,如果不是……
說什么都沒用,他實在是已經(jīng)很久沒有對她做過什么了。
整個過程,宗之毅都很克制,就像戰(zhàn)前雙方潛伏在敵后的射手,面對覆壓千里的大軍要取將領(lǐng)首級一樣,必須要夠冷靜、沉穩(wěn),等待一擊必殺的機會。
他伺候嫵墨向來很小心,無形中仿佛已經(jīng)形成習(xí)慣,她不慎熱情時,他是不敢亂來的,甚至?xí)M快結(jié)束,免得中途她做出什么讓他顏面掃地的事情,但無論多匆忙依舊覺得身心舒暢,前所未有的滿足,大概……就是因為喜歡吧。
宗之毅今晚不想提她愛他多少,就想這樣安安靜靜的跟她像以前一樣多待會,哪怕只是他傻愣愣的看著床幔,她已經(jīng)睡下,也覺得今天的夜色很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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