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德一行被迫原地停頓,屁股后面舉著圓盾緩緩推進的士兵估摸著得有十二三個,在并不寬敞的過道里構成三排陣線,前邊那個內鬼倒是沒再向前,卻也沒有后退。一邊是三排陣線,一邊只有一人,如果要跑路,選擇往哪邊沖已經不言自明。
“等會您只管閉著眼睛往前跑就好。”
聽到羽焰小聲提醒,韋德脖子一梗,“你說的昂!”
姐妹倆開始壓低重心,這時,只見內鬼不慌不忙地在自己手上劃開一道口子,又掏出一枚魔法石在傷口上蹭點血,然后一甩手,將其砸到身側正竄著火苗的門扇上。
呼!
門扇上的火苗仿佛被吹入一股純氧,瞬時炸開的大團花火絢麗無匹,原本姐妹倆已經差不多沖到內鬼面前,雙方之間突然炸開這么一團烈焰,頓時被燎得噔噔噔倒退。
花火微微收縮,竟縮成一個純粹由橙紅火焰匯聚而成的倒錐體,它比人略高,底部直接接觸磚石地面,看起來就像是某塊磚石在燃燒過程中冒出來一簇上寬下尖的奇怪火苗。
召喚生物火元素。
除去召喚者本人和不知其為何物的韋德,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又往后倒退幾步,在這種狹窄的過道里,元素生物的范圍攻擊尤其致命!
“燒!燒死他們!”
韋德聽見內鬼用法師語怒吼,緊接著就看見姐妹倆調頭狂奔,她們身后的火焰倒錐體平移疾追,這樣一幅畫面,他就算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明白如果不盡量拉開距離的話,自己會死。
但是一轉身,拉個毛啊,那十幾個士兵居然頂著盾牌沖了過來!你們這不是悍不畏死,你們是欺軟怕硬!!
“躲開!”羽焰沖愣在原地的傻嗶雇主咆哮,“它會爆炸!”
“!!!!……我特么往哪躲,我能上天嗎!”
羽焰不答,急剎到雇主身邊拽住衣領子,返身又往火元素的方向跑了幾步,抵達兩扇房門之間,這時他們已經進入火元素的攻擊范圍,羽焰一腳踹到雇主身上,在力與反作用力的作用下,他們分別彈進對門的兩個房間里。
倒飛的過程中,韋德聽見轟地一聲悶響,下一瞬就看見火焰洪流瞬時灌溉了他們原先站立著的過道,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幾乎是同時,還聽見那群士兵的方向響起一陣怪叫聲。然后他又砸進了一個軟綿綿的胸懷里,一轉頭,又是血棘那雙陰翳的眸子。
火焰竄得快熄得也快,對面房間的羽焰爬起來后急忙跑到門側貼墻藏好,血棘也是如此,韋德有樣學樣,忍著疼痛堪堪跑到血棘旁邊,就看見那個火焰倒錐體平移至門外。他趕忙學著血棘的樣子面貼墻壁,緊接著外邊又是“轟”地一聲,整個房間幾乎都被竄進來的火焰灌滿了。
韋德只覺得整個后背仿佛都被熱油潑中似的,后腦勺也像是燒起來一般,但一顆心卻因為后怕而有些發涼。他以為這玩意就只能炸一次,血棘光顧著自己躲,不僅沒拉一把,甚至就連提醒的手勢都不給一個,剛才要是動作慢一點現在估計都被燒成火雞了!
摸了把后腦勺,真的在燒啊!
一陣瞎撲騰,滿腔焦臭味,滅完火發現身旁的血棘不見了,過道上的打斗聲十分激烈,他想往外邊看看什么情況,腦袋還沒探出去就被一只小手給摁了回來。
“別出去!”
羽焰隨聲而進,她上身的外衣已經沒了,就剩一件貼身的打底衣,左胳膊以下都是血,屁股還在竄著火苗。
“哇嗷!”
韋德趕忙上手幫忙滅火,她慌忙躲開,自己蹦到一邊貼著墻壁蹭,蹭完丟給韋德一柄仿佛剛從血漿里撈出來似的匕首,“我現在要和血棘去殺掉那個魔法師,你在這里好好待著,如果有人進來……,那你純屬活該。”
忽地一下人又沒了影,只留下一道延伸至外邊的煙跡。
“……好的。”
韋德用獨臂撿起那柄滑膩膩的匕首,藏身門側靠墻而立,手里有武器多少能增加點安全感。但一想到人家都有兩只手,他頓時又覺得手里的家伙有些多余,只好祈禱千萬別有敵人進來。
也沒有等多久,就聽見羽焰在外邊用法師語大喊,“快跑!快跑啊!”
用法師語喊,必然是喊給他聽的。
韋德毫不猶豫地鉆出房間,恰好與血棘擦肩而過,前方是**個模樣狼狽的士兵,視線越過他們,看見捂著胳膊的羽焰,那個內鬼倒在她的腳邊,無人可擋的火元素已經消失不見。
“跑!!”羽焰喊得聲音嘶啞,眼前的局面是她們拼盡全力才爭取來的,機會稍縱即逝,如果被逼得再和這批存活下來的士兵硬拼一次,能站到最后的肯定不是她們。
隔在中間的士兵已經分成前后兩撥,一撥奔向女法師,一撥直撲韋德。
如果有得選,韋德希望被隔在另一頭的是血棘而不是羽焰,眼下在這座城堡里,見面之后不會第一時間對他發動攻擊的,僅有寥寥幾人,而血棘是其中最不靠譜的一個,可此時別無選擇的他只能轉身追血棘。
“等等我!”
血棘和身后的追兵都跑得太快了,反襯之下韋德顯得如此弱雞,“血棘!”
然而血棘絲毫沒有減速幫忙的意思,抵達過道與樓道的重疊處時,一閃身不見了蹤影。這個家伙是聽不懂法師語,但絕對不是耳聾!
感覺腦后有勁風拂過,追兵手里的劍估計還差那么一點點就能劈開自己的頭骨。
要死,接下來不知道是不是要二穿。
看見屠宰場一樣的畫面他會吐,但面對死亡時卻很平靜,心里唯一的波瀾只有些許的可惜,畢竟從醒來到現在餓著肚子做過這么多的努力。
他感覺自己似乎又能跑快點了,一路跟著沖進樓道,朝上邊狂奔。
抵達上一層后他實在是沒力氣繼續爬樓梯,無奈只能走過道,身后的追兵緊追而來完全沒有要放棄的意思。跑著跑著,他突覺腳下一空,整個人無法自主地往下墜落,同時頭皮一緊,是那種頭發突然被理發器攪住的感覺。
韋德意識到,不知因為什么原因,腳下的地板塌了,正好挽救了自己已經被燒卷毛的后腦勺,他胡亂地扒拉著,居然還真的靠一條獨臂扣住了缺口的邊緣。
身后一陣怪叫,扭頭看見追過來的四個家伙一個撞一個,最后站在塌陷邊緣,抱作一團被堆疊起來的慣性推落,砸到下層的地板后又把地板砸塌陷繼續墜入下下層,這兩層都充斥著濃濃的煙氣,想來是木質龍骨被燒壞以至于磚石崩塌。
這下子暫時沒人能威脅得到自己了,但他很絕望,要單手引體向上嗎?請不要開這種會死人的玩笑,他連抓都沒法抓太久。至于蕩秋千似地蕩到下一層,除非在脫手之后他能用菊花來一發足夠強勁的風來炮。
所以如果血棘不回頭的話,下場只有一個——掉下去在磚頭堆里扭斷腿,然后被人殺死。
想到血棘,韋德突然有種被獵手盯上,成為獵物的感覺,仰起頭,赫然就看見血棘正用那雙愈發陰翳的眸子蔑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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