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上齊,大家紛紛入座,梅姨一直在給晴婆婆夾菜。
楚風對瑹瑀瑄說道:“我已經把事情安排好了,如果玉公子下午無事,可隨我去看一出好戲。”
“楚公子真是雷厲風行。”
“玉公子也說了宋啟揚有轉運之勢,自然不能再耽擱了,以免夜長夢多。”
“什么戲?”林蝶衣的眼睛又亮閃閃的。
“梅姨做了晴婆婆的干女兒,我則是給宋老爺找了一房小妾,而且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還附贈一個男寵。”楚風鳳目含笑。
韓野面容更冷,女子的事情他知道,可這男寵……“楚風。”
細長鳳目中的算計立時變成討好:“韓野,那人是女子的弟弟,我是為了盡快替小衣衣出氣才出此下策的。”
林蝶衣不滿的低聲嘀咕:“明明是他嫌一個人不夠熱鬧,卻偏要拿我做擋箭牌。”瑹瑀瑄笑著給她夾菜。
韓野沒再說話,掏出那個瓶子向瑹瑀瑄問道:“你的想法?”
“我昨晚聽了她們母女的對話,覺得蝶衣母親的死也許是個不幸的巧合。那女人為了在林府中占有一席之地,攜帶了可以令男人迷情的香,這香對女子沒有任何影響,而正室夫人的院內沒有男人,自會無人知曉她的想法。可不巧的是蝶衣竟對這香敏感,也許蝶衣母親對這香也有反應,所以才會自打那女子一進院子便開始生病,只不過病癥輕微,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這只是我的初步想法,至于為什么那女人離開后,蝶衣母親的病反而愈加嚴重,我還是不得要領。”
“菜譜。”
“晴婆婆,是否有食物可以加重香的藥效?”瑹瑀瑄想起了什么。
晴婆婆想了想說:“定是有的,只是特定的食物與對特定的香才有效果,不過即便是沒有,在飯食里單獨加料便是了。”
“還需那份菜譜,楚公子,林府必須要被扯進宋家的事里。”
“這是自然。”
吃過午飯,晴婆婆意猶未盡,留在了房間里與梅姨繼續聊天。楚風帶頭出了彩云莊,韓野竟也跟了上來,林蝶衣自然也是要去,無奈的帶著三人往小路上走。
在遠離大路的一個偏僻角落,有一破敗小院,推開只剩半邊的木門,院子里還算整齊,種了不少的蔬菜。
“楚公子,奴家早就恭候您的大駕了。”一個女子急急的從房間出來,一身粗布衣裙,頭發斜斜的插著一根筷子,模樣倒是精致,但微濃的廉價脂肪味道嗆的林蝶衣有些難受,后退一步躲到了瑹瑀瑄身后。
“那人應該一會兒就到,囑咐你的事可記清了?”
“公子放心,奴家可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兒了。”掩著唇角吃吃的笑,頭卻是低垂的,眼睛只盯著自己的腳尖。
“銀子翻番,把你弟弟也叫上。”
女子為難的說:“我弟弟可不做這種事的。”
楚風輕哼了一聲:“休想蒙騙于我,既然找上你,自是知道細柳拂楊的名號。”
“讓公子見笑了,但這價錢……”
“只要事成,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楚公子真是爽快,幾位屋里坐吧。”
讓進正堂,那女子從側室帶了一個男孩子出來,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年紀,也是一身粗布,生的唇紅齒白清秀嬌弱,見到他們,紅著臉見了個禮,那怕生的模樣令韓野眉頭緊皺。
“如何?”楚風在韓野耳邊輕輕的問。
韓野斜了他一眼,罕見的也湊到他耳邊低低回答:“晚上莫要我動手。”
熱熱的氣息直往耳朵里鉆,楚風紅著臉不敢再撩撥他。
女子移開靠墻立著的屏風,搬開夾板,露出藏在墻后的另一個房間:“四位請移步,如果能保證不出聲音,這夾板奴家就不裝了。”
“無需裝了。”楚風交代著走了進去,屋子里有桌有凳,只是都被固定在地上,以免發出聲響。
屏風才被擋好,便聽院外有人問道:“有人在嗎?”幾人交換了眼神,宋明來的真是時候。
“怕是爺記錯了,奴家在這里住了有些年頭了,還從未聽過這么個地方。您先進來坐坐,再細想想。”
“有勞姑娘了。”宋明年輕時也是有名的俊俏公子,對于風花雪月之事見的多了,一眼便看出這女子是做皮肉生意的,也不推辭,大方的進了屋。
“這位是?”他的聲音有些莫名的發顫,屋中站立的男子如此羞怯,被他看的紅著臉直往后躲。
“你還不快進屋去,”女子呵斥著,“讓爺見笑了,這是奴家的弟弟,沒見過生人面,真是太不懂規矩。”
“還是個雛兒吧?”宋明的眼睛一直往屋里瞅。
“爺您這是什么話,既然爺看出來了,奴家只好實話實說,奴家和弟弟自幼沒了家人,奴家只得靠這手段養活自己,可我弟弟是真正清清白白的。”
“若是不清白,爺我還真沒興趣,開個價吧。”掏出一疊銀票扔在桌上。
自從上次見了那個粉紅衣裳的男人,他心里總是癢癢的,無奈那男子的身邊人太過可怕,今早突然收到彩云莊的伙計送來的信,信上只有地址沒有落款。宋明一尋思就猜到是他,樂顛顛的跑來,雖是沒找著人,卻遇見了這么一個孩子,如何能放得過。
“爺,您別為難奴家了,我弟弟他真的不行。”
宋明見她百般阻撓,心里被勾的更是難耐,推開那女子便往里屋闖。
從暗室中可以清楚聽到外面的動靜,爭執聲、哭喊聲、撕扯聲、男人的淫笑、女人的求饒、男孩子低聲的哭泣,最后全都化做了粗淺不一的呻吟喘息。
林蝶衣的臉色有些蒼白,被這莫名的響聲嚇到了,瑹瑀瑄長袖一卷,堵住她的耳朵,把她裹進懷里,輕拂著她的頭發,慢慢驅走她心中的不安。
楚風被惹得面色潮紅,兩只眼睛濕潤的能滴出水,可憐兮兮的看著韓野。
韓野見他眼巴巴的樣子,也只得將他按進懷里。
好一陣子后,屋中終于恢復了平靜,只能隱約聽到微微的抽泣聲。
“弟弟,是姐姐對不起你,姐姐沒能好好保護你。”
“姐,我想爹爹和娘親,這世道如此艱難,我又只能是姐姐的累贅,不如讓我隨著爹娘去了……”少年的聲音凄楚而顫抖。
“姐姐沒有保護好你,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姐弟二人抱頭痛哭。
宋明本想用些銀錢打發了他們,可這男孩子卻給了他前所未有的新鮮感,恨不得留在這里不再離開,見他們這尋死覓活的樣子,不耐煩的吼道:“哭什么,爺不會虧待你們的,你們收拾收拾,爺明天派人來接你們。”
“謝謝爺的好意,奴家雖身份低賤,但也受不了被人指指點點,您還是讓我們死了的干凈。”
“有大爺在,誰敢這么對你們。”女子可以收做妾室,但這男孩子怎么辦?宋明眼睛轉了轉,“以后你們就是爺的干兒子和干女兒了。”
“這……奴家不敢攀您這樣的高枝。”
剛才只注意了男孩子,眼前的女孩子哭得梨花帶雨,甚是誘人:“有什么不敢的,以后你們姐弟倆可要好好伺候干爹。”如此說著,體內竟又躥起一陣熱流。
聽得室內又傳出之聲,不僅有男子的喘息,還有女子的嬌吟,瑹瑀瑄眼中閃過鄙夷,更緊的攬住懷中的人兒,不想讓她聽到這不堪的聲響。
韓野卻不好過,楚風在懷里扭來扭去,與他耳語道:“安份些。”不曾想他卻更加往他懷里鉆,被他磨的無法,用手捂了他的嘴,把他白嫩的脖頸上狠狠咬了一口,疼的他一哆嗦,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屋內突的想起宋明的大笑聲,待笑聲走遠,瑹瑀瑄放開林蝶衣,楚風也揉著脖子坐正身子。
女子挪開屏風將幾人請出,楚風塞給她一沓銀票,贊了聲不錯便飛奔而出,韓野更是話都不說就跟了出去。
林蝶衣走到院內,正好看到韓野裹挾著楚風飛身上了屋頂:“他倆這么急,這是要去哪兒?”
瑹瑀瑄雖然定力甚好,但見韓野擄人急走,內心也是有幾分羨慕,無奈的笑著拍了拍她的頭,牽著她的手離開了院子。
“韓野,剛才是我不對。”回了客棧,楚風的傷口仍是隱隱的疼,真是恨自己怎會定力如此的差,還是在玉公子面前,這臉真是丟大了,“對不起,你可別生氣……”
韓野見他慢慢后退,幾步走到他跟前,掀開他的衣領,是咬得狠了些,已經見了血印。
楚風感到疼痛處一陣濕潤,竟是他用舌頭輕舔傷口,身子不自覺的開始輕顫,“別……”連別人的聲音都受不住,更別說是他的親密舉動。心中更是煩惱自己把持不住,縮著脖子想要躲開誘惑。不想下巴卻被用力捏住,強迫他抬頭對上一雙冰冷且有些怒意的眼。咽了咽口水,想要說些什么,卻被堵住了雙唇。
韓野有些重的吮吸著他的唇瓣和軟糯的舌頭,手上尋了他的衣帶,卻不想因著一番摩擦打成了死結,干脆扯斷衣帶,將他脫了個干凈壓到床上,吃干抹凈以懲罰他的定力不夠。
瑹瑀瑄牽著林蝶衣走上大路,街上行人眾多,將她護進懷中前行,免得被有意無意的沖撞了。
“宋明哪兒來的那么多銀子,難道他這么快就弄到了林月影的嫁妝?”林蝶衣見到了桌子上的銀票,都是五百兩一張的,至少有三四千兩。
“去賭場問了便知。”
“昨兒下午他就拿了一大批的金銀珠寶,借了他一萬兩銀子,又讓他在賭場里贏了一千多兩。”東叔匯報著。
“林月影怎么會如此輕易的就把嫁妝交出?”林蝶衣不敢相信,嫁妝是女子出嫁之后的唯一保障,即便是丈夫都不會輕易拿出,更何況是給了公公。
東叔領著二人進了帳房,把宋明用做抵押的東西取出,林蝶衣翻看了一陣說:“這不是我母親的東西。”遞給瑹瑀瑄一根金簪,在不起眼的地方刻了一個“岳”字,“這應該是宋老夫人的嫁妝。”
瑹瑀瑄對東叔耳語了幾句,他便出去了。
“宋老夫人竟是對宋明如此情深……”林蝶衣抓起幾只玉鐲,只只都水頭很足,“這一萬兩的抵押,你到是不虧。”
“你若有喜歡的,留下便是。”
林蝶衣搖了搖頭,從懷中拿出從宋明手里贏來的鎖形玉佩,掛在了他的腰間:“這才能配上你的衣服。”東叔早就派人給瑹瑀瑄送了衣裳,各樣的銀白暗紋錦緞衣袍,那白絨絨的尾巴掛飾便顯得有些小氣和幼稚。
“這是你外祖母特意為你制的,怎好掛在我的身上?”
“你帶著更好看。”說著便伸手解那尾巴掛飾。
“何須解它,我甚是喜歡。”重新系好,她送的東西,無論什么他都喜歡。
東叔拿了賬本進來:“給了大公子五十七萬兩銀子,他的人已經全部離開了。”
“五十七萬兩?你還真舍得,要是我,給個二三十萬兩打發得了,他就是個吃白食的。”林蝶衣替他叫冤,甚至還想暗地里把那錢再弄回來,兔子精被如此欺負,她可看不下去。
瑹瑀瑄笑著安慰:“無礙的,”又對東叔問道,“梅姨看中的那塊地,你可去實地看過了?”
“去過了,梅姨的眼光真是不錯,那塊地背山面水,風景極好,交通也便利。之所以價錢雖低卻沒人愿意要,一是因為山上猛獸甚多,甚至還有吃人的大獸,二是因為可蓋屋建房的土地正中有一塊頗大的爛泥潭,若要休整起來費時費力。正在和梅姨商議是否先請人上山獵了猛獸,再看如何處理那泥潭。”
“何必花銀子雇人,皇上一年還搞兩次圍獵呢,梅姨說莊子之后要吃喝嫖賭一應俱全,不如再加一項玩樂。讓那些王公貴族去山上狩獵,打著的獵物可以讓廚房直接加工,也可干脆在野地里燒烤。那泥潭可翻整了,弄個泥地摔角斗狗什么的,可以讓他們下注,或者讓他們帶自己的人下場,賭場抽頭兒。只是若這樣了,需要把周邊的地都買下來蓋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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