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紛紛動了筷子,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教主開口道:“玉公子,既然你跟小梅做起了生意,本主與你也做一個交易如何?”
“在這之前,我有句話要告知教主。”
“什么話?”
“一旦我這里讓外人知曉,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滅了天魔教。”
“這里有這么多人,為什么你就認定是本主泄漏出去的?”
“梅姨、韓公子和楚公子,看在蝶衣的面子上,他們自然是不會說的。”
“你也太小看本主了,既然你肯把本主帶到這么隱秘的地方來,便是對本主的信任,本主怎會做這等背信棄義之事?”
“那是我多慮了,教主有什么交易要做?”
“助本主之力將所有黑道收歸天魔教所有,本主助你查明緒衣教之事。緒人所在的深山,兇險異常,沒有開路之人,若想平安進入,絕對難比登天。”
“教主認為我手中沒有死士嗎?”
“那就請玉公子說說條件吧,如何才會助本主?”
“一個信物,在我需要之時,能號令天魔教上下,包括你這個徒弟。”
“天魔教教眾自是不在話下,只是祥兒,你應該知道他不僅是我的徒弟。”
“就是因為知道他另一個師父是武林盟主,所以才特別要他也聽命于我才行。”瑹瑀瑄實話實說。
“武林盟主也只有他這一個徒弟,對他也是極為信任,若本教主真是答應了你,豈不是變成整個江湖都聽你的指揮?”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即便我有一統江湖的野心,中土也不會有人甘心聽命于我。更何況,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提這樣的條件只是為保萬一,真人面前不說假話,這個信物的用處只有一個,一旦我被迫離開,或是身首異處,可以保證一個人的安全。”
屋內慢慢籠罩了一層悲涼的氣氛,楚風擺了擺手,似乎要趕走心中的不快:“你放心吧,不需要天魔教的什么信物,我保證能保護好……那個人的安全,即便我沒這個能力,還有韓野呢。”
韓野仍是冷冰冰的,卻點了點頭。
“別亂說話,你武功那么高強,誰能殺得了你?”
林蝶衣看到他在桌下緊握成拳的手,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不自覺的攥著他的手腕。
將她的手包在掌中:“你說的對,沒人殺得了我,不用擔心。”
林蝶衣微笑以對:“還有我呢,我會保護你的。”
“好了,沒的說這么不吉利的話,你倆誰也不會有危險,誰都不用誰保護。我只是怕玉公子你等白了頭,結果她仍是不明白為什么你想著她,而她也想著你。”梅姨擦了擦眼角,把話題岔開。
瑹瑀瑄嘴角上揚:“不管她能不能明白,只要想著我就好。”
“你這樣可不行,如果她三五年之內還是這榆木腦袋,我一定幫你打醒她。”楚風接話道。
“還有我。”韓野居然也插了一句。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句,終于把壓抑的氣氛趕走。
雖然林蝶衣不知道他們究竟在說誰,但看到瑹瑀瑄笑得開朗,自己的心情也好了。
“本教主應你,”
從懷里掏出一物交給了東叔,瑹瑀瑄接過,此物與青山堂的令牌類似,只是背后改刻了一個骷髏圖案。
“有了這塊令牌,你便是天魔教的另一個教主。天魔教上下,包括祥兒,都會聽你的指揮。只是本教主不敢保證武林盟主是否如本教主這般肯信你,也不保證那些自稱名門正派的偽君子是否會給武林盟主這個面子。”
“玉公子,即便盟主師父不愿相助,我相信憑我一己之力也能護她無恙,只是若真有那個時候,她必會成為我的妻。”
只要有這銀發男子在,她的目光便不會落在自己身上,但如果他不在了,自己絕對有把握不管用什么辦法,最后都能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
教主雖是自己的師父,但他對梅姨只是一味相求,這做法實在是沒有可取之處,對女人就該趁虛而入接近,一旦她稍有松懈,便是不擇手段的占有。
瑹瑀瑄不搭話,而是扭頭看林蝶衣的反應。見她捧著酒杯,一點點地嘗著酒,雙眼半瞇著,雙頰已經微微泛紅,發覺自己在看她,回了一個滿意的笑,繼續埋頭品酒,根本就沒在意大家在說什么。
把令牌收進懷中,紫眸直視對面的人,一字一句地說:“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我都尊重她的選擇,如果你真能贏得她的心并也真心待她,我只會祝福你們。但如果你只是為了嘗鮮,得到之后便棄如敝履,我即便是已經死了,也不會讓你好過。傷害了她的人,我必以百倍還之。”
語氣中的嚴肅堅定讓段祥身子一震,這男人的氣勢竟在自己的兩位師父之上。
“東叔,安排一些人,從今天開始跟著天魔教,直到教主建成大業,如果他們愿意留下,也絕不勉強。”
“主人,這事用不用知會……”
“只用我的人,他的人一個都莫動,而且要對他們守口如瓶。”
“那恐怕除了這里的人外都要調走,主人身邊一個能用的都沒有了,若是讓主母知道,只怕又會憂心不已。”
主人的決定風險太大,無奈只得抬出主母,希望主人因著孝心而做出一些調整。
果然,瑹瑀瑄微皺著眉,尋思了一陣后開口道:“讓紫檀來吧。”
自己不需要保護,只為了讓母親安心。
“是。”東叔下去安排了。
“玉公子,本教主冒昧,你的身份能否透露一二?”
林蝶衣插話道:“你們不知道他的身份?前些日子還威脅要透露他的……”
教主輕蔑說道:“有道是兵不厭詐……”
林蝶衣一臉不屑,瑹瑀瑄微笑制止了她要說出口的話,對教主言道:“外邦番國的小小人物,怎好勞教主掛心。”
“玉公子莫要謙虛,你這樣的排場,皇帝老兒也不過如此。”
段祥腦中靈光一閃:“我曾聽盟主師父提前,他年輕時曾游歷各國,有一小國的傳統讓他至今難忘,那個國家以銀發為尊,不管是何出身,只要是銀發便會被奉為國主。”
“難不成你是外邦國君?”楚風猜道。
“武林盟主提到的番邦名為珞珈,此國確是以天生銀發之人奉為國主,不過銀發人從來都只在皇室貴族中出現。段公子可曾聽說珞珈國主是一雙紫色眼睛的?”
段祥搖頭,林蝶衣聽到這些,突然想起七殿下說過的話,銀發紫眸的國主覲見皇上……
瑹瑀瑄見她面帶疑惑的努力思索,聲音放緩繼續道:“我不僅在中土被視為外族,其他地方也都將我看做異類。”
語氣中的無奈心酸讓林蝶衣心中一痛,再也不深究他的身世,只是憐惜地望著他,忽略了他眼中閃過的僥幸與感動。
午宴結束,東叔說道:“主人,跟著天魔教主和梅姨的人都安排好了,消息也已經送了出去。”
瑹瑀瑄見他的眼光掃過林蝶衣,幽幽開口道:“你把我受傷的事也告訴我母親了?”
“此等大事屬下不敢隱瞞主母。”
他以手扶額,無奈道:“你是怕我母親找不到讓我回去的理由嗎?再送個信兒,告訴她我的傷已無大礙,讓她放心。”
東叔怕主人惱了,立刻出去了。
梅姨起身道:“我要回去籌備合作一事,就不久留了。”
其他人也跟著站起,瑹瑀瑄見林蝶衣臉色泛紅:“要不要去花房里歇歇?晚上從這里去林府更近些。”
林蝶衣想起那張紫藤花床,忙不迭的點頭。
瑹瑀瑄笑著領她轉入屏風之后,幫她打開小門:“我去送送他們。”
林蝶衣敷衍地點了下頭,邁進花房,也不急著奔那床去,而是又細致地觀賞了一番才躺了下去。
閉上眼聞著花香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再醒來時,見瑹瑀瑄以手臂做枕,平躺在貴妃榻上。
目光停在他的腰間,那條毛茸茸的白色掛飾正搭在他的腹部上。
輕手輕腳地起來,坐在他的身邊,拿過那尾巴撫摸著,還是那么柔軟。
“怎么不多睡會兒?”他沒有睜眼,只是往旁邊挪了挪,伸直了一條胳膊,“不介意就躺過來。”
林蝶衣怎么會介意,攥著毛茸茸躺在他的臂彎里。
“我們才被韓野撿回旖紅妝的時候,我特別害怕,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像別的人那樣欺負我們,一步都不敢離開楚風身邊,即便是晚上也要和他睡。后來梅姨跟我說,楚風是男孩子,而我是女孩子,不能睡在一間屋里,可我怕她是壞人,仍然每天晚上都偷偷跟到他屋里去。那時我就想還是男子好,干什么都沒人說這說那的,可是身為女子,就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從那以后我就開始穿男裝了。梅姨看我這么固執,也沒有辦法,只得由著我,還在楚風的房里又加了一張床,可我仍是跟他擠在一張床上,直到有一天我……”
聽她不說了,瑹瑀瑄問道:“因為什么?”
“梅姨說除了丈夫,對任何一個男人都不能說。反正就是我后來不能跟楚風一起睡了,好在那時候我已經知道梅姨她們都不是壞人,跟她們在一起真的很開心,只是不久之后我就開始接任務,和她們相處的時候就少了很多。”林蝶衣低喃地說著,一會兒便沒了聲音。
瑹瑀瑄側過身子收緊手臂,將她圈在懷中,動作輕柔怕吵著她。
而她則動了動,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微笑著睡熟了。
“別過來……”好幾個兇神惡煞的人提著大刀追殺自己,可是自己卻是個孩子模樣,只能使勁跑,但是卻又跑不快。
林蝶衣眼看后面那群人追了上來,卻又沒有辦法,只能閉緊了眼睛等死。
“蝶衣……”
“大兔子……”林蝶衣睜開眼,碩大的兔子又出現了。
“是你趕跑了那些壞人嗎?”
“是呀,他們被我一嚇就跑了,真是沒意思,你陪我玩兒好不好?”軟乎乎的大兔子耷拉著長長的兔子耳朵,無精打采地站著。
“你想玩兒什么?”
“捉迷藏吧,我藏你找。”
“好,我把眼睛閉上了……”
林蝶衣再睜開眼睛,周圍只有白茫茫的煙霧,大兔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大兔子,你藏到哪兒去了?”
林蝶衣找了半天也不見人,四周的霧卻更濃了。
“蝶衣……”幸虧反應及時,攬住她的腰,將她撈進懷里。
“怎么了?”林蝶衣意識不清地嘟囔著。
“你差點兒掉下軟塌。”
她的身子在他懷里扭來扭去,以為是她睡得不舒服便放開了手,誰知她翻了兩個身就掉下去了。
“終于找著你了,你的耳朵怎么不見了。”
林蝶衣看見大兔子終于出現在眼前,高興的揉著它頭上軟軟的毛,發現耳朵不見了,眼睛也變成了紫色的,整個兔子腦袋慢慢變成了瑹瑀瑄的臉。
嚇了一跳,猛地睜開眼,他的笑臉出現眼前,自己的兩只手正抓著他的頭發。
“夢見什么了?”
林蝶衣放開手,揉著眼睛問:“什么時辰了?”
“天都黑了,你若是還想睡,便明天再去林府。”
“就今晚吧,已拖了許久了。”坐起身,幾縷碎發搭在肩頭,干脆扯開發帶,將長發順到臉兩側,“這樣是不是更適合扮鬼嚇人?”
他只笑不答,離了花房,再回來時手中多了一件帶帽的披風,披在她身上后拉起帽子遮住臉:“這樣更像。”
林蝶衣干脆把頭發都弄眼前,嘴中微微吐氣,長發隨著氣息飄起,哈哈大笑道:“這還不嚇死他。”
瑹瑀瑄為她解了披風,又把頭發扎好,勸道:“他再怎么不好,仍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我此舉只是為了找出你母親的死因,他對你的殘酷無情,我早已記在心里,早晚有一天會還你林家嫡出大小姐的身份,但在此之前你不能做出任何的過分舉動,我不要你背上不孝的罪名。”
“我不要什么小姐身份,我只要替我母親討回公道,如果母親的死真與他有關,我一定不能讓他活著。”
“如果真與他有關,我會讓他給你母親陪葬,但你絕不能出手。”見她無奈點頭,才牽了她的手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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