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
“公子我有的是錢,今天是要定你了,老鴇子,開個價吧……”
“這位公子,鳳蝶姑娘只賣藝不賣身……”
“放屁,公子我還沒聽說過有不接客的婊子……”
一陣吵嚷被林蝶衣聽的清楚,既然牽涉了鳳蝶,她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瑹瑀瑄自是明白她的想法,卻是提醒道:“你穿的是女裝,不可強出頭。”
“好吧,不過你一定要把鳳蝶救下,不能讓人占了她的便宜。”
瑹瑀瑄微笑著應了,牽著她的手,撥開圍觀的人群,邁步走到最前。
“李公子真是好興致……”一眼便認出眼前人是曾見過的外地富商之子。
那人見了他也是認出,卻沒有半點拘謹?shù)哪樱詠硎斓恼泻舻溃骸安幌脲忍m王也有這個雅興,竟然還帶著這么一個美嬌娘逛窯子……”一說話便噴出了濃重的酒氣。
瑹瑀瑄見他毫不避諱的直盯著林蝶衣,將她擋在自己身后,不悅的對李公子的手下說:“李老爺呢?他怎么能如此縱容自己的兒子胡鬧?”
身后的全是平常跟著自家公子的下人,在家鄉(xiāng)橫行霸道慣了,雖然聽著主子尊他一聲迦蘭王,但見他只是孤身一人,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里,對他的問話也是置若罔聞。
老鴇子一看來了救星,立馬跑到他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哭訴。
這位李公子天擦黑就來了,叫了好幾個姑娘,喝了半壇酒就嚷嚷著要找頭牌。
老鴇不知底細,見他出手闊綽,知道滄州城來了好多大人物,怕得罪了了不得的人物,便央求著鳳蝶見見。
誰知道一見面,他就開始不規(guī)矩起來,拉著人就走,怎么也勸不住,這才鬧到了街上。
瑹瑀瑄對著鳳蝶溫和一笑:“多日不見,鳳蝶姑娘別來無恙!
鳳蝶雖是被李公子緊拉著不放,但仍不失優(yōu)雅的深施一禮回道:“小女子見過迦蘭王!
李公子見了哈哈大笑,兩只眼睛閃著猥瑣的光在兩個人臉上來回看,指著老鴇子說道:“他們兩個根本就是舊識,你居然還騙我說鳳蝶是清倌兒……”打了個酒嗝,拍了拍瑹瑀瑄的肩膀說道,“不過這事也要講個先來后到,等本公子嘗了鮮,你們再敘舊也不遲!崩巳司鸵。
瑹瑀瑄擋住他的去路,左手仍是牽著林蝶衣,右手抓住李公子的手腕一用力,在他吃疼松手后,對鳳蝶道:“既然有幸遇見了,鳳蝶姑娘若是不嫌棄,我們就喝杯水酒再走。”
老鴇子一聽,忙不迭的往里請,瑹瑀瑄掃了一眼抱著手臂哭爹喊娘的李公子,對他的手下說:“讓你家老爺來見本王!比缓蟊惚淮負碇镒。
林蝶衣任由他牽著手,看著他擺出國主架勢把周圍人唬得噤若寒蟬,不由得覺得輕笑了下。
鳳蝶將他們請進雅間,才關了門,便被林蝶衣一把抱住。
“這么許久不見,鳳蝶可有想念本公子?”
“鳳蝶無時無刻不把林小姐記于心間……”
“即如此,那就讓我香一個。”臉都沒碰著,就被瑹瑀瑄扯進懷里。
“等確保了李家不會再找姑娘的麻煩,我們便會離開!
“多謝迦蘭王思慮周到。”
瑹瑀瑄低頭瞧見林蝶衣又憂慮起來,把她按在椅子上囑咐:“不可唐突了鳳蝶姑娘!
鳳蝶見她樣子就知道是有心事,也不多問,安排了酒菜,支起琴架,唱了幾個歡快的小曲兒。
林蝶衣被她逗著飲了兩杯酒,講了玩笑話,終于算是開心了些。
有人敲門回道:“李老爺與李公子求見迦蘭王!
瑹瑀瑄說了聲進來,低聲說:“鳳蝶姑娘若是不解氣,大可多多難為他們!
鳳蝶自是求李家只要不找自己麻煩即可,從未想過借機報復或者撈好處,可林蝶衣卻是不想輕饒過他們。
李老爺?shù)昧诵艃黑s到,見兒子正被大夫包扎,稍微一碰就疼的呲牙咧嘴,著實是心疼的不得了。
“爹,那人不過是個蠻子小王,神氣什么,您一定得給兒子討個公道!
“還不快閉嘴,就知道闖禍,包扎完了跟我去向迦蘭王賠罪。”
“是他搶了我看中的姑娘,怎么是我去賠罪?我可不去……”
“真是混賬,犯得著為了區(qū)區(qū)一個青樓女子而得罪權貴金主嗎?今天讓他把這個臺階下了,等他走了,你再回來找那姑娘就是了。”
李公子不情愿的答應了,進了房間后,見他由兩位女子陪著,心中鄙夷的一頓痛罵。
李老爺說盡好話,看看迦蘭王仍是板著臉,小心問道:“小老兒愚鈍,不知迦蘭王的意思是……”
“本王也沒別的意思,只要貴公子以后莫要再強人所難即可!
“這是一定……”
林蝶衣在旁邊慢悠悠的開口道:“鳳蝶姑娘受了驚嚇,要是影響了這里的生意,老鴇必是不答應的,你們可真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呀。”
李老板不知這女子是什么來頭,偷眼看迦蘭王對她這話沒有任何不滿的表示,急忙道:“這位姑娘說的是,有多大的損失,我們李家一應承擔。”
“李老板可真是好心人……”立即命人請了老鴇過來。
老鴇子進來聽了緣由,即刻明白這是個要銀子的好機會,裝模作樣算起了損失:“七七八八算起來,怎么也要個六萬兩!
鳳蝶在一旁冷眼看著,心中一陣苦笑,自己終歸只是個賺錢的工具。
李老板一聽,大感肉疼,只是話已出口,只得叫人回去取銀子。
林蝶衣突然問道:“不知為鳳蝶姑娘贖身,要多少銀子?”
老鴇和鳳蝶皆是一愣,不過老鴇畢竟是見慣了場面的人,即刻換了笑臉道:“迦蘭王真是有心,看在是舊相識的份上,就算十萬兩吧!
“即如此,剩下的四萬兩我們出,請把鳳蝶的賣身契拿來吧!
“這……”老鴇子不敢答應的看向迦蘭王。
“能救人于水火,也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李老板,是不是?”迦蘭王不緊不慢的說。
“自然是好事……”
“那這事便成了,希望李老板日后在迦蘭做生意時,也能有如此善心才好!
李老板心里一盤算,六萬買了一個迦蘭王的親口承諾,而且自己幫了他的忙,日后多多少少都會照顧著些,這筆買賣還是劃算的,不顧兒子的不滿,高興的應承了下來。
直到賣身契拿在了手中,鳳蝶才相信這是真的。
林蝶衣看她半天緩不過神來,笑著拉住她的手說:“還要委屈你在這里住一晚,明天我會安排人把你接回將軍府!
“這可使不得,鳳蝶這樣的身份如何能進得了將軍府的門,只求有片瓦遮身就知足了!
“有什么使不得,我說使得就使得,不過呢你要是執(zhí)意不住將軍府也行,我買個宅子金屋藏嬌也是美事。”又不正經(jīng)的摟著鳳蝶調笑。
瑹瑀瑄沒有阻止,只是微笑著由她胡鬧。
林蝶衣與鳳蝶把酒言歡,聊起各自身世,不免又想起了楚風,心中又是哀傷起來,悶悶的連灌三杯。
鳳蝶尋個借口躲了出去,瑹瑀瑄又給她添了酒,什么都沒說,只是兩只手環(huán)在她的腰間,讓她能舒服的靠在自己身上。
林蝶衣又一口喝干了酒,把臉埋進他的懷里:“我這半生能記得的男人沒幾個,父親和師父已全都死了,剩下的人,外祖父、舅父、表哥、季大哥、師兄、韓野,還有你,你們一定都要長命百歲、好好活著。”
“我不需要長命百歲,只要在你的有生之年,能陪在你身邊就行!
“下輩子你會不會忘了我?”
“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我可是記下了,你不許反悔!绷值抡碇募绨蛐Φ牡靡狻
瑹瑀瑄見她已有醉意,在桌上放了銀票,把她裹緊,飛檐走壁落進了明月閣的院子。
迦蘭王帶著關家表小姐出入花街柳巷,而且還為頭牌清倌贖身的事,第二天一大早就傳遍了整個滄州城。因為之前有著安如公主要做王妃的消息,大家便紛紛猜測,關家表小姐和鳳蝶姑娘大概也是要被迦蘭王納入后宮了。關家表小姐也是出身官家,可鳳蝶不過是一個青樓女子,竟然能有這么好的運氣,真是恨的不少人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不過半日,各種有關迦蘭王和鳳蝶的恩怨糾葛便成了人們的談資,再加上好事之人又翻出以前玉公子與表小姐的陳年舊事,一時之間大街小巷傳遍了流言蜚語。
旁人說的熱鬧,當事人卻是充耳不聞,林蝶衣請關夫人安排了接鳳蝶進府的事情后,一大早便去了客棧探望楚風。迦蘭王與楊觀墨在院子里談論迦蘭的國事,鳳蝶在府內安頓下來后,與關夫人和于婉兒相談甚歡,容佳前幾日已經(jīng)游遍滄州城,正是覺得無聊,見來了新客也是親切,午飯都是在一處用的。即便是下人在外面聽了那些不堪傳聞,也皆是嗤之以鼻,在他們眼中,不管是以前的玉公子,還是現(xiàn)在的迦蘭王,對自家的表小姐,絕對是從一而終的。
在這件事上最坐不住的卻是季幽子,他是中午用膳時無意中聽到的昨晚之事,交代了管家一些要緊事,急匆匆便趕到將軍府見瑹瑀瑄。
“昨晚的事都是真的?”見到迦蘭王也顧不得禮數(shù),口氣不善的問道。
“季莊主說的是何事?”瑹瑀瑄表情淡漠,慢悠悠的飲了口茶才回問。
“你可是昨晚帶著衣衣去了那種臟地方,還帶回了一個低賤的女人?”
“如果季莊主指的是,本王昨晚與蝶衣去了鳳來閣,為那里的頭牌清倌贖了身,那么是的,鳳蝶姑娘此時正在后宅!
“你怎么能做出如此事來,甚至還毫不知羞恥的承認?”
“本王做什么事,還無需季莊主同意或評論!
“你不知潔身自好花天酒地,自是與我無關,可你不能帶著衣衣同去。”
“季莊主憑什么限制蝶衣的行動?”
“就憑我救過他們的性命,憑我不介意她的經(jīng)歷而執(zhí)意娶她!
“不知蝶衣經(jīng)歷過什么,怎么本王覺得似乎只有你才能救她于水火?”
季幽子在見迦蘭王第一面時便猜測他與衣衣有不一般的關系,如今看來自是錯不了的。
“迦蘭王與衣衣相識不久,自是不知她的過去,她因母親過世而年幼離家,流浪了一段日子便被人收留。收留她的人在江湖上名聲甚差,她那個師兄你也看到了,在如此環(huán)境中長大的女孩子自是稱不上良家女子。后來又在江湖中混跡了十年之久,是不是清白也很難說了,在這種情況下我仍是毫不嫌棄的要娶她過門,說成是救她于水火也不為過!奔居淖右婂忍m王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頗為得意,還沒人能搶走我看中的女人。
“季莊主果然是有一副菩薩心腸,你大可將這善心用于別處,去救其他更需幫助的女子,只是蝶衣就不勞你費心了。”
“迦蘭王此話何意?”
“本王便是關老將軍認定的外孫女婿,蝶衣的一切早已與你無關!
“我可是聽說迦蘭王要迎安如公主為王妃。”
“原來季莊主是喜好道聽途說之輩!
林蝶衣這時進了前廳,她一回來便去找瑹瑀瑄,聽說與季幽子在前廳談話便過來了,她仍是希望季大哥能去看看楚風。
瑹瑀瑄問道:“楚公子是否有好轉?”
林蝶衣?lián)u了搖頭,一雙眼睛盯在季幽子臉上,想要開口,卻又想起瑹瑀瑄的話,假如他不是出于真心,哪怕再說出半句不中聽的話,楚風可能就真的完了。
季幽子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一心只想把她帶走:“衣衣,怎么垂頭喪氣的,你以前只是纏著我給你講故事,別站在那里,快過來!币娝龥]有動作,站起身要去拉她。
林蝶衣卻是后退了一步問道:“你能去看看他嗎?”
“他若還是執(zhí)迷不悟,病死了反倒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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