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樓二樓,一個靠窗的位置,于小魚跟柳雨澤兩個人面的對面坐著。
桌子上擺著幾盤小菜,還有一壺茶,于小魚不會喝酒,也不想喝酒,所以她點了一壺茶。不過對方也不是好酒之人,所以兩個人以茶代酒互相敬了一杯。
小綠和小紅在一旁站著,注意著周圍的人,因為于小魚不希望她跟柳雨澤說一些重要話題的時候,被別人聽見。
因為有些話不能被別人聽見。
兩個人各自品著手中的香茗,目光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雖然無話氣氛倒也和諧。
“小魚姑娘把我叫過來,該不會只是喝茶這么簡單吧?”柳雨澤率先開口。
“柳公子果然是個聰明人,既然如此,那柳公子不妨猜一猜,我為什么要請柳公子來喝茶?”于小魚的眼睛,笑起來像一彎月牙,純凈又好看。
二樓有不少客人也注意到了于小魚,不時的把目光投向這邊,希望能夠得到于小魚一個垂青的笑容。就連一旁的小綠跟小紅都覺得有些害羞了,因為他們家姑娘笑起來實在太漂亮了。
然而,柳雨澤卻并不為所動。他放下手中的杯盞,淡淡說道,“我跟姑娘只有幾面之緣,恕在下愚笨,實在有些猜不出來。”
“是嗎。”于小魚十分平淡的應了一句,那語氣不像是懷疑,也不像是肯定,只像是簡簡單單隨口一說。
“其實也沒什么大事,首先柳公子剛才幫了我,那我自然要謝謝公子。其次,我知道柳公子以前好像跟我家靈香姐很熟,所以,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不知道柳公子是否愿意?”
這一次,于小魚倒是知道,柳雨澤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雖然很輕雖然很克制,但她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
只見柳雨澤再次將桌子上的杯盞拿了起來,“姑娘但問無妨。”
既然無緣,既然只能選擇相忘,那便應該坦然才是。
“我聽說我家靈香姐以前并不是這種性格,至少不像現在這般一天到晚板著臉,一點笑容都沒有。那公子可知,我家靈香姐是遭遇了什么事情才會變成這樣。”
于小魚一臉困惑,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就好像她真的不知道原因,真的在尋求答案一般。
柳雨澤捏著杯盞的手指,不自然的緊了緊,竟是差點將那杯盞捏碎。還好,只是手指處稍微被壓進去變形了一些,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你好像很喜歡你的靈香姐。”柳雨澤并沒有直接回答于小魚的問題,而是先拋出了一個問題。
“蘇家上下對我對很好。”于小魚道。
雖是簡單一句話,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因為蘇家的人對她好,因為蘇靈香對她好,所以她喜歡蘇家,喜歡蘇靈香,所以才會來詰問柳雨澤,蘇靈香的性格究竟為什么而變,究竟為誰而變。
柳雨澤將杯盞送到嘴邊,喝了一口茶。
“人總是會變的。有的是因為不想堅持而改變,有的則是因為太過堅持而改變。”
小綠跟小紅站在一旁,覺得這柳公子真是奇怪,什么又改變又不改變的,說和這么拗口,聽的人如此糊涂。
于小魚也抿了一口茶,然后道:“柳公子可是曾喜歡過我靈香姐。”
于小魚用了一個曾字。
于小魚的話讓小綠跟小紅差點摔倒,我說咱們的親小姐喂!這種話你怎么能如此直白的問出口?這這這這也太羞人了吧?
柳雨澤沒有想到于小魚會忽然說出這么一句,愣了片刻,他有些平靜的開口道:“不,不是曾,是一直。”
曾經喜歡過,現在也喜歡,將來恐怕也會一直喜歡。
大約這輩子是忘不掉了吧。
“柳公子的這個一直我不贊同。我看過一個故事,說的是鳥折斷翅膀將自己變成鴨子,不再翱翔,而愛鳥的人卻說這是鳥自己的選擇,只做圍觀看客。不過我卻知道了你曾經如此。那我也就明白了。”于小魚放下杯子忽然起身,“小綠小紅,我們走。謝謝公子請客,這賬就由你來付了吧。”
說罷,于小魚轉身往樓下走去。
小綠跟小紅一臉懵逼。他倆完全就沒有聽懂兩個人的對話好吧!這說來說去到底是打什么啞謎呢!
“哎小姐,你不要走那么快,當心摔著!”兩個人趕緊跟著下了樓。
柳雨澤再次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他將那杯盞捏在手里,看著上面平靜如斯的水紋。心卻并不平靜。
這位蘇小魚不簡單呢。
只是兩個問題只是平淡的幾句話,卻是殘忍的揭開了柳雨澤一直不敢面對的傷疤。
是啊,自己曾經喜歡她,自己現在有什么資格說喜歡她?自己又如何能夠如此大言不慚的說以后還會喜歡她?
自己恐怕連這個資格都沒有。
若是真的喜歡,為什么不能義無反顧的帶她遠走高飛?天高海闊,又豈能沒有安身立命的地方。
然而她不喜歡,然而她不喜歡自己這樣做。
柳雨澤最后將那杯茶一飲而盡。
除了醉仙樓,于小魚跟小綠小紅一同走在路上。
小綠忍不住開口了,“小姐,你剛才跟柳公子說的那些話,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聽不明白呢?”
“是啊,是啊,我也沒聽明白。但是我看咱們走的時候,那個柳公子好像很傷心似的。”小紅跟著附和。
“傷心?傷心就對了。”于小魚十分滿意,這才不枉費靈香姐喜歡他。
不過這兩個人還真是讓人惋惜啊。明明互相喜歡,偏偏不能在一起。
真是萬惡的封建社會。
到底有什么什么辦法幫助他們兩個呢?畢竟這兩個人的性格是做不出私奔這種事情的。
于小魚心里憤憤的想著,卻不經意間發現前面有一抹白色的身影走了過去。
于小魚頓時一愣,那個人好像自己每日迷糊混沌之時見到的那個影子!
“小綠小紅!我現在有點急事!你們在這里等我!”說罷,于小魚提起裙擺就往前快速奔去。
我一定要看清那個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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