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只是一具奇怪的尸體!
用絲線將尸體吊在面前,齊山好奇的仔細打量,眼前這具尸體,似乎跟街面的人沒有什么區別,除了泡的時間太長,皮膚和肌肉組織已經發白浮腫了以外。
似乎只有頭發稍微長一點。
頭發?
齊山咦了一聲,將視線再次轉移到了頭發。
確實有點太長了,好像在死亡之后還在生長一樣,又瞟了一眼尸體的指甲,果然已經長出一寸有余,角質層的堆疊,已經將指甲變成了黃色,向內微微彎曲,看起來有點惡心。
齊山一直在等尸體尸變,可是卻始終沒有發生這種事,被吊在空中半天,尸體體內的怨氣不漲反而在逐漸的消失。
就像一縷青煙,突然被大風吹過,瞬間融入了空氣當中。
不過即便如此,大半飄散的怨氣仍然在向富江的方向前進,并迅速匯入她的體內。
這點怨氣實在是太過微不足道,富江甚至連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又是詭異的祖宗,又被齊山用念能力加持過,頭發可軟可硬,可長可短,扭成鞭子可一鞭子抽斷一人合抱的大樹,而不費吹灰之力。
雖然仍不善于戰斗,但對付個把僵尸還是沒問題的。
“搜一下吧,看看其他的酒缸里都是些什么東西!”
齊山吩咐了一聲,富江迅速去查看了一番。
所料不差,果然在每個大缸里面都浸泡了一具尸體。
張家酒坊的酒,之所以這么好喝,都是因為浸泡尸體的緣故。
只是將尸體扔進酒里,肯定不行,中間還要經過幾道工序,加些輔助調料之類的。
肯定是有獨特的方子。
用念能力實現,將所有的尸體都吊在了房梁,從左到右光溜溜掛成一排,就像燒臘鴨一般。
對比觀察了一下,齊山說道:“看來問題果然出現在釀酒方子。這些尸體已經沒什么用處了!”
“要燒掉嗎?”富江問道。
“這個問題我想可以問問張家兄弟二人。”
齊山緩緩轉身,正好看到張家兄弟推著板車一路小跑沖到酒坊門口。
見自己家大門都塌了,有兩個陌生人背著手站在大廳當中,房梁之又掛著一連串的**尸體,兩人頓時明白發生什么事兒了。
一人勃然大怒,二話不說就沖了來。
他們走街串巷,每天要走幾十里山路,雖然最近還算平靜,但兵荒馬亂的年代,總會有些不開眼的跳出來搶劫糊口,為了自保,兩人身自然會也會帶些兵刃。
大漢往腰中一抹,已然抽出了一把帶削的匕首,三尺多長,用麻布繩層層包著。
平常不用的時候,想來也是藏在腰間隱秘處,一旦有急事發生,隨手一掏就有武器。
也不見他如何用力,雙手一擰,匕首的鋒刃就露了出來,寒光閃閃對準齊山的脖子就是一刀。
而另一名大漢非但沒有輔助兄弟進攻,反而直接撞碎窗戶,跳進了隔壁的屋子。
齊山沒動,臉露出一絲笑容。
“你們的腳程真是夠快的,我們還沒來多久,竟然就已經回來了。富江,把他拿下吧,正好咱們有話要問他!
里面那個,也別掙扎了,給我出來吧!”
齊山手指輕動,吊在房梁的尸體突然跳下來兩具,踉蹌著滑了幾步之后,身體向前,以一個古怪的姿勢猛的竄進了旁邊的屋子。
隨后就聽見一聲慘叫,緊接著是平平砰砰的打砸聲。
而面前,富江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一條黑鞭子,素手輕揚,猛的用力向下抽去,就聽見啪一聲炸響。
那人直接被抽倒在地,后背衣服炸開,一道檁子頓時出現,又紅又腫。
只這一下,就把他給抽的暈頭轉向,半天爬不起來,手的匕首早不知丟到哪里去了。
齊山手指輕動,又有兩具尸體跳下來,將他胳膊擰到后面,押送到齊山面前,而此時屋里的兩具尸體,也押著張家兄弟走了出來。
兩人并排跪在一起,身后是一排四個浮腫的尸體,披頭散發,指甲老長。
皮膚都已經破碎,粘連,骨骼卻如同鐵箍一樣,將兩人硬生生壓在地,力量之大,并令他們沒有一點掙扎的空間。
富江將長鞭收起,直接當做腰帶卷的小蠻腰,外衣遮擋,竟然一點也看不出來。
她拎著一條板凳放在齊山身后,伸手抹了一下,齊山直接坐下。
“說說吧,這都是怎么回事?”
齊山手一抬,手心當中就出現了一個小巧的紫砂壺,明明是空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可是齊山雙手合十,輕輕一晃,里面竟然已灌滿了熱水,還有一股茶葉的清香淡淡飄出。
漫不經心的押了一口,齊山瞇著眼睛打量兩人。
富江雙手交疊放在小腹部,眼觀鼻,鼻觀心,側身侍立在旁。
兩人雖然沒有刻意表現,但那股大少爺的架勢不經意間就擺了出來。
“你究竟是誰?擅闖民宅是犯法的!”
“不對,哥,他剛才在隔壁鎮子買了咱們兩壇子酒!”
聽到兄弟說話,最先開口的大漢眼中閃過一道光芒:“這位兄弟,賣陰酒雖然是我們做的不地道,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終究是需要養家糊口的。
都是修行中人,你應該懂這其中的苦楚。
所以還請抬抬手,放過我們兄弟二人,我保證從今天起,不再出現在方圓百里之內。
而且也不會對外人提起半個字兒,兄弟不用擔心修煉煉尸術的事情泄露出去!”
齊山微微一愣,笑道:“有點兒意思,你們以為我也是修邪術的?”
大漢正色道:“這位兄弟,此言差矣,修行就是修行,哪有什么正邪之分,都是奪天地之造化,續人生之長短。
逆天而行之事,注定艱險層層,難于青天。
我兄弟二人釀酒賣酒也有20余年,這么多年以來,制造出的成品酒蟲也僅有一個。
只要放了我們,立刻呈!
他說完,身旁的大漢立刻接著道:“哥,不能啊,辛辛苦苦20年才練了一只酒蟲,怎么能輕易讓給別人?”
“這算得了什么,不過是些身外之物!”
那大漢目光灼灼:“好叫這位兄弟知曉,酒蟲可遇而不可求,從選擇材料開始,就無比苛刻。
必須要選擇慘遭橫死的純陽之身,壽終正寢的不行,結婚生子了不可,甚至得過重病的,看過花柳的都不行。
最好是和尚和從小修煉童子功的武者。
這樣的人才材質才算乘。
選好的材料也僅僅是第一步,到手之后,必須用好的烈酒先行浸泡一年。
在此期間,每日取出陰干,讓酒香可以浸透入肌肉骨骼,不能令材料有稍有損傷。
一年過后,選取好的陳年烈酒,加活蛇,雞血,熊膽,山參,黃芪,靈芝等57種藥材,封存浸泡三年。
尸體將所有的藥材吸收干凈后,封入棺材內,埋入土中,在心窩之種蟲卵。
而后每隔三個月,投入一次五毒,如此反復四十九次,直到材料被毒蟲啃食完畢,并且廝殺出蠱王,這才算初步成型。”
“而后需要將蠱王不斷的浸泡在酒中,加入藥粉,令其不斷的蛻皮,且退化成蟲蛹的形態。
這個過程需要萬分小心,稍有不慎,就會前功盡棄,藥粉數量太少,蠱蟲無法進化成酒蟲,如果要粉的數量太多,又會導致蠱蟲變異為毒蟲。
其中分量拿捏,必須實時計算!
“我兄弟二人歷經20年,也只練成了一只酒蟲,如今奉給兄弟,還請高抬貴手!”
說話的時候,兄弟二人都是昂著頭臉露出驕傲的神色,仿佛培育出了一只酒蟲,像是什么了不起的成績一樣,齊山很難理解這種思維,只能盡量把酒蟲這種東西轉換成寶刀一類的。
“聽你們訴說,過程確實是萬分艱難,不過這酒蟲究竟有什么用處?”
齊山有些好奇的問:“別怪我孤陋寡聞,我從未聽過有這種東西,平時遇到的,也無非是趕尸匠,哭墳人,茅山道士念經和尚一類的,還從沒遇到過像你們這類的匠人!”
“酒蟲的用處可大了,它不僅僅能夠將白水變成烈酒,將劣酒變成好酒,還可以吸收日月之精華,天地之元氣,融合到酒里,將普普通通一碗酒變成蘊含靈氣的靈酒。
修行人喝了,其中的好處數也數不盡,給普通人喝了也可以延年益壽,強身健體。
就算是用來制作法器,符咒,也要比普通材料強一倍有余。”
兩人解釋道。
齊山點點頭:“原來如此,竟然這么珍貴!”
兩人連忙道:“那就請兄弟暫時松綁一人,立刻去地下密室為您取出酒蟲。
況且您可以操控尸體,也不怕我們跑了,一旦有所異動,直接砍了就是!”
齊山笑道:“為了脫身,你們也算真豁出去了!那好吧……”
齊山起身,兩人眼中閃過一抹喜色。
“你們都說到這種程度了,我當然不會拒絕,那么……,現在就送你們路!”
話音未落,幾個念絲已經纏了兩人的脖子,就聽見唰的一聲兩顆頭顱飛起,鮮血噴涌而出。
臉甚至還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嘴巴張得大大的,似乎在問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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