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幾乎同時動了起來，蘇暖只扭頭向顏暉確認了一句：“暉哥哥，你當真無事？”
顏暉神情坦然：“自然，放心。”
而另一邊魚歡手中卻光芒大放，這光芒將流籠罩其中，流身上的傷口包括那被砍掉的小半個魚尾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
蘇暖得了顏暉肯定的回答，幾乎是一秒都未曾耽誤便沖了出去，剛剛到場的肖君和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不過既然蘇暖動了，肖君和亦不肯落于其后，碧鸞翠管已經在空中舞動起來。
流因為療傷略微晚了一瞬，卻也在蘇暖一劍劈來時及時跳了起來，三叉戟與古荒劍咣當一聲撞在一起，巨大的聲音都在空中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見的聲波。
僅僅一招蘇暖就立刻察覺出不對來，流的實力本來就極強了，居然在這短短的時間又有了提升，而流身上也呈現出極大的不同來，尤其是那新長出來的小半個魚尾，它不是流原本魚尾的藍黑色，而是一種海水般的蔚藍色，其內還有絲絲極為純凈的藍光，與那蔚藍色又截然不同。
這種純凈的藍光蘇暖見過，正是水神神格的光芒。
電光火石間蘇暖頓時明白過來，流被魚歡用神力加強了。
可是流原本就已經是接近半神的實力了……這再被加強，蘇暖百忙中忍不住抬頭看了下天空，天道會無動于衷嗎？
流深藍色的眼睛中也出現了星星點點明亮的藍色，魚歡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自得，她也動作隱秘的瞄了一眼頭頂，在場除了虞婉婉誰也沒有注意到魚歡的這個小動作。
虞婉婉向著魚歡走近幾步，后者立刻扭頭目光冷漠的看過去，虞婉婉對魚歡的態度很無所謂的樣子，依然靠攏過去低聲問：“你不怕天道找麻煩？”
魚歡哼了一聲，卻還是回答道：“怕什么？找的又不是我們的麻煩。”
虞婉婉有些可惜的樣子：“這個戰力還挺強的，對你又死心塌地，可惜了。”
魚歡再次冷哼：“短視！”
她看向流的目光十分挑剔：“有了蘇暖的攪局，九天神界的動作也定然會加快，留給我們的時間可不多了，想要成大事總要犧牲一些。”
虞婉婉對魚歡的態度出奇寬容，哪怕被魚歡說她短視也毫無怒容，反而笑了笑道：“你覺得流能打得過小賤人？”
“難。”魚歡倒是沒有掩飾這一點，“這個蘇暖到底什么命，她的神力如今也不是女媧祖神的力量了，若不是沒有時間了，真要好好研究一下才行。”
魚歡露出貪婪的神色：“這般好運若是給了我們，何愁大事不成！”
虞婉婉聞言也有一瞬的心動，但她很快理智的回到了現實問題：“流既然打不過賤人，那豈不是白白犧牲？”虞婉婉有些不滿，“你這步棋未免太臭了。”
魚歡輕蔑的笑了：“你懂什么？流當初就是被刻意壓制過境界的，如今我助他一舉突破半神實力，蘇暖固然厲害，但要對付一個半神卻也沒那么輕松，兩人必然會打出真火來，天道排斥神靈，自然對這兩個新出來的半神也會有所關注，你覺得他們能抵抗天道之威？”
原來魚歡打的是借刀殺人的主意，難怪要犧牲掉流了，沒有足夠強大的對手又怎么能引動蘇暖的力量呢？
不過虞婉婉依然有不明白的地方：“蘇暖之前可是對抗過幾個神靈了，為何沒有引發天道？莫非她實在撒謊？”虞婉婉突然興奮起來，若蘇暖說了這樣的大話，豈不是證明了蘇暖是外強中干之輩？
魚歡嫌棄地瞥了一眼虞婉婉，對于虞婉婉她真的極為不滿，虞家人背叛水神，這一點已經足夠讓人火大了，虞婉婉本身資質尚可腦子卻不夠聰明，魚歡總覺得和她合作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
只可惜這合作對象卻不是她自己選擇的，如今木已成舟，魚歡和虞婉婉兩人密不可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對虞婉婉縱是有再多的不滿也只好暫且忍下。
所以魚歡也只能耐著性子解釋不解釋不行，以虞婉婉的性子若是覺得蘇暖是徒有其表之輩，說不定便會要自己動手報仇了。
不過她的語氣可就不怎么耐煩了：“森羅界我不知道，但其他神靈與我之間自有感應，雪神一事絕非蘇暖說謊，哼……雪神向來冷傲自大，想不到這次居然也栽得這么慘。”
魚歡眸光沉沉，看著蘇暖時目光中頗有忌憚之意：“雖然我不能得知那場戰斗的詳盡情況，但大致是明白了一點，雪神當時定是打開了神域，神域之中規則皆為神靈所定，所以就算全力戰斗也不會引發天道關注。”
虞婉婉愕然：“既然神域中的規則都是神靈定的，蘇暖還能在神域中殺死雪神？”
剛剛還以為蘇暖是夸夸其談之輩，突然又說得好像她比神靈都厲害，這差距虞婉婉有些接受不了。
魚歡不耐道：“如今古荒州排斥神靈，你以為神域還能達到全盛時期的樣子嗎？何況天道雖然不能干預神域中的事情，但定然會發現神域的存在，天道狡猾無比又心狠手辣，誰知道會用什么陰招破壞雪神的神域？”
她頓了頓，又不滿的糾正虞婉婉：“雪神也沒被殺死，只是神軀損毀需要休養罷了。”
虞婉婉撇嘴，她到底對神明之事還不夠了解，只以修者的境界去理解這件事情，在她看來，連肉身都丟了，剩下個元嬰神格逃走，和被殺死也只差了毫厘之間而已。
魚歡也懶得再去多費口舌，她死死盯著蘇暖和流激烈的戰斗，低聲喃喃念叨：“打吧，打得愈激烈愈好。天道……你不是排斥神靈嗎？我倒要看看對蘇暖你打算怎么處置。”
這個借刀殺人之計更深的謀劃魚歡并沒告訴虞婉婉，虞婉婉眼界不夠，但魚歡因為水神的神降，如今能看到的境界卻遠遠高于虞婉婉，對世界法則的了解程度自然也深刻得多。
因此魚歡知道，天道法則最重要的一個特性之一公平，是天道自己也絕對不能夠違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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