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dāng),
一聲輕響,一圖一書,前后而來,攜帶星輝,倒囊入水一般,傾斜到李元豐頂門慶云,再一轉(zhuǎn),已經(jīng)宏大而浩瀚,圈圈重重,來來回回。明澈星光映在外面,見到修篁靜立,葉宿三更雨,精致的翠鳥剔著翎羽,一下又一下。
叮當(dāng),叮當(dāng),
河圖洛書懸在慶云中央,照見他背后十個鳥首高抬,觀天穹,下臨幽冥,中見部洲,時空在其中變得渺小,翩然如畫卷,只余下瑩瑩一點(diǎn),不斷沉浮。
叮當(dāng),叮當(dāng),叮當(dāng),
天音激蕩,星暈來回,李元豐目光先從西牛賀洲收回,嘴角微微翹,似笑非笑。白念魔主和妄心魔主兩個家伙初到西牛賀洲,或許抱著大展雄圖的想法,可最大可能就是吃梵門一個下馬威啊。
“這樣最好。”
李元豐心中有數(shù),梵門發(fā)現(xiàn)了兩位魔主的蛛絲馬跡,必然鋪開天羅地網(wǎng)進(jìn)行搜索,自己牽扯梵門精力和人手的意圖就初步達(dá)成。至于白念魔主和妄心魔主,剛到西牛賀洲就吃個梵門的下馬威,以后行事會更為小心謹(jǐn)慎地和梵門周旋,可以幫自己多拖延時間。
“西牛賀洲暫時這樣,”
李元豐頂門慶云劫氣如環(huán),何止萬千,演繹各種各樣的天災(zāi)**,人心復(fù)雜,他目光落在北俱蘆洲中,觀看著北俱蘆洲。北俱蘆洲身為地仙界四大部洲之一,雖然無法和紀(jì)元中心西牛賀洲相比,可隨紀(jì)元推進(jìn),天運(yùn)地氣同樣升騰,形成大片大片的迷霧,阻擋境修士的神意和推演,破裂出難以形容的盲區(qū)。而現(xiàn)在,隨麾下妖族不斷進(jìn)取,占據(jù)地盤,梳理地氣,有這樣的“引子”和“錨”的村子,能夠讓李元豐輕輕松松投放下力量,洞察所有。
除此外,沒有人知道的情況下,絲絲縷縷的心魔之氣浮動,隱在人心里,徘徊在念頭中,時刻流轉(zhuǎn),生生不息,同樣作為“引子”和“錨”,讓李元豐從從容容以之插眼,觀察天運(yùn)地氣以及其他玄妙。
有這樣明暗的“引子”和“錨”所在,李元豐可以在北俱蘆洲投放到超乎想象的力量,而這樣的力量,顯而易見,可以庇護(hù)麾下之人,讓他們?nèi)Τ鰮簦e極進(jìn)取,在北俱蘆洲中建功立業(yè),打下地盤。
反正“引子”和“錨”越多,李元豐這樣的境大能就能夠通過“引子”和“錨”降臨越多的力量,越多的力量能夠庇護(hù)“引子”和“錨”,讓他們發(fā)展更順利,再次擴(kuò)展。正是如此,形成一個良性循環(huán),不斷膨脹。
李元豐仔細(xì)審視了一番,估算了下自己手中的牌,他長身而起,一推頭的寶冠,慘綠又妖異的天妖氣轟隆一聲,貫空出現(xiàn),和云氣相碰,自結(jié)妖環(huán),束日縛月,下與地氣相連,盤根錯節(jié),同化為妖氣。
轟隆,
天妖氣橫亙在北俱蘆洲空,浩浩蕩蕩,澎湃激蕩,有一種肆意汪洋的霸道強(qiáng)勢,更有一種古妖族大圣睥睨乾坤的榮光再現(xiàn)。
轟隆隆,
天妖氣聲勢無雙,所到之處,倏爾一凝,自成妖紋,落到妖族的人身,按照個人境界修為的高低,妖紋或大活小,量身定做。
轟隆隆,
這一刻,凡是北俱蘆洲中聽命于李元豐鬼車真身的妖怪們,身有形無形的力量涌動,不但運(yùn)勢大漲,而且自身的力量有了提升。
且說在北俱蘆洲中,來自于妖師宮的離天妖圣發(fā)高冠,身披法衣,腰懸法劍,面容俊朗,只是鼻呈鷹鉤,雙目狹長,嘴唇很薄,沒有半點(diǎn)血色,周身下彌漫著冷冽。后自然而然浮現(xiàn)出一圓環(huán),倏大倏小,千姿百態(tài)的妖首咬著環(huán)身,篆文生滅間,火焰升騰,呈現(xiàn)出灰白色,死氣沉沉,正在和一位妙齡女子交手。
這個妙齡女子云鬢偏左,眸藏水波,云袖繡著不計(jì)其數(shù)的錦鱗,金燦燦的,曳尾揚(yáng)須,奮髯擺鱗,天光照下來,恍如一個水中世界,難以形容。
兩個人,一個是妖師宮的妖圣,鋒芒畢露,一個是水族的天仙,以柔克剛,碰到一起,針尖對麥芒,斗得激烈,分不出勝負(fù)。
“陽五采,”
來自于水族的女仙寶足如蓮花,云袖搖擺,每一個剎那,都有水花涌出,層層疊疊,擋住陽五采無堅(jiān)不摧的火光,輕聲中蘊(yùn)含著一種自信,道,“水克火,在天水之下,些許火焰又能如何?”
“該死。”
陽五采沉著臉,咒罵一句,他本來想要在北俱蘆洲中作出一番事業(yè),好讓主持此事的四宮主高看一眼,沒想到在關(guān)鍵一役遇到眼前這個可惡的女人,其修煉的水行神通正好克制自己,導(dǎo)致自己遲遲無法拿下。
“該如何?”
陽五采咬著牙,口鼻噴火,他可是知道,北俱蘆洲機(jī)會難得,錯失了,拿不到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轟隆,
正在陽五采跳腳,水族女仙笳玉仙子得意的時候,突然間,天妖氣貫通北俱蘆洲,慘綠大盛,然后絲絲縷縷的莫名落下來,在陽五采驚喜,笳玉仙子驚恐的神情變化下,妖紋衍生,融入到陽五采的妖身里。
轟隆隆,
得妖紋加持,陽五采的神通聲勢大漲,熊熊燃燒的火焰,鋪天蓋地。目光所見,不見其他,只有火。火焰的色彩紅彤彤的,不過不是那種喜慶的大紅,而是妖異的紅色,只是一看,就讓人覺得恐懼。
轟隆隆,
得妖紋的加持,妖師宮離天妖圣陽五采的火焰神通提升到一種恐怖的程度,原本能夠裹住火焰的笳玉仙子的天河瞬間被高溫?zé)鲆粋又一個的大洞,一道接著一道的赤光紅線激射,剛開始之時,速度尚慢,數(shù)尚少,須臾后,速度加快,數(shù)量開始爆發(fā),到最后,漫天都是赤光紅線,充塞所有。
“啊,”
笳玉仙子神通被破,驚呼一聲,她玉身后退,黛眉蹙起,眉宇間露出痛苦之色,何止萬千的赤焰紅火燃燒,圍在身前,俱是拳頭大小,即使她是天仙之體,都感受到一種灼燒,似乎身的宮裙都燃燒起來。
“四宮主出手了!”
陽五采一擊把對手撞開,心中大喜的同時,也知道妖紋何來,他抬頭看了眼橫亙在北俱蘆洲空的天妖氣,其自重陰山來,自西到東,氤氳慘綠,繞有妖音,每個剎那,都有爭鳴,貫通于時空里,自己在這樣的天妖氣跟前,渺小地很。用一句話來形容,螢火之光和日月之輝的差距。
“殺!”
陽五采想到這境之力,這正是自己為之努力的目標(biāo)啊,他抖擻了一下精神,甩開笳玉仙子,向下面去,得把這個地盤拿下,布置法陣,梳理地氣!
轟隆隆,
陽五采只是一個例子,就是這樣,凡是北俱蘆洲鬼車麾下的妖族都得到了有形無形的力量,勢均力敵的話,就贏了,落入下風(fēng)的,就扳平了,差點(diǎn)喪命的,就死里逃生了。反正就是群體BUFF,覆蓋北俱蘆洲有妖族涉足的地盤,強(qiáng)到不可思議。
轟隆隆,
正是這樣,妖族在北俱蘆洲中本強(qiáng)勢,現(xiàn)在聲勢一起,再一個臺階。
“境大能入場?”
“怎么會?”
“擋不住啊!
像水族中的笳玉仙子等天仙層次的人物由于境界修為頗高,才越發(fā)感應(yīng)到貫通在北俱蘆洲空睥睨四方的天妖氣的恐怖。打個比方,眾人就像世俗中的官員一樣,而那天妖氣則是天子,金口玉言,執(zhí)掌人的禍福。
龍宮,玉幾獸面銅爐中正冒出絲絲縷縷的煙氣,凝而不散,狀若云霞,越積越多,越來越多,繞在撐起穹頂?shù)臐h白玉寶柱,映襯地寶柱的畫面多了三分飄渺,若隱若現(xiàn),來來回回。
寶譽(yù)大帝端坐在龍宮正中央的寶座,頂門慶云高舉,清亮如水,眾龍之門居于其,垂光如瓔珞,叮咚作響,水音不斷。仔細(xì)看去,就能發(fā)現(xiàn),比起以前,寶譽(yù)大帝身的力量要強(qiáng)勢許多。當(dāng)然了,這并不是寶譽(yù)大帝的境界修為有了大跨步提升,當(dāng)然了,是有提升,可微乎其微。最為直接的是,由于寶譽(yù)大帝能夠在北俱蘆洲中有更多的“錨”和“引子”,能夠投到北俱蘆洲的力量大幅度增加了。
寶譽(yù)大帝面露出淡淡的笑容,自己本來就有四海水族的基本盤,人數(shù)不少,再加了梵門和天庭的幫助,掌握的所謂“引子”和“錨”比起鬼車及其背后的妖師宮并不遜色多少。
實(shí)際,要不是梵門和天庭的地盤下的地氣有著梵門和天庭的意志,當(dāng)轉(zhuǎn)化為寶譽(yù)大帝能夠降臨自己力量的“錨”和“引子”只能夠轉(zhuǎn)化一部分,有很大的折損的話,恐怕遜色兩個字都能夠去掉。
“沒辦法!
寶譽(yù)大帝挑了挑眉,雖然梵門大力支持自己,天庭也有一部分勢力暗里支持自己,可他們不可能把所有基業(yè)送給自己和水族,能夠做到這樣的程度,已經(jīng)出乎所料了。不得不說,梵門是真的對鬼車恨之入骨,而天庭也有人怕鬼車威脅到自己在天庭的利益。
“可以了。”
寶譽(yù)大帝頂門慶云翻卷,金燈瓔珞,垂光若檐下滴水般絡(luò)繹不絕,他相信,憑借自己和同輩的斗法經(jīng)驗(yàn),只要自己所降臨到北俱蘆洲的力量不像次那樣和鬼車差距很大,再次交手,肯定能夠戰(zhàn)而勝之。
“嗯?”
正在此時,寶譽(yù)大帝若有所覺,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北俱蘆洲的一些“引子”和“錨”正在消散,這是水族在北俱蘆洲的地盤被人連根拔起,連地氣都被清理了,他怔了怔,旋即勃然大怒,馬就見到天妖氣貫空,覆蓋在時空,肆意而霸道,無所不在,只是出現(xiàn),就讓光明徐徐斂去,剩下難以形容的妖異的慘綠。這樣的慘綠,似乎濃色入池,由淺到深,浸染所有,隱隱可以看到,十個猙獰而恐怖的鳥首俯視北俱蘆洲。
“鬼車,沒等本大帝去找你,你居然送門來了。”
寶譽(yù)大帝看到這一幕,面容很冷,他得梵門和天庭明里暗里的支持,能夠投放到北俱蘆洲的力量大幅度提升,和往昔不同,正想找機(jī)會和鬼車過一過手,報(bào)次折辱之仇,真沒有想到,還沒等自己動手,鬼車自己就送門來了。
“只是,”
寶譽(yù)大帝見到鬼車率先發(fā)難,天妖氣橫亙在北俱蘆洲空,覆蓋時空,冥冥中的力量散落在不計(jì)其數(shù)的妖怪,攏在袖中的手緊了緊。這樣的手段,固然讓鬼車他自己手下的妖族運(yùn)勢漲力量提升,能夠順勢打下一部分新地盤,甚至能夠搶奪一部分水族的地盤,增加鬼車在北俱蘆洲的“錨”和“引子”,方便他降臨更多的力量,可在同時,弊端不小。至于弊端,那就是這樣的加持讓承運(yùn)的妖族之人和鬼車的關(guān)系近了一步,如果鬼車在接下來北俱蘆洲的爭奪中出了差池,株連之下,這些現(xiàn)在承運(yùn)的妖族之人會受到比現(xiàn)在嚴(yán)重的多的反噬。
這樣的手段,過于極端!鬼車為何這么做?難道是鬼車修煉的天妖道,真正冷強(qiáng)勢,對麾下的各路小妖怪們的生死不在乎?或者認(rèn)為趁機(jī)增加的這一批的“錨”和“引子”會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有了它,就能夠成功?
“怎么可能?”
寶譽(yù)大帝才不相信鬼車能夠多一點(diǎn)錨和引子就能夠有信心戰(zhàn)勝自己,他哼了一聲,并不太在意其他,反正任何陰謀詭計(jì)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是軟弱不堪,他神意覆蓋自己能夠掌握的在北俱蘆洲的所有的“引子”和“錨”,只是幾個呼吸,龍族大羅金仙不可思議的偉力降臨北俱蘆洲,并直指盤踞在北俱蘆洲空的慘綠色天妖氣。
轟隆,
兩種超乎時空之的大羅偉力,一個是天妖無雙,一個是龍族榮耀,在碰撞過程中,北俱蘆洲部洲似在兩種光芒的照耀下不斷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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