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樞門的事情還沒完,天工門又出事了,司修君瑞忽然失蹤了,好幾天山山下都找不到人,他到底去哪兒了?
君瑞這些年不可謂不努力,武功、道法都有很大提升,翁銳給天工門所蹚出來的一條新路不但給了他很多啟示,也使天工門的門人子弟獲益頗深。
自從讓翁銳做了門主之后,天工老人就很少呆在天工山,出去的時候還把君瑞的師父沌陽也帶走,或許是真的想給他一些空間,讓他能走出一條自己的路,而君瑞的努力也讓他的這條路日漸成熟。
君瑞的成就有他自己印證的路子,對于未來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對翁銳他從心眼里是佩服的,但佩服并不等于屈服,他之所以如此努力,他就是想有出頭的那一天。
天工老人的意外失蹤和師父沌陽的推動,使得他有了直接挑戰(zhàn)翁銳的機會,他知道翁銳厲害,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已經強大到如此程度,自己全力一搏,竟然走不了十招。
更令人生氣的是司工朱山的冷言冷語,說他在年輕一代中只能排到第五位,他當時就有揍他一頓的念頭,但還是忍住了,那樣的話顯得他輸不起似的,但那口氣卻始終沒咽下,其結果就是在失蹤了數(shù)天之后,他就出現(xiàn)在了長安街頭,大將軍府門前。
“稟大將軍,有個人說是您的故人,請他到里面歇息又不肯,一直在外面等著您。”衛(wèi)青從朝堂一回來,門口值守的校尉就過來稟報。
“哦,在哪里?”衛(wèi)青奇道。
“就在那邊。”校尉道。
順著校尉的手看去,在大將軍府左首不遠處背對門口站著一人,身材雖沒有衛(wèi)青高大,但卻很是壯實,背斜挎著一個灰布包袱,手中的劍斜抱在胸前。
“這位壯士,您是……”聽說是位故人,看起來還是位江湖人士,衛(wèi)青趕緊前招呼。
聽到招呼來人慢慢轉過身子,微微行了一禮:“見過大將軍。”
衛(wèi)青先是一愣,感覺很是面熟,思索片刻忽然大笑道:“哈哈哈,是君瑞師兄啊,既然來了,怎么站在這里,快快里面請!”
其實衛(wèi)青和君瑞就見過一面,那還是在云峰山,天樞老人和兩位師兄為了了結他們的二十年之約,那次去了不少人,君瑞跟隨天工老人也去了,這一晃十多年已經過去了。
衛(wèi)青這些年的名聲自不待說,大破兇奴,榮任當朝大將軍,天下人幾乎沒有不知道的,君瑞自然清楚,而君瑞的情況,衛(wèi)青通過幾次和翁銳、孫庸他們的接觸,斷斷續(xù)續(xù)也聽到不少,他雖知道這天工山有些復雜,但師弟天工門主的得力手下,他自然不能失了禮數(shù)。
“這大將軍府我就不進去了,我是來挑戰(zhàn)的!”
和衛(wèi)青的熱情相比,君瑞的態(tài)度相當?shù)唬f得也很直截了當。
“挑戰(zhàn)就挑戰(zhàn),這也不影響我們進去喝杯酒啊,哈哈哈。”衛(wèi)青依然熱情未減。
“不必,我想我們的比試更純粹一點。”君瑞這話時已經是冷漠了。
這兩句話一說衛(wèi)青終于明白一些,感情對方不僅僅是個故人,還是專程帶著目的來的,并且目的還極不簡單,一個叱咤風云的當朝大將軍,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
“為什么要和我比?”衛(wèi)青的臉也沒了笑容。
“因為有人將你排在了我前面。”君瑞道。
當今江湖十小劍士,衛(wèi)青排名第四,君瑞排名第五,衛(wèi)青當然也知道這事。
“你還真信這個?”衛(wèi)青道。
“我不信,但現(xiàn)在整個江湖的人都信。”君瑞道。
“哪又怎么樣,只要你自己不信就是了,”衛(wèi)青道,“我也從來都沒信過這個東西,”
“我要讓整個江湖都不信!”君瑞道。
“那不過是褚良隨口說說而已,”衛(wèi)青道,“你真這么在乎?”
“我和他從來都沒見過,他憑什么品評我的武功劍法?”君瑞道。
“那你應該去找他,而不是來找我。”衛(wèi)青道。
“但我已經找了你。”君瑞道。
“你就那么自信一定能勝我?”衛(wèi)青道。
“不試試怎么知道?”君瑞道。
“這么說你在我?guī)煹苣抢镆呀浽囘^了?”這事衛(wèi)青猜的,要是這家伙沒有和翁銳搞僵,他是不會用這么無理的方式來找他的。
“我確實敗給他了。”君瑞沒有隱瞞。
“他是我?guī)煹埽阆朐谖疫@里找回面子啊?”衛(wèi)青道,“他確實比我厲害,就算你打敗了我也沒有用。”
“我沒想過什么面子,”君瑞道,“我只想打敗你!”
“要是我不想和你打呢?”衛(wèi)青道。
“我就不信當朝大將軍、天樞老人的弟子會怕接受別人挑戰(zhàn)!”君瑞道。
衛(wèi)青在朝為官,吃國家俸祿,極不愿意和江湖人糾纏在一起,但君瑞給衛(wèi)青戴了這頂大帽子,還真把他給僵住了。
他是天樞老人的弟子,而君瑞是天工老人的弟子,要是他再退讓傳出去師父那里也不好交代,何況作為當朝大將軍,沙場沖鋒陷陣,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在他的概念里已經沒有個怕字。
“你一定要和我比?”衛(wèi)青道。
“一定!”君瑞決然道。
“就在今天?”衛(wèi)青道。
“你要是覺得不合適,我可以等。”君瑞道。
“就在這里?”衛(wèi)青道。
“你要是怕別人看見,換個地方我也沒有意見。”君瑞道。
又是個怕字,這讓衛(wèi)青非常不爽,“嚓”的一聲抽出劍來。
“好,我就成全你,”衛(wèi)青一抬手,讓周圍的兵士和圍觀的人退開,對君瑞道,“來者為客,你先!”
“客氣了!”
君瑞一句簡短的答復,踏一步的同時已經抽劍在手,傍晚的大將軍府門前亮起一道飛鴻,無數(shù)道劍影瞬間壓向衛(wèi)青,君瑞一手就是天工劍法的大招“紫霞萬道”,氣勢磅礴,美輪美奐,絕不負了這招的名字。
衛(wèi)青見狀斜踏一步,身形飛轉,手中的“玄青”劍一揮,帶著“嗡嗡”的顫音斜掃出去,一招“橫捋草萋萋”連削帶封,劍快力沉,不管你有萬千劍影,我也會像割草一樣斬落。
但衛(wèi)青的劍并沒有碰君瑞的劍,君瑞出手磅礴而優(yōu)美的攻勢突然消失,在衛(wèi)青的重力一劍走空的瞬間,他的身形已經化作一道虛影貼著衛(wèi)青的劍鋒飄了進來,同時寒星一閃,是無聲刺過來的利劍,一招“流云飛轉”直插衛(wèi)青肋下,近在咫尺,電光火石。
衛(wèi)青此時變招已無可能,任何思索似乎都已不及,只見他飛轉中下意識的一個身形扭曲,迎著劍尖的肋部忽然急縮數(shù)寸,正好避過君瑞的劍尖,手中的劍已經沒時間調轉方向,而是猛力猛力下沉,直接以劍柄撞擊君瑞的劍鋒。
“嘡!”
一聲悶響,強大的力量將君瑞的劍尖撞向地面,而衛(wèi)青也是借力彈起,向后飄落,險中又險的避過了君瑞的一次近身急襲。
這應急的一招,已經不是衛(wèi)青基于“混沌初開”而悟出的“無常劍”,而是他小時候和翁銳練過千百遍也打斗過萬千遍“混元劍”的“立陽式”,他已經很久沒使過混元劍了,而正是這出于本能的一招化解了他的危機。
一手就占盡先機的君瑞自然不會給衛(wèi)青喘息的機會,就在衛(wèi)青向后避閃的同時,君瑞的身形立即貼了去,揮出的劍已經嘯聲顫動,猶如狂濤漫卷,勢威并重,一招“臨峰聽濤”幾乎罩住了衛(wèi)青大半個身子。
衛(wèi)青也算是久經沙場,臨陣從未有過退縮,但這次他卻是沒有硬拼,君瑞看似磅礴的劍招,卻處處暗藏陷阱,剛出手就差點數(shù)次中招,在戰(zhàn)場一次就足以讓他全軍覆沒,他可不會吃這個虧。
“嗨!”
衛(wèi)青怒喝一聲,身形暴起,奮力振出一劍,一道劍光直射君瑞的劍影,一招“日中點光影”霎時寒光激射,君瑞見對方來勢兇猛,身形未動,招中換招,但衛(wèi)青的劍和他的人卻沒有向前,而是再次向后飄落,拉開了他和君瑞的距離,使得君瑞更為兇險的一招直接落空。
君瑞是現(xiàn)在天工門第三代中的佼佼者,他的修為已經在他的師父沌陽之,能挑戰(zhàn)門主翁銳,二代沌字輩里已經無人是他的對手,天工門劍法中的機巧陷阱他更是用得出神入化,而在渾厚大氣方面受翁銳影響頗深,就連翁銳的“歸一功”也為他助力不少。
在體系,天工門的道法機巧既是一座豐碑,也是一個寶庫,但個人能得到多少那得看各自的悟性和機緣,能在天工山出類拔萃,那已經成為一個不可忽視的江湖強者,君瑞雖不及翁銳,但和衛(wèi)青已經完全可以比肩。
衛(wèi)青走的完全是另一條路,就連和君瑞熟悉的翁銳也不一樣,順天地造化,納王者之威,彌萬千心機,臨絕頂之寒,造就了他的簡單快捷、變化隨心、霸氣四溢的混沌之路,就連圣也賜他“無常”二字。
但軍中的戰(zhàn)法和普通江湖人的打斗自是有很大不同,江湖人要在造詣、境界、機巧分輸贏,兩軍對壘出手就要見生死,比的是勇猛、力量、速度,稍有差池,便要人頭落地。
數(shù)招過后,衛(wèi)青感覺這種近戰(zhàn)打法他實在是吃虧太多,他的特點是快、狠、猛、準,在接連踏入別人的圈套之后,他的招數(shù)威力根本發(fā)揮不出來,所以他即時變招,以進攻之招退守,為發(fā)揮他的長處留出空間。
雖說衛(wèi)青退了一大步,但在圍觀之人看來,兩人根本就沒有停頓,再次交手,衛(wèi)青已經徹底擺脫前幾招的劣勢,用他強大的攻擊力把君瑞逼到外圍。
大將軍府門前雖不是鬧市,但也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只是攝于守備的森嚴普通百姓不敢靠近,但當朝大將軍在自己府門前和人打起來這還是非常難得一見的事情,所以圍觀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這是又一個十小劍士間的較量,還是實力最為接近的兩位,在當今江湖也絕對算得一場頂級的搏殺,局面一旦展開,整個大將軍府門前已經是一片刀光見影,已經虛化的一道道身影和強烈迸發(fā)的罡風逼得人們不斷后退,生怕傷了自己。
高手對招,往往數(shù)招之間就能分出勝負,但這兩個人的爭斗竟然持續(xù)了百招以,衛(wèi)青經過戰(zhàn)場的殘歷練,自然耐力要更強一些,已經被拖得有點脫力的君瑞不小心腳下一浮,動作立馬遲緩,被衛(wèi)青搶一劍掃過肩頭,不光衣服破了,皮肉也被劃開。
衛(wèi)青一招得手,立馬躍開數(shù)步,垂手而立,一滴極小的血滴順著他的劍鋒滑落地。
“我輸了。”
君瑞看了一眼肩頭的破口和血跡,也沒有去做任何處理,很是平靜的說了一句,似乎對這個結果早就知曉一樣。
沒過幾天,君瑞挑戰(zhàn)大將軍衛(wèi)青的事就傳遍了江湖,但君瑞并沒有就此回到天工山,而是出現(xiàn)在了南越王府,并獲得南越王趙嬰齊的加封,成了南越國的大將軍。
不久,南越國內就盛傳著君瑞大將軍的故事,說是在大漢朝的軍隊中,除了大將軍衛(wèi)青,沒有人會是君瑞大將軍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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