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來風(fēng)嘿嘿幾聲冷笑,懶得與他行那口舌之爭,雙掌翻飛,上擊下打,把鐘二娃籠罩在掌影之下。那鐘二娃身手不弱,輕功更是了得,騰挪閃躍,竭力躲避師叔凌厲攻勢。
南門來風(fēng)十余招攻不下,不禁暗暗詫異:“這家伙貌不驚人瘦不拉嘰,看起來與地里勞作的老農(nóng)沒什么區(qū)別,不料武功倒是了得。”他不欲多加糾纏,使出絕技“綿綿十里春風(fēng)送爽”掌法,輕推緩送,鐘二娃不知大難臨頭,仍在竭力拼斗,突然一陣與當(dāng)下時勢不符的微風(fēng)拂過臉龐,緊接著烈風(fēng)陡然而至,身不由主便欲騰空而起。
鐘二娃早聞知南門師叔這套絕技的厲害,身體即將離地的一瞬間,雙腿一蹬,借勢而起,巨風(fēng)卷挾起他一百二三十斤重的身子扶搖直上七八丈高,如斷線風(fēng)箏般摔下地面。
傻根停下腳步躲在暗處看師叔師侄二人爭斗,突然見鐘二娃騰空往自己這邊飛來,越頭而過,腦海中一道光亮劃過:“鐘二娃知悉他們的齷齪交易。”沒多想返身急奔,希冀搶在鐘二娃摔落之前接住。南門來風(fēng)吃過一次虧,上回使出“綿綿十里春風(fēng)送爽”把傻根送得不知所終,這回他怕事故重演,雙掌拍出時只出五成力。
因鐘二娃借風(fēng)勢一躍,他便被狂風(fēng)刮至更遠的黑暗處,遠出南門來風(fēng)估算范圍,他暗暗詫異,還以為自己功力大進,立即晃身追下去。剛跨出十余步,“砰”的一聲傳來,鐘二娃砸破瓦面,重重摔進民房里,跟著又是“砰”的一聲,又有人砸破屋頂,南門來風(fēng)心下奇怪怎地會有兩下聲音,沒來得及多想,奔向聲音來處,躍上屋頂,向黑幽幽的破洞跳落,下降時突然感到一陣寒意,全身汗毛豎起,黑暗中隱隱看見一點幽寒綠光閃過,心中猛地一跳:“糟糕之極,中了敵人埋伏!”不管三七二十一,雙手對著綠色光點呼呼呼連劈七八掌,屋內(nèi)頓時掌風(fēng)激蕩橫流,期盼將危險逼開,可便在這凌厲掌力攻擊下,右大腿仍然感覺一陣冰涼劃過,跟著赤痛傳來,鮮血迸射而出。四周一片漆黑,他落地后顧不上察看傷口,左腿支地溜溜一個旋轉(zhuǎn),雙手急拍,將絕技“綿綿十里春風(fēng)送爽”再度使出,剎時間塵霧揚起,磚屑殘梁碎瓦家具床鋪四散紛飛,屋子在猛烈掌風(fēng)肆虐下下蕩然無存,南門來鳳擔(dān)心敵人還在周遭,打完幾掌后雙腿一蹬,跳上隔壁屋頂,這一力跳躍牽動右腳傷口,站上屋脊時右腿軟,幾乎站不穩(wěn)。
舉目環(huán)望,夜色沉沉,除了狗吠聲,四周一片寂靜,就連被拆屋子的那戶人家,也沒一點聲響傳出。
正在這時,胖虎盧烹虎追至,離遠叫道:“師叔,師叔。”
南門來風(fēng)叫道:“你守著下面的街口,不要讓他逃了。”說完左腿一彈躍起,幾下起落飛至另一個窟窿上,他不敢躍下,對著屋內(nèi)使出師傳秘技“重陽手”,雙掌推出,把屋面打垮塌落,屋內(nèi)有一人慘叫著奔出。南門來風(fēng)氣不打一處出,雖然明知那人只是倒霉的屋主,卻仍然拍出一掌,掌風(fēng)把那人卷裹上天,隨后一聲悶響落將在地面上,摔成一塊肉餅。
盧烹虎奔近,叫道:“師叔,是鐘三弟嗎?咦,他躲到那了?”南門來風(fēng)沉著臉道:“他受了傷逃不遠,你向東搜。”說完徑自沿街往西搜去。
在窟窿里偷襲南門來風(fēng)的人是誰?原來傻根見鐘二娃從頭頂飛過落向遠處,奔得十余步后躍上屋頂,這時鐘二娃“嘭”的一聲落下砸穿屋頂,摔進一戶人家廚房內(nèi),傻根回頭望,南門來風(fēng)追得正急,顯然救援已來不及,當(dāng)即心生一計,躍起半空使出千斤墜功夫,砸穿身旁房瓦落入一間房屋內(nèi),抽出逆刀候著,待南門來風(fēng)中計躍下時提刀刺出。這出其不意的一刀不能重創(chuàng)南門來風(fēng),傻根得手后不敢造次,立即翻身從窗戶跳出,趁著夜色與揚塵,三跳兩躍鉆進鐘二娃摔下的屋內(nèi),抱起死活不知的鐘二娃便跑。
傻根出門后往小巷子里逃竄,左轉(zhuǎn)右拐過了五個巷口,一轉(zhuǎn)入大街,忽見一隊巡夜官兵馳來,連忙縮身回巷子里,低頭看懷中心鐘二娃,只見他已然醒過來,滿臉是血,正睜大雙眼瞧著自己,傻根蹲下道:“鐘二哥,你醒過來了。”鐘二娃聲音又弱又細問:“尊駕是誰,是你救了我?”傻根點點頭道:“嗯,你先別說話,靜氣休養(yǎng)。”鐘二娃道:“我快不行了,我活不下去的。”傻根看他臉,殷紅的血跡映得臉色格外蒼白,安慰道:“鐘二哥,你一定不會死,我也中過南門莊主的這套邪掌,飛得比你還遠,不也沒死。”鐘二娃抓緊他的手,問道:“你到底是誰?”傻根道:“我是誰不重要,咱們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說不遲。”鐘二娃閉上眼道:“我騰空之時順勢跳起,本來想著借風(fēng)逃離,卻不想反被烈風(fēng)卷起太高、太高,沒得救了。”傻根道:“你堅持住,捱過去今晚,那便沒事。”
鐘二娃的語氣變得急促:“不你快說不然你立即放下我我不要”說著說著,一口血突然噴出,傻根見他傷勢太重,怕?lián)尾涣硕嗑茫愕溃骸扮姸纾〉苁巧蹈裢頋撨M都督府本來想探聽杜為一家的消息,正巧遇上你被南門莊主追殺,便冒險出手救你出來。”鐘二娃道:“多謝,你是傻根?晴柔小姐是你們帶走嗎?”傻根點頭,把李晴柔現(xiàn)狀簡單說了說。鐘二娃臉露安慰之色,說道:“傻根,你你們一定要照顧好小姐,千萬不能讓她落在南門小雨手中,否則我我怎么有面目去見師父師娘他們?”傻根正要說話,鐘二娃轉(zhuǎn)口又問:“你們是不是想救杜為?”傻根道:“對,鐘二哥有沒有什么好的辦法?”鐘二娃嘩的一聲又吐出一口血,虛弱道:“你們要救得盡快動手”斷斷續(xù)續(xù)把李照請他們過來的目的講出來。
原來是李照給杜為安的罪名太大,又事出突然,廣州知府劉大人不知頭不知尾,擔(dān)心杜為造反罪證確切,那他自己便會落下一個糊涂包庇的罪責(zé),加之明白杜為十有**被人陷害,心中同情,因而不惜得罪李照,堅稱自己無權(quán)審理,要把杜為押送至京城交給大理寺審訊。李都督雖掌有兵權(quán)卻無審人定罪判罰的權(quán)力,無可奈何,但又怕案子上了京城審訊不好把控,便求助黑云堡出手,讓他們在押解途中把杜為一家劫殺,對外宣稱是被杜為的同伙救走,如此一來死無對證,案子便好操控把握。
傻根越聽越怒,問:“他要你們什么時候動手?”鐘二娃道:“我不師叔還沒答應(yīng)”話沒說完,雙眼一閉昏了過去。
鐘二娃傷勢太重,若不加救治一定活不過今晚,送至孫起家怕為他引來禍患,失去一枚重要棋子,送上越秀山給長樂散人醫(yī)治最好,只是路程有些遠,不知鐘二娃能不能堅持下來,更怕因此而泄露了晴柔小姐的行蹤。正自猶豫不決,突然大街上傳來整齊劃一的急促腳步聲,跟著一小隊官兵舉起火把轉(zhuǎn)入小巷,領(lǐng)頭的官軍驟然見到傻根抱著鐘二娃蹲在角落里,立即叫道:“是誰在哪里,快出來。”傻根抱著鐘二娃轉(zhuǎn)身便跑,身后的官軍高聲叫道:“反賊在這里!放箭,放箭,別讓他們逃了。”
嗖嗖嗖嗖,四支勁箭從后射至,傻根急忙轉(zhuǎn)彎躲開,他抱著人跑得不快,身后追兵越追越近,奔走中慌不擇路,竟然轉(zhuǎn)入大道,大道上燈火通明一覽無遺,官兵更多,見他出現(xiàn),紛紛吶喊著向他涌來。
后有追兵,兩邊各有官兵,傻根沒得選擇,快步越過大道,鉆入對面一條黑漆漆的窄巷,往里奔了一會才現(xiàn)這是一條死胡同,不禁暗叫命苦,身后追兵逼近,只聽得有人叫道:“抓活的,抓活的。”傻根自忖抱著一人躍不上墻頭,左右看一眼,現(xiàn)兩面墻相距甚近,當(dāng)即沖上躍起,在左墻上蹬兩步一個反身,于右壁上又蹬蹬兩腳,如此循環(huán)反復(fù)兩次終于跳上屋頂,緊追的官兵無此能耐,顧不得禁令放起箭來,繞道再追。
傻根抱著鐘二娃連氣越過二十余間屋頂,追殺聲漸微,才剛稍稍放寬心,突然一個胖小孩憑空閃現(xiàn),阻在前行的屋脊上。傻根急停下腳步定晴一瞧,失聲叫道:“矮冬瓜!”那“胖小孩”正是胖虎盧烹虎,只見他斷臂上安了一只鐵手,手腕、手指鉸接可彎曲,鐵手上五根鋼手指在月光下锃亮光,看來是一件極其厲害的兵器。他見到傻根也是大出意料之外,怔了一怔喝道:“臭小子原來是你,真是冤家路窄,快把我?guī)煹芊畔拢埬阋幻!鄙蹈溃骸芭只ⅲ闳龓煹鼙荒祥T來風(fēng)打成重傷,命懸一線,你如還念師兄弟情,現(xiàn)就當(dāng)看不見讓我們走,我會盡力救他一命。”盧烹虎臉上閃過一絲豫色,左右瞧瞧,最后說道:“胡說八道,你打傷我三師兄還想將他劫持走,世上那有這么順攤之事。”傻根搖搖頭,一臉夷之色道:“矮冬瓜,枉然你身為黑云堡的嫡傳弟子,竟然是一只軟腿蟹,奴顏婢膝,丟人丟假,無怪乎師弟妹們都瞧不起你。”盧烹虎罵道:“傻根,害死我二弟、師叔的賬還未跟你算,現(xiàn)下又要搶奪我三弟,居然還大言不慚教訓(xùn)起我來,當(dāng)真是嫌命長。”
傻根不想加糾纏浪費時間,胖虎輕功了得,逃是逃不走,唯一辦法只有解決了他,輕輕將鐘二娃橫在屋脊上,跨上一步抽出逆刀喝道:“矮冬瓜,那咱們就新仇舊恨一起算!”盧烹虎嘿嘿一笑:“不自量力的家伙。”傻根更不打話,一招“紫霞出日”橫刀揮出,掠向敵人脖子,盧烹虎舉起手中三尖兩刃刀擋格,當(dāng)?shù)囊宦暣箜懟鸹ㄋ纳洌直畚⑽⑺崧椋杏X對方蠻力雖大內(nèi)勁卻無,叫道:“小子你還不是我的對手。”心下奇怪憑他功底是怎么打傷白師叔和殺死藍師叔的,難道其中有詐?沒有細想,趁敵人收刀之際晃身直搶往對方懷中,伸鐵手點傻根膻中穴。
胖虎滿以為手到拿來,焉知傻根驀地里抬腳踢出,堪堪正中其胸口,他雖無內(nèi)力,手腳上的力氣卻大得異乎尋常,呯的一下將胖虎踢飛,喀喇喀喇?dāng)?shù)聲肋骨斷裂細響過后,嘭嘭嘭聲響起,胖虎肉球般的身體砸穿瓦背狠狠摔入屋內(nèi)。本來以盧烹虎的身手和傻根斗上三五十招沒有什么問題,而在寬不逾掌的屋脊背上憑著其高明的輕功,取勝也不是沒有可能,可他卻犯了輕敵的大忌,沒搞清對手底細便冒險急進,被傻根“天殘本”上的拳腳功夫一腳踢中心房。
胖虎前沖之力甚巨,把傻根沖得向后翻飛,傻根在空中一個轉(zhuǎn)身輕輕巧巧落下,落在鐘二娃之后,剛想俯身抱起,突聽背后有一把宏亮的聲音贊道:“好身手!”傻根惕然心驚,這人剛說話時離自己距離起碼有二十多丈,當(dāng)說完“好身手”三個字后,已然站在背后不到一丈開外。這人要是不停下來而是直接攻擊,自己恐怕兇多吉少,他緩緩轉(zhuǎn)身,淡淡月光下,一個中等身材的虬髯漢端立身前,一身紫袍,雙眼英華隱隱,左只腳站在半個腳掌寬不到的脊尾上,不動分毫,晚風(fēng)輕吹,衣襟飄拂,猶如淵停岳峙,自有一派大宗師的氣度,顯然內(nèi)功修為精深難測。此人正是廣東路都督李照,他雙眼目光在傻根身上打量,問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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