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素潔獨(dú)自推開書房大門的時(shí)候,萬萬想不到會看見捂著面孔,仇恨猶如厲鬼的明王。
她吃了一驚,隨即卻暗自歡喜起來。
呵,刀不割到自己身上不知道肉痛,明王身旁沒有親近的人了,他們夫妻兩個(gè)或許可以坦誠相待,相依為命了。
鄭素潔柔聲叫道:“王爺?”
明王眨眼之間收斂了哀慟,霍然轉(zhuǎn)過身來,“王妃來得正好,本王眼睛里落了灰塵,你來給我吹吹。”
“好!编嵥貪嵼p緩上前,扶著明王在座椅上坐下,伸手輕撫在明王的眼皮上,吐氣如蘭地吹了吹。
她低聲勸道:“疼吧?有妾身陪著王爺痛,王爺反倒感動落淚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看看,一粒微塵惹來麻煩,也讓人頭痛不是?”
明王忽然側(cè)頭避開了鄭素潔的手指,“不用吹了,你是來看笑話的?”
“怎么會?”鄭素潔輕言細(xì)語道:“王爺給父皇寫份奏章吧,一是認(rèn)錯(cuò),二是報(bào)喜,三是散去府中妾室,我們夫妻倆甘愿做庶民,替母親贖罪。”
母親?
明王轉(zhuǎn)過頭來,定定地看向鄭素潔的眼睛。鄭素潔坦然相對,平靜地說道:“她是你的生母,以前皇貴妃恩寵無雙,規(guī)矩一定要謹(jǐn)守!
“如今她成了庶民,短短兩日身亡,你是她唯一的兒子,就算不明白母親為何突然自戕,也要格外孝順才是!
“跟你一樣不知情的人多了。父皇一言九鼎,你得認(rèn),母親的生身之恩,也不能不認(rèn)!
“你可是賢王,先盡孝后盡忠,先禮后兵,站穩(wěn)了腳跟,保住了性命,再來計(jì)較其他!
“王爺不如想辦法,讓朝堂上英王立太子的聲音響起來,反正見風(fēng)使舵想要站隊(duì)的人多了,不妨看看那些人經(jīng)得起考驗(yàn)。”
明王反應(yīng)了過來:“萬一父皇真的”
“父皇不會答應(yīng)的!编嵥貪嵭赜谐芍,“有過夏家謀反分走半壁江山,父皇最害怕的就是被人奪位,自己的兒子也不行!
“誠王也是有野心的,他不會讓英王輕易成為太子的。”
“還有,我們還可以來個(gè)釜底抽薪”鄭素潔壓低聲音把自己的安排說了。
明王對鄭素潔刮目相看。
他沒想到,在他還沉浸在悲痛之中,悼念舅舅和母親之時(shí),他的王妃早有了計(jì)較。
他收起震驚,緩緩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這就給父皇寫奏章,有勞王妃替本王替我操勞了。”
鄭素潔淡然地笑了:“王爺客氣了,夫妻一體,臣妾還指望有朝一日叫王爺一聲皇上,讓我們的孩兒不要經(jīng)受這等折騰呢!
“不會!泵魍醺纱嗟匦攀牡┑,“本王吃過的苦頭,絕不讓我們的孩兒吃,一定早早定下名分,讓大家省心!
鄭素潔溫柔地笑了:“王爺說的是。妾身不打擾王爺了”
鄭素潔遺憾的走了。
她一聽到消息,就趕過來釋放出最大的誠意,要跟明王共渡難關(guān),可王爺?shù)男木o緊地關(guān)上了,連一絲縫隙也沒給她留。
她和他,終于成了貌合神離的夫妻嗎?
鄭素潔捏緊了手中的絹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要緊,等過這個(gè)坎,高墻圈禁,他們兩個(gè)有的是時(shí)日。
明王總有一天會明白,她和鄭家才是他最好的盟友。
她轉(zhuǎn)頭低聲問攙扶著她的春霞,“信都送出去了!
春霞無聲地點(diǎn)頭:“老爺讓姑娘放心。”
鄭素潔沒有什么不放心的,她爹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除了她奉旨嫁給了明王。她若是早有了嫡子,程家和皇貴妃都死不了。
鄭素潔伸手撫向微微隆起的小腹,為了這個(gè)孩子,少不得要險(xiǎn)中求生,火中取栗,水里火里走一趟了。
時(shí)辰剛過酉時(shí),南宮翎和安馨趕到了望京驛站。
這里是距離天京城最近的驛站。
兩人從接應(yīng)的天鷹宗弟子手中騎走了駿馬,一個(gè)時(shí)辰不到,便從西門進(jìn)了天京城。
安馨左右旁顧四周的店鋪,留意著往來行人的穿著,心中多少有點(diǎn)嘆服,南宮翎打算跟她一起來天京城是早有準(zhǔn)備啊。
他們兩人身上的寬松長袍,款式跟其他人沒有兩樣,材質(zhì)也相差無幾,不同的是,她身上的是淡藍(lán)色,南宮翎身上的是深藍(lán)色。
南宮翎興致勃勃地說道,“咱們?nèi)デ稑恰!?br />
隨即又用傳音入密補(bǔ)充道:“千味樓是距離魏國公府最近的酒樓,很容易遇見魏國公府的人!
安馨自然不會反對。
她對天京城熟悉得很,連帶她也自覺處處都眼熟。若是她的記憶沒錯(cuò),她對天京城要比南宮翎更熟悉。
南宮翎還有話說,“你真不打算讓飛云門天京城的大管事,知曉你來了?”
“不要!卑曹耙灿脗饕羧朊芨蠈m翎說道:“天京城如今是辛茂坐鎮(zhèn),你若是不想讓我離開天京城,只管暴露行蹤,讓人纏上我們!
“不會。”南宮翎笑了,“聽說辛嘯天也在天京城,我還以為你會想要見他一面!
“見他干嘛。”安馨不悅地抿了抿嘴,“你別忘記了,高妙儀在飛松峰遇險(xiǎn),跟辛茂和他座下的弟子脫不了干系,辛茂出山追查噬人散三年了,噬人散在哪?”
“依我看,辛茂無能得很,要不然就是另有圖謀。你別跟他們纏在一處,連天鷹宗也一樣!
安馨難得警告人,她把話說到這個(gè)份上,南宮翎干脆地答應(yīng)了,“好!
“對了,你聽說了沒有,辛嘯天當(dāng)街救了衛(wèi)國禮部尚書余凱歌的庶女余樂欣,辛茂和余凱歌已經(jīng)給兩人定了親!
什么?
饒是安馨兩世為人,也大吃了一驚,隨即她不可遏制地歡喜起來。
不同了,真的不同了!
在她的記憶中,辛嘯天沒有跟余家女子定過親,她和她的生命軌跡截然不同,她不會再重蹈她的覆轍。
“是我疏忽了。”安馨難得放松地問道:“我沒有收到消息,你仔細(xì)跟我說說。”
南宮翎一邊策馬帶著安馨去千味樓,一邊把他收到的消息給安馨說了。
安馨聽完前因后果,敏感地察覺到不太對頭,萬花樓是青樓,辛嘯天怎么會帶彭靈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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