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嘯天施施然站起身來,“此事就是讓申皇知曉了,也會支持公主出手。天時地利人和樣樣俱全,正是報仇的好時候。”
啥?
安馨眨了眨眼睛,在辛嘯天的嘴里,轉(zhuǎn)眼之間,天時地利人和全都有了?
她怎么沒有看見?
她看見的只有辛嘯天的野心。
辛嘯天若是以為她這么容易被蠱惑,真是小看她了。
辛嘯天也確實(shí)沒有小看安馨的意思,他接著說了下去:“公主身后有個南宮神仙,對公主對安家而言,并不是個好事。”
“我們都是凡人,不能跟神仙一樣超凡脫俗。南宮翎若是不能讓安家取代申皇坐皇位,盛暄帝就會日日忌憚安家。說不定那天安家就有滅門之災(zāi)。”
“你這個公主身份,不正是盛暄帝把你從安家擰出來,分化安家,讓你跟安家離心離德的明證嗎?”
“想要保住安家,想要保住公主你,公主和安家都需要立下不朽功勛,向盛暄帝表達(dá)忠心,讓盛暄帝放下猜忌和疑心,保住安家的世代平安。”
安馨的眼中起了波瀾,安家和盛暄DìDū是這么想的嗎?她一再救下福王,還不能替安家表達(dá)忠心嗎?她得放棄武功,安家要放棄自保之力,才能讓盛暄帝放心嗎?
若是需要折斷翅膀,跪地求饒才能活命,那安家還不如反了。靳家的江山也是從別人手中搶來的,活不下去了,靳家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憑什么非要安家做到。
辛嘯天并沒有察覺安馨神情的變化,他繼續(xù)賣力地說服下去:“公主也別奢望南宮翎去為安家改朝換代了。”
“一來,門規(guī)不許他插手世俗之事。二來,改朝換代絕非易事,時日更是長久,廢那等功夫,不若修行超脫凡俗。三來,他能扶持安家臺,照樣能扶持其他的人家位。此路不通,更不能允許南宮翎胡作非為,禍亂凡間。”
“對公主而言,若是能遠(yuǎn)離南宮翎,或者讓南宮翎知難而退,不要再站在公主身后,再立下不世奇功,公主和安家的榮華富貴便享用不盡了。”
“凡此種種,雖然比討好南宮翎一人更艱難,其中的風(fēng)險卻也大為降低,這才是我等凡人安身立命,源遠(yuǎn)流長的不二法門。”
安馨微微垂下了眼簾。
辛嘯天好口才,她若不是踏了仙途,真有可能要被辛嘯天說動了。倒了這個時候,安馨不得不承認(rèn),安家正是她的軟肋。對安家而言,有了她,有了南宮翎,確實(shí)動輒得咎,極難討好盛暄帝。
這一次,辛嘯天察覺了安馨的神情變幻。
他前一步,專注地凝視著安馨,動情地說道:“我知道,我冒昧從衛(wèi)國而來,跟公主說這些,有些交淺言深了。”
“可是我忍不住!我忍不住要擔(dān)心公主的安危,忍不住想要幫助公主報仇雪恨......”
“馨馨!”南宮翎的聲音突兀地在花廳外響起來,“怎么還在會客?你的別院我有更好的主意了,走,我?guī)闳ゴ淦辽娇纯础!?br />
南宮翎出現(xiàn)在花廳的門口,他大步走進(jìn)門來,伸手拖住安馨的右手,“趁著天氣晴好,別悶在屋子里了。”
他一邊拖走安馨,一邊吩咐香蓮:“香蓮,你送辛嘯天出去。”
南宮翎回頭看了辛嘯天一眼:“辛嘯天,你沒來過盛京城吧,好容易來了,不進(jìn)城去逛逛?”
“你記住了,別往公主府里帶人,公主府要舉行秋狩,白鑫不會放人進(jìn)來,你別給公主府添亂了。”南宮翎拖著安馨出了花廳,當(dāng)著辛嘯天的面,跟安馨一起凌空飛走了。
辛嘯天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凌空飛行,南宮翎真成了神仙了。
飛吧,飛吧,飛的越高,跟安馨的距離越遠(yuǎn),他才有機(jī)會把安馨攥在手心里。
真是可惜了,南宮翎再晚來一炷香就好了,他趁熱打鐵把對安馨的愛慕說完了,安馨人被拖走了,心也會牽掛在他這里。
這會兒,到底還欠缺些火候。
他并不擔(dān)心安馨會不會鉤,性命攸關(guān)的事情,安馨怎么會不心。他還沒有使出殺手锏呢,或許不用他使出來,安馨也自會明白,等安馨看見了他無可比擬的關(guān)心和愛護(hù),他就不信安馨不會動心。
辛嘯天輕聲嘆氣,故意低聲喃喃自語道:“公主這般尊貴的人,連會客都不得自主了嗎?神仙可真是霸道啊。”
香蓮好奇地多看了辛嘯天一眼,一言不發(fā)地向著花廳外伸了伸手。
辛嘯天刻意地微微搖了搖頭,又無比惆悵輕嘆了一口氣,輕拂衣袖把左手背在伸手,邁著他自認(rèn)最風(fēng)度翩翩步伐,施施然地走了。
若是安馨還在,她會發(fā)現(xiàn)辛嘯天的舉止,跟她在噩夢見過的一模一樣。安馨改變了高妙儀和南宮翎的命運(yùn),辛嘯天卻還是那個擅長做戲,野心勃勃的辛嘯天。
安馨一等暢春閣看不見他們的人影了,反手拉住了南宮翎,“干嘛這么快拉我出來,我還想問他有什么具體的計(jì)劃呢?你不給他說話的機(jī)會,我怎么知曉他手又多少底牌?”
南宮翎轉(zhuǎn)頭看了安馨一眼,“你真不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么呀?”
“我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他會說一直留心計(jì)朝宗的動靜,是因?yàn)樾膼偰恪D悴桓医粣海母是樵父鰝凡人,把你的底牌全都交給他,他不會跟你說他的底牌的。”
“次咱們?nèi)バl(wèi)國的事情,你回稟給你二師伯了沒有?辛茂跟江湖門派勾結(jié)證據(jù)確鑿,你掌門師伯怎么還沒處置辛茂?莫非辛茂是你二師伯有意的安排?”
“怎么可能?”安馨轉(zhuǎn)用傳音入密道:“掌門師伯放長線釣大魚還差不多,觸犯門規(guī)的事情,掌門師伯絕對不會容忍。辛嘯天這事,我也要盡快給掌門師伯傳信過去,真要打起仗來,大家都要沒好日子過。”
“你害怕打仗?”
“你不害怕嗎?霍迪國旱災(zāi)大可以派人向衛(wèi)國申國購買糧食。用皮毛,藥材,礦藏交換都行,干嘛非要放縱邊軍搶奪?衛(wèi)國想要一統(tǒng)兩國,真正獲益的人是誰?還不是天京城中衛(wèi)皇和少有的權(quán)貴。”
“這些人,一生之中能夠享有的物事有多少?”
“做了皇,廣廈萬間,日食不過一升,夜眠也不過八尺,三五十年之后,依然逃不過一個死字。何不讓天下太平,讓眾生安寧?”
“先說好了,你若是故意挑起戰(zhàn)爭,我就算不敵也要阻止你。”
“嘿嘿嘿,別隨便來個人,就讓你懷疑我了!”安馨難得滔滔不絕,南宮翎求之不得,他故意反問道:“你這話不對了,你要眾生安寧,那你還要不要報仇了?”
安馨也是奇了:“我報仇跟戰(zhàn)爭有什么關(guān)系?”
“計(jì)朝宗的仇人不少了。你是沒看過計(jì)家的消息,計(jì)朝宗成了魏國公后,計(jì)家人在衛(wèi)國作威作福,他們的罪行真是馨竹難書,我若不是衛(wèi)國人,我滅了計(jì)家一族都算是為民除害。”
“可惜我成了安國公主,我若是直接出手,說不定真要引發(fā)兩國相爭。若是衛(wèi)國內(nèi)斗能讓計(jì)朝宗死了,我倒是不會遺憾計(jì)朝宗沒有死在我手的。”
“我一直打算晉升先天之后來處置這事,也是時候替安家報仇了。走,找個地方落腳,我要給掌門師伯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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