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淺進了主院,香蘭為她解下披風,遞上手爐暖著。
秀秀也走近夜夙身旁,幫他把浸了雪水的大氅接過,掛在外間的木架子上。
成南站在外間踢了踢靴邊的雪塊,才進了屋子,看見秀秀在木架子前拿毛巾擦大氅,走過去拔下她發(fā)髻間的一支紅粉相間的珠花。
“你!”秀秀回頭,見是成南戲弄自己,柳眉一豎,怒道:“成南你有病吧!快把我的珠釵還給我!”
成南咦了聲,迅速把那支珠花揣進胸口,朝她做了個鬼臉,幾步跳進了內(nèi)間。
他進去后直奔夜夙身邊,低聲稟道:“王爺,府外黎小姐求見。”
秀秀見成南那副要死的樣兒就氣不打一處來,偏偏那廝還趁著跟夜夙說話的空檔用眼角瞟了她一眼,要多囂張就有多不要臉。
蘇淺淺注意到秀秀的異樣,拉著她問道:“成南惹你了?”
成南什么德行,蘇淺淺知道得一清二楚。
嘴上喊著要左擁右抱,坐擁天下美姬,實際上就是個滿嘴跑火車的雛兒,估計是比夜夙還要純情的那種偽攻。
秀秀連連搖頭:“沒有。”
蘇淺淺不信:“真的?”
秀秀繼續(xù)搖頭:“真的沒有。”
她知道最近蘇淺淺有諸多煩心的事,她這一點點的芝麻小事,哪兒好意思讓主子替她煩憂。
蘇淺淺點點頭,轉(zhuǎn)眸看向夜夙,見他和成南兩人靠在一處,不知在嘀咕什么。
只聽得夜夙磁性微冷的聲音說道:“隨她去,愛站在府前給本王的王府招招財氣也好。”
蘇淺淺頓時哭笑不得。
是誰站在外面,竟被夜夙當作了門神,還招財氣?
成南應聲“是”,拱著手出去了。
秀秀看著成南的背影恨恨的磨了磨后槽牙,心里惦念著什么時候?qū)⒆约旱哪侵е榛ㄒ貋怼?br />
蘇淺淺走過去搶了夜夙剛從案上拿起的一卷書,疑惑道:“剛才那人是誰?”
剛剛他和成南兩人低聲嘀咕,偏蘇淺淺天生聽力靈敏,聽見了什么“小姐”的字眼兒。
夜夙使了個眼神,秀秀和香蘭彼此心照不宣的退了出去。
蘇淺淺還不知他在預謀什么,沒大注意屋子里就剩下他們兩人。秀秀和香蘭出去時還好死不死的把門帶上了。
夜夙被搶了書,倒也不急,反倒從喉嚨里發(fā)出一絲古怪的怪笑,嘴角上揚,“黎小姐啊,黎老將軍的孫女,你又不是不認得。”
蘇淺淺當然認得,并同她還有些齟齬。
雖時隔一個多月未見,蘇淺淺還是能記起黎念君當初在百花盛會上的驚世風采。和她在長公主府上,對自己的咄咄相逼。
“怎的,她找你約會啊,那你就去唄。”蘇淺淺清涼的眸子微微瞇了瞇,繞過鏤空的屏風往里走。
夜夙手快的拉住她滑膩柔軟的手,拽到外間的書案前,將她按在太師椅上,用狀似認錯的語氣道:“什么約會,我可沒有跟她去約會,人家找上門來,是來找你約的。”
他說著,捏了捏蘇淺淺的冰涼發(fā)紅的臉,又道:“她該不是移情別戀到你身上了吧,就像你那個世界說的嗯蕾蕾絲邊?”
蘇淺淺忽感一陣惡寒,身子止不住抖了一地雞皮疙瘩。
夜夙開始是撫摸著她的臉,然后順勢就著脖子伸進去。
“!”
蘇淺淺當即大腦死機。
據(jù)秀秀說,上次她在除夕宴會上喝得爛醉,是夜夙扛她回來的,還親自幫她換了衣裳用熱毛巾擦了身子。
這些天好不容易笑嘻嘻把這件事情遮掩過去了。夜夙又來?
“你你你!”蘇淺淺跳開,下地的時候腳踝撞倒了書案腿子上,“嘶。”她倒抽一口涼氣。
夜夙剛才還晴空萬里的臉龐瞬間烏云密布,蹲下身來查看她的腳踝傷得怎么樣。
“松開!不要你看!”
蘇淺淺推開他,瘸著腳一蹦一跳,跳到床邊去,左腳勾了個矮凳子過來,將右腳放在凳子上。
扯開鞋襪一看傷口,我去!一條不長不寬的淤痕,烏青烏青的,深深的凹進去了。剛才只覺得那被磕到的一瞬間有些痛,然后沒什么感覺。現(xiàn)在卻是看一眼都心拔涼拔涼的。
夜夙跟進來看著她痛得齜牙咧嘴的模樣,有些自責,黢黑的眸子緊鎖著蘇淺淺的臉,唇線抿得直直。
“你出去!”蘇淺淺現(xiàn)在一看見他就來氣。
夜夙轉(zhuǎn)身去梳妝臺的匣子里找到了秀秀備好的藥油,返身回來,放輕了聲音:“過來,給你上藥。”
“不上!”
“聽話。”
“不聽!”
蘇淺淺此時就像是一個不講道理的孩子。認定了夜夙不安好心,便要一直和他唱反調(diào)。
夜夙勾著嘴角的淺笑,臉廓軟潤下來。
“爭不過你。”他說道。
蘇淺淺冷哼一聲,負氣擰頭看向別處,看床看地看凳子,就是不看夜夙。
夜夙也來了脾氣,見一她一直這般胡鬧,走過去就將她按在床下,一手制住她的雙手,笑道:“跟我斗,你還嫩了點兒。”
蘇淺淺伸出左腳踹出去,他恍若早就料中一般,用自己的雙腿夾住她的左腳。一招不成,蘇淺淺又抬起右腳使力。
“你這只腳還要不要了?!”
夜夙的聲音突然冰寒刺骨。
蘇淺淺抬眸望去,他的眸子比深潭更深沉,黢黑黢黑的,像有個黑洞似的,旁人看上一眼,都會被吸進去。
蘇淺淺也差點著了那一雙黑洞的道兒,察覺到自己望著夜夙差點陷進去,趕緊扭動身子,企圖擺脫他的掣肘。
夜夙僅用一只手拿著藥酒的琉璃瓶子,用牙咬開了塞子,又把瓶子叼在口中,倒了一些藥酒在掌心,飛快的揉在蘇淺淺的右腳踝處。
嘶
蘇淺淺痛得直飚眼淚,偏那藥酒里面不知道是什么藥材,死難聞死難聞的,熏得蘇淺淺更想哭了。
“都快十六歲了,還跟個孩子似的,能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半年前在翻云寨受的箭傷這么快就忘了是吧。”夜夙碎碎念著。
聲音磁性低啞,跟他的人一樣禁欲引人犯罪。
蘇淺淺本想活絡活絡氣氛再喊他一聲“夜嬤嬤”,但字詞到了嘴邊,反而開不了口。
在翻云寨受傷的那次,她確實是忘了。只有偶爾沐浴的時候看見了右腿小腿處的疤,才會記起來幾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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